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桥头楼上》

不夸张地说，这篇文的议题比它字数还多。——第17章楼上雾
本评论涉及大量剧透，请务必在读完正文前屏蔽此评论。
包含一些priest女士其他作品中的桥段，纯属本人的不良习惯，先行致歉。
不知道该说是状态不对还是单纯的心浮气躁，23年过半才在深更半夜突然下定决心爬进来，点灯熬油地读完了。读完第二天转头恬着脸拉朋友请她来看，但又不敢多说诸如加油耐心扛过开篇的内容不要跑，中间让我大晚上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后面让我哭得不成人形，这种充满个人主观体验但说了就又好像剧透，会破坏她阅读体验的安利词。谢谢她来陪我一起小狗落泪。
琢磨了很久究竟应该怎么开这个头，最后千言万语梗在心头，剩下一句真情实感的——
——感谢互联网。
虽然互联网天然就会放大一切情绪和不良风气——尤其是火气和戾气，且当今互联网环境远比本文中呈现出的还要鱼龙混杂乌烟瘴气得多，但它确实提供了让人喘息存活的空间，绝不算一方净土，但未尝没有赛博家园。千里之外的网友不是没有可能比近在咫尺的同学同事乃至血亲之流更靠谱。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能活到现在，是托了互联网的福，也多亏了二刺螈。
亚文化是一种精神寄托，甚至是可以成为赖以谋生的媒介。本文中提及的ACGN（Anime，Comic，Game，Novel）及粉丝文化都算是有流行化趋势的亚文化现象。
王梦瑶从穷困潦倒举目无亲的十六岁起揣着作为她唯一家当的盗版漫画在城市底层摸爬滚打三年，对纸片人的爱是她在寒冬腊月的街头手里点燃的火柴，她也终于靠着同人摆脱了挣扎求生的困境，用不懈的奋斗赢得了城市灯火下作为人的体面。她比上一位唯一家当是绫波丽（凌波零）景品手办的社恐死宅大鸵鸟【1】要出息太多，以至于这样将壁虎和她相提并论都该算多少有些冒犯海胆王陛下了。
林水仙最初对大人的美好想象来自于经典动画作品。在X9年，她因为秦老师而接触到了偶像明星和追星群体。超话粉丝群，这个会被某些人口诛笔伐且切实可能存在部分问题的群体给了她在学校和所谓的“家“里都没有感受过的亲切和热情，她们会和她聊天，送给她小礼物，让她参与集体活动，成为群体的一员。甚至陈曦最初对她态度转变的契机都是那个秦老师送给她的吧唧。
而陈曦和钱莉成为朋友的契机，也是那位男演员。
这位演员是一个契机，是一条纽带，也是一种符号。是共同爱好，是群体归属感，是宁州戏剧学院，是艺考，是一条远走高飞的出路。
由对这位演员的“喜爱”，陈曦牵住了带她向前奔跑的手，林水仙捧起了她的烛光。
当然，这都不涉及现实中各种同担据否资本对家私生毒唯脱粉回踩花式塌房违法乱纪等等五花八门的群魔乱舞。
有时候恨比爱更深刻长久。
比如“旺柴娘”黄晶晶和“看热闹嫌事大”对“蝴蝶妹妹”吴悦悦，比如吴悦悦和她的粉丝对饰演“唐果”的演员小玉和她的粉丝。
黄晶晶对蝴蝶妹妹的“黑”最初可以说是一种比较单纯的消遣和发泄，部分源于“只知道打扮没文化没出息”的观念和对“女网红”的刻板印象——或者说偏见和鄙夷，而进过同一家奢侈品店的“缘分”恰好是一段介于“日常”和“虚拟”之间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一段刚好可以没有负担地宣泄厌恶的距离。她后来对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恨得深刻，一方面是对自身来处的维护，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尊被挑战的反击。对于“小镇做题家”出身的黄晶晶女士来说，往日的奋斗是她的荣光，知识确实改变了她的命运。但苦难本身就是苦难，自己拿出来回味才叫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别人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甚至是一个她看不上的锥子脸文盲网红披上“富二代”这件外表扎眼内里开线的袍子遮掩这不够“光鲜亮丽”的出身，那叫歧视和侮辱。
