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魔尊东刹碎神印天界太子元神祭劫
当东刹海的封印绽开第一道裂隙时,九重天的星辰皆为之黯淡。
太子珩容站在滔天的黑色浪涛前,身后是待他护佑的万千生灵。
他明白里面镇压的是谁——千年前令三界震颤的祇族女帝,那个纳了人间“八苦五毒”的魔。
“殿下,不可!”司命星君的惊呼被海风撕碎。
珩容回头看了眼九玄山的方向,父皇仍在闭关。而他,千岁之龄的天界太子,今日要做出生死抉择。
“以我元神,祭此天地。
他纵身跃下的刹那,那袭素白衣袍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似雪刃劈开墨海,又似孤鹤坠入深渊。
太子颜如冠玉,眉间却凝着霜色。没有惊惶,没有犹疑,只有眉梢那的一点朱砂痣,在浪沫中时隐时现,衬出那满是决绝的瞳。
这或许,就是宿命——父皇用七魄封印了她的元神,而他亦要用自己的元神,去彻底终结这场延续万年的恩怨。
东刹海的浪涛汹涌,瞬间将珩容的躯体和元神吞没。但出乎意料的是,在他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见的不是魔尊狰狞的面孔,而是一双盛满悲伤的眼睛。
“你长得,不像他。”那缕残魄轻声道。
当珩容的意识在这无尽的暗渊中重新凝聚时,他发现自己并未湮灭,而是被困于一片混沌的虚无之中。
那缕残魄的力量与他自身的元神诡异地交织,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从未见过地界女帝的真容,想来魔尊的面容应当是煞如恶鬼,而在一片混沌中他却看见了一双少女的眼眸。尽管她的脸庞被血渍浸染得看不真切,但那眸中的碎星昭示出的,却是他难以理解的孤寂与悲痛。
“呵,等了近万年,就送来这么个破玉?“
京华的声音在他的神识中响起,带着一丝嘲弄与无尽的苍凉。
话音未落,神脉尽断的痛楚灼得他神魂欲裂,却被强大的灵压死死禁锢着,无法动弹。
京华用带着灵力的手轻抚了他那年轻的元神,就已了然这个太子的来历。
她运转起炼化万年的九阳真火,毫不留情地推向珩容。烈焰如金蛇狂舞,瞬间笼罩了整个混沌空间。
当真火触及珩容手心的刹那,一道隐匿的祭符赫然亮起,光华大盛。
“无耻至极,我不过一缕残魄,竟然舍得让太子送命。”京华原本漠然的面庞闪过一丝惊愕,而后唇角微启,嗤笑了一声。
珩容对她置之不理,灵力在经脉中逆行,他做好了神魂俱灭的准备。然而,预想中焚身的痛楚却并未到来。
京华广袖一拂,那足以焚尽三界的真火,竟如温顺的宠物般收敛了狂暴,倏然回卷。
面对珩容的“壮烈赴死”,她也只是慵懒地倚在莲心,但周身仍散逸着,那能让空间都微微扭曲的魔威。方才拂起的真火余波未息,将她身上那件火红的袍吹拂而起。
那袍袖与衣袂,在炽风中猎猎狂舞,不像织物,反倒像是泼洒开、却永不干涸的浓血,又像是自她体内无尽蔓延出的、正在燃烧的悲伤与愤怒。
袍角边缘,点点业火如星般地明灭跃动,在她身后拖拽出一道流动的、凄艳的光痕,映着她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颊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珩容径自将自己的元神注入符内,祭符在顷刻间泯灭,散出倾天的光芒,与此同时京华的残魄随珩容的元神一同“焚尽“了。
但就在二人即将神魂共灭之际,那金光竟以珩容的神躯为核心,尽数射向了九重天。
暗淡的天瞬间轰雷掣电,撼天动地幻化成镜。
金光打在天镜上的那一刹,就被成倍的威力尽数射回,珩容的元神带着京华的残魄穿透了波涛汹涌的东刹海,通过了九幽境,直达人间。
“古玉应劫天镜启,人间三世泯恩仇”
神谶已验,劫数降至。
在九玄山深处,万年玄冰筑成的密室中,天帝令渊猛然睁开双眼。他感应到了东刹海封印的剧烈振荡,混着那股熟悉又令他心痛的气息。
“京华……”他低声自语,面容上闪过一丝极难被察觉的痛楚。但当他察觉到了珩容的元神并未消散,而是与那缕残魄一同消失时,他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终于掀起了波澜。
他召出冥海镜,镜面水波荡漾,却无法映照出珩容的踪迹,只有一片朦胧的混沌。
“陛下,”司命星君立于殿外,声音沉重,“太子殿下元神未灭,但已脱离天道轨迹,命星晦暗不明。”
令渊身形未动,原本如他面容般无暇的华衣,此时竟然显得有些陈旧了。那冷峻的目光穿透云层,望向无尽虚空,浅金色的瞳里却藏着几分难言的心绪。
“太子身份特殊,神器化形,需历三劫———生劫、死劫、情劫。”司命星君顿了顿,又说:
“太子元神同那魔尊残魄同失东刹海,珩容真身为上古九寰玉。魔尊的阳极真火原是灭不了太子的元神,但魔尊手段阴险毒辣,怕是趁太子临近千岁,提前引了劫。”
“若是情劫,太子早已断了七情,来日重回九天倒也无妨。”
“但要是生死劫难,魔尊怎么会放过毁掉九寰古玉的万全之机。若是……”
司命星君抬眸看了眼依旧沉默令渊。
“既是神器,为了苍生献身,是他本分。”他的声音依旧如他那背影一般冷漠。
“京华残魄能逃出你的封印,不过万年只怕是会真身现世。”
“三界情欲不灭,京华魔尊九阳真火不灭。”
“殿下,可你能再找到,下一个七魄吗。”
这句话,让令渊想起了五千年前的因果塔……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