我爱你在的酒馆

作者:澄愫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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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毒


      凌晨四点的厦门还浸在墨色里,老城区的巷弄静得能听见远处海浪拍岸的细碎声响。齐暮的厨房亮起一盏暖黄的灯,油烟混着煎蛋的焦香从窗缝钻出去,落在微凉的空气里。他颠了颠平底锅,金黄的蛋液滋滋作响,隔壁屋子却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是假毛摩擦布料的沙沙声,混着化妆品瓶盖开合的轻响,断断续续扰得人不得安宁。

      “老大啊,你大清早的到底在折腾什么?”齐暮忍无可忍推开门,只见千羽正对着穿衣镜低头整理黑色假毛,发胶喷雾在他手边放着,瓶身还沾着几根发丝。少年穿着简单的白T恤,指尖捏着一片浅棕色美瞳,眼睑上已经打了层薄底,衬得眼窝愈发深邃。

      “嗯?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千羽抬眼,睫毛上还沾着点散粉,语气带着刚睡醒的慵懒,视线扫过齐暮身上的校服,才慢悠悠反应过来,“哦,忘了你要上学。”

      “是高三啊!高三!”齐暮双手一摊,语气里满是控诉,“我六点就得去早读,你这动静再折腾半小时,我干脆直接带着黑眼圈去上课得了。”

      “急什么,我也高三。”千羽压根没正眼看他,指尖捏着眼瞳凑近眼皮,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易碎品,“再说漫展十点开场,我不得提前把妆画好?”

      “喂!不要无视我啊!”齐暮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从厨房带来的油烟味飘到千羽鼻尖。

      “好吵。”千羽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没抬眼,“等会儿眼线画歪了,我砍死你哦。”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齐暮却莫名打了个寒颤,知道这祖宗说得出做得到,索性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厨房:“算我服了你,等会儿饭凉了别喊饿。”

      厨房的煎蛋声再次响起,隔壁的化妆镜前,千羽已经戴上了美瞳,指尖捏着眼线笔细细勾勒眼尾。屋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夜鸟啼鸣,和两人各自忙碌的细微声响,在凌晨的寂静里交织成安稳的调子。

      五点整,齐暮端着两碗粥、一盘煎蛋和一小碟咸菜走出厨房,瓷碗放在餐桌上发出轻响:“吃饭了!”

      “来了。”千羽应声推门,脸上的妆已经画好——浅棕色的美瞳让眼神多了几分温润,眼线微微上挑,恰到好处地还原了吴邪的少年气,黑色假毛打理得蓬松自然,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些许眉眼间的锐利。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飞快夹起煎蛋,咀嚼时嘴角还沾着点蛋黄,却依旧保持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酷。

      “老大,今天是去漫展出盗墓笔记的cos吧?”齐暮扒着粥,含糊不清地问。

      “嗯。”千羽头都没抬,筷子在碟子里挑拣着咸菜,“报了个小节目,凑个数。”

      “真搞不懂你,高三还这么闲。”齐暮喝完最后一口粥,背起书包往门口走,“饭吃完放厨房就行,想刷就刷,不想刷我放学回来弄。”

      “行。”千羽打了个哈欠,伸懒腰时露出纤细的手腕,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困意,转身回屋继续收拾漫展要用的道具——一把仿制的黑金古刀,还有一个印着“吴山居”字样的帆布包。

      手机忽然在桌面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未知号码。千羽拿起手机,指尖飞快划过屏幕,看清消息时眉梢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注意点,最近有个流窜的惯犯携带艾滋病毒,专挑人多的地方用注射器传播,你去漫展人杂,小心点。”

      “不用担心我。”他回复得干脆,指尖敲击屏幕的声音清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不当回事。”

      “嗯。”千羽收起手机,把黑金古刀装进背包,眼神里的困意淡了几分,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警惕。

