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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是夜,离鸢拖着行李箱走过酒店走廊,滚轮碾过地毯的闷响里,她指尖无意识画着圈——这是她解题时的习惯,快到让北枳大学招生办以为她作弊,却没人知道,这个动作是母亲教她的“冷静小技巧”。
电话里的声音压得像浸了水:“肇事司机的账户,上周进了笔匿名转账,来源查不到。”
离鸢擦头发的毛巾顿在耳后,指尖突然麻了——三年前母亲倒在她怀里时,她攥着的衣角就是这个触感。“继续查,”她的声音裹着颤,“把转账流水发我。”
挂了电话,她走到窗前,雾气晕开的玻璃里,远处尖顶灯的光裹着细金纹路(和催眠闪回里少年的袖口一样)。手机震了,离墨发的定位照片里,窗帘角的旧丝巾,正缠着一根带血的丝线——那是母亲常用的那条。
次日走读报到,老师推了推眼镜:“南桑中学的?去年有个谢姓转校生也走读,他书包上挂的玉坠,和你钥匙串上的很像……”
离鸢的指尖猛地攥紧书包带——那玉坠是她失忆前弄丢的,是母亲送她的十五岁礼物。
心理诊所的催眠室里,钢琴声裹着皂角香漫开,少年的手腕上,有道疤正对着她的眼睛——和母亲后背上的伤口位置分毫不差。她猛地惊醒,攥着手机壳的手全是汗,壳上的磨痕里,卡着半片丝巾的线头。
徐医生递来纸巾:“刚才你喊了‘别碰那丝巾’——那丝巾是谁的?”
离鸢盯着线头,声音发颤:“我妈的。但我不记得,她是怎么把丝巾塞给我的了。”
从心理诊所出来时,北枳市的梅雨季突然下起暴雨。离鸢没带伞,抱着催眠报告缩在公交站檐下,文件袋露出来的丝巾线头,被风卷着贴在她手背上,凉得像冰。
“让一下。”
低沉的男声裹着雨气砸下来,离鸢抬头的瞬间,伞沿的水珠落在眼睑上——模糊视线里,男人穿黑色风衣,袖口绣着细金纹路,和催眠闪回里少年的袖口一模一样。
她的指尖猛地攥紧文件袋,麻意从指节窜到后颈:“你……”
男人侧身站在她旁边,伞面往她这边偏了半分,露出冷硬的下颌线。他没看她,手腕搭在伞柄上,一道浅疤顺着腕骨延伸——和催眠里少年手腕的疤,位置形状分毫不差。
离鸢的心跳突然乱了:“你的疤……”
男人终于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攥着的文件袋上,准确停在线头上。他眼神深了半分,又很快压下去:“旧伤。”
公交进站的鸣笛声打断追问。离鸢挤上车回头时,男人还站在檐下,风衣下摆湿了一角,手里捏着张糖纸——是她刚才掉的,包装是母亲最喜欢的桂花味。
车窗外雨帘里,男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可他袖口的细金纹路、手腕的疤,却和催眠里的少年重叠。离鸢摸着文件袋里的报告,想起徐医生的话:“你丢失的记忆里,一定有个和你羁绊很深的人。”
她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线头,指尖麻意未褪——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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