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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
青山绵延,绿水环绕。
正值春光融融,万物复苏时。
黔州位于大勻的西南边陲,亦是少数民族世代聚居的世外桃源。
黔州最有地位的乃是苗人,而双水寨又是特属苗人的村落。
双水寨身处黔州腹地,气候湿润,群山环绕,树林茂密,各种高大的树木将它严严实实的围掩其中。
在外人看来,双水寨几乎从里到外都透出一种不容窥视,不容进犯的蛮横姿态。
今日清晨的双水寨破晓时便已经被一层薄薄的细雾笼罩,苗人们早早醒来后就开始忙碌起早食,各家各户的屋顶渐渐升起袅袅炊烟。
双水寨最西面的僻静处单独坐落着一栋青褐色的小竹楼,庭院内竹林掩映,草药飘香。
这处是双水寨这一百多年来远近闻名的医铺,竹楼边上悬挂着一条老旧的靛青色布幡,上面用银白色的草染墨绘着“黔灵”二字。
忽然,一只干净漂亮的手轻轻敲响了寮室的大门。
“咚咚咚——”
今日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少女孤零零站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没人来开门,用含糊不清的苗语低声喃喃:“难道是还没起?时辰都这么晚了竟还不开门看病。”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见这扇门始终没有打开的意思,阿惠只好失望的转身离去。
待到日上三竿,竹楼寮室的大门才缓缓从里面打开。
门开后,银脆顺势将两只胳膊撑在两扇门的门沿上,又小心的探出脑袋左右张望了会儿,见确实没人上门来看病,心里顿时松口气。
虽然已经过去了十来天,但她还没完全适应现在的生活节奏。
为什么呢?
那当然因为她也成了穿越大军中的一员了。
比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惊慌失措,她现在的心态已经稳定很多了。
别的人穿越都有各种意外的契机,但她明显是被“顺带”来的,所以每当想起那个“罪魁祸首”心中都会无端涌起一股幽怨。
起因是她原本在黔灵寨安安分分的当着咸鱼继承家业,平日里只用给村寨的居民看病治病,其他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当然了,这份家业自然也是靠着她多年勤恳学习世代相传的苗医术后,又顺利通过了家族考核才能顺利继承下来的。
自从外婆去世,苗医馆也就被她正式接手了。
后来她开始一个人生活。
银脆的父母和姐姐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工作外派去了国外,这些年除了汇款和偶尔的视频外,双方几乎不会有多余的联系。
他们出国的时候银脆只有八岁,刚上二年级的小银脆根本无法适应国外的教育环境,父母在无奈之下只好将她留了下来。
外婆去世后银脆的父母还有姐姐银辛也得了消息回来吊唁,等丧事结束后他们也即将返程,临走时特意问过她的意思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回英国。
对,没错,是回不是去,他们已经定居英国了。
银脆觉得没有归属感,也不想去外面,她只想留下来守着外婆的医馆,出言拒绝了这个提议,好在他们也没有强迫她,只嘱咐她如果改变想法就联系他们,他们会给她做好安排。
银脆对他们所有的关心都应了下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的存在对于银脆而言其实更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除了银辛,她能感觉到这个美丽温柔的亲姐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的,所以对于她给予的关心她都格外认真的回应。
他们离开后,银脆也正式开始了独居的生活。
刚开始她还不适应外婆离去,每天晚上睡前再没有人和她夜谈,再不会有人会半夜来到她房间为她盖被,再也不会有人做好一日三餐与她共食……
她花了将近半年才逐渐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后来是无意间开始接触到网络游戏,慢慢得了些趣味也沉迷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因为游戏里那些打游戏既菜还经常口吐芬芳的猪队友而败了兴致。
转而又迷上了网络小说,还特别沉迷古色古香的言情小说,经常茶饭不思夜不安寝的捧着手机缩在被窝里看小说。
没有人管她,银脆逐渐没了自制力。
玩游戏的时候还好,勉强还能保持正常的作息。迷上看小说后经常熬夜或通宵,刚开始还能强撑着起来开门看病,后来直接扛不住睡意就早早闭馆去睡觉。
经常睡到一半就会听到有人敲门来看病,只好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再睡眼惺忪的开始望闻问切,最后打起精神仔细给对方配了药又重新关上门补觉。
