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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你如果不接受节育手术，咱俩就别结婚了。”
男人的语气冷淡，对面的女人眼中瞬间闪烁起泪光。
“为什么？我们之前不是说好孩子多了家里热闹吗？”
男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可是养那么多孩子，我的压力真的很大。”
女人连忙道：“我们恢复的快，到时候我也可以出去上班挣钱呀。”
男人皱起眉：“可是你一胎能生20个，不做节育手术我真养不起。”
女人闻言肩膀颤抖起来，眼中的珍珠掉落在地。
方端俯身捡了一颗。
粒大饱满，圆润光滑。
真伤心了才能哭出来品相这么好的珍珠。
只可惜现代社会人鱼太多，珍珠比弹珠都便宜。
方端将那颗珍珠扔进垃圾桶，见女人脚边的珍珠越堆越多。
大小不一的珍珠散落一地，让一个想要去前面取餐的男人差点摔跤，气得他破口大骂：“你哭能不能回家里哭？！非得把我们都摔进医院你就高兴了！”
那对人鱼情侣也知道自己理亏，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一会儿就用扫把扫了。”
男人依旧不解气，低声骂了一句：“死丧鬼。”
方端闻声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见人鱼情侣的脸色一黑。
“丧鬼”对妖来说是极具侮辱性的歧视词，其恶劣程度不亚于问候祖宗十八代。
方端调整了下位置，准备看热闹。
他见雄性人鱼拍桌而起，耳朵位置的侧鳍被气得张开：“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男人见他生气，自己便乐了。
他见人鱼一边气的要打自己一边努力压抑妖力的样子幸灾乐祸道：“我过分又怎么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根据共处法案你们这些丧鬼不能在市区使用妖力吧。”
被说中的雄性人鱼气急败坏，于是拿起手机对准男人，大吼一声：“我要曝光你！我要上报妖管局！”
方端挑了下眉毛，默默坐远。
妖管局可是个不好惹的地方。
果然，此话一出不仅男人噤声快餐店的员工也连忙上来解围。
“餐厅的地面没有及时清理确实是我们的不对，我们这边补偿您一张代餐券，您看可以吗？”
怔愣中的男人见给了台阶就顺势应下：“也不知道你们这些服务员都是干什么吃的。赶紧把餐给我，我一会儿迟到了。”
旁边的服务员陪着笑脸，生怕被惹火上身：“是是，请在取餐区取餐。”
男人走到前台见出餐口有只蜘蛛精员工。
他背上的8只手翻飞，一个人就包揽了接单备餐包装出餐四项工作。
男人又冒起一股火气，啐了一声：“一只妖占了4个人的位置，把我们人类的工作全抢走算了！”
男人的话提醒了方端。
方端拿出手机点开招聘软件，筛选出了那些带有“人类友好”标签的公司。
但那些招聘条件可对他们这些普通人一点都不友好，只有人上人高材生才有面试的机会。
方端把所有还在招人的岗位都发出去了打招呼的信息。
“……0206的餐好了。”
服务员的声音打断了方端的动作。
他起身走到取餐区，见这个人类服务员的脸上带着标准又刻板的微笑，眼睛却疲惫又无神。
他整个人都紧绷着，一副生怕自己犯了错被开除的样子，跟他身后那个打着哈欠的蜘蛛精员工像在两个世界。
方端本想开口关心他两句，但仔细一想自己这个无业游民比他惨上不少，于是拿了餐便转头离开。
快餐店门口便是一个公交站点，方端走过去坐在等候区拿出包里的汉堡。
不知道冷冻了多久的肉被各种的调料味掩盖，最外层的面包既不松软也不酥脆，嚼在嘴里有一种橡胶的口感。
面无表情的方端盯着汉堡叹了口死气。
二十块钱买了顿屎吃。
他垂眼拿起可乐喝了口冲了冲，再抬头时面前多了个衣衫褴褛的人。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眼下坠着黑眼圈，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方端举起手里的盒子。
“帅哥，我是一个农村人，前段日子家里遭遇了天灾庄稼全死了，现在没有了收入来源一家老小都要靠我养活，求您施舍施舍可怜可怜我吧。”
男人的双手颤抖声音带着哭腔，看上去十分可怜。
方端则不紧不慢的嚼了口汉堡，看起来十分无情。
