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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晚突降骤雨,雨水从茅草屋破败屋顶鱼贯而入。
地上瘦弱的身躯微动,他撑地缓缓坐起。
苏眠迷茫坐在地,他病重在床很久,昨夜被病痛扰至半夜才昏沉入眠。梦中天地翻转,他快要晕眩窒息时,被一阵雷鸣惊醒。
他扶地坐起,全身已被雨水淋得湿透。
这是哪?
他站起身四周观察,这是他完全陌生的地方。
一个漆黑破烂的茅草屋,被风吹的摇摇欲坠。他低头见自己身着白色长衫,长发至腰,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穿越了?
他不可置信的走到茅草屋外,夜色已暗,雨幕中散落着几户亮灯的人家。
苏眠原地站定良久吐一口气,提着长衫摸黑蹒跚前行。雨太大,这茅草屋顶不住暴雨。
他很快速接受穿越的事实,并决心在茅草屋塌前找到避雨的地方。
“恭喜宿主绑定'行医治病'医疗系统!”行至半路,静夜中突然响起声音,苏眠吓得一个踉跄。
他还没站稳,眼前突然蹦出一块蓝色面板。
系统滋啦闪过说:“恭喜宿主病重死亡!系统检测到宿主的强烈生存欲望,现自动绑定A2医疗系统,助力宿主获得新生。”
……恭喜死亡?
苏眠撇眉道:“A2医疗系统,什么意思?”
面板出现一行字:“回答宿主,宿主获得积分期间,A2医疗为您提供帮助。”
苏眠蒙圈了:“积分?”
“是的,宿主。系统即将更新,请宿主及时保存数据。需要帮助请在五小时后召唤A2医疗系统。”系统话落,面板消失,空中已经雨落声一片。
“……?”苏眠满头问号,随后他注意到系统的话。
病重死亡?
他被这四字刺激,最终还是病死了?
他心情复杂,不知道庆幸多一分还是担忧更多。
庆幸自己终于摆脱病魔缠身的身体。担忧自己到了陌生的世界,以后该怎么活。
他心里苦,抬手碰上脸就是一阵刺痛。
……怎么回事?
全身检查后苏眠才发现,这具身体竟全身是伤,有严重亦有轻伤。
他悲哀叹气,这是哪个流浪汉的身体?怎么不穿到一个贵公子身上?
悲伤之余他正欲继续前行,随后脑子一阵剧痛,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脑海。
原身是余家村的外来骗子郎中,靠小伎俩骗村民的钱。最近屠夫儿子感冒,到原身家店买药,不懂医术的原身随便开了几副药方,屠夫儿子吃后开始发烧,连烧几天差点烧成傻子。
屠夫一怒之下带着被骗过的人,把原身堵在废弃茅草屋内一顿胖揍,原身倒地不起,随时间流逝饿死在茅草屋。
“……”竟不是流浪汉,不过骗子身份也没好到哪去。
苏眠心情复杂,他从小体弱,饱受病痛之苦。长大后毫不犹豫选了医学专业,勤奋努力学习,却因操劳过度,在毕业后患了重病,不治而亡。
而行医梦,也没能实现。
如今再活一世,竟成了一个骗子郎中……
他叹气往前走,走出一步,腿上传来的痛直奔天灵盖。
嘶。
“……”想到原身是被打死,苏眠觉得身上的伤口更痛了。
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到了一户亮灯人家,
用长衫挡住鞋,整理过头发,顾不得脸上青肿带来的痛,他微笑着扣响木门。
“谁?”屋内中年男人警惕的问。
苏眠顿住,他不知道原身叫什么,只得试探开口:“叔,是我。”
屋内传出低声讨论,苏眠在门外耐心等待。
很快讨论声停下,脚步声朝门口靠近。
刺耳吱呀声后,门打开一个缝,面色苍白的男人露出半边脸:“……苏郎中,你有什么事吗?”
屋内传出声音:“苏眠?”
苏眠意外,这个骗子居然和他同名同姓,他道:“叔,我出门没带蓑衣,能到你家避一会雨吗?”
苏眠从缝隙看见坐在屋内朝门口看的中年妇女,身旁六岁左右小孩似乎已经熟睡。
男人回头用眼神和女人商量,女人微微点头,男人打开门让苏眠进屋。
屋内只有一盏煤油灯,除桌子处有光,别处只能模糊看见影子。
男人给苏眠一条帕子,苏眠接过,微微歪头擦干长发。
“苏郎中出门还是记得带蓑衣,最近多雨,没蓑衣可难行。”男人领苏眠到火盆旁坐下,女人摸过小孩额头,好心劝他。
小孩眼睛紧闭,苏眠低声道:“下次会带的。”
煤油灯光照在苏眠脸上,女人注意到他脸上的伤,叹气道:“余刀也不该那般冲动,夏季多病,小孩感冒发烧也正常,一时治不好,怎么就打人呢?”