渐渐的,苗医馆来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少,门可罗雀。
银脆清楚自己最近浑浑噩噩,但又无法改变现状,迷上小说后总是抓心挠肝,看完一本又想看下一本,精神不济的时候还会自嘲,心说是不是也需要给自己看看病再抓点药来吃吃。
将她暂时从这种怪圈里拯救出来的是仅有的好闺蜜惠玲。
惠玲去年离开黔灵寨去了京都上大学,据说是全国排名前五的好大学,当时银脆为她由衷的高兴,但也十分失落从此以后要和她分隔两地。
惠玲大学选择的历史专业,据她说以后想做文物修复师或者考古学家,银脆是唯一支持她的人,因为惠玲的父母希望她能选择读教育专业或者汉语言文学这样的专业,以后毕业了出来也好找工作。
不过惠玲这些年经常和银脆混在一起,早已经偷摸学会了阳奉阴违那一套,当面给父母说志愿填的教育学和汉语言文学,但实际上她每所学校都填的历史专业。
最终因为分数高还填的是第一志愿,顺利被京都的昆海大学录取。
就在银脆沉迷小说那段时间,也临近惠玲大学的寒假。
惠玲一路颠簸的回到了黔灵寨,兴高采烈的带了一堆东西回来和银脆分享。
银脆看见惠玲回来高兴得不得了,闲话半天后,惠玲又神神秘秘的从带来的书包里掏出一本古籍。
银脆:“???”
惠玲看她一脸“你没事儿吧”的表情,连忙开口和她解释:“你别误会,不是让你学习的。”
“那你带来干嘛?”
惠玲神秘一笑,眼底闪烁着耀眼的光彩:“这是我跟导师出去做项目的时候,他的一个考古朋友很喜欢我,在临走的时候送我的。”
银脆拿起书,正面反面的翻来翻去,看着有些发旧的封面,疑惑笑道:“这本书很值钱?”
“当然不是!”惠玲立刻摇头否认。
语气顿了一下,又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值不值钱,但是我发现这本书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了?”银脆微微扬眉,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
银脆伸出纤细的手指从书籍中间翻开,瞧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上面的字看起来像极了甲骨文或者篆文,又复杂又难懂。
惠玲见状,眼疾手快的把手压在她继续往下翻的手背上,又连忙从她手里抽出书放在一边,之后又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惠玲嗔怪道:“你怎么还是这么鲁莽啊,我还没说哪里奇怪呢你就敢乱碰!”
“咋了?这还能比我砍过的蛇王可怕?”
惠玲听她提起蛇王又立马闭嘴,忍了忍恶心继续和她说:“这本书起初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以为就是一本很正常的古籍……”
说到这,她又不知为什么没继续往下说,银脆坐在那抱着双臂专注的看着她。
惠玲咬牙还是坦白了:“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认真回答我?”
“嗯,你问。”银脆语气平静。
“你信世界上有鬼吗?”
“?”
“……”
惠玲看她一言难尽的表情顿时也觉得有些尴尬,讪笑了声,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我……”
银脆语气坚定的打断她:“我信啊。”
“?”
这下惊异的换成了惠玲。
“不是你问我的吗?咋又这副表情?”银脆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我以为你觉得我疯了。”
“没有这样觉得。”银脆语气顿了顿,“可能我们两个都疯了?”
说完也觉得这话很好笑,立刻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惠玲也忍不住发出一阵爆笑,但又发自内心的高兴,心说还好她信自己说的话,那接下来她就可以安心的往下说了。
“我第一天拿到这本书的时候也没认真看过,刚翻开的时候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本以为这只是一本篆文写的古籍。”
“然后呢?”银脆好奇的看着她。
惠玲神神秘秘的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后来我想着既然对方送了这本书给我,那我也应该弄明白这本书写了什么吧。于是第二天我再打开的时候,这本书上的文字就变成梵语了。”
“???!!!”银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确定??!”
惠玲点头,语气肯定:“我一开始看到的肯定是篆书,我还记得上面有一段是以篆文写的什么日禾什么夜反的,你知道的,我的篆文学得不精但大部分也还是认识的。”
银脆下意识的点头,催促道:“ 你继续说。”
惠玲又继续往下说:“然后我觉得这件事特别恐怖啊,但我也怕是我眼花了,所以那天我反复确认了上面是梵文后,我想看看第三天这上面的文字会不会还是梵文。 ”
“ 第三天就不是梵文了?”
