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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霍寒被“抓奸在床”的那一刻,就知道他这辈子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一切的混乱,都始于急诊室的那个夜晚一一他遇见了那个和他记忆里的女孩长得一模一样的病人。]
拳头裹挟着风声,狠狠砸向他的面门。
霍涵没有躲。
“砰”的一声闷响,他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
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视若亲弟的——童俊生。
童俊生双眼赤红,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幼兽,胸膛剧烈起伏,
指着床上那个用被子裹紧自己、瑟瑟发抖的女人,声音是破碎的嘶吼:
“霍涵!我他妈拿你当师傅!你他妈睡我姐?!你他妈就是这么对我的?!”
“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你就是算计好了!你就是趁我不在家,跑来欺负我姐!你你你……你这个心机深沉的老男人!”
霍涵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迹,抬起眼。
他没有看暴怒的童俊生,目光越过他,死死钉在门口那个刚刚赶来、脸色煞白的女人身上。
童清颜。
他找了整整十五年,求而不得,如今却在这种滑稽又惨烈的情景下,终于“同床共枕”的女人。
也是童俊生护在心尖上,不容任何人觊觎的姐姐。
霍涵扯起一边嘴角,那笑容混着血迹,显得格外狼狈又嘲讽。
他看着童清颜,话却是对童俊生说的,一字一顿,砸在地上都能冒出火星:
“怎么对她?”
“老子追她的时候,你他妈还是个穿着开裆裤玩泥巴的小屁孩!”
童清颜猛地睁开眼,眼底是一片猩红的绝望与水光。
她看着霍涵,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真是你故意……设计?”
一句话,像按下了静止键。
而一切的混乱,都始于急诊室的那个夜晚一一
长长的车队如铁甲长龙,死死地堵在望环郊区的主干道上,寸步难行。
童俊生焦躁地探身张望,前面是什么情况,根本看不到头。
他低头再看时间,离换班只剩不到两个小时,就算现在道路立刻畅通,赶回医院也是悬
没别的办法了。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硬着头皮拨通了师傅的电话。
“喂,师傅…”他赶忙开口,“我被堵死在路上了一一
”霍涵翻阅卓面前都病历,发现一份重要带病历落在车上了。
他跟交班护士打了个招呼:“麻烦帮我看两分钟,我去车上拿点东西
”就在他转身往回跑的路上,眼角瞥见一个身影—
—一个女孩正弯着腰,脸色铁青,一手死死按着肚子,一步一挪地朝急诊科走来,脸上满是痛苦。
霍涵加快脚步跟过去,正好看见那女孩几乎是瘫倒在分诊台前,用尽力气对护士说
“美女妹妹…我的肚子疼呀…”
霍涵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哪里不舒服?”
女孩的声音因疼痛而颤抖确不忘调侃到:“我的肚子好像有施工队在里面装修,……
“不,具体的说在里面绞水泥,疼呀…”
霍涵好笑配合问到,“那这个这个施工队是在左边施工,还是右边施工”
旁边的护士偷偷的捂着嘴“我们霍主任怎么时候也变的这么风趣”
初步检查后,霍涵将她扶到诊室的床上,一边记录一边问:“你的家属呢?”
“我一个人来的…”清颜咬着嘴唇,“家里今晚没人在…”
“一个人?”霍涵皱起眉头,“我初步判断可能是结石,需要立刻去做个CT确认。你一个人能行吗?”
清颜虽然疼得额头冒汗,眼神却异常坚定:“医生,我没问题,我现在还能扛起一头牛呢”
霍涵看着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脚步虚浮却倔强地向外走,心中不忍。
他立刻叫住一旁的护士,低声嘱咐:“这个病人没有家属陪同,状态很差,你们多关照一下,别让她出意外。”
急诊室里今晚病人不多,霍涵暗自松了口气。
但心里始终记挂着那个独自看病的女孩,放心不下,便走到CT室的走廊外等着。
没过多久,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她依旧弯着腰,步伐蹒跚,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清颜抬头看见霍医生的瞬间,赶紧试图挺直腰板,脸上努力想挤出一个迷死人笑容,”
心想“我这堂堂溪田公司董事长,可不能让这小小的肚疼毁了形像呀,腰必须得直,笑容必须的迷人”
霍涵看着她疼得满头冷汗、脸色煞白,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模样,心里突然被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攫住了,
有点莫名的心疼,待女孩慢慢走到他面前,霍涵才得以仔细端详她的面容。
这一看,他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
怎么会……这么像?
霍寒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拽着,停止了跳动。
十几年的时光呼啸倒转,倒卷回来,那个他刻在骨子里。
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的身影,既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唐突地闯进了他的现实。
他几乎是有些失态地匆匆回到诊室,一把拿起女孩的病历。童清颜。籍贯:杭州,未婚
不是她。
她不叫小溪。
病历上白纸黑字写着她是杭州本地人。
霍涵有些恍惚地靠在桌边,心脏在胸腔里沉沉地跳着。
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为何眉眼间的神态,竟能如此相似?
霍涵看着童清颜挂着冷汗、面色苍白地走到诊室。霍涵赶紧扶她坐下,询问检查后的情况。
“在医生面前,不用强撑。”霍涵的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如果是结石,那种疼痛很难忍”
“报告半小时左右出来,我先给你挂水,看能不能把结石冲下来,如果不行,可能需要进行碎石。”
他一边写着病历,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你是杭州本地人?”
