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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天黎——
嘉延七年七月初七——
京城将军府——
慕锦苑中——
天色暗沉,阴云遮蔽了月光,整个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那属于黑夜的生物时不时发出一两声鸣叫。
“啪——”
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安宁。
正在守夜的丫鬟梦婷听见内室传来的声响,急忙跑了进来。
便见一位二十有四的美丽女子正挺着孕肚,面色苍白地靠在床头,她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痛意。
床边是不小心打碎的瓷杯。
梦婷见此情景,快步跑上前去扶住了正在颤抖的女子,紧张地问:“夫人,出什么事了?”
蓝洛锦——也就是那名女子抓住梦婷的胳膊,颤声道:“梦婷,快去请稳婆,我好像要生了!”
闻言,梦婷急忙跑了出去,把另一个大丫鬟梦茵喊了起来,让她去内室照看好夫人,又叫了两个守门的小厮去请大将军过来,这才飞快地跑去请稳婆。
因蓝洛锦的肚子一天天越来越大,所以府内早就请了稳婆,以备不时之需。
不出一刻钟,整个将军府都热闹了起来,各个院子的公子小姐也都匆忙更衣出门,目的地只有一个——慕锦苑。
这阵仗甚至惊动了云老将军和云老夫人。
慕锦苑门前——
丫鬟小厮来去匆匆,热水一盆一盆地往院里送。
忽地,众人只觉一阵风刮过,便见一道人影冲进了慕锦苑。
那人只着一件中衣,进了院子就要朝屋内奔去。
在门外指挥的梦婷见此,连忙上前,恭敬地道:“奴婢见过大将军。”
云靖南见是自己夫人的大丫鬟梦婷,快步上前问道:“屋内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些时日才到预产期,这怎么就提前生了呢?!”
梦婷心中也是焦虑不已,这比太医给的预产期是早了些,但幸好东西准备齐全,倒也没出什么乱子,便回道:“回大将军的话,稳婆已经进去接生了,热水也已经备齐,请大将军安心。”
话虽如此,可是任谁家的媳妇儿在屋内九死一生地生孩子,都不会平静得下来吧?更何况是云靖南这个宠妻狂魔了。
云靖南知道女子产房不能随便进,便只好在屋外等候。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
云靖南现在觉得简直是度秒如年,听着屋内媳妇儿撕心裂肺的叫声,就像用刀子在他心上剜一样,恨不得替她承受这生子之痛。
其他赶到的公子小姐以及老将军和老夫人也都非常担心,站在门外徘徊不定,内心祈祷蓝洛锦能够母子/女平安。
屋内——
蓝洛锦满头大汗,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努力地想要把肚子里的两个小混蛋生下来。
是的,蓝洛锦这一胎肚子里揣了两个崽。
因着蓝洛锦也懂得些医术,所以在怀孕初期时便非常小心,连云靖南都被她赶去了书房,但这肚子简直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虽说医者不自医,但早些时候蓝洛锦还是为自己把了脉,隐约察觉出这次恐怕不止一个崽,毕竟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请来太医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脉象和蓝洛锦把出的大差不差。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七个多月时的肚子便和二胎时的肚子别无二致。那时的蓝洛锦就知道,这一胎又是两个,当即便跟云靖南约法三章,限制同房次数。
真不知道是蓝洛锦的生育能力太强,还是云靖南的福气太厚,京城谁人不知这云家祖祖辈辈都是一脉单传。
但自从云老夫人为云老将军生了两儿一女后这云家单传的铁律就破了。
原本世人以为云家能一次三个孩子都是烧高香了。
但谁知在云家大儿娶了蓝家的宝贝小女儿之后,这孩子更是一窝接一窝地来,并且一次最少就是两个。
在将军府传出将军夫人又有了三胎,并且不止一个的时候,众人全都唏嘘不已,纷纷感叹这云将军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这辈子跟孩子这么有缘。
回到现在,此时的蓝洛锦还在费尽心力地生孩子,梦茵也在旁边不停地为她加油鼓劲。
稳婆的声音时不时在耳边响起:“夫人用力啊!已经可以看到孩子的头了,再加把劲!”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提起的心也越发焦虑不安起来。
终于,一个时辰后,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响彻慕锦苑。
屋外的众人不由得就是一喜,提起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稳婆也出来报喜:“恭喜大将军,夫人生了个千金!”