      出门时已经快九点,厦门的天刚亮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千羽骑着那辆半旧的电动车,黑色外套的衣角被风掀起,他依旧打着哈欠,眼角沁出点生理性泪水,嘴里嘟囔着:“真是困死了,早知道昨晚就不熬夜改妆了。”

      电动车穿梭在早高峰的车流里,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得他的假毛微微晃动。到漫展所在的商场时已经快十点,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队,各色coser穿着精致的服装,说说笑笑地往里走。千羽找了个角落停好车,背起背包挤入人群,哈欠一个接一个,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好累啊。”他低声抱怨着,跟着人流往里走。今天的漫展是商展,人比预想中还多,音乐声、说话声、道具碰撞声混杂在一起,闹得人脑袋发昏。好在控台离舞台很近,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空凳子,快步走过去坐下,刚闭上眼想眯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喂。”声音是女生的,带着点熟悉的清脆。

      千羽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那人又喊了一声:“千羽。”

      这一声让他瞬间清醒,猛地坐直身子,看清面前的人时眼睛亮了起来:“冰儿姐!”他笑着站起来,脸上的困意一扫而空,和刚才昏昏欲睡的样子判若两人。眼前的女生穿着简单的牛仔外套,长发束成马尾,眼神干练,正是漫展的老熟人冰儿。

      “回来了啊。”冰儿抱臂看着他,嘴角带着笑意,“去槟城玩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来露面了?”

      “是啊,刚回来没几天。”千羽挠着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顺手把凳子让给她,“冰儿姐坐,我站着就行。”

      冰儿顺势坐下,好奇地问:“旅行感觉怎么样?槟城那边好玩吗?”

      “就那样呗,挺安静的。”千羽笑着回答,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想起了槟城的日子。其实他早就回来了,谁也没告诉,在那边租了个小楼,楼前就是海,每天都能听见海浪声。他喜欢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远处的渔船和赶海的人,海风带着咸湿的味道,吹得人心里发静。

      待久了,他也能听懂几句当地的方言。一开始总有人喊他“阿盐”,他摸不着头脑,后来还是一个香港来的游客告诉他,那是方言里对陌生人的称呼。他懒得研究那些复杂的单词,只记住了“多少钱”“你好”“再见”,还有几句骂人的话——倒不是想用来骂人,只是以前在那边,有人敢骂他,他下午就会跟着对方回家,在附近摸点排查,记住摄像头的位置、小路和死角,这些都是陆绎时以前教他的。

      槟城的夜晚很黑,很多地方都没有路灯。他会背着包,带上绳子,十二点过后,找准时机把绳子一绑,像猫一样轻盈地爬上对方的阳台,摸进屋里。制造点轻微的响动引主人出来,然后从背后利落敲晕,绑起来扔在客厅。他什么也不做,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睡觉,那些人被绑着一动不敢动,直到天亮。走之前,他会用螺丝刀在每个人的胳膊上轻轻划一下,打开水龙头让水一滴一滴往下滴,然后关上门离开。等中午再回来时,那些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他解开束缚,一盆冷水泼过去,看着他们惊恐的眼神,用刚学会的方言骂一句“扑该仔”,再警告他们嘴放干净点,看着他们连连点头,才满意地离开。

      “千羽?千羽你发什么呆呢?”冰儿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啊…没什么。”千羽回过神,挠着头笑了笑,“就是想起了在槟城的一些小事。”

      “什么事这么入迷?给我讲讲呗。”冰儿一脸八卦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好奇。

      “真没什么大事!冰儿姐你就别问了!”千羽双手合十,一副快要求饶的样子。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另一边传来一个爽朗的男声,两人扭头看去,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站在旁边,嘴角带着笑意。

      “狗哥!”千羽眼睛一亮,张开双臂就想上前拥抱。

      “停,抱就免了。”狗哥笑着摆手,顺势接过话茬,“我也想听听你在马六甲的趣事,讲讲呗千羽。”