“是的,霍医生。”
“那你会说本地话吗?”霍涵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童清颜眼里闪过一丝戏耍表情,居然真的用本地话嘟囔一句调戏霍医生的话
清颜是赌定霍医生听不懂杭州话,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笑着问:“怎么,霍医生,我这话说得正宗吗?
霍涵果然听不懂杭州话,但看到清颜狡黠的眼神,感觉有猫腻,就笑着试探到“你那说了咋”。
清颜疼的叫了一声,“好痛”,然后还是不忘调皮的说道“我是说很高兴见到你”,
清颜一说完这句话了就后悔了,这个她职业习惯形成的礼貌性语言。
还真不适合用着这种场合,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清颜只能尴尬的笑一笑
果然,她看着霍医生,停下写病历的手,似笑非笑的涚到“童小姐,你确定很高兴见到我”
清颜看到霍医生一脸戏嘘的表情,她还觉得真是尴尬到家……
看着眼前这个明明痛得要死,却还能苦中作乐开玩笑的女孩,
霍涵一边准备药剂,目光仍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脸上,终究不死心地追问:
“你既然是本地人,家里人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我爸妈今天刚好有事去外地了,明天就回来!放心,“我绝对是“公主”一枚”说完还调皮的霍涵抬抬了下巴
听到这个回答,霍涵在心里默默地、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她有父母,明天就会回来。
她真的……不是他的小溪。
霍涵望着眼前这张与记忆中小溪惊人相似的脸庞,呼吸猛地一滞。
急诊室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抽离,时光倒流,他的思绪被硬生生拽回了十几年前那个闷热的午后。
“二蛋哥(霍涵小名),你等等我,等等我……我鞋子掉了!”
听着身后那带着哭腔的呼喊,二蛋回过头,看着这个曾经一见他就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如今却像个小尾巴似的天天跟在自己身后。
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急忙转身走回去,蹲下来帮他的“小跟屁虫”仔细穿好鞋子,然后一把拉住她的小手。
“快点走,不然上学要迟到了!”
这种亲密无间,并非凭空而来。一切的转变,都始于那场惊心动魄的意外。
那是一个午后,以徐清凤为首的五六个孩子,又像往常一样围着小溪取乐。
他们手里拿着吃剩的馒头和面包,嬉笑着朝她扔过去,起哄让她捡地上的食物吃。
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一只被食物香气引来的大野狗,正瞪着猩红的眼睛,龇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孩子们手中的食物,尤其是二蛋手里那根还带着肉丝的骨头,彻底激发了野狗的凶性。
当二蛋下意识地想用骨头驱赶它时,野狗猛地暴起,径直朝他扑了过来!
周围的孩子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一哄而散。
二蛋被巨大的冲击力扑倒在地,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野狗撕咬的力道让他恐惧到了极点,只能拼命地哭喊:“救命!救命!”
他以为自己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却带着决绝哭腔的声音划破了混乱:“走开!你给我滚开!不要咬他!你滚开!”
是小溪
那个平时唯唯诺诺、瘦弱不堪的小女孩,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用小小的身体挡在二蛋与野狗之间。
她捡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向野狗,被砸痛的野狗后退一步,发出更凶猛的低吼。
小溪趁机扑到二蛋身上,用自己单薄的后背对着野狗,一边挥舞着随手抓来的木棍胡乱驱赶,一边死死地把二蛋护在身下。
野狗的利爪和牙齿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可她愣是咬着牙,没有挪开一分。
“你走开!不要管我!”二蛋看着身上女孩痛苦却坚定的侧脸,哭着大喊。
但小溪仿佛听不见,只是固执地重复着:“不准咬他!不准咬他!”
直到大人们闻讯赶来驱赶走野狗,二蛋才从她身下挣脱出来。
他看到小溪后背的衣服已被撕烂,满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和血迹,她几乎痛晕过去。
二蛋抱着她,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声音颤抖地哭喊:
“你不要死!你不要这样!你不要死!以后我保护你!我以后所有的好吃的都给你吃,好衣服都给你穿!”
从那一刻起,二蛋的童年被彻底分割。那个小溪的女孩,用几乎拼上性命的守护,在他心里刻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霍医生?霍医生?”
童清颜带着痛楚和疑惑的呼唤,将贺涵从回忆的深渊里拉了回来。
他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复杂情绪。
“没事。”他声音有些沙哑,避开女孩探究的目光,低头快速写着处方,“我先给你开点药先挂水,报告出来我们再看方案。”
他必须集中精神,专注于眼前的病人。
可是,那个光着脚、眼神倔强的小溪,和眼前这个痛得脸色苍白却努力开玩笑的童清颜,两个身影在他的脑海里不断交叠、旋转。
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第二天清晨,霍涵正准备离开,脚步却因徒弟童俊生的一句话顿住。
“童清颜?……咦?这名字咋跟我姐一模一样?”
霍涵猛地转身,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他眼神一凛,一把揪住童俊生的后衣领。
“师傅?!干嘛?”
霍涵不容分说,拉着他往11床走:“我带你去见识一下,你这榆木脑袋是怎么混到研究生毕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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