闻言,云靖南笑得见牙不见眼,要知道,他虽然孩子多,但却只有一个女儿,这又多添了一个,自然十分高兴。
但一想到还有一个娃没出来,媳妇儿还处于危险中,就又高兴不起来了。
吩咐稳婆先把孩子带下去之后,云靖南又开始在门外转圈圈,边转边念叨着另一个娃赶快出来,让媳妇儿少受些苦。
可老天好像偏要和他作对,又过了一个时辰,屋内蓝洛锦的叫声渐渐减弱,但却迟迟未闻第二声啼哭传来,这在之前可从未发生过。
云靖南心下焦急,蓝洛锦之前交待他不准进产房的警告抛在脑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又连忙把门关得严严实实,防止吹进冷风。
云靖南进了屋内直奔内室而来,一眼便看到了床上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的女子,一阵痛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握住蓝洛锦的手,像是在为她传递着力量。
床上本来虚弱无力的蓝洛锦看到云靖南坐在床边,仿佛瞬间恢复了活力,当即大吼了一声:“谁让你进来的?!”
云靖南被吼得一愣,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是担、担心你,才、才进来的。”
听到云靖南的话,蓝洛锦无语望天: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本夫人最没有形象的时候进来,本夫人第一百零八次坚定咱俩上辈子是仇人的想法。
旁边的云靖南见蓝洛锦来了些精神,忙在她嘴里放了一片参片,让她保存体力。
稳婆在一瞬间的怔愣过后也反应了过来,继续让蓝洛锦努力把第二个孩子生出来。
屋内的孩子迟迟未出生,天外的太阳仿佛和他串通好一般,也躲在重峦叠嶂之后,迟迟不肯露面。
早起耕作的农人,售卖早点的小贩,宫门前的众大臣,纷纷疑惑地抬头望天,按理来说此时天边应泛起鱼肚,可这太阳却丝毫不见踪影,怕是要出事啊。
皇宫——
御书房——
通宵批奏折的嘉延帝慕容卿陌捏了捏眉心,毫无帝王形象地伸了个懒腰,转头对身旁的林公公道:“几时了?”
林公公躬身回道:“回皇上,已是卯时初,该上早朝了。”
慕容卿陌起身推开御书房的门朝外望了望,疑惑:“为何今日天色如此暗沉?”
林公公也疑惑道:“奴才不知。”
“罢了,回头传话给国师,让国师占卜看看今日天色缘何如此,朕有种不祥的预感。”
说罢,慕容卿陌便转身去上早朝了,预感是一回事,免不了的早朝又是另一回事了。
唉,父皇倒是懂得享受,年纪轻轻就把皇位传给朕,自己乐得清闲,每天和母后腻腻歪歪,可怜朕在这龙椅上做了这么多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没办法和宝贝媳妇儿亲亲抱抱举高高,小崽子们也没长大,不然朕就可以退位让贤抱媳妇儿了,唉~
思及此,慕容卿陌忍不住为自己抹了把辛酸泪,心道绝对没有皇帝比自己的处境还要悲惨。
摘星楼——
国师顾铭奚百无聊赖地坐在桌案前拨弄龟甲,不过抬手晃荡了三两下,就将龟壳里的铜板倒了出来,这模样不像上通神明,下达地灵的国师大人,倒像民间摇钱算命的江湖骗子。
顾铭奚眯缝着眼看桌案上的卦象,忽地挑了挑眉,轻笑一声,缓缓道:“紫气东来,祥云西去,竟是有喜事要发生吗?”