正当男人在脑子里组织另一套话术时，见方端咽下嘴里的汉堡，开口说：“大伯，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就靠捡废品为生，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结果刚毕业整个行业都没了，前段时间女朋友还跟我分手了。现在我手里只有30块钱，刚刚买汉堡花了25一会儿坐公交还要3块。”
方端瞄了一眼他盒子里的零钱：“您要不可怜可怜我？”
男人不知道是被方端的话唬住了还是觉得方端真有可能伸手往他盒子里拿钱，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连眼泪都忘了挤出来。
方端伸手：“我看你盒子里正好有三块钱零钱，我替你抹个零吧。”
男人见状立马把盒子藏到身后，连忙说：“帅哥，那先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男人快步离开后，坐在方端旁边一起等公交的人朝他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小伙子，这人在这晃悠半年了，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话。你刚才以毒攻毒编的那段话真不错！”
方端扯出一个笑。
编的？
他倒希望自己是编的。
方端拿出手机点开余额，那上面的数字5提醒着他，如果再找不到工作，自己只能饿死。
方端盯着手里“最后的晚餐”，一口把汉堡塞进了嘴里。
要是汉堡能跟金针菇一样就好了。
他的嘴巴在机械的咀嚼，双眼则无声的发着呆。
整个人看不到一点生机。
“嗡——”
手机震动了一声，方端瞥了一眼，发现是招聘软件弹出了一条信息。
方端抬手点了进去，见是几家招销售的公司回复了他。
方端的思维被重新拉回现实：“销售？也不知道能不能提前发工资。”
【宿主已触发关键词，“金牌销售”系统即将上线。】
方端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道电子音。
还没等他寻找声音的来源，便见自己眼前徐徐展开了一个面板。
【金牌销售系统介绍。】
【1、您的任务是将系统提供的物品根据“订单”卖给指定用户。（宿主可自行定价）】
【2、系统将根据“订单”的完成质量发放奖励。】
【3、“订单”确认后系统将锁定该订单，宿主不可进行终止操作。】
【4、请注意，处理高难度“订单”】
方端点了叉号。
系统像是没反应过来，停顿了好大一会儿才重新展开面板。
【金牌销售系统介】
方端又点了叉号。
【金】
【金】
【金】
【金】
【金】
【金牌】
【金】
方端眼前的面板不断闪回。
系统又顿了两秒，再次出现时将面板上的叉号移除，一口气把规则介绍全放了上来。
【金牌销售系统介绍。
您的任务是将系统提供的物品根据“订单”卖给指定用户。系统将根据“订单”的完成质量发放奖励。“订单”确认后系统将锁定该订单，宿主不可进行终止操作。请注意，处理高难度“订单”时有概率出现生命危险，请宿主小心。】
【宿主是否接受？】
方端看了一眼最下面的按钮。
两个都是接受。
方端笑了：“哟，学聪明了啊。”
不过他现在一点儿接受的欲望都没有。
自己现在连活着都嫌麻烦，更别说去遵守那么多规则完成什么任务了。
系统见方端没有动作，又问了一句。
【宿主是否接受？】
“不接受。”
方端闭眼，眼不见心不烦。
系统像是猜到了方端会这么回答，开口道：【检测到宿主排斥情绪强烈，已采用方案B。】
面板上出现的进度条被慢慢填满。
【叮——】
【已成功掠夺宿主最珍视之物。】
方端听到这话乐了。
他睁开眼：“我命都不想要了，哪还有什么珍视之物。”
远处驶来一辆公交车，方端看了一眼上面的线路，说：“行了，不陪你玩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
……
等等。
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方端向前走了两步。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他踢腿踏步劈叉，最后看了眼□□。
死气沉沉的方端第一次情绪爆发。
“我*你*，你**变态啊？
把我**拿走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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