人其实很容易将自己困于一些实际无关紧要的东西，更难以抛却傲慢与偏见，三伏天也得裹紧“优越感”这件华美的外套【2】。
比如本文还以清水文学城编辑聂凯的视角揭露了网络文学始终处于“主流评价体系”文化鄙视链最底层的现状和对于网络小说——尤其是大众对女性向网络小说抱持的刻板印象。流行趋势并不影响亚文化由于不够“庄重严肃”，而永远够不上高雅的边儿。
聂凯的工作状态相当写实。为了生计干一份不喜欢甚至压根儿瞧不起看不上的工作，搬砖守则第一条就是得过且过差不多得了，摸一分钟鱼才是赚到了一分钟的钱。
而聂凯本人，做过传统图书出版，青春就是高深哲学，真心想劝人时满脑子适合带去考试的名人名言，带着一种正统“文化人”的倨傲清高，连俯瞰下沉市场都觉得是自降身价浪费生命，但会沉迷本地限定流行手机端MOBA。
下沉市场就是最大的市场。
但文化水平和受教育程度确实是社会评价体系里基础的一环。
《资本剑客》里杨玄面对心有不甘的路依依询问她的学历，回的是“中关村女子职业技术学院”，而路依依还当真了。不过杨玄也不在乎背后关于她家世学历身份背景的流言蜚语。从世俗角度来评判，切实拥有的人才有这个“不在乎”的资格。但其实也不尽然。杨玄的“不在乎”更多是因为外物和他人都不是她的“倚仗”。光鲜的履历属于亮丽的外包装，世俗的成就并不能代表人品和人格。
《资本剑客》以路依依的自述提及了文艺小女孩以开咖啡馆为理想的潮流【3】，而《桥头楼上》里提到的则是更加普世且长久的——作家。
作家梦虚幻又现实。
表达和创作美好又痛苦。
在九年制义务教育普及的今天，写作好像没有什么门槛。互联网的繁荣和网络文学的兴起更是让靠文字吃饭这件事变得仿佛触手可及，尽管现实依旧骨感而残酷。
但王梦瑶吃上了。
“橙纸片子”王梦瑶也许可以称得上是“濒危水鬼保护组织”中除缪妙外最热爱本职工作的人。她笔耕不辍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这份始于兴趣的工作改变了她的人生。
逮谁咬谁是王梦瑶的生存之道。较之“胜利者”，王梦瑶更是“幸存者”。在秩序中自然生长的生物低头忍耐也许不会有什么后果，但不是所有个体都有那样的运气。王梦瑶的不讨喜和不识趣让她活了下来，注定了她至死都会是行走的狼牙棒，刺头中的巅峰，海胆中的王。
与之相对的是人如其名的“云朵棉花糖”赵筱云。与作家梦相似，大概很多女孩都想过要学心理。二十三岁的宝宝小赵老师付诸了实践，并成为了一名有编制的高中心理老师。
朋友说小赵老师是贴近现实的善良的普通人。
我回她，小赵老师可是衣食无忧有稳定工作的美女，关键是她还拥有都市传说“幸福的原生家庭”，你再想想呢。
她说：“确实。”
朋友和我都很喜欢赵筱云。她不够聪明也不强大，不够专业还担不起责任，从杨雅丽和部分读者的视角来看就是愚蠢的菜狗，咸鱼的程度相当普通和写实，但不妨碍她清澈的稚拙和真实的可爱。
赵筱云还是追上去拉住了杨雅丽的手。
同样人如其网名的还有“看热闹嫌事大”。她从开始就是冲着看热闹来的，当这份“热闹”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她的预期，将要显露出了狰狞的真相，她撂下能说的转身就跑了。她和“大官人”大概才是最贴近“普通人”画像的角色。
而缪妙，“黑猫警长”，不仅是她妹妹的超人，也是我的。
缪妙和缪小蛙这对相依为命的姐妹，一个就像是哪怕被扔进沸水乃至油锅里翻煮也能依然如故不露半分甜味儿的石头糖，另一个则是没有见过更没有含过石头糖但会在纸钞上写“你的心要像石头一样”的敏感内向小姑娘【4】。
缪队，一名一心一意扑在事业上为人民服务的一线刑警，连请病假的流程都记不清，破案救人远比自己看病手术积极，人生准则之一是血液烧开了，脑子也得是冰凉的。
缪妙尊重她亲妹妹改名的强烈愿望和户籍信息，喊她大名缪语萱，但备注缪小蛙，并在心里喊她缪小蛙，小蛙。
缪语萱是痛失双亲寄人篱下的小侄女，缪小蛙是幼儿园能自己做主改名的小女儿。
缪小蛙也曾豪言壮语要带姐姐住进湖景豪宅。但缪妙太忙了。父母的死亡横亘在她们之间，生活和工作又把她越推越远，留下经年累月的沉默，堆积无声无形的怨和厌烦，竖起一堵只供零花钱通过的高墙。肺癌和《当鬼》就这么突然地砸到了这堵墙上，倒下的砖噼里啪啦地敲到姐妹俩的头上，让她们不得不捂着脑袋重新面对面。