      千羽瞬间垮了脸,感觉天塌下来都没这么绝望,干脆直接往地上一蹲:“真的没什么趣事啊!你们别再问了!”那委屈的样子,引得冰儿和狗哥哈哈大笑。

      千羽的节目在下午,闲着无聊便在商场里转悠。“没想到在厦门待了这么久,还有这么大的商场我没来过。”他心里想着,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商场里到处都是coser,有穿着汉服的、动漫角色的,还有和他一样出盗墓笔记的,时不时有人认出他,笑着过来求集邮。千羽每次都笑着蹲下身,配合对方摆姿势拍照,蹲的次数多了,腿都有些发麻,心里盘算着找个地方再坐会儿。

      走到商场外面的休息区,他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天空。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让人忍不住犯困。就在他放空的时候,一个娇俏的声音喊住了他:“千羽~”

      千羽扭过头,只见一个穿着紫色长发洛丽塔裙的女生站在面前,裙摆上缀满了蕾丝和珍珠,正是艺霏。“艺霏啊。”他的语气平淡,没什么起伏。

      “你的反应也太冷淡了吧!”艺霏有点不满地撅起嘴,“对别人都那么热情,对我就这态度?”

      “我一直都这样啊。”千羽忽然笑了,眼角的弧度柔和了几分。

      “妆画得好丑,过来我给你改改。”艺霏抱着胸,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手里却已经拿出了化妆包。

      “行啊。”千羽听话地坐直身子,艺霏在他身边坐下,打开化妆包,里面摆满了各色化妆品。

      “下次化妆直接找我得了,我收费又不贵。”艺霏一边拿出卸妆棉,一边笑着说。

      “可我怕你起不来。”千羽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心。

      “大不了熬个夜呗,又不差这一次。”艺霏傲娇地扬起下巴,熬夜赶妆对她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还是算了,你多睡会儿吧。”千羽歪着头看她,眼神认真。

      “你这是在关心我?”艺霏挑眉,打趣地看着他。

      “我说我在撩你,你信吗?”千羽忽然坏笑起来,眼神里带着点狡黠,没一点正经。

      “滚啊,老子有对象!”艺霏笑着推了他一把,脸颊却微微泛红。

      千羽笑得更开心了,语气却忽然沉了下来,变得温柔:“说真的,女生还是少熬夜,熬夜对皮肤不好。女生就像花一样,得好好保养,才能一直漂亮。”他的眼神里带着点溺爱,十分明显,让艺霏都有些不适应。

      “切,老子要是没对象,说不定还真会被你撩走。”艺霏故意阴阳怪气地说,这倒是符合她的性格。

      “嗯。”千羽笑着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两人正说着,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千羽。”

      千羽回过头,看清来人时,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幸好脸上画了妆,不太明显,但耳根却红得不成样子,连带着脖子都染上了一层薄红。艺霏看在眼里,忍不住偷偷笑了半天。

      站在面前的女生是张嘉琳,千羽的学妹。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搭配一件白色长T,乌黑的长发随意散着,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阳光有点刺眼,千羽的视线有些模糊,心脏却不争气地砰砰直跳。

      “别看了,画完妆有的是时间看。”艺霏说着,伸手把千羽的头扭了回来,指尖碰到他的脸颊时,忽然愣了一下,“你嘴里含着什么?这形状不对啊。”

      千羽动了动舌头,一片银色的刀片从他嘴里滑了出来,落在手心里。

      “你有病吧!”艺霏被他的动作气笑了,扶着额头无奈道,“你出吴邪,嘴里还带刀片?想干嘛啊?”

      艺霏继续给他补妆,画到嘴唇时却发现颜色怎么也上不去,她疑惑地用手指摸了摸,低头一看,指尖沾着点血迹。“千羽!”她瞬间拔高了声音,“你在槟城到底干嘛了?嘴唇怎么烂成这样?吃槟榔吃的?”

