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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
深秋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地底的寒气阵阵上涌,楚安安在冰冷中醒来。她站起身,跺了跺冻得发麻的双脚,心中暗骂:这该死的老鸨,竟让她睡在如此阴冷的柴房里,身上她还只能穿着这样单薄的衣裳。
楚安安穿越过来的时候,她身上那套剪裁利落的黑色小西装与笔挺西裤,在这古香古色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活像一幅被错贴进古画里的现代插画。
她面前站着三个古装打扮的男人,正拿着几张画纸讨论着什么“欢娘”。
楚安安震惊地望着他们,脑中一片混乱——她本来是在去上班的路上,这个月如果再迟到,全勤奖肯定没了。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古朴的小巷中,明月高悬,眼前这三个男人眼神透着一股子浑浊,满身酒气,透着股不太聪明的模样呆呆的看她,不像是在演戏。楚安安猛地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火辣辣的痛感让她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迟疑地问道:“请问……现在是哪个朝代?皇帝是谁?”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看着这个凭空出现、衣着怪异、举止癫狂的女子,吓得扔下画纸,尖叫着“鬼啊!”四散逃窜。
楚安安望着他们仓皇逃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标准的都市OL装扮。这身本来是去参加周一例会的行头,此刻唯一的“业绩”就是让她更快地冻死饿死。脚下那双七厘米的高跟鞋,以她现在忐忑不安的心情,连站稳都是个奇迹。
还没等她想明白眼前的状况,屋漏偏逢连夜雨。
“汪!汪汪汪!”
一条大黄狗从巷口冲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布衣打扮像是保镖打手模样的男人。
楚安安也顾不上多想,踩着高跟鞋拔腿就跑,可是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远,情急之下,她猛地向墙上一跃,竟意外地爬上了墙头。
她坐在墙头长舒一口气:“健身房的月卡总算没白办。”环顾院内,鹅卵石小径蜿蜒通向一座小巧的八角亭,亭中的石桌上还散落着残酒冷肴。庭院一角,几株芭蕉叶片宽大,边缘已微微泛黄卷曲,假山嶙峋而立。
最惹眼的是一座两层的朱漆主楼,雕栏画栋,檐下挂着一串串红纱灯笼,将夜色点缀得暧昧朦胧。二楼的雕花栏杆廊道上传来阵阵丝竹声,好似一个简易的戏台。
楚安安心道不妙,这庭院怎么处处透着古怪呢?
墙下的大黄狗正跃跃欲试地向上扑咬,从小就怕狗的她,被吓得直接从墙头跳进了院子——准确地说,是摔了下去。
楚安安趴在地上半晌缓不过劲来,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想要起身却浑身疼痛难忍。这院墙外边看着不高,里侧却这般高峻:“修的这么高用来防谁呀。”
一道凌厉的女声响起:“把她头抬起来!连个贼人都抓不住,要你们何用!”
楚安安被两个男人架起,其中一人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她瓷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莹润光泽,五官精致得恰到好处。眉眼如水般清亮,此刻却染着几分丧气;挺翘的鼻梁下,唇瓣如玫瑰般娇艳饱满。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宝蓝色团花缎面衣裙的女子,梳着高耸的发髻,簪着一朵红色的大花,身后跟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她打量着楚安安,啧了一声:“倒是个美人坯子,就是打扮不像我大宴之人。”
旁边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嘿嘿一笑:“红姑,要不要让我先收拾收拾她?免得这死丫头在外边乱逛惊扰了贵客。”
红姑斜睨了他一眼:“急什么,你就是学不会心里吃不了热豆腐,先把她关进柴房。老三,你在去查查她的来历。”
那个猥琐男应了声好。
回想起三天前的种种遭遇,楚安安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她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她穿越前只是普普通通的准备参加周一例会,一出家门就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大宴,大燕,哪个宴历史上有这个国家吗?
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再不敢相信也信了,根据她多年沉迷小说的经验,这怕是穿书了吧,可她最近书荒根本没看新文呀?
尤其是这三天以来,每天只有一个馒头一碗清粥,饿得她前胸贴后背。从送饭的小丫鬟小翠那里得知,这里是大宴国的轻红楼,是花柳街上的一家青楼。小翠才十岁,就被父母卖到这里做丫鬟。而那日的红姑,便是这里的老鸨,轻红楼中有很多被坑蒙拐骗进来的姑娘,红姑手段狠辣,听说背后还有大官撑腰。
楚安安夜里试过踹门,但这门不知被加固过多少次,纹丝不动。她心想:要是真被逼着接客,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家了。
门外突然传来开锁声。楚安安立即坐回干草堆上,警惕地盯着门口——今天小翠已经送过饭了,这些人终于要来“秋后问斩”了吗?
