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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记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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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时的悲欢



      嘉锦在高中的时候,总是趴在杜常山耳边说,夏天是太阳炙烤大地的味道,如果能去海边吹吹风,那一天的疲劳一定都烟消云散。

      但是高中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看海,所以嘉锦只好每次都把头埋在杜常山颈肩,像吸猫一样闻他,杜常山有问过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嘉锦这么喜欢,嘉锦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了一句,他的味道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碧,感觉很清凉。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在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嘉锦父亲还在,他们还没搬家,他在楼下广场疯跑“你们都抓不到我,真慢,略略略”就在跑得最欢的时候摔倒了,一下子把前面小孩堆了半天土堡给扑倒了,本来嘉锦摔得很痛想哭,但一抬头看见眼前小孩眼泪糊了满脸,又把眼泪憋了回去,去和他道歉安慰他。

      “你……你把我的家拆了呜呜呜”小男孩一边用袖子擦脸上的眼泪,一边呜咽地说。嘉锦本来还想安慰他,只是一看他哭,自己的腿还在流血,自己也哭了起来,就形成了一个好笑的场面,两个小男孩坐在沙堆旁,浑身脏兮兮好像是在比赛,只是比赛比的内容好像是谁哭得更大声。

      两家大人下楼让孩子回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自家孩子在沙堆上哭旁边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嘉锦的母亲看到孩子哭一开始没有太担心,因为嘉锦在家就总是疯玩,受伤哭是常有的事,担心的儿子旁边的小孩,怕是儿子和他吵架,母亲自然知道孩子的性格,嘉锦是属于什么事都想凑凑热闹,还手很欠的那种。

      嘉锦看到妈妈来了,抬手把哭出来的鼻涕泡擦到衣服上喊妈妈,母亲看到也是哭笑不得,只得走上前将孩子拉起拍拍身上的灰儿,轻声哄着。

      嘉锦母亲之后又想把另一个孩子也抱起来,但孩子怎么都拉不起来,直到一个穿着淡紫色小衫的小女孩拉他,小男孩才起来,小女孩看上去想拍拍小男孩身上的灰儿,但是嫌弃脏,最后姗姗来迟的应该是两个小孩的妈妈,把小男孩的衣服拍干净,连忙问嘉锦母亲,孩子怎么样。

      嘉锦母亲一愣,连忙反应过来回孩子没事,之后礼貌地问了一下对方。之后两家家长就问自家孩子发生了什么,后来知道是这么个哭笑不得的事也都无奈了,之后小小的嘉锦就听到自己撞的小孩叫常山。

      自来熟地直接跑去拉起了常山的手,小小的常山抬起头就是满脸泪痕的小男孩,拉着自己的手说对不起常山哥哥,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堆沙堡。

      两家母亲交换了联系方式就领着各自孩子回家了,之后嘉锦也没有骗常山真的和常山堆了一个比之前大好多的沙堡,杜麦冬就在旁边看着有的时候会帮帮忙,但也只是拿铲子铲铲沙子,让她的手碰是绝对不可能的。

      到吃饭的时间麦冬就会左手拉着弟弟杜常山的手,右手拉着嘉锦的手先,先把嘉锦送回家,再领着弟弟回家。

      这应该是嘉锦小时候最快乐的时光,这段时光也是杜常山最喜欢的时光,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不长久的,嘉锦父亲在嘉锦小升初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那段时间对于嘉锦就好像天被捅了个大窟窿,怎么也补不了。

      嘉锦家里的公司那会也不算是公司,顶多是个工作室,丈夫的死对于嘉锦母亲没有太多影响,因为还有儿子要养,生活还要继续,所以那一年嘉锦被送到了隔壁城市的小姨家,姜婉秋也不用担心儿子,几乎全天在公司,饭也没有吃有营养的,一年365天那她一定有两百多天在吃面包。

      之后公司越来越好越来越大,姜婉秋就把儿子接回了自己身边。对于嘉锦来说母亲离开的时间是漫长的,新的环境新的人和事,虽然之前见小姨时说过想一直和小姨待在一起,但那也是要有妈妈在,虽然妈妈有的时候回来看他,但嘉锦总觉得时间太快了。

      所以当被妈妈接回去的时候,嘉锦很开心,但见面后虽然叫的还是妈妈,但是成长路上的缺席让姜婉秋不知道儿子现在喜欢什么,嘉锦看着母亲给自己买一堆小时候的东西感觉很尴尬,这种情况一直到初三考高中的时候才有好转。

      小嘉锦对于小杜常山来说是一个小喇叭,自己和他一起堆沙堡自己明明什么话都不说,但嘉锦就是一直说个不停“常山你今天吃的什么早饭呀?”“常山哥哥你有吃过我爸爸做的排骨吗超级好吃”我都没去过你家也没见过你爸爸怎么可能吃过“山哥哥你喜欢吃冰淇淋吗”“麦冬姐姐为什么常山哥哥不理我”“你和他多说说话他就理你了”但其实常山也不怎么和麦冬说话,基本上在家说话多的只有妈妈。

      嘉锦走后常山还是每天都去楼下玩沙子,麦冬就在旁边陪他,直到好几天没见到这个话多的弟弟,常山才扭扭捏捏地去和姐姐嘟囔嘉锦怎么都不来找他了,那会麦冬在打电脑小游戏就回了句那个弟弟走了。

      杜常山一下子就哭了,给麦冬弄得不知所措,把游戏暂停去哄,常山就抓着姐姐的衣襟抹眼泪,“我不要嘉锦走呜呜呜,我不要嘉锦走。”麦冬哄了半天常山才不哭,麦冬问“嘉锦只是走了又不是不回来哭什么?”后来听傻弟弟解释半天,才明白之前奶奶死的时候大人们都说老太太走了,但是杜常山再也没见过奶奶,所以听麦冬说嘉锦走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嘉锦了就哭了。

      小杜常山对于小嘉锦来说就是一个玩得好的朋友,对于嘉锦的性格来说,应该是走到哪都能交到朋友,所以搬走后等交到新朋友就渐渐把杜常山忘记了,但杜常山一直记得嘉锦,他是小时候除了姐姐外,唯一一个和自己玩的人。

      杜常山上初中后周围还是没几个朋友,但是有因为看他学习好和他交朋友来抄作业的。杨家树就是最典型的,刚认识的时候他是问几道题,后来熟了就直接全抄了。

      但也因为作业,他是杜常山初中时唯一一个会主动找的人。后来杨家树的成绩实在没眼看,上普高都有问题,别说和杜常山上一个学校了,是最后一年杜常山一直给他补课,他最后擦边上的重点,虽然是最差的班,但杨家树家里还因为这件事,那一个暑假隔三差五给杜常山家送东西,不过都被退回去了。

      嘉锦初中时虽然在最后一年被母亲接走转校,但因为本来学习成绩就不差,嘉锦给学校答卷检查,学校看嘉锦成绩好,本来最后一年不动的尖子班,还是把嘉锦加了进去。

      之后嘉锦本来就聪明,又在尖子班,毫无疑问考进了重点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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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幼时的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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