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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们分手吧。”男朋友呼出一口气,像是终于搬走了压在心底的石头。他旁边的女生睁大眼睛,震惊的目光在我和他之间来回移动。
月杉眨了眨眼,有点没反应过来。半夜出门买宵夜竟然遇上十分钟前说自己要睡了的男朋友,旁边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
“我最讨厌你这幅永远古井无波的样子。不管是牵手还是接吻,你从来没脸红过,你根本就不爱我!”前男友忽然怒了,粗暴地牵起女生的手,继续说:“和芊芊在一起后,我才知道被爱的感觉。你这个女朋友一点都不称职!”
这不对吧?被渣的人是我诶?他好意思一副我对不起他的样子?
“渣男。”
月杉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
这下轮到前男友震惊了,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月杉,双目赤红,“你竟然敢打我?!我妈都没打过我!”
“打的就是你。”芊芊甩开他的手,又是一巴掌。两个巴掌,一左一右,刚好对称。
他似乎被打蒙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月杉突然觉得他很像一只找不着方向的王八,很搞笑,于是她笑了出来。放肆的笑声引得路人回头。
芊芊诧异地看了月杉一眼,神色复杂,“你没事吧?你对象出轨了诶,你不生气?”
月杉确实不生气,只是觉得很滑稽。没想到这种撞见对象出轨的戏码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也可能是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吧,手还有点麻呢。
“我没事。”月杉自知这笑点太奇怪了,只好这么笑着对她说。
芊芊的表情更奇怪了,好像在看一个受了刺激的神经病,“真没事?我可以给你推荐心理医生。”
月杉努力收回笑容,道:“没事,我先回去了。你们随意。”
就快十二点了,还得回去赶结课论文呢。月杉弯腰,拿起放在石墩上的关东煮,还热乎。
“小心!”
“贱女人!”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股巨力把月杉推离原地。灵魂好像出窍了一般,月杉瞧见自己的身体撞上急速驶来的车辆。
关东煮的汤汁溅了出来,她特意买的辣汤啊!
还没来得及继续哀悼那份一口都没吃过的关东煮,月杉陷入一片黑暗。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月杉对导员感到同情。
突然死了个学生,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处理呢,凶手还是自己的学生呢。
不过想这么多也没用,灵魂像是被引力牵引着一样,往黑暗深处去,月杉觉得她或许该死了。
人死后会去哪里呢?死后的世界这么温暖吗?好像仲春的太阳晒在自己身上一样。
人死后会去投胎吗?如果投胎,会是立马投胎吗?如果是的话,月杉不想活过来了,马上就是冬天了,冬天的太阳很少有暖和的时候。
“喂,你听得到吗?”
黑暗深处,有人在喊。
那里有一团白光,白光里站着个人,月杉的灵魂不自主地飘过去,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穿着白裙子。
“你总算来了。”她的声音里有几分不满,像是在小孩子在抱怨。
“你是谁?”月杉有点好奇这个和她长得一样的人。
“你还好意思问。我是你啊,你的灵魂,三魂七魄里的两魂三魄!”
“诶?世界上真的有魂魄?”虽然灵魂出窍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但是真有人直接对月杉这么说时,月杉还是觉得原有的世界观被冲击了。
“是啊。你倒是忘了个干净。”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总算等到你回来了,你在那边过得够久的。”
“什么意思?”月杉听得不大明白。
“字面意思啊。”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月杉不明白才奇怪。
“好了好了,融和的时间到了,再见啦!”
月杉还想继续问呢,她突然抱住她,融进了她的身体,啊不,是灵魂。灵魂变得沉甸甸的,像是装满了水的气球,开始往下坠,眼前的白光越来越亮。
“医生,月杉小姐好像要醒了!”
有人惊呼,随后有人扒开月杉的眼皮,白光刺进她的眼睛。
谁这么没素质啊,扰人安眠!
月杉被迫醒来,看见一张清俊的脸,眼镜后的目光很是令人不爽,好像在看某种奇异动物。他说:“真不可思议,您竟然还能醒来。”
“你是谁?”月杉厌烦地看着这个满脸惊叹的四眼。如果可以,并不是很想醒来。
四眼微微一笑,道:“我叫蓟子安,是您爷爷请来替您疗养身体的。”
“爷爷?我没有爷爷。”
月杉下意识纠正他的话,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白发老人的模样。各种与他相关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但是每个片段都像开了倍速一样,根本看不清。按照另一个月杉在这边的情况,她确实有个爷爷。
月杉试着伸开双手,左手食指上有颗熟悉的红痣。我们的身体是一样的吗?
