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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矮子上山遇到大美人
玲珑阁三个鎏金大字被阳光照的熠熠生辉,两个身长七尺的守门弟子倚在门边躲懒。
是一派悠闲的清晨,却听得有什么细微的响动,他们立刻抓住剑柄警惕了起来。
环顾四周并无异动。
直到脚边传来噗通的倒地声,只见是个灰头土脸的少年,昏倒在了他们脚边。许是因为她太矮,快饿昏的她奋力招手也没有被这二位发现。
谢欢醒来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前模糊一片,纤长的睫毛颤动着掀开,露出无法无法聚焦的眼睛。
半晌她才从短暂失明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她躺在一个一个逼仄的小房间里,身上干净整洁,不见初来时的狼狈。谢欢看到她放在塌边的包袱,急忙摸到熟悉的药瓶之后才放下心来。
她生下来就心脉不足,许多人都说她活不下来的,若不是家人四处求医问药,精细供养,怕是早已撒手人寰。
这瓶药于她而言就是她的性命。
算算时间又该吃药了,她就着桌上的已经放凉的水将药囫囵吞下。
吱呀——
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门外是一个身量纤长的女子,看到谢欢醒来面上不掩欢喜。
她快步走来,“小师妹醒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谢欢还未开口,那女子便笑着说,“哎呀忘了说,我叫江守文,唤我师姐便好。”
谢欢昏迷期间一直是她在照料,也给脏兮兮的谢欢施了净身的术法,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
谢谢江师姐。”她坐在床上,抬眸真挚地看着江绮文。尽管心里修真第一门玲珑阁已经被她划为三流门派,面上仍旧乖的不行。
江守文被谢欢看的面上一红,“小师妹自己在外头转转走走,三日之内记得去天一殿去寻掌教亲传的师兄去测灵拜师即可。”
她还有事,便同谢欢到了别。看着眼前人漂亮乖巧的脸蛋,忽然想捏一捏,最终还是在她疑惑的纯粹眼神中收回了手。
谢欢活动着躺了两天的僵硬身体,慢慢往外走,适应了昏暗光线的眼睛被刺的眯起来。
门外日光和煦,灵气充沛,草木葱郁,这里的主人好像特别偏爱竹石摆设,竹影绰绰实在雅致。
还算可以,她在心里暗暗想到。
走了不远,她就没了力气,在一处凉亭停下来歇脚,白皙的皮肤蒸出一层薄红,累的喘息声也那么虚弱。
太孱弱了,她想起江守文,也想起刚刚见到的师姐师兄们。那么气血充沛的健康有力的身体,和弱不禁风的她截然不同。
她来到玲珑阁拜师,一来是为了修炼问道以改变虚弱的身体,二来 ……
她十五岁生辰那日,谢府上下举家为她庆生,开仓施粥十日,向当地寺庙捐香油万钱,是为了庆贺她成人,也是因为她的母父总担心她会活不过下一年。
热热闹闹的生辰宴上来了位仙风道骨的修真者,白衣不染风尘,眉目清俊。
那人断言谢欢命格有异,若是不能在成年前踏入幻修一道,不但自己活不成,而且会累及家门,千里之内三年大旱,尸横遍野。
家中长辈最初自然勃然大怒,但她看着那人同母父在内室相商许久,最终母亲苍白着脸出来,握着谢欢的手落了泪。
其实谢欢不想修真,她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巨贾的独女,比起问道飞仙她更想要家里数不清的财产,到时候美人簇拥,美哉美哉。
想到这里,她唇角忍不住勾起,暖阳勾勒出她精致瘦削的轮廓,墨色的眼中却尽是懒散的无谓。
她被那个陌生的男子带走,还没有到玲珑阁,便看到他的身体如同被风吹散一般消散,只留下一个疲累交加的谢欢。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骗子,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咬着牙拼死往玲珑阁的向走。
最终昏倒在了玲珑阁的大门口。
耳垂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一只巴掌大小的兰雀用头部顶蹭着她。
它羽毛丰满,毛色显眼,尾羽上还有白色的一点,像一颗点缀在青蓝色华服上的珍珠。
谢欢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不明白这么漂亮的鸟应当是家养的。当即玩性大发,把鸟儿捧在手里点它的头,那鸟儿反而叽喳叫起来,看起来兴奋异常。
当晚谢欢就撞了梦魇,眼前是一片血色,迷迷糊糊的哭声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感觉到呼吸困难,难受到想掐断自己的脖子。
混沌被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她好像听到自己的喉咙里爆发出的声音,她说,梓荣。
她猛的惊醒,那种无法忍受痛苦和悲伤迅速褪去,不过瞬息就好像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一样,她还呆愣着,任由未干的泪滑落。
谢欢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眼泪,环顾四周,竹影飒飒,月光顺着竹子的间隙透出来,照的最近的一座玉碑莹莹发光。
不是,这是哪呀?!