苏眠看着伤口,原身这是该打,但他现在代替了原身,只能道:“小孩病不好,作为父母着急也是应当的,若这一顿打能让小孩好起来,倒也没什么。”
女人闻言唉声叹气:“余刀那人平日就冲动,苏郎中还请别生气。”
余刀教训的是原身,虽然现在痛的是他,但他没理由生余刀气,他笑道:“怎么会,治不好小孩是我医术不精,我会再努力的。”
女人连声道:“还是医者仁心。”
男人从架子上拿下一个小罐,递给苏眠说:“苏郎中家虽然药多,但不见多少跌打损伤的药。我平日碰了扭了都用这药,效果不错,暂借给苏郎中治伤吧。”
苏眠道谢后接过药:“若以后叔需要我帮忙,我定会尽力的。”
但他作为郎中,实在不希望男人需要他相助。
女人轻拍小孩的褥被,她瞧着苏眠,觉得苏眠似乎不太一样了。
苏眠脸上带着伤,长发披散落于肩后,衣服虽脏却整齐,不似曾经吊儿郎当,昏暗灯光裹着他,整个人安静温和。
—
这暴雨下了近一个时辰,屋中蜡烛被吹得忽明忽灭。
褚北墨长发披散,影子被拉长至门口,烛光摇曳,一页书册被翻起又落下。
“殿下,太子来信了。”云泽扣响门,在外道。
“进。”褚北墨放下书册,“他传信倒是快。”
“恐是急事。”云泽放下信,“若不是近几日暴雨,会更快些。”
褚北墨打开信,信封上标了两条红线。
看来的确是急事。
“三弟,近日可好,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褚北墨略过这些倾诉想念的话,转至下一行。
“自从你去了远地,褚钦倒不再兴风作浪。但近几日父皇突查账务,褚钦为不暴露,将祸端皆引至江尚书,如此以来,江尚书想洗清,恐怕更难了。你那里,速度还是加快些。”
褚北墨放下信,若说急事,倒也算不上,栽赃陷害已是褚钦的基本操作。但也确实该加快速度了。
“天亮便出发。”他道。
云泽听屋外雷声轰鸣:“殿下,可就现在看来,明日还会继续下雨。”
“若雨不急,明日便走。”褚北墨道,“只怕再晚些,褚钦那处便一切就绪了。”
云泽拱手道:“是。”
“回县里可有近路?”
云泽回忆后道:“回殿下,有一条近路,只不过得经过一个村子。”
“便从那走罢。”褚北墨轻柔太阳穴。
“需要提前派人去查探吗?”
褚北墨站起身,褪去外袍:“不必,一个村子,褚钦不至于安插眼线。乏了,你早些回去休息罢,这荒郊野岭,四下也无强盗,没什么危险,你今夜不必守夜了。”
云泽应声后,转身退下。
褚北墨来到窗外,树枝叶片互相拍打作响,狂风吹过,似有恶鬼邪叫。
这自然山间,确实比那宫廷深墙好上许多。他从小便爱花草树木,却困于深宫,就连所养的花草,最终也被士大夫扔了。
那留着长胡子的老头皱着眉头,严厉道:“整日沉迷于花草,荒废了学业,还望殿下知孰轻孰重。”
想到此,褚北墨笑出声。
他儿时因一盆花草哭得撕心裂肺,现在想来只觉有趣。若说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倒是因为那盆花草,是他一位好友送。
—
在火盆旁坐着,衣服头发干得快,苏眠也热出一层薄薄的汗。
“昨日有人找苏郎中。”男人翘了翘烟杆,点上火,空中浮起淡淡烟味。
“是谁?”不能又是原身仇家吧,苏眠紧张,若是仇家,不说对打,就如今这状态,跑都跑不掉。
“苏郎中不必担心。”男人呼出一口烟,“找你的是村长,你和他关系好着。”
被戳穿心思,苏眠面不改色,他笑道:“谁找我不都一样?”
“那的确是。”
“……娘。”
床边小孩或许是被吵醒,她低声呢喃。
男人放下烟杆,到床前道:“丫丫乖,爹爹在这。”
这个位置,正巧能看见小孩的脸,通红一片。
苏眠道:“丫丫可是病了?”
男人笑道:“倒不是,只是她近几日睡不安稳,想必是白天玩疯累着了罢,脸也晒得红的像个猴子屁股。”
苏眠瞧着丫丫像是生病,但男人那么说,他也只得放下疑虑道:“脸红说明健康。”
“苏郎中,床准备好了,你早些休息罢。”女人铺好床,出来道,“家里不大,没别的屋子,只有那间放杂物的屋,还望苏郎中别嫌弃。”
苏眠道:“怎么会?还得感谢二位收留我一晚。”
穿越的第一个夜晚必然难眠,苏眠在床辗转至半夜才睡着,第二日又极早醒来,离开村民家,外出到村中。
白天他才看清村子全貌。
村子不大,四面环山,是个小盆地,每隔十几米就有一户人家。行至村中心时,大型木屋坐落于此。
一路上村民见苏眠满身伤痕,毫不避讳的打量他。苏眠心中尴尬,顶着他们的目光疾步离开。
原身作为郎中,房子比其他村民好上许多。
苏眠在屋中逛一圈后到药柜前查看,那些药被整理后放在不同格子内,而药的类型竟说得上应有尽有。
苏眠意外原身虽是个骗子,但为骗人也做了全套戏,如此努力精神也是值得嘉奖了。
他烧水沐浴后,换身衣袍,因不会束发,只束起一半。
他照过铜镜后惊觉自己和原身长的十分相似,不过原身左眼下的痣比上一世更显眼。
男人的药很有效,现下苏眠伤口疼痛已然减轻,他打开药店大门,坐到柜台后,轻柔太阳穴。
闲的无聊,他想到系统,心中喊道:“A2医疗系统?”
一道刺啦声后,蓝色面板闪动几下浮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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