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也寒

　　“我喜欢你。”是谁先做的决定？
　　“我们分手吧。”又是谁先起的念头？
　　最开始，是谁先心动？
　　最后，又是谁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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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我不要那么早开学啊——”
　　延长的声音像是向之晗长长的叹息。
　　天刚蒙蒙亮，向之晗就被奶奶叫起来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今天是开学第一天。
　　奶奶还开玩笑的说：“要不咱们明天再去？”
　　“不行，不行。”向之晗立刻掀开被子，把奶奶推出房间，“我马上收拾好，马上。”关上门，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
　　"暑假怎么过得这么快啊——"
　　坐到餐桌前吃饭时，向之晗还是没有接受开学的事实，感叹着暑假时间流速之快。
　　奶奶在餐桌旁给向之晗夹菜，“多吃点儿，你每次从学校回来都瘦得小脸尖尖的还腊黄。”
　　向之晗捧着脸笑着说：“我都没感觉到自己瘦。”话风一转，“不过学校的饭真是超级难吃。”
　　“现在你就多吃点。”向之晗碗里的肉被奶奶堆成小山了，奶奶还不忘拿出几个鸡蛋说：“煮好的鸡蛋，你先吃着，剩下的拿到学校饿了就吃，吃不完跟你宿舍的人分分。”
　　向之晗边剥着鸡蛋边点头，看到碟子里晾着的鸡蛋，一、二、三、四、五……好多啊！——————————————————————————
　　但是无论向之晗再怎么接受不了今天开学的真相，吃过早饭之后，她还是和奶奶一起把昨天就打包好的包裹和行李箱搬到三轮车后上。从村里到镇上，再从镇上到邑里，号称“西北大监狱”的“栗邑第一中学”就到了。
　　“奶奶，行李箱和被子我来拿吧，你帮我拿盆就行了。”
　　三轮车开不进学校，停得离学校近不好倒出来，离学校三四百米过了最近的路口是最好走的地方。
　　走在平坦路上，这样扶着点儿也堪堪能好拿些。
　　进了学校大门，一路左看看右看看认着自己的教学楼、宿舍楼还有食堂。
　　该上宿舍楼，奶奶摆手不让向之晗碰，一把把装着被子、枕头的包裹扛在背上，向之晗一手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拿着盆，还不忘扶一把卡在行李箱把手下的凉席。
　　“奶奶，我宿舍在四楼，426。”向之晗在奶奶身后说，上两个台阶还要扶着点儿凉席，最后不方便改成了行李箱拉杯和洗脸盆边缘一起拿另一只手剩出来只拿凉席，凉席总算不掉了，只是盆有些拿不住了，手指扣着洗脸盆的边缘，手好酸，手好累。
　　“之晗，等会再说一遍，奶奶好忘。”
　　“知道了，快到四楼我再说。”
　　进了宿舍选了床位铺了被子，奶奶放心了不少。
　　“住上铺？”奶奶其实想让向之晗选下铺，方便。
　　“嗯，我之前初中睡习惯了。”爬上床铺，先凉席，后被子、床单，再枕头、被子，向之晗边整理床铺边回话。床单被罩是之前在初中统一买的高中还能用。
　　“收拾好了我就先走了，你跟这些小闺女好好相处。”
　　“嗯。”向之晗从床上下来。“我送你。”
　　奶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等会儿找不到回去的路就麻烦了。
　　奶奶冲向之晗摆摆手，“就送到这吧，你赶紧回去，别耽误了上课。”
　　向之晗点头，其实晚上六点才要去班里。
　　奶奶不放心，又交待道：“照顾好自己，还有和恁宿舍里的人好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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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八人寝，上下铺，八个铁柜子，八个砖头搭的水泥糊的砖头柜子，一个小木桌，上面一个小风扇，看来宿舍条件还是那么艰苦，绝对的夏天热冬天冷。
　　洗漱用品放在小桌上，小零食和重要物品放铁柜子里配一个金属小锁提高安全感（反正过不了多久钥匙老是丢只挂个没上锁的锁当摆设合柜子），洗脸盆、洗衣粉、洗衣液放砖头柜子里，行李箱放门后。
　　舍友一个个来，大家有意无意的聊天，还是难免有些尴尬。
　　突然进来了个女生，瘦瘦高高有点黑，看起来很拽、很高冷。向之涵心里有些紧张，这人该不会是大姐大吧？女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她的父母帮她铺着床。
　　向之晗东西都收拾好了，想出去走走，但是没人陪，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虽然向之晗之前在这所学校的初中部上了三年，但是熟悉的朋友没有一个和她在同一个班，她只能假装没收拾好，再把柜子里的东西理一理，最后实在是闲，躺回被窝里睡一会儿，反正下午六点才开班会。
　　不知道是谁的家长在向之晗躺在被窝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这么早睡觉？”
　　向之晗不好意思的说：“下午六点才要到班，想先睡会儿。”