她记得这不是她睡着的地方啊。
总不会是梦游走过来的吧!?
她掐掐自己的脸,刚确认了真实的触感,一阵银白寒光闪过,一把利剑就搭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打了个寒颤,手还没有来得及放下,轻轻的搭在面颊上,来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泪痕未干,眼角泛红的谢欢。
本以为又是异种出世,却未曾想到是个小姑娘,没忍住愣了一愣。
谢欢年纪小个子不高,刚刚有了些少女的轮廓,眉目漆黑。唇红齿白,粉白的面颊被掐出了一点红痕,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看起来快要被风吹倒似的。
此刻谢欢讶异的抬眼看她,凤眼圆睁,像,潋滟的眸子里映出她的脸。
她迅速回神,又把剑贴近了她一点,谢欢的侧颈上已经出现一道红痕。
“擅闯禁地,我要抓你。”来人薄唇轻启,没有什么起伏的吐出几个字来。
“师姐……”
谢欢根据她的穿着迅速判断出她是玲珑阁门人,而且实力和地位绝对不低,那人腰间悬着的是俗世与修真界通用的象征权力的令牌。
她被笼罩在那人阴影里,不得不抬头看她。眉目冷清,乌发如瀑。
她没想到谢欢开头是这样,手上的剑微微收了力,示意谢欢继续说下去。
谢欢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却弱了下去,竟然看呆了。
“季妍。”那人就交代了两个字。这么离谱的说辞,莫说是旁人,就是一个时辰前的谢欢也是不信的,但她竟然信了。
季,妍。记住了。
季妍好像也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做那般古怪的梦,也不想知道她醒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传说中的宗门禁地,只是要一个解释,谢欢解释了,她就信了。
谢欢忍不住觉得这个冷美人似乎不大聪明,心里腹诽,面上也显出几分得意来,她以为很不明显的小表情都被对方尽收眼底。
紧张感褪去,脖子上的划痕就显出存在感,夜间的寒气使她打起了寒战。
忽然谢欢感到脖颈一热,季妍的指尖抚过她刚刚被划出的细小伤口,看起来冷冰冰的人,手却是烫的。
“已经好了,回去吧。”
“师姐,夜黑,我怕。”季妍的衣角被扯住了,谢欢内心紧张,她都不知道怎么来的,怎么能回得去。
季妍似乎才想到这个问题,思考片刻之后言简意赅道,“陪我夜巡。”
谢欢这一觉睡的一惊一乍,早已经筋疲力尽,虽然真的想休息,但又实在怕被丢下,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毕竟这个漂亮师姐看起来真的不太聪明。
季妍从储物的锦囊中取出一件月白的外袍说,“新的。”看起来和她身上那件是同款,玲珑阁的统一服饰。
月白色的衣服易脏,不易于潜行,修真界战斗场上讲求低调,但是玲珑阁自创立以来就只要格调,不要低调。
很装,所有人都这么想,但是感受着手上衣服柔软的触感,只觉得那些人不知好歹,什么东西叫仙!风!道!骨!
这个手感,这个仙气。在月光下暗纹粼粼闪光,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
她欢欢喜喜的将袍子套上迈开脚步却被绊了一下,季妍是个高大的成年女子,而谢欢的身量娇小,比季妍矮了一头不止。
修身的外袍穿在她身上像是宽大的麻袋。
她看到季妍的眉眼浮起淡淡的笑意,感到内心的防线彻底被自己的身高击碎。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高。
她气急败坏,对季妍咬牙切齿笑道,“师姐莫不是在笑我?”
季妍没说什么,只是走近谢欢蹲下来仔细的把长出的部分挽起来。她低头认真的样子很专注,却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刚刚那些许浅淡的笑意也消失无踪。
谢欢是被伺候惯了的,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季妍的照顾,乖巧伸出手让她给自己挽袖子。
过长的袖子一节节堆叠起来,露出一节白嫩的手腕。因为长时间的卧病在床,她手腕细的要命,手腕骨突出来,看起来一使力就会被折断,季妍手下不由得轻了又轻。
被季妍整理完毕的谢欢打了个哈欠,她已经在这个怪师姐面前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显得慵懒而又脆弱。
“可爱……”
季妍突然小声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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