蔡人美选择和张淮再婚的时候，看上的更多的是他的女儿，一个比陈曦大三岁多的懂事有主见又靠谱的女孩儿，一个好姐姐。
年轻女性，或者说，女性，似乎是不能沾男人的。《资本剑客》里杨玄因为有一个性别为男的人生导师蒋鹤生，连这位老师本人的遗孀在内的一些人，都怀疑她和这位一跃解千愁的死人有些什么情感纠葛。而出身重男轻女家庭还惨遭职场性骚扰的穆晓兰，因为渣男赵轩被他的前妻当街甩耳光，甚至还会被旁观者认为最终会接受渣男的死缠烂打。当今人类社会似乎就是不能尊重一男一女工作的关系【5】，甚至不能接受女性发展一切正常的社会关系。
我相当厌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个盖棺定论式的论调。因为通常它只是用来连坐女人，无论这个女人是真的伥鬼还是无辜的受害人，真相并不重要。和“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是类似的逻辑。
这也是为什么蔡人美羞耻难当，陈曦几欲求死。
对林水仙和其他遭到陈逸文侵害的女孩来说，蔡人美绝不算无辜，但她确实想方设法地要保护陈曦，虽然不怎么正确，也没多么有效。
蔡人美作为一名女企业家，她名叫“人美”，但不美不丑，不会被贬成“糙汉”，也不用“服美役”，不用过度担心被造黄谣，已婚已育的身份为她事业和为人的“正当性”提供了有力担保，能坦荡地做“蔡总”“蔡老板”。她理应可以抬得起头了。但她没有。
整容被群嘲的女网红，节食催吐减肥到内分泌失调的女高中生，为了避免被性骚扰被□□羞辱而生生吃胖五十斤还因体重惨遭谩骂的失学少女，为维持幼态被过度修剪同时内在早已被强制催熟乃至腐烂的、还有四个月才满十八岁的未成年女孩。
“美”不是弱。“美”更不该是枷锁。
但现实中“美”会是错误，是生命危险，是原罪，是犯罪动机。
从枣花路小学转学到平安区育才小学饱受校园霸凌，备受陈文逸侵害，还在X7年春节又险些被林红霞生父淹死，甚至被林红霞仇视的X7年起，林水仙就已经不想活了。
无鞋可穿的仙女和作为宵夜的螃蟹都是她。螃蟹是荤菜，但林水仙拆解的是自己。
她几乎就要倒映出林红霞的影子。
林红霞有两个被丢进水里淹死的妹妹，一个被养成了赌棍的弟弟。这是一个堪称经典的配置，不幸得一目了然，但与“稀有”和“极端”没有半分钱的关系，甚至该说随处可见。
林红霞赖以谋生的资源就是她的青春美貌，她的肉|体。有人将出卖色相称为“捷径”，卖身定性为“自愿”。
生而为人都不是任何个体自愿的。
我一度希望林红霞和她生母一起死在了她生父死后的半年里。也许她早死会好过她在病中彻底沦为伥鬼——陈文逸的帮凶，成为修剪、囚禁、困死林水仙的没有人样的怪物之一。
林红霞曾经已经租好了房子，决定要带林水仙走了。但人心腐烂的概率高于癌变，丧失人性的速度能够赶超癌细胞扩散。她转头就把十四岁的林水仙卖了，这一卖就卖到了她死为止。
而被林水仙视为救命稻草的“橘子味妈妈”心理老师秦老师也在林红霞“癌变”后放手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秦老师给林水仙留下的追星“爱好”，或者说习惯，把陈曦带到了她面前。不是任何味道的“妈妈”，是黑暗中温暖明亮的烛光，是照进水坑里的晨曦。
陈曦，晨曦，是个寓意上佳又朗朗上口的好名字。【6】
读到中途我一度非常担心陈曦也遭受了侵害。幸好陈曦有个亲妈，在选择再婚前就意识到并特意防范了潜在的危险。
陈曦是个好孩子。所以只要陈文逸还活着，还会出现在她眼前，她就仍痛苦煎熬难以自处。蔡人美驱赶的“麻烦”根本就是错的。林水仙从来不是陈曦痛苦的来源。
陈曦不是个温和的小女孩，她是个有棱角的、温柔而明亮的人。生日蛋糕会让陈曦应激，那当时被磨坏的吧唧同样很难不引发她的PTSD。但她用透明指甲油妥帖补好，别在书包上，带去和林水仙一起在水晶宫的公主房庆祝生日。
大概在她从钱莉身上得到力量，看到希望之后，陈曦就一直想带林水仙一起离开。
陈曦让林水仙感受到了光亮和温度。
于是林水仙用双手护住她无尽黑暗中的唯一光源，向她道谢作为道别。
以下是非常粗略的时间线整理，相当简陋，其实还挺破坏美感的，但列都已经列了，姑且一放。