　　那个家长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就帮她闺女去外面买挂铁柜子上合适的锁。
　　可能是因为怕迟到，向之晗只睡了一会儿就惊醒了，收拾收拾自己，爬下床去买饭。
　　开学第一天的学校大门可以随意进出，这种机会对未来三个星期都会被困在学校里不能出去的学生来说可遇不可求，兜里装上钱，一、二、三，走！
　　买了饭边吃边回宿舍，拿了个小挎包，装上文具本子，就去了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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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在第一排坐着，帮学生办着饭卡水卡，一百块，饭卡五块，剩下九十五块全在饭卡里了，三十块，水卡五块，剩下二十五块全在水卡里。
　　向之晗之前在初中部办过饭卡水卡了，中学里饭卡水卡通用。
　　向之晗看着空荡荡的教室不知道坐哪里，还是随便坐吧，反正最后班主任会调座位。
　　如向之晗所言，不论你和谁要好，座位一调还能坐在一起是有些考验缘分的。
　　向之涵因为168cm的身高调到了倒数第三排的座位。
　　有个人的出场是最压轴的。
　　“报告。”
　　是之前在宿舍见过的那个黑皮女生，瘦瘦高高的背了个红色的背包。
　　“进。”
　　“我刚刚走错班了。”
　　“看看还有没有空座位。”
　　那个女生找了个位置坐下，离向之涵很近，在斜前对面。
　　“领书了吗？”
　　“没有。”
　　“这里还多了一份，上来拿。”
　　女生上去拿了一摞书回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班主任在讲高中是多么重要的时期，接下来的学习计划，以及一个星期后的军训。高中军训是很寻常的事，这个高中的惯例是刚开学的高一生先上一星期课让学生适应适应再军训。
　　多媒体被打开，班主任放了个《开学第一课！》让我们看，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又在教室最后面拍了张照片，然后班主任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剩下的时间，班主任留给我们自己。
　　多谋体的声音变成了背景音乐。
　　向之晗戳了戳斜对面的女生，“我叫向之涵，你叫什么名字？”
　　斜对面的女生扭头回答：“季淑敏。”脸上没什么表情。
　　感觉有点高冷啊。
　　“咱们一个宿舍的，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回宿舍？”
　　季淑敏点头然后扭回头。
　　这就是全部的对话了。
　　周围的人都在相互询问名字，互相询问之前在哪里上学，大部分的人都是在这所学校的初中部上的。
　　就比如班上可以看到以前的熟人，“赵洁，你在哪个宿舍？”
　　“426，你在哪个？”
　　“我也在426，不过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我来的比较晚，下午到的。”
　　“哦，我家离得比较远，大早上就出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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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向之晗不是很外向的人，她只是觉得表现的开朗一点会更容易融入人群，她初一时因为太过内向总是一个人上下课、吃饭、回宿舍，熬到初二的时候她学会了主动开口交流。
　　回到宿舍的时候向之晗就开始主动向舍友介绍自己并搭话。
　　可能是她话说得太多，气氛热闹起来，大家的话匣子都打开了。
　　季淑敏低着头捂着脸说：“今天好尴尬，我走到隔壁班了，点名的时候没有自己的名字才发现走错班了。”
　　“你今天来班里那么晚，又单手拉背包，脸上没有表情，我们都觉得你超级拽，肯定是大姐大。”
　　“是啊，是啊。”大家都在符合。
　　季淑敏的头埋得更深了，“真的好尴尬啊，我进班的时候都不敢看人。”
　　“哈哈——”
　　……
　　来自多人的笑声让季淑敏的脸更红了。
　　“没事儿，大家都当你是拽姐呢。”床位在季淑敏隔壁娃娃脸大大眼的女生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向之晗顺着前面的话接着说：“对啊，我今天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宿舍，你很高冷的点头。”
　　季淑敏的头终于抬起来了，“我那是害羞不好意思搭话。”
　　向之晗笑着说：“现在别害羞了，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
　　大家笑着，气氛更加融洽。
　　没聊多长时间，戴手表的赵洁提醒大家快熄灯了，赶紧洗漱，大家纷纷拿上牙刷牙膏杯子去洗手池洗漱。
　　晚上躺在床上，向之晗想着这个宿舍的人还挺好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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