语毕,又拿起龟甲卜了一卦,掩饰不住的惊讶从顾铭奚眸子里迸发出来,语气也带上了一丝玩味,喃喃道:“云家七子?异世之魂?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旋即对身边的侍童道:“无洛,去备些礼物,早朝过后随我去一趟将军府,恭贺云将军喜得贵子。”
无洛不解:“主上如何得知云夫人会在今日生产?”
顾铭奚的唇角慢慢上扬,眸中兴味越发浓重,道:“天机不可泄露啊~”
语气无比欠揍。
将军府——
慕锦苑——
本该去上早朝的云靖南差人去皇宫向皇帝禀明缘由后,继续在屋内陪着蓝洛锦。
天大地大,媳妇儿最大。官位没了可以再挣,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媳妇儿没了哭都没地方去哭。云靖南如是想着。
虽然被蓝洛锦强制要求不准看她的脸,但云靖南还是忍不住用余光注意着她。
看着蓝洛锦虚弱无力的面容,云靖南不断在心中腹诽:可恶的七崽,看看你把你娘折腾成什么样了,等你出来,你老子我一定好好收拾你......
时间随着云靖南的腹诽悄然逝去,稳婆的呼喊、梦茵的加油、蓝洛锦的坚持、云靖南的陪伴以及屋外众人的焦虑,奏成一曲杂乱无章的交响乐。
一切仿佛静止。
“我...这是在哪?”
“前面的...是光吗?”
“生了!生了!大将军!是位小公子!”稳婆激动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七崽蹙了蹙眉——如果可以的话,心道:“什么小公子?我不是和老姐一起被车撞,然后挂了吗?这是什么情况?”
没人知道七崽的疑惑,蓝洛锦听到孩子终于出来,狠狠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就此睡过去,好死不死听到身边云靖南的碎碎念:“怎么又是个儿子?如果是个女儿该多好,两个粉团子,想想就可爱。儿子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好玩。”
气得蓝洛锦当即捶了云靖南一顿。
出了气,蓝洛锦也不想睡了,便让稳婆把两个孩子抱过来。
孩子到了怀里,蓝洛锦缓缓睁大了双眼,视线不停在两个孩子之间游移,惊诧道:“这是怎么回事?!”
屋外刚进门的众人视线随着她的声音朝孩子望去,脸上皆浮现出惊异的神色。
——蓝洛锦怀里,红色襁褓中的是先出生的六小姐,和寻常刚出生的孩子并无不同,双眼紧闭,小小的一团,但怪就怪在蓝色襁褓中的七崽,面色红润,大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眼角一颗朱色泪痣,眉心一点绯色印痕,似流火又似星光,妥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
先前屋内外的众人都沉浸在孩子出生的喜悦中,直到此时方才注意到与众不同的七崽。
一阵沉默过后,云靖南第一个发声,只见他微挑了下眉,惊奇道:“这小家伙长得竟然不像皱巴巴的猴子?不愧是我云靖南的儿子!有他老子当年的风范!”
众人大跌眼镜。
大将军心态好的一批,丝毫没有他儿子和女儿不一样的认知。
微凝的气氛被云靖南一语击破,众人渐渐放松下来,稳婆也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长舒一口气,既然孩儿他爹都这么说了,那他们再担心就没有意义了。
边上的云三公子盯着七崽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开心道:“爹爹,方才你在房内没有看到,有好多飞鸟飞到咱家来呢,还有两只五彩鸾凤,可漂亮了,您说会不会是因为幺儿出世它们才来将军府的呢?”
云靖南和蓝洛锦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还有这回事?!”
三公子云星逸重重点了点头:“嗯嗯!”
