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江东流

　　初始

　　银星联邦的王城在凛日铁蹄下化作焦土。江东踏过碎裂的星辰旗，鎏金军靴停在白衣的礼仪师面前。拾贰正在为一位濒死的联邦士兵合上双眼，指尖染血，姿态却依旧优雅如出席国宴。

　　“小苍兰。”江东俯身，战甲刮擦他后颈的抑制贴，法兰西玫瑰的信息素如山倾覆，“从今天起，你的香气只属于胜利者。”

　　拾贰抬眸，眼底是焚毁家园的余烬：“殿下需要一把精致的刀，何必用爱情粉饰掠夺？”

　　他被迫住进江东寝殿旁的温室。帝国玫瑰用金笼囚禁月光，却不知月光在暗中淬炼成刃。

　　江东享受着驯服的过程。他赐予拾贰华服珍宝，又当着他的面焚烧联邦古籍；他在易感期粗暴地标记他，又在深夜依赖他指尖的针灸缓解剧痛。

　　“你很会伺候人。”江东咬住他递药匙的手腕，留下渗血的齿痕，“银星联邦把你教得真好。”

　　拾贰温顺垂首，藏起眼中寒芒。他调制的安神香里掺入微量神经毒素，每日的穴位按摩悄然破坏Alpha的腺体再生能力。他在进行一场漫长的弑君。

　　转折发生在江东的诞辰夜。敌国刺客暴起发难，拾贰本能地推开江东，淬毒匕首贯穿他的肩膀。

　　“为什么？”江东抱着他血流如注的身体，声音首次出现裂痕。然后，在暴怒与恐惧中血洗了刺杀现场。

　　当晚，拾贰因伤发热，信息素紊乱。昏迷中，他无意识地用母语（银星联邦的语言）一遍遍重复着某个词句。

　　江东召来语言学官，屏住呼吸等待审判——他以为那会是一个联邦情人的名字，或一句对故国的诅咒。

　　语言学官却翻译道：“殿下，他在重复的是……‘别死’。”

　　那一刻，江东的世界观遭到了核爆般冲击。
　　这个他视为俘虏、棋子、潜在叛徒的人，在意识最模糊的时刻，最深的恐惧竟是他的死亡。
　　（其实，一切实际都是拾贰的算计，用自己重伤来换取信任。他提前给自己进行了催眠，包括自己重伤后的呓语）

　　江东开始带拾贰参与军政。拾贰默默记录着帝国各个军团的软肋……

　　直到他在情报中看到“夜莺”的密令——启动最高预案“凋零计划”，不惜一切代价摧毁目标。

　　次日，江东宣布远征叛军。临行前，他将一枚玫瑰胸针别在拾贰衣领，花心藏着定位器与微型炸弹。

　　“等我回来。”江东吻他，玫瑰信息素里缠绕着前所未有的苦涩，“我们重新开始。”

　　远征军陷入重围的消息传来当夜，拾贰收到最后密令：立即毒杀留守大将，配合联邦奇袭帝都。

　　他握着毒药走向将军府，却在庭院里看见数百个捧着玫瑰的平民——都是他暗中救过的帝国子民。

　　“阁下，”盲眼小女孩踮脚为他戴上花环，“请让殿下平安归来。”

　　此刻通讯器亮起，传来江东嘶哑的战场录音：
　　“拾贰，我勘破了你的所有秘密……可我依然爱你。”

　　终章

　　江东浑身是血地撞开指挥室的大门，此时，拾贰正将毒针刺入自己腺体，小苍兰信息素如海啸爆发——那是“凋零计划”的真正杀招：自毁腺体引发信息素风暴，摧毁周边所有Alpha的神经系统。

　　“停手！”江东折断他的手指，却被他用最后的力气反手将胸针刺入自己心脏。

　　“你看……”拾贰倒在玫瑰丛中，染血的手指轻抚江东剧痛的脸庞，“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深爱着彼此的错误。”

　　江东在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他唇边解脱的微笑。凛日帝国最强的Alpha抱着死去的Omega，任由信息素风暴吞噬彼此。

　　当援军找到他们时，只看见紧紧相拥的躯体，法兰西玫瑰与小苍兰在死亡中彻底交融，再也无人可以把他们分开。

　　后记
　　新的联邦在凛日帝国皇宫的废墟建立了纪念馆。民众纷纷说，当月光照进玫瑰园时，能闻到带着泪意的芬芳。
　　年迈的宫廷医师整理帝国继承人的遗物时，在拾贰的调香台暗格里发现一瓶未完成的香水，标签写着：
　　“赠江东——如果重逢在最初相遇的清晨”。
　　而江东战甲内衬里，藏着一封血书：
　　“我愿用帝国落日，换你一朵小苍兰在掌心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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