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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旨赐婚
天启十六年,三月十八,宜嫁宜娶。
今日街道上好生热闹,嫁轿子里的苏淼刚从巷尾过去,两旁围观的路人便说道起来,一个兴奋的中年人忍不住好奇:怎地那么多人?旁边大妈搭话:“这可是圣上赐婚,来看个热闹。”“那确是大喜事啊。”
一个穿着蓝布杉的夫人声音压低却一脸知道真相地插了把嘴:“你们有所不知,这旨可是这娘子自己向圣上求来的”!
此话一出,议论纷纷,褒贬声不一,"可不是嘛,更别说她爹--去年从四品知府降为五品闲职,那指定是想攀附虚荣了。”
“我那知道消息的是这么跟我说的,“那姑娘看上的是前阵子抄了户部侍郎的府邸,满京城勋贵见了都躲着走的大理寺少卿!”莫不是被逼着往冰窖里跳?话音刚落,裹着头布衣的老婆婆忍不住反驳:“你们这话就偏了,她声音亮堂:“家世清白,男才女貌,有何不可?”
这话一听,大家就收了嘴,散了人群。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在颠簸中忽地停落下来,苏淼一个激灵,瞬间惊醒,不由脑海闪过前世种种画面,吓得冷汗涔涔,再听外面鞭炮吵杂声,苏淼才敢放缓呼吸,清醒过来,自己已重头来过。
婚宴礼节繁多,等要入喜房时,已至夜幕,一声提醒:“小心脚下”。
听闻,苏淼镇定提起裙摆,抬脚跨进门槛,喜婆子扶她坐下,交代清楚便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苏淼不禁脊背一松,从袖口里拿出一包油纸,拿出一颗放入嘴里,是出门前父亲给的橘蜜饯。
回想上辈子,她满心都是懊悔,父亲为护她周全,对那帮权贵,阿谀奉承,处处讨好,她却觉得父亲懦弱。
父亲关心自己,细细教导自己,她总是打断不想听下去,直到见识到什么叫残暴歹毒,卑鄙无耻,她才懂自己是温室里的花,父亲的用苦良心。
耳畔传来男子稳健的脚步声,苏淼重新端正坐好,不时,门扉再次推开,夜里的冷风也跟着他鱼贯进入。
他身形挺拔,裹挟着一身寒气踏入房内,原本逼仄的喜房因他的存在更显压抑。感觉比窗外的风更冷。”
谢玄昀进来后转身把门关好,才看向坐在床沿边的娘子。
相比前殿的热闹,屋子里静的出奇,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意识到自己竟忘了把红盖头放下的苏淼先移开了眼。
“如你所愿”,他居高临下开口。
她听闻重新抬头,只见他面色平静也毫无情意。
三月前,父亲携她进宫参加佳宴,皇上兴起:“今岁佳肴,诸卿若有子弟擅才艺,不妨登台,朕必有赏。”
阶下霎时静了半分。
便有一道声音清脆传来。
“臣女苏淼,愿献《舞剑》,博陛下一笑。”她语声清亮。帝王颔首,示意下人呈上道具。
”她先随着殿中余韵轻旋身姿,动作柔水,可当伴奏忽转鼓拍,她的剑势骤然变幻。手腕翻转间,先前的柔缓全然不见。她旋身跃起时,如蝶穿花般在空中翻飞,衣袂展开如蝶翼轻颤,却半点不显拖沓——刚劲里裹着轻盈,利落中藏着灵动。最后一式“惊鸿落”,她足尖点地稳住身形,剑尖斜指地面,剑穗还在微微颤动,刚柔相济的余韵仍绕着殿柱打转。
御座上的皇上抚掌赞叹:“好个利落的剑舞!苏卿养了个好女儿。”
苏淼收剑躬身,却未退下,反而抬眸直言:“陛下谬赞。臣女自幼慕武,曾恳请父亲为臣女寻武师教学,深知武才难得。如今听闻定北侯府世代忠勇,满门皆为栋梁,又慕大理寺卿……”她顿了顿,声音愈发坚定,“臣女仰慕大理寺少卿谢大人,斗胆求陛下赐婚,臣女愿嫁一同惩奸除恶,共护家国之人。”
话音落下,殿内瞬间落针可闻,勋贵席间的谢玄昀执杯的手定在半空。
他抬眸,目光如两道冰锥般射向殿中那道纤细身影,化作深不见底的寒。
苏仲山惊得打算起身磕头请罪,而御座上的帝王望着阶下女子眼中的亮意,指尖摩挲着杯沿,未斥责她的唐突,只缓缓道:“哦?倒是第一个敢在朕面前,为求良缘直言的姑娘。”
“玄昀,”帝王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扫过他与不远处的苏清淼,你倒说说,愿不愿接下这份‘仰慕’?
谢玄昀身着玄色劲装衬得他肩背愈发挺拔,他起身的动作刚起,御座上的帝王便轻轻抬了抬手,白玉酒杯悬在半空,杯沿微倾。
“玄昀,你已过弱冠之年,是该娶妻了。”帝王看着他垂首恭立的模样,目光扫过两人,最终落在谢玄昀身上。
“这桩婚事,朕准了。赏京郊一座带演武场的别院,供二人婚后练剑、休憩,契合他们尚武的喜好;赐和田玉喜字屏风一对,以示恩宠。
苏府千金才艺突出,另赏江南云锦二十匹、轻丝绸缎二十匹。钦天监选个良辰吉日,便可筹备大婚。”
“臣谢玄昀,叩谢陛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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