      “没有啊,可能就是天气干,干裂了。”千羽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艺霏看着他那副样子,忽然就骂不出来了,反而笑了:“算我服了你。”她索性放弃了补唇妆,反正原来的也差不多,没必要再折腾了。

      三人一起往商场里走,路上没怎么说话。艺霏和张嘉琳走得很自然,偶尔还会低声聊两句,唯独千羽显得有些紧张,双手插在口袋里,脚步都有些僵硬。

      “怎么了?千羽。”张嘉琳忽然往他身边靠了靠,声音温柔得像羽毛,轻轻拂过耳畔。

      “没、没什么。”千羽尴尬地笑着,伸手挠了挠头,手心都冒出了汗。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乱糟糟的:自己这副cos妆的样子,她会不会觉得奇怪?会不会讨厌自己?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子里打转,让他愈发紧张。

      “真的吗?”张嘉琳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看着他,眼睛弯成了月牙,语气里带着点笑意。

      “真的…”千羽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像有无数只小鹿在乱撞。外面明明是晴空万里,他心里却像是电闪雷鸣,一片混乱。

      张嘉琳捂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嗯,那我们快走吧,别耽误你等会儿上场。”

      艺霏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早已笑得直不起腰,却还要装作文静的样子,只是肩膀忍不住微微颤抖。

      三人继续往前走,千羽抬起头,无意间瞥见前面有个穿黑衣服、戴帽子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跟在一个女coser身后。“怎么看着那么眼熟?”他皱起眉头,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怎么了?”艺霏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收敛了笑意,警惕地问。

      “你看那个人,手一直插在兜里,姿势不太对劲。”千羽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要不要报警?”张嘉琳也紧张起来,小声问道。

      “没事,你们先往前走,我跟艺霏在这里歇会儿,等会儿追上你们。”千羽对着张嘉琳笑了笑,试图让她放心。

      “行,那你们注意安全。”张嘉琳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往前走。

      “先别报警。”千羽看着张嘉琳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才低声对艺霏说,“不确定他兜里是什么,如果是病毒注射器或者刀,报警容易打草惊蛇。而且如果只是误会,也太尴尬了。”他嘴上这么说,嘴里的刀片却已经悄悄从内壁舔到了舌头上,舌尖轻轻抵着,随时可以动用。

      一星期前,陆绎时就给他发过消息,说有个传播病毒的惯犯在流窜,还发了张照片让他注意。陆绎时是怕他被袭击,但千羽心里想的却是,要是遇到了,就直接把人拿下。他看照片时就记住了对方的特征,用侧写推断出这人是男性,身高一米七左右,有些胖,当时陆绎时还觉得他是凭感觉猜的,没想到真的在这里遇到了。

      “你在后面跟着,我去跟他套个近乎。”千羽看着前面的男人,低声对艺霏说。

      艺霏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愣住了。刚才那个带着点痞气和温柔的千羽不见了,此刻他的眼神很空,却又带着明确的目标,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一股奇怪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艺霏心里莫名一紧。

      “怎么了?”千羽回过头,察觉到她的异样,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

      “没、没什么,你小心点。”艺霏回过神,点了点头。

      千羽笑了笑,转身朝着那个男人走去。艺霏这才反应过来,那股奇怪的气息是什么——是纯粹的杀意,只是被他极力压制着,才显得有些诡异。

      前面的男人还在跟着那个女coser,手悄悄从兜里掏了出来,手里攥着一个简易的注射器,针头闪着寒光。千羽离得很近,看得一清二楚,他快步走上去,故意装作随意的样子,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诶,伙计,带火了没有?”

