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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留下不好吗
跑,拼命地跑,还有乱码,电光和风的呼啸。
江尤爱从没有这么受制于人,她总是高高在上,擒着完美的微笑,然后得到任何女人或男人的真心痴迷。再轻松脱离。而不是像这次,在任务对象的告白夜,亲眼见她说出“我恨你”,然后被铐住,关在不知哪里的地下室,刚刚狼狈逃走就被赶上高架桥,还有三辆摩托猛追。
她的腿已经很酸了,还有好几公里才到居民区,她没力气再跑。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脆弱的豪门弃子莫惊春,还有自己貌合神离的原配韩愫。
只要扮好贤惠成熟无意勾e引的人e妻,莫惊春就该动情,沦陷,为她和韩愫争风吃醋,决裂撕逼,最后在天台告白,然后自己贞烈一跃,任务完成。
然而,纯情无助小白花莫惊春紧紧揽着她的腰,她挣脱不开,何谈脱身。
江尤爱眼睁睁看着她吻住自己,然后掐了麻穴,被抱在女人怀里,蒙着眼,堵着嘴,带走了。
江尤爱力竭,扶着路侧护栏大口喘气,掀起眼皮,看莫惊春驱车闯进视线,停在不远处,车尾留下一道漂亮的痕迹。
“姐姐,你跑什么,阿莫这里供吃供喝,姐姐累了有床,时兴的衣物首饰也能弄来,姐姐随便选。姐姐这么爱阿莫,为什么要跑啊,难道姐姐就喜欢在别人面前偷e情,找刺激?那阿莫也能让小韩姐过来。姐姐怎么样都行,不好吗?”
莫惊春一面说着,一面翻身下车,踏着马丁靴走近。她的声音是很柔美秀丽的,在幽深寂静的夜,百里无人的高架上,让人能想起雪地里冻伤的黄鹂,可江尤爱现在琢磨出一点湿寒来,慌极了。
不难想象,这次被莫惊春带回去,她又会用什么法子折磨自己。
江尤爱必须跑。
又能往哪里走?
路被堵住了,隧道几百米,什么补给也没有,她迟早会被抓住。
除非……
江尤爱用胀痛的眼睛张望,她突然双瞳失焦,看着护栏挡住的百米高空。
然后,在莫惊春惊恐的动作里,一跃而下,被黑色的河水吞没视线。
*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急剧下滑!」
「灵魂受损率17%……39%……68%……」
江尤爱模糊地听着警报。
冰冷的河水裹着她下沉,在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刻,她听到系统说:
「启动……终极……预案……绑定……攻略目标……莫惊春……」
江尤爱再次睁眼,躺在莫惊春卧室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而系统面板上,任务说明已变更为猩红的一行字:
【新任务:取悦你的主人——莫惊春。】
【失败惩罚:即刻抹杀。】
一份精致的餐食放在手边,米粥还冒着热气。
江尤爱仔细察看,发现这地方虽然像莫惊春的屋子,但有些违和。摆了更多物件,除了厨房,开间什么都不缺。
而且,整整摆了十三个摄像头……
莫惊春从前被她捡回家时,似乎是被姐姐夺权带来了太大的创伤,她一直很粘着自己,总是若有若无地宣示主权。
那时候江尤爱只想,这样的莫惊春很方便她做事,纯情种是最好攻略的,或许任务还可以结束得更快些。
谁知道,纯情小狗长成病娇毒蛇,还和那个无能的原配达成共识,吃定了自己。
现在不得不讨好她们。
江尤爱也见过这种类型的任务对象。
她的路子是,服从,示好,再软化对方,哄骗对方示爱,然后假死脱身。
这一次,只是多了一个人,还是一样的。
莫惊春的脚步声靠近了。
江尤爱低垂着眉眼,坐在床边,小口小口啜着粥,并尽可能把缠着绷带的左腰和细弱的颈子露出来。
莫惊春停在床边。
她没有急切地关心或嘲讽,而是静静看她几秒,然后鼓掌。
“姐姐,”她愉悦地叹息,“这个‘脆弱又顺从’的新形象,我很喜欢。比‘温柔人妻’更让人心动。”
她俯下身,指尖蹭蹭江尤爱腰间的绷带,然后贴着她的腰,发力握住,弄得江尤爱有点疼。
“但是,你的系统难道没告诉你吗?”莫惊春坐下来搂着她,轻声细语,“在跳河的时候,我和小韩姐……已经接管了它的最高权限。”
“所以,别再对我用你那些小伎俩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的不是‘表演’。”
“我要你失控。”
啧,有点棘手……
但江尤爱的脸上,那副低眉顺眼的温驯并无瑕疵。
不依赖系统,不依靠脚本,在敌人的主场上进行一场即兴表演。
这可比以往无数次有意思得多。
鲜妍明朗的年轻男女们,都渴望着欢爱,云雨,痴迷,崇拜,还有可具象的忠诚。
江尤爱从没有接过这样一场演出,她需要一个新剧本。
她不能盲从了,谁先承认谁就会输。
她抬起眼,望向莫惊春,眼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丝被误解的委屈。
“我不明白……阿莫想要什么?”
