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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
一路护送受伤的学弟从医务室走到校门,又与对方家长一同听完学弟语无伦次的叙述后,手冢国光轻轻揉了揉眉心,疲惫无声地浇灌全身。……
根据其他部员的证词,这起事件纯属意外。然而学弟本人却坚称当时感觉背后有人推了他。手冢清楚这位学弟性格温和,在网球部人缘不差,集体霸凌的可能性极低。更何况,当时桃城武也在更衣室,明确表示亲眼看见学弟是自己摔倒的,当时的长椅上除了他并无他人。
在对方家长再三表示会追究责任、终于离去之后,手冢才得以踏上归途。推开更衣室门的瞬间,他就看到一个陌生女孩正坐在长凳上发呆,双脚在空中轻轻晃动。
手冢的动作微妙地卡壳了一瞬间,他迅速环顾四周确认自己并未走错,随即沉声开口:“这里是男子网球部更衣室,无关人员请立即离开。”
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女孩子本来悠动在空中的双腿一激灵,鞋子还滚掉了一只。
只见她茫然地环顾空无一人的更衣室,又看向手冢,最后迟疑地指了指自己,好像是在问:“你在跟我说话?”
手冢将身后的门完全推开,语气更沉:“请立刻离开。”
确认他确实是在对自己说话后,女生眨了眨眼睛,忽然漾开一抹笑:“那……能帮我捡一下鞋子吗?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帮我穿上?”
手冢的视线下移,看到她的鞋明明就掉在了她伸脚就能够到的距离……这是什么意思?故意为难他?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刹那,他忽然感觉到手臂被人轻轻握住。倏然转头,只见那女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她对他展颜一笑:
“真好,你看得见我。”
手冢对她的触碰和话语感到一阵莫名的违和,但长久以来的严谨让他率先排除了那些不科学的联想。
“请放手。”他语气冷峻,试图抽回手臂,却发现那只纤细的手蕴含着超乎想象的力量,竟让他一时无法挣脱。
女孩偏头端详着他,笑容甜美却未达眼底:“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看得见我的人,再陪我一会嘛。”
“这里是男子更衣室,无论你有什么理由,请立即离开。”手冢语气更沉,同时加大力道,终于将手臂抽回。他不想与一个行为诡异的人多做纠缠,所以决定取完物品便通知警备员。
转身走向储物柜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就在他取出自己校服外套的一刹那——
异变突生。
脚下的地面传来不自然的震动,是地震?手冢下意识扭头确认女孩的安全,却见她所在之处纹丝不动。他立刻回过头,意识到摇晃的只有面前的储物柜,伴随着轰隆巨响,面前的柜子被某种无形之力猛地拽倒,裹挟着风声向他压来。
以手冢的运动神经,本可以轻易避开。但就在他发力的那一刻,女生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退路上,他一迟疑的功夫,沉重的金属储物架连同上面堆积的网球、训练器械和杂物,如同山崩一般,轰然将他淹没。
在意识被黑暗吞噬的前一刻,他涣散的视野边缘清晰地记住了女孩歪着头,凝视着这片狼藉的画面。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近乎天真的、纯粹的好奇。
然后,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他缓缓地绽开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她的唇瓣无声地开合,依稀是一句话的形状:“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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