“有镜子吗?我要照镜子。”月杉环视四周,没看见能映照出自己面容的东西。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女人向月杉投来怜悯的目光,月杉这才发现她穿着女仆制服,经典黑白配色。
“我要照镜子。”月杉再次声明。
女仆轻轻叹了一口气,从衣兜中取出一面镜子。月杉立马打开,确实是自己的脸。
“我叫什么?”月杉怀着希冀的目光看向女仆,说不清是希冀什么。
“月杉小姐,您又忘记了吗?您叫危月杉。危险的危,明月的月,云杉的杉。”女仆很熟练地报出姓名,附带具体解释。
一模一样的名字啊。月杉想。
女仆说完,又蓟子安说:“月杉小姐小时候曾从楼梯上跌下来,或许是摔坏了脑子,记忆力不太好,您觉得有办法治吗?”
什么鬼,我记忆很好的,堪称过目不忘,虽然最近确实有点健忘,比如忘记DDL日期,导致不得不半夜赶工。月杉在心里反驳。
不,她说的应该是另一个我在这边的的事。
“月杉小姐?您又在发呆吗?”
女仆在月杉面前挥了挥手,她当然没在发呆,是在思考,她问道:“你叫什么?”
女仆如遭雷劈,看向蓟子安,“我的天,月杉小姐这是失忆了吗?我听说车祸很可能会导致失忆。”
车祸?另一个我在这边也发生车祸了吗?
女仆看着月杉的眼睛,开始做自我介绍,“我叫梅琳,梅花的梅,琳达的琳。在您十岁时开始服饰您。”
梅琳。月杉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脑海里再次闪过记忆片段。
梅琳叹息,“明明身负最强的治愈系异能却无法医治自己,实在太可悲了。蓟子安医生,您有什么办法吗?”
半天没说话的蓟子安扶了扶眼镜,道:“当今关于失忆的研究并不太多,我会尽力的。”
梅琳十指相扣,抵在胸前,“愿上天保佑月杉小姐。”
“治愈系异能?”月杉重复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汇,打断他俩还要继续的对话。
梅琳很上道地为月杉解释,“这是只有危家女性才能拥有的异能,据说修习至最高层可以使死人复生。”
是没听过的新东西。或许打断他人说话者也会被他人打断吧,月杉正想继续问下去,房门被人叩响。
“梅琳女士,家主请月杉小姐去主楼。”
“家主竟提早回来了?”梅琳笑逐颜开,对蓟子安说:“医生,麻烦您避让一下,我将要为月杉小姐换衣。”
蓟子安笑着说道:“当然。”
收了医药箱,轻轻关上了房门。
梅琳打开柜子,将衣架拖到床边,指着其中一件连衣裙道:“今天穿蓝色如何?”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要脱月杉身上的衣服。月杉大惊失色,连忙护住胸前,“不,我自己来就行。”
“自己来?您现在有力气下来吗?”
如她所说,月杉没有。月杉对别人的触碰有点敏感,忍着不适,像残废似的,任凭梅琳摆弄,终于在快无法忍耐时换好衣服。
月杉第一次做轮椅,真的觉得自己很像废人。幸好,门外的人都低着头,没人看她。蓟子安似乎已经走了。
轮椅驶过长廊,来到电梯。电梯不是月杉常见的冷冰冰的金属,而是木制,散发着温润的感觉。
她觉得有点新奇,但更好奇另一件事,“她们为什么都低着头?”
虽然没人盯着她看让她放松了不少。
梅琳干笑了两声,“家主还在等我们呢,我们快走吧。”
下行三层楼的时间不够月杉追问她。轮椅沿着缓坡来到洁白的大理石廊道。
廊道前是宽阔的水道,月杉斜斜地看了一眼其中澄澈的天空。
“坐没坐相。”
一道低沉的嗓子从大门里传来。
心里升起一股熟悉的感觉,月杉看那个背影就知道了,那是自己的便宜爷爷。
月杉不搭理他,依旧坐得懒散。
危家主转过身来,沉眉怒目,“你这个样子怎么和别人缔结婚姻。”
“缔结婚姻?”月杉迷惑,“我吗?”
危家主:“你已经过了十八,是时候定下婚约了。”
“十八岁才刚成年吧?”
月杉确认了他确实是在对自己说,并且不是开玩笑。她才谈过一段恋爱诶,虽然有点失败。
月杉的不可置信落在危家主眼里就是忤逆,“明天你的未婚夫就要来这里,你做好准备吧。”
“未婚夫?”
“他们四个会和你在这里一起生活三个月。”
“还是四个?!”
一起生活三个月,也就是说,她和他们根本不认识吗?!
月杉惊愕。
“哼。三个月后的生日宴上,我将公布你的婚约。如果你选不出一个未婚夫,我将亲自为你选择。”
危家主甩下一句话,往楼上走去。
结婚?月杉在心中重复这个词,她的大好年华才刚开始呢,怎么就要步入婚姻的坟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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