这是她擅长的,将问题抛回去,引导对方露出破绽。
莫惊春笑了,她伸手,用指节轻轻蹭过江尤爱脸颊。
“看,就像现在这样。你在分析,在试探,在用你一贯的经验和各种研究文本来应对我。”
她的手指下滑,捏住了江尤爱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
“我不要这些。”
她靠得更近,呼吸几乎交融。
“我要你因尖叫而尖叫,因恐惧而恐惧,不是因为你觉得‘合乎时宜’。”
“姐姐,把你自己拿出来,我要看见你的情绪。”
“只有我表演,未免不公。”
房间安静了几十秒。
看着江尤爱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莫惊春满意地松开了手,站起身。
“不着急,姐姐。我们有的是时间。”
她走到门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笑道:
“啊,对了。为了帮助你……找到状态。”
“小韩姐晚上会过来共进晚餐。”
“她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希望你喜欢。”
门被轻轻关上。
房间里,十三个摄像头无声运转,记录着江尤爱脸上细微的“裂痕”。
*
恐惧?或者慌乱?
太低级了。
江尤爱的第一反应,只有厌恶。
作为一个以表演与伪装谋生的人,剥夺她包装自己的权利,如同让一个外科医生在野外徒手做心脏搭桥手术而什么器具也不准备。
可笑至极。
莫惊春,她怎么敢侮辱自己的职业素养?
她难道以为,自己能在攻略者排行榜站稳,是靠系统吗?
愚蠢。
她承认,过往数次,不是没有人为她的背叛来讨说法,但大家要的都只是一个合心意的爱侣,再演一会儿就是了,这东西本就不是可能存在的。
低贱吗?是。
薄情吗?也是。
就算骂她是个不卖身的艺妓,她也认了。
攻略者本就薄情。
何况,如果没有需求,哪会遇见自己?
江尤爱头一次无礼又疯狂地在脑海里宣泄着愤恨。
然后,她深深吸气,呼气。
她站起来。
江尤爱在房间里踱步。她的目光在审视那十三个摄像头,她在心中为它们编号,推测背后的监视者,是莫惊春,还是韩愫,或者她们一起?
她哼起歌,是韩愫最喜欢的缠绵的《夜来香》。
她整理衣柜,把莫惊春为她准备的、那些充满占有欲的蕾丝与绸缎一件件拿出来,用挑剔的目光检视,再挂回去。她将自己的几件素色衣服,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书架上被抽出一本诗集。
她用指甲在一句诗旁,划下深深的痕。
“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她要扮演一个完美的、顺从的囚徒,同时,在每个细节里,埋下让掌控者坐立不安的尖刺。
她拿起梳子,慢慢地挽好头发,她选了一条很素净的长裤,配白色荷叶边的毛衣外套和白色的衬衫,又穿了一双赫本风小皮鞋。
她收好餐具,整齐地摆在餐盘里,放在门边的小窗口,又一点点抻平被子,拉开窗帘。
然后,开门。
全程都提着一抹表演性质的微笑。
江尤爱的心思已经变了,她不想顺从。
她要彻底恶心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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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这种节奏,不知道大家印象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