夫妻俩抬眼看向其他人,见他们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就知道这事是真的了。
但云靖南立刻就反驳了云星逸的话,嘚瑟道:“这鸾凤可不一定是那个就知道折腾你娘的小崽子带来的,说不定就是我这宝贝女儿觉得她爹这几年被慕容卿陌那家伙欺压得太过悲惨,所以才招来这鸾凤帮她爹扳回面子。这次本将军一定要气死那没脸没皮的玩意儿,哈哈哈......”自动忽略刚才夸七崽长得好看的事实。
大公子云星远小大人似的咳了一声,严肃道:“爹爹,注意言辞。”
蓝洛锦瞥了眼边上笑得眼睛都没了的云靖南一眼,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跟皇上从小斗到大,一点小事就要比来比去,这俩人就不觉得幼稚吗?连她这个从小看到大的旁观者都替他们感到心累。无语地摇了摇头后,就转身加入了众人逗孩子的行列。
某位听了全程,只知道折腾娘,且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小崽子:......有被无语到。
云家这边其乐融融,而将军府外的众百姓以及宫门前刚下早朝的众大臣却还沉浸在不久前的异象之中。
卯辰交替,红日初升。
——就在云七崽将要破壳而出的那一刻,骤然天光大亮,太阳缓缓跃出地平线,赤色霞光布满天穹,两只五彩鸾凤从遥远天际席卷而来,带着大片祥瑞飞鸟,在京城上空徘徊飞翔,最终在将军府外渐渐散去。
震惊过后,早有好事者开始揣测这次异象的寓意。
对此,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天降祥瑞,寓国富民强,江山永存;也有人说是凤星临世,寓母仪天下,国泰民安......
其中凤星临世的版本最为可信,毕竟谁都知道,鸾凤最后消失在将军府外,而将军府的云夫人预产期就在这些个日子,在鸾凤的庇佑下生出个千金小姐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某将军的女儿缘浅之又浅)。
再说,自建国以来皇族子弟和云家儿郎向来是穿一条裤子长大,却奇了怪般没有亲事传出,这如今要是结了亲,两家的关系就算是彻底分不开了啊。
皇宫——
御书房——
顾铭奚坐在慕容卿陌下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愉悦道:“异象的事皇上不必忧心,据微臣的卦象来看,此异象乃是吉兆,将军府怕是又要添两个奶娃娃了,皇上还是应该多操心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免得被云将军浑身炫耀的光芒闪瞎双眼。”
慕容卿陌眯了眯眼,语气危险地道:“朕看国师好像非常开心啊,要不朕多送国师几个美人,国师努努力,过几年这摘星楼也能多添些烟火气。”
顾铭奚起身行礼,道:“皇上的好意微臣心领了,相比微臣这微不足道小事,还是皇上您的大事更重要,这偌大的后宫也是时候添些人气了。微臣这就差人通知皇后娘娘,今天降异象,乃大吉,宜选秀女入宫,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早做准备,事不宜迟,微臣还要去将军府向云将军贺喜,既然皇上没什么事,那微臣就先告退啦。”
说罢,潇洒转身,大踏步离开御书房。
身后传来慕容卿陌的怒吼:“顾铭奚!你给朕等着!!!”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随风飘散。
宫外的顾铭奚上了马车朝将军府驶来,宫内的慕容卿陌也整装待发,还顺便叫上了自己家的一堆崽,发誓绝对不能让云靖南那不要脸的玩意儿在孩子的事上把自己比下去。
与此同时,将军府外也并不平静。
距异象消散也不过才小半个时辰,可就在这小半个时辰内,异象的各种寓意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百姓们纷纷聚集在将军府门外,意欲探究“凤星临世”版本的真相。
不知过了多久,将军府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百姓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向开门的门房询问将军夫人是否今日生产,又是否再得千金。