      男人吓了一跳,迅速把手插进兜里,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

      “没什么没什么。”千羽笑着挠了挠头,手里拿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语气显得很随和,“出门太急,忘了带打火机,想借个火用用。”

      男人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穿着cos服,脸上还画着妆,不像是坏人,才缓缓从兜里掏出打火机,递了过去。千羽接过打火机,点燃香烟,吸了一口,笑着说:“谢了兄弟。”

      “没事。”男人说完,转身就想继续往前走。

      千羽却一把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拦住了他的去路,依旧笑着说:“别着急走啊,兄弟,你另一个兜里装的什么啊?看着鼓鼓囊囊的。”

      “这跟你没关系吧?”男人的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

      “就是好奇问问嘛,别这么小气。”千羽的笑容不变,手却悄悄用了点力,按住了男人的肩膀。

      男人彻底被惹恼了,猛地抽出另一只手,手里的注射器对着千羽的脖子就扎了过去,恶狠狠地骂道:“去死吧!”

      千羽早有防备,身体猛地向旁边一侧,轻松躲过了他的攻击。与此同时,他嘴里寒光一闪,舌尖抵着的刀片瞬间飞出,精准地扎在了男人拿注射器的手上。男人惨叫一声,注射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疼得五官扭曲,想用另一只手去捡注射器,千羽却没给他机会,脚尖轻轻一勾,踢开了注射器。

      艺霏见状,立刻跑了过来。男人知道打不过,转身就想跑,千羽却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对着艺霏说:“把你包给我,回来给你买个新的。”

      艺霏背上的是miku的大嘴包,她来不及多想,立刻把包摘下来递给千羽:“里面没什么贵重东西,你快点!”

      “谢了。”千羽接过包,手腕一甩,身体像弹簧一样猛地弹了出去,速度快得惊人,在人群中留下一道残影。此时他离那个男人已经有五十多米,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追上了对方,一把抓住男人的后颈,狠狠按在了地上。他顺手把艺霏的包叠了起来,垫在男人的头下面,避免他磕伤。

      男人闷哼一声,瞬间晕了过去。艺霏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问道:“怎么样?他没事吧?”

      “晕了。”千羽蹲下身,摸了摸男人的颈动脉,感受着平稳的跳动,语气平静地说。

      艺霏忽然觉得,刚才那股诡异的杀意消失了,千羽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你确定是晕了,不是死了?”她抱着胸,有些怀疑地看着地上的人。

      “嗯,心跳还在跳。”千羽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有纸和皮筋吗?”

      “有。”艺霏从化妆包里翻出几张纸巾和一根皮筋,递给了他。

      “捂上耳朵,等会儿可能有点疼。”千羽说着,蹲下身,拿起纸巾,然后抓住男人被刀片扎伤的手。他指尖捏着刀片的一端,轻轻一用力,只听“嘶”的一声,刀片被硬生生拔了出来,顺带还带出了一点烂肉和鲜血。

      “嘶——”艺霏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转身就跑到旁边的垃圾桶旁吐了起来。

      男人的手掌被刀片洞穿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染红了整个手掌。从洞口往里看,能清晰地看到鲜红的肌肉组织,甚至能瞥见一点白色的手骨,场面有些骇人。

      千羽面不改色地把刀片用纸巾包好,然后拿起纸巾,一层层紧紧缠在男人的手掌上,缠得密不透风,又用皮筋在手腕处牢牢绑住,防止纸巾脱落。“这样就行了。”他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艺霏吐完,脸色苍白地走回来,看着地上的男人,皱着眉问:“这样就处理好了?他不会流血过多吧?”

      “应该不会,等警察来就行了。”千羽站起身,“对了,帮我把他绑起来,我不会绑。”

      “我不是你的奴隶!”艺霏气鼓鼓地喊道,但还是接过千羽递过来的、从大嘴包上卸下来的带子,一脸怨气地把男人的手脚绑了起来,还用力拉了拉,确认挣脱不开,才拍了拍手:“行了,我的技术你放心,绝对绑得结实。”

      “嗯,小V,给陆绎时打电话。”千羽对着空气说了一声。

      “这时候还耍帅!直接打不行吗?”艺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陆绎时的电话。

      警局里,陆绎时正趴在桌子上打盹,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喂,谁啊?”

