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答题在冥府苟命

　　>全京城的死人都在排队等我判案。
　　>重生第一件事，系统逼我选择地狱模式开局。
　　>“请选择：长公主驸马暴毙案，还是皇宫无头太子妃案？”
　　>我冷笑一声，反手选了第三个未列出的选项——
　　>阴司判官今日罢工，我要给阎王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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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沉浮，像溺水者挣扎着透出漆黑冰封的河面。

　　剧痛炸开，从颅顶一路劈砍到四肢百骸，仿佛被硬生生碾碎又勉强捏合。冰冷的窒息感还缠绕在喉间，肺叶火烧般灼痛。

　　死了。

　　但又没死透。

　　眼前混沌褪去，率先撞入视线的是一双翘头履，沾着新鲜的泥点和暗沉的血渍，突兀地踩在青灰色的雾气里。视线向上，是惨白麻布孝衣的下摆，再往上，密密麻麻，影影绰绰……无数张模糊不清、哀戚或狰狞的脸，无声地矗立在浓得化不开的灰雾中。

　　他们排着扭曲蜿蜒的长队，一眼望不到头。

　　死气，浓郁得令人作呕的死气，裹挟着无数细碎如虫鸣的呜咽、低泣、诅咒，冰锥般刺入她嗡嗡作响的脑海。

　　【欢迎登陆‘九幽判官’考核系统。】

　　一道毫无情绪、非人非物的声音直接在她意识深处响起。

　　【身份载入：谢予安，阳寿已尽，功德负三千七百。】

　　【规则：判案，积攒功德，抵扣负分。功过相抵，可重获阳寿。功德归零，魂飞魄散。】

　　【当前场景：冥府·判官殿外引魂道。】

　　【请选择你的初始考核案件——】

　　眼前灰雾翻涌，凝聚成两行惨绿如鬼火的文字，森森燃烧。

　　【甲：长公主驸马新婚暴毙案】

　　【乙：皇宫除夕无头太子妃案】

　　文字下方，隐约有血腥画面浮动：一方是张七窍流血、惊恐扭曲的年轻男子面孔，华贵新房红烛高照，喜绸刺目；另一方是盛装宫装女子无头的身躯倒在雪地，脖颈断处平滑，周围灯火辉煌，宫檐积素。

　　巨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几乎要碾碎她新生的魂魄。直觉尖啸：选错，就是再死一次，而且会死得无比难看。

　　那冰冷的系统声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砸得她魂魄震荡：【请尽快选择，十，九……】

　　剧痛和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中冲撞。前世判官笔断，朱砂血冷……今生功德负数千？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猛地抬头，看向那无边无际的死人队伍，看向这片死寂又喧嚣的诡异天地，一股极尖锐、极愤懑的冷笑硬生生从喉咙里挤了出来，沙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

　　“呵。”

　　系统倒计时仍在无情继续：【八，七……】

　　她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空茫的、唯有死魂与灰雾的深处，嘶声喊出了第三个选择——

　　“阴司判官今日罢工！”

　　声音裂空，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疯狂。

　　“——老子要给你们阎王上班！”

　　倒计时戛然而止。

　　那两行惨绿的选项剧烈晃动，像被无形的手攥住拧扭，下一刻，砰然炸碎成无数细碎的火星，转瞬湮灭在灰雾里。

　　整个引魂道上，无数死魂齐齐一颤，那嗡鸣般的哭泣诅咒霎时安静。绝对的死寂，落针可闻。

　　浓雾深处，仿佛有一双亘古闭合的眼，缓缓睁开。

　　【……】

　　系统沉默了片刻，那非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近乎僵硬的变化。

　　【申请收到。权限校验……校验异常。备选方案启动。】

　　【初始案件已强制锁定。】

　　【案卷：‘阎罗殿前，三生石畔，旧怨鬼啼’案。】

　　【传送启动。】

　　根本不容她有任何反应，周遭的一切——灰雾、死魂、引魂道——瞬间扭曲、拉伸、破碎！强大的撕扯力袭来，比方才的死亡痛苦更甚。

　　天旋地转，阴阳颠倒。

　　砰！

　　她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五脏六腑几乎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耳边是哗啦啦的锁链拖动声和压抑不住的惊恐抽气。

　　冰冷潮湿的空气灌入鼻腔，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和腐朽木材的气味。

　　她挣扎着抬起头。

　　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玄底金纹的靴子，稳稳立在几步之外，再往上，是墨色织金的繁复袍角，无风自动，威压沉沉。视线上移，对上一张模糊于幽暗光影中的脸，看不清具体容貌，只能感受到两道实质般的目光，冰冷、审视，落在她身上，重若千钧。

　　目光微微偏移，她瞥见身旁左侧立着一道高大的黑影，手持粗长锁链，似鬼差。右侧稍远，一个穿着破烂官袍、身影虚淡的老者瑟瑟发抖，脑袋捧在自己手里，正小幅度地试图往阴影里缩。

　　正前方，一块巨大的、表面光滑却映不出任何倒影的墨色巨石巍然矗立，石畔跪着几个模糊的魂体，哭嚎声尖利却仿佛被什么东西闷住了，断续传来。

　　“——大人，冤枉啊！！”

　　系统的声音在此刻冰冷地划过她的脑海，带着一种机械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告知”意味。

　　【功德-1。原因：冲撞上官。】

　　【现为您实时播报功德余额：负三千七百零一。】

　　【祝您工作愉快，早日魂飞魄散。】

　　那墨色袍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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