门房见这架势,又急急忙忙地想要把门关上,等人潮退去再打开。正当他要动作时,远处“哒哒”的马蹄声伴随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国师到——”
人群纷纷退向两侧,为国师的马车让出一条道来。见国师顾铭奚都来了将军府,众百姓对这“凤星临世”的传言不免又信了三分。
无洛跳下马车,走到门前,拱手道:“劳烦这位小兄弟通报一声,就说国师带了贺礼前来拜访云将军。”
门房应了一声,急忙进府通报。就在这通报的空档,慕容卿陌也已经带着三皇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赶到了将军府。
顾铭奚看到跟着的三皇子,碍于这里百姓太多,不好让皇帝没面子,便没有直接出言嘲讽,而是温和道:“皇上为何只带了三皇子一人前来?”言下之意:竟然没有拖家带口,决一死战?真是稀奇。
慕容卿陌现在是想起这个就来气,他家娃娃也不少,虽然在不久的将来,亦或是此时此刻,比云家少了一个,但他当爹比云靖南早,这些年没少拿这事气他,这次本来是想要故技重施的,但无奈娃娃们小的太小,大的又不听话,美其名曰要照顾弟弟妹妹,没空参加他这幼稚的攀比游戏。最后只能生拉硬拽一个沉默寡言的老三来凑数。
听到顾铭奚又戳他伤疤,慕容卿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顾铭奚:我就笑笑,不说话。
门前的百姓在亲眼见到皇帝的震惊过后也反应了过来:皇上都亲自来了将军府,还带着三皇子,莫不是国师算到了将军府会再得千金,要定娃娃亲?
府内——
云靖南得知国师来了,急忙差人去请。
但当他看到跟在后面的慕容卿陌时,脸上欣喜的笑意立刻就变成了嘚瑟,还欠兮兮地道:“皇上日理万机,怎的有空到微臣这里来?莫不是得知微臣喜得二子,特地前来扳回面子?可惜皇上家的娃娃少了一个,不然倒是可以结下七对娃娃亲。”言下之意:哈哈哈,老子娃娃比你多一个,看你以后还怎么在老子面前嘚瑟。
慕容卿陌看到云靖南毫不掩饰的炫耀,似笑非笑:“是吗?那倒是让云爱卿失望了,毕竟朕有三个女儿,也不可能个个都心悦你将军府的男子,咱们做父母的还是要尊重孩子的意愿啊。”言下之意:就算你娃娃多又怎样?朕的女儿比你多就够了,还想订娃娃亲?做梦去吧!
云靖南听了这话也不恼,只笑吟吟地道:“皇上说的是,微臣受教了。”
随即转身,面对将军府众人,大手一挥道:“将军府众男儿听令:即日起,以取得天黎三位公主芳心为己任,并承诺永不互相背叛,争取两情相悦,早日定亲,提早完成任务者,本将军重重有赏。至于奖赏具体是什么,咱们到时候再说哈。”
原地爆炸的慕容卿陌:不要脸的玩意儿...老子问候你十八辈祖宗。
云一二三四七公子:......幼稚。
不幸观赏两鸡互啄的众人:......无语。
云靖南说完,也不理会快要升天的慕容卿陌,径直走向顾铭奚,拉着他给宝贝女儿起名去了,仿佛某七崽完全不存在。
听着耳边众人的欢声笑语,看着周围古色古香的淡雅房屋,七崽哪还能不明白,自己这是穿越了,但不是小说里普遍的借尸还魂亦或是灵魂牵引,倒像是投胎转世,只是不知为何还留有前世的记忆,或许是老天看自己上辈子英年早逝,把这记忆当做金手指了也说不定呢!嘿嘿,还是小爷命不该绝啊~
既然是投胎转世,那我现在就算是这什么将军府的七公子了,听起来家室还挺不错,还不知道古代生活是什么样的呢,有点小期待。
也不知道老姐怎么样了,是不是像我一样投胎转世了呢?上辈子累成那样,希望老姐投个好胎,至少能轻轻松松过完这辈子,最好像我一样,上面一堆哥哥姐姐宠着。话说回来,刚才好像听到老爹在炫耀又多添了个女儿,既然我和老姐是一起挂掉的,那是不是老姐也能穿到这位六小姐身上?等长大一点,一定要好好试探一下,如果还能做姐弟那就太棒了!某七崽如是想着。
现在的七崽完全不知道,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某六崽也在进行着和他同样的心理活动。
就在七崽琢磨着试探他六姐的法子时,一道清亮又带着点软萌的声音忽然传进他的耳中:“本宫可以抱抱他吗?”