惠玲飞快点头,语气莫名:“ 没错,第三天变成了另外一种我看不懂的文字,我觉得应该是某个少数民族或者某个国家的文字。”
银脆抿唇思考了一会儿,又给惠玲使了个眼色让她把书再拿过来瞧瞧。
惠玲犹犹豫豫的拿过来,不忘提醒她:“ 我觉得这本书有点怪,要不你还是别碰了,我们去问问寨子里的大祭司?”
大祭司是苗寨地位最高的人,也是苗寨寿龄最长的老人,今年已经106岁了,但看起来精神矍铄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寨子里的人经常说大祭司是被神灵眷顾的人。
大祭司平时会负责寨子里重大活动的安排和指挥,祭祀仪式需要大祭司出面进行祭拜,每年的祭物不一样,全是大祭司每年提前用苗家独特的占卜术占卜出来的结果,寨子里凡是涉及到巫蛊占卜类的事情都要告知大祭司,让大祭司来处理。
银脆摇头:“游爷爷的孙子好像回来了,昨天中午就托人来寨子把游爷爷接到城里去了,没个十天八天估计是回不来了。 ”
“没事,我寒假假期长,多等等也没事。 ”惠玲坚持不让银脆再碰它,怕她受这个东西的影响。
银脆想这东西既然是惠玲的,惠玲不让她再碰那就不碰了。
于是银脆拉着惠玲的手和她分享最近看的小说,提到某处啼笑皆非的剧情时又不约而同笑出咯咯声。
当天晚上银脆硬要惠玲留下来陪她睡,惠玲当然非常愿意,当即就火速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报备完又顺利留了下来。
当天夜里,二人闲话完就早早入睡。
天光破晓前,寂静狭小的房间,半开的窗扉吹进一缕带着药香的清风,窗帘微微扬起弧度。
一张舒适小巧的床上鼓起两团小山包,枕头处露出两张不同样貌的精致脸蛋。
不远处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本深褐色封皮的旧书,正是白天被银脆翻开过的那本古籍。
此时它的书页正以极慢的速度凭空翻开,伴随轻微翻动声的还有一抹晦暗的白色亮光渐渐从书籍拓印的字面上映射而出。
慢慢的,当整个房间充盈满微弱的白光后。
房间里倏然光芒大振,剧烈的强光瞬间席卷覆盖整个房间,原本沉睡在梦乡的两个少女被这一阵夺目刺眼的白光惊醒。
恐慌之中二人只感觉身下的床突然开始剧烈晃动,二人在即将崩溃前又感觉到身下的木料骤然碎裂,紧接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极为陌生的失重感。
银脆和惠玲同时意识到她们已经掉进了一个无尽的窟窿……
再次醒来时,银脆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双水寨。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双水寨和她曾经生活过的黔灵寨真的很像。
她来到双水寨之后发现三件事非常的诡异。
第一件事是,她竟然穿越了,而且她凭空出现在这个地方竟然没人对此感到意外,就好像这里本就生活着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银脆。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她现在身处的大勻朝是中国历史上从没出现过的朝代。
第二件事,惠玲也跟她一起穿越了,但她好像全然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原先是谁了。
第三件事,她现在的身份也是苗寨里的小苗医,而她身处的医铺竟然叫黔灵寮。
这太惊悚了!
因为她穿越前从外婆手中接过来的医铺好巧不巧,就是叫黔灵。
穿越过来后的第二天,银脆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记忆,全然陌生的记忆,这个时代的她身世清白,父母双亡,自小全靠寨子里的百家饭养大,她十岁的时候拜了这个医寮的主人为师,自此开始学习苗医术。
十五岁时,师父野岚像寻常一样准备上山捉蛇来入药,不幸踩中饭铲头的老巢陷落下去瞬间葬身无数蛇腹。
当寨子里的猎人发现野岚时,对方的皮肉已经被蛇群啃食的七零八落,只留下了森森白骨和被血液浸染变色的衣饰。
十五岁的银脆悲伤难过的为师父收殓入棺,送走了师父后,银脆从此发奋要将师父留下来的苗医术传承下去。
渐渐的,也在十里八乡有了不小的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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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哈哈哈哈?这个新故事是我构思很久想写的,小苗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