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难圆（四）

第四章：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小舞？”酒醒后的宇文方知道身后的女子是浅舞，当年在静水湖就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小舞，你家主人，可好？”
“抱歉~”浅舞笑笑，“那日我擅自拿了你桌上的词给小姐看了，这是小姐的回复。”浅舞想了想，掏出了胸前的信笺，目光中有些茫然，真搞不懂你们，明明两情相悦，怎么还，弄得好像跟生离死别才开心似的“宇文公子，小姐真的很想你！”
一句话竟弄得宇文方有些无言以对，蓦地，他启口“小舞，跟云儿这么多年，你可曾听过七月楼的名头？”宇文方尽量迫使自己将心绪平和些来，幽幽地问，亦没有注意到顺着床口，破空飞来的两道白练，有女子纤足踏着白练，御空飞来，双目含愁，却又强装骄傲。她一扬手，抬起宇文方的下颚，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有什么话直接问我不就好了，强问舞儿，你明知道她什么都不会说的！”语调波澜不惊，没有质问，没有愁绪，亦没有含情脉脉，说着又转身挥手命浅舞下去把门带好。“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今日就全都告诉你。”
“云儿~”宇文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看着女子的脸庞，痴了一般，只是抓住她的双肩，不住的叫着她的名字。仿佛一撒手，就又会失去了一般。
云儿，要知道，真相于我并不重要，就算能跟你一起死也是好事啊！
“我母亲叫慕容戚月~”萧云歌望着窗外，双眼中蒙了一层雾一般，不见其他表情。宇文方突然忆起那个对皇上不利的组织叫做‘七月楼’他哦了一声，陷入沉思，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系。
他思来想去却被萧云歌一句不冷不热的话点醒“我姓萧，因为我是萧衍的女儿！”她没在停顿，将整件事情捋顺清楚“我母亲本来是这静水湖边靠采集药材为生的女子，她年幼时随亲人逃荒来到这里，村里人容不下，山里也不方便，所以只好在湖边居住，后来外公外婆逝世，她就成了孤身一人。”萧云歌定定神，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一次阻止断了线的泪水倾泻而下。后来的结果很简单，跟戏剧里的游龙戏凤相似，他为她许下了海誓山盟的诺言，到最后却音讯杳然，“母亲却从来没有后悔，只是一心一意的将我抚养成人。”她终于接过他递来的绢帕，捂着眼睛纵容，泪水翻涌。
“可是后来你出现了！谁让你出现的~？！为什么？”提到宇文方萧云歌突然变得语无伦次，七年了，她不再像曾经那样带着明媚的笑容，不再像以前那样叽叽喳喳的在他耳边谈天说地。他忍不住问“后来呢？我去了之后怎样……”
“你来了，你是朝廷的人，所以母亲才避而不见，她看得出我对你有情，却也不强加阻拦。”她突然抱住他，泣不成声“静水湖的机关是我设的，我自小在湖边长大，深谙水性，我知道你来是寻找先皇给母后的璃玉，只希望你回宫交了任务之后你我再无交集，我好将你渐渐淡忘，跟母亲在静水湖度过余生，可是……”
“可是后来，你走之后，母亲暴毙，分明是被人暗杀，母亲平素温婉善良，从不与人结怨，唯一见过有背景的人，就是你！”萧云歌冷冷的一笑，松开宇文方，一挥右手。袖中藏的白练立时缠上了宇文方的脖子，宇文方双目紧闭，没有反抗，幽幽叹息。
“云儿，你信么，我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我只说玉佩是在湖边捡的，对于你的事更是只字未提”所以，这一切，与我无关，与皇上无关！他声音很轻，更像是自言自语。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口的人呆呆的神态，泪流满面，显然是听过了前因后果。
萧然叹息，轻轻启口“云姐姐~”
这件事萧然知道的，那时候她太小，只是听过，也没放在心上，而现在他同母异父姐姐就站在他面前，心中有的，只有对他萧家深深地恨意，忍不住心中酸涩。
宇文方萧云歌二人分明没想到门口有人，心下都慌了，云歌听到一声云姐姐更是难过，她最终抽开右手的白练，声音凄然“宇文方，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应该知道身为一个侍卫的立场，即日起，我们是敌非友！”
屋内，只剩下两个男子，哀哀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