七崽转了转眼珠,想找出这道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但还没等他找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奶娘道:“回三皇子的话,这刚出生的小娃娃最是柔软,三皇子可要小心别伤着他。”
话音未落,七崽就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小小的怀抱,微微抬眼,正好对上慕容璟璃一双略带紧张的眸子,顿时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WoC!好萌一小正太!
慕容璟璃看怀里的娃娃一直盯着自己傻笑,也忍不住跟着他笑了起来,心道:这小家伙笑起来真好看,眼里都是星星,忽闪忽闪的。
星辰大海般的黑眸诱人深陷,慕容璟璃心口微微发痒,手臂不自觉收紧,脑子里鬼使神差地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能让他一直这样对我笑,就好了。
七崽看着突然笑起来的小正太,内心疯狂尖叫:啊啊啊!!!太犯规了!怎么能有小孩儿长得这么可爱!这要是长大了,肯定是个蓝颜祸水!
慕容璟璃当即注意到,在他笑起来之后,怀里的小家伙好像更开心了,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喜欢我呢?父皇说,面对喜欢的人就要果断出手,宠到他离不开你为止,不然被别人抢走就晚了,母后就是这么跟他待在一起的。可惜现在小家伙才刚刚出生,不会说喜欢,那就我来好了。而且刚才云将军还说要定娃娃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肯定是不介意我跟小家伙待在一起的。嗯,就这么定了。
打定主意后,慕容璟璃就把从小挂在颈上的玉佩拿了出来,递给怀里的小家伙。
母后说过,如果遇到自己心悦之人,就把这玉佩送给他,作为两人间独一无二的信物,他们兄弟姐妹每人都有一块。
七崽看着面前小正太把玉佩放在他手里,简直受宠若惊:哇塞!小正太的第一份礼物!
眼前的玉佩通体莹白,没有一丝杂质,和七崽现在一只手张开差不多大,中间刻着一个“璃”字,还带着慕容璟璃淡淡的体温。
不愧是皇子,一出手就是大款,这玉佩一定很值钱。七崽拿着玉佩想。
慕容璟璃看小家伙接了自己的玉佩,脸上笑意更深,暗戳戳道:既然收了我的玉佩,那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人喽!(自动忽略除了自家兄弟姐妹和母后之外,没人知道玉佩蕴含的意义这一事实。)
另一边,云靖南还在拉着顾铭奚进行取名大业,不是嫌弃这就是嫌弃那,不管顾铭奚说出什么字,他都能挑出毛病来。就在顾铭奚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云靖南终于大手一挥,拍板定下了“玥”字。
顾铭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道:“云将军先前不是觉得这名太俗吗?”
云靖南嘿嘿笑了笑,道:“本将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国师最初的建议最妙,‘玥’乃神珠,跟我那宝贝女儿最配了,正巧昨夜无月,玥儿就是我们心里的小月亮。”
在云靖南沉浸给宝贝女儿取名的喜悦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只听旁边看了全程的慕容卿陌幽幽地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
听到这话的云靖南愣了愣,无所谓道:“姐姐有‘玥’了,弟弟就来个‘夜’吧。”
被慕容璟璃抱着,来听他新名字的七崽:......看在和小爷上辈子同名同姓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此时正在畅想未来的姐弟俩并不知道,他们将会在这里开启人生的新篇章,并且解锁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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