进来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后面跟着两个抬浴盆的小厮。一个眉间带着川字纹的婆子将一套青色粗布衣裙扔给楚安安,语气不耐,眼神挑剔的瞪了两眼楚安安:“洗干净换上,让我动手可没你好果子吃。”说罢便锁门离去。
楚安安看着手中的青色衣裙,决定先洗个澡再说。这几天没洗澡,她早就受不了了。
明月当空,轻红楼内传来阵阵丝竹声,伴着女子的娇笑,当真是一个温柔乡。
楚安安被老三带到红姑面前。推门而入,屋里有一股子甜暖香扑面而来,细闻像是劣质脂粉和一股桂花香的混合气味,闷得人人发慌。
房间布置得中规中矩,窗边放着贵妃榻,中央摆着圆桌,铺着暗红色桌帷,上面放着一套半新不旧的酒具。屋子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张雕花拔步床,暗红色纱幔低垂,床阁上放着一个翠绿色花瓶。
这看起来像是个普通伶人的房间。
红姑坐在圆凳上,从上到下像看一件商品一样,打量着楚安安:“嗯,收拾一下顺眼多了。”楚安安低头看着地面,一言不发,心里盘算着红姑为什么在这种房间里与她谈话。
红姑看着楚安安低头不语,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说道:“醒醒吧,小姑娘。我已经查过了,京城没有像你这样穿着打扮的外邦人。就算有,也救不了你。认命吧。”
废话,穿越也不是割韭菜,一来一大群,楚安安随口胡编道:“不可能!我家是来京城卖香料的商队,怎么会没人认得?你放我走我带你去找我爹娘,他们那有银子。”
红姑不屑地抠了抠耳朵:“得了吧,你省省劲吧,奶奶我什么把戏没见过。乖乖听话,奶奶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和老三
相视一笑,没说话,嘴角却带着别的意味。
楚安安明白她想干什么了,故意下颌微扬,眼神凝着一股挑衅的冷意,直视红姑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你做梦,像你这种身为女子还靠着残害同类获取利益的人,真是让人瞧不起。”
红姑已经许久未遇见落在她手里还敢这样顶撞她的人,却没有动怒,只垂眸瞥了一眼手边的酒杯,随即手腕一抬,满杯的酒迎面泼在楚安安脸上。
冰凉的酒液泼到楚安安脸上,楚安安猛地闭眼,呛得咳嗽了一声,酒水顺着头发和脖子往下淌,弄湿衣领。
红姑像是没看见她的狼狈,用指尖敲着桌面,语气没什么起伏,字字却沾着冷意:“那日你在巷中惊走我几位客人。他们是专为寻欢娘而来,这一晚,便值这个数。”她比了个手势,又放下,目光如冷针般刺来,“小姑娘,这笔账,你得留下来,用自己偿。”
脸上残留的酒气刺鼻,楚安安像是气的憋不住了:“沃日你个仙人板板,你就不怕遭雷劈啊?”
红姑嗤笑,不再看她,只对老三扬声道:“让你尝个鲜,仔细些,看看这丫头是不是雏,可别坏了我后续的价钱,完事告诉我。”
说罢,她转身推门而出。木门合拢,落锁声清晰地在寂静中。
屋里静了一瞬。
老三慢慢淫/笑着逼近楚安安。楚安安惊恐地向斜后方床的方向退去,假装柔弱地跌坐在床上。
老三:“还挺上道嘿嘿。”说罢他面目狰狞的向楚安安扑来。楚安安目光一闪,突然抓起床阁上的翠绿色花瓶,狠狠砸向老三的头。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花瓶应声而碎。老三踉跄着起身,摸到满手鲜血,暴怒道:“臭婊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楚安安发出一道尖锐的叫声,迅速跑到桌边,抄起凳子狠狠冲着老三的头砸下去。
老三扑通倒地,却还在抽搐着向她爬来。楚安安看着地上的老三,深吸一口气,心一横,举起凳子再次狠狠地向老三的头砸下去,
直到老三彻底不动了,楚安安才瘫坐在地,死死咬着下唇,仿佛要用疼痛堵住汹涌的情绪,眼眶通红,却没有哭出声来,一两颗泪珠挣脱束缚,无声地落在衣襟上,晕开了深色无声的痕迹。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流泪。
楚安安没有更多的时间悲伤。抬手抹去眼泪,她快速扫视房间,临窗摆着一张实木妆台,台上的铜镜边缘已有些模糊,映出的人影也带了三分朦胧。妆台上散放着胭脂水粉、犀牛角梳,还有……桂花头油!
她走到窗前,发现这是二楼,下方有个遮雨棚,旁边是灌木丛。看来这个房间的伶人地位不高,而红姑也小瞧了她。
事不宜迟,楚安安将头油倒在床幔上,用蜡烛点燃。幸亏古代头油用料实在,火势很快蔓延。
窗外传来“走水了”的呼喊声。在火光的映照下,楚安安纵身跃向遮雨棚。
【叮!检测到宿主卓越的潜质!初极任务已发布:于顶级杀手组织“寂灭阁”中满级出道,成为业界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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