      “陆队~”电话那头传来千羽拖着长音的声音,带着点戏谑。

      “程海夏?”陆绎时猛地坐直身子,眼神瞬间清醒了不少,“你小子打电话干嘛?准没好事。”

      “给你送个三等功,要不要?”千羽的语气带着笑意。

      “三等功?你不给我惹麻烦,我就烧高香了。”陆绎时嗤笑一声,显然不信。

      “到底要不要嘛?”千羽不依不饶。

      “行,要是真能得三等功,我请你吃一星期的饭,想吃什么随便点。”陆绎时随口说道,反正也没抱希望。

      “这可是你说的,陆队!”千羽的声音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我说的,只要是三等功,一星期的饭,管够。”陆绎时无奈地说。

      “太好了!这里可不止我一个人作证哦。”千羽说着,把手机递给艺霏。

      “陆队,我们都听见了,可不能反悔啊!”艺霏在旁边笑着附和。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椅子摔倒的声音,紧接着是陆绎时的大喊:“我靠!!!”

      “对面怎么了?”艺霏疑惑地问千羽。

      “没什么,估计是太激动了。”千羽笑着拿回手机,关了免提,放到耳边,“陆队,快点过来吧,地址是XX商场门口,人我已经给你控制住了。”

      “等着!我马上过去!”陆绎时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挂了电话就往外跑。

      没过多久,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在商场门口。陆绎时带着一个辅警从车上下来,快步走到千羽面前,急切地问:“三等功在哪呢?人呢?”

      千羽和艺霏同时指了指地上还晕着的男人。陆绎时蹲下身,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抬头看了看千羽,怀疑地问:“程海夏,你确定没耍我?这就是那个传播病毒的惯犯?”

      “你摸摸他的兜就知道了。”千羽笑着说。

      陆绎时半信半疑地伸手摸了摸男人的口袋,果然摸出了一个注射器。他脸色一沉,立刻对着旁边的辅警说:“小张,把这个送去检测,快点!”

      “好的,陆队。”辅警接过注射器,立刻拿出手机联系检测部门。

      “海夏啊,这要是真的是那个传播犯,你可就立大功了!”陆绎时站起身,拍了拍千羽的肩膀,脸上满是笑意。

      “嗯……”千羽挠了挠头,有些支支吾吾,“你们最好快点送他去医院…他的手…可能有点严重。”

      “手怎么了?”陆绎时疑惑地掀开男人缠满纸巾的手,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转身就往垃圾桶跑去,扶着桶开始干呕。

      “又一个。”艺霏在旁边笑着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陆绎时吐完,脸色苍白地走回来,瞪着千羽:“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手怎么会这样?”

      “嗯…就是…他不小心撞上刀片了,然后就变成你看到的样子了…”千羽眼神飘忽,不敢看陆绎时,“艺霏可以作证的,对吧?”

      艺霏忍着笑,点了点头:“嗯,我看见了,确实是他自己不小心撞的。”

      陆绎时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彻底无语了,对于这个理由,他已经无力反驳。“小张,把地上这个人抬上车,带回局里。”他对着辅警吩咐道。

      “好的,陆队。”辅警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晕过去的男人抬上了警车。

      “程海夏,跟我回局里一趟!”陆绎时抓住千羽的手腕,语气严肃。

      “为什么啊?”千羽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可是立功了啊。”

      “我现在以非法携带危险刀具的罪名,带你回局里接受调查。”陆绎时板着脸说,“还有你,也一起去。”他指了指旁边的艺霏。

      “陆队,我去就行了,艺霏就别去了吧,她还要逛漫展呢。”千羽试图为艺霏求情。

      “录笔录,必须去!”陆绎时态度坚决,不容反驳。

      “行吧。”千羽无奈地叹了口气。

      艺霏站在一旁,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千羽和陆绎时吵嘴,脸上满是笑意。阳光洒在三人身上,商场门口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没人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只有地上残留的一点血迹,证明着刚才的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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