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约

　　金陵城，栖凤阁。

　　丝竹管弦，莺歌燕语，都掩不住沈墨身周那圈无形的寂寥。他斜倚在软榻上，琥珀色的酒浆一杯接一杯地倒入喉中，眼神迷离，仿佛要将这世间的喧嚣都溺死在酒里。纨绔子弟们都笑他是“醉侯”，是“孤鸿山庄”留下的唯一一个废物。

　　突然，一个龟公哆哆嗦嗦地捧来一封信。“沈……沈公子，有人……指名给您的。”

　　信笺是普通的桑皮纸，却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行铁画银钩的字：

　　“十日之后，孤鸿山庄旧址，告慰亡魂。”

　　字迹下方，粘着一片羽毛。羽毛洁白，只在尖端，染着一抹刺目的、已然干涸的暗红。

　　——惊鸿羽。

　　沈墨的醉意瞬间蒸发，瞳孔缩成了针尖。这是他沈家独有的标记，是“惊鸿一剑”出鞘时，剑气激荡空气凝结成的异象所化。十年了，他以为这世间早已无人记得。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酒杯“咔”一声碎裂，酒水混着血丝，淋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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