X6年5月2日，蔡人美和张淮结婚。
X6年5月15日，林水仙在电影院初次被陈文逸侵害。
X7年6月2日，林水仙从张婷给她的纸条里了解到美食群。
X7年7月20日，提到蓝胡子的故事。
X7年12月2日，林水仙第一次见到陈曦。
X8年2月27日，林红霞要带林水仙离开。
X8年3月9日，林红霞带着林水仙交了房子的押金。林水仙看到了和妈妈两个人的，没有鬼的未来。
X8年3月17日，林红霞留院检查。
X8年3月23日，林红霞出院。“老师说最讨厌我这样只知道打扮的女同学，长大会只能当家庭妇女。”
X8年4月13日，林红霞住院。
X8年4月22日，林红霞出院。
X8年6月18日，林水仙月经初潮，林红霞看她好像她发霉长虫被丧尸病毒感染，因为她开始具备生育能力了。
X8年9月10日，月经羞耻，“妇女”和妇科的污名化和刻板印象。
X8年12月24日，平安夜，林水仙被带出门，而林红霞独守空房。“我们都不该出生”。
X9年1月19日，寒假第一天，“变成张婷”是在美食群聊天。而张婷，被校园霸凌，在学校跳楼的，被称为“班花”的小学六年级女生，是个素食主义的孩子。
X9年3月15日，陈文逸塞给林水仙小了一码的鞋。而林红霞让林水仙选自己喜欢的。
X9年7月10日，林水仙得知林红霞生父死讯。
X9年7月11日，林红霞回老家送母亲去养老院。林水仙被陈文逸强|奸，被剥夺对外通讯的权利。林水仙本想给陈曦送的蛋糕被毁了。
Y0年3月17日，陈文逸醉酒，陈曦撞破林水仙被侵害的现场，心生死志，无法容忍自己和畜生有血缘关系。
Y0年4月1日，林水仙设计坠楼。
Y0年4月2日，陈曦探病，林水仙将秦老师送给她的吧唧转赠给了陈曦。陈曦是像死了爹一样，更是想血缘上的爹去死。
Y0年5月2日，林水仙一个多月没去上学。
Y0年6月30日，要死的人在争执主义，为了争执主义也可以去死。林水仙作为局外人，她是没有主义的素食水鬼。
Y0年8月31日，林水仙开始主动把自己往被渣滓觊觎但得不到的小姑娘那样打扮。
Y0年10月22日，一直在发东西，“好烦”的不是钱莉，是被钱莉“烦”过了解了高铁五小时外的宁州戏剧学院又查了很多艺考资料的陈曦，是一直在给林水仙发信息的陈曦。
Y0年10月30日，尘肺病人无差别砍人事件。
Y0年11月3日，美食群解散，林水仙失去她仅剩的赛博家庭。
Y1年4月2日，陈曦带林水仙回家过周末。那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周末。
Y1年5月3日，陈曦每逢周末假日就去找林水仙，还给了她一枚宁戏校徽。
Y1年5月8日，林水仙短暂地拉黑了陈曦的微信五天，在周六把她加了回来，收获了陈曦的新表情包。
Y1年7月10日，陈曦去给林水仙过生日。理所当然的，陈曦对生日蛋糕依旧产生了严重的应激障碍。精神状态陷入低谷的陈曦被蔡人美收走了手机，切断了网络，甚至把她和她姐姐一起送出了国，强行斩断了她和林水仙间的一切联系方式。
Y1年8月30日，林水仙等了陈曦一个暑假。
Y1年9月26日，林水仙成了“精神病人”，“疯子”，休学。她从此杳无音信，人间蒸发。她被锁起来了。
Y1年10月12日，林水仙进急诊，打营养针，严重营养不良。
Y2年1月25日，小年，林水仙又去看陈曦空间的日记。
Y2年3月17日，陈曦生日。林水仙每天都在关注陈曦。
Y2年5月10日，陈曦期中考试。陈曦在钱莉为了她回到普通班后开始拼命学习。
Y2年7月10日，林水仙生日，历经数年重获独自行动的机会，但她几乎已经忘记该怎么做个“活人”了。
Y2年9月12日，林水仙两个月无经期。她怀孕了。
Y2年10月20日，林水仙人工流产后子宫疼痛，和已经彻底成为伥鬼的林红霞在客厅对着抽了根烟。
Y2年11月11日，林水仙被陈文逸殴打。
Y2年，在陈曦开始拼命学习，状态好转，蔡人美听闻林家母女要搬离的消息后，把手机还给了陈曦。陈曦和林水仙恢复了联系。
Y2年年底，Y3年年初，陈文逸打算离开T市，要求林红霞和林水仙按期搬离。陈文逸“人间蒸发”。
Y3年3月17日，陈曦十八岁生日。林红霞宫颈癌抢救无效病逝。《【无限】在恐怖故事里当鬼事怎样的体验》开文。
Y3年3月19日，《当鬼》空降清水文学城“新星榜”榜首，“石破天惊”。
Y3年3月22日，《当鬼》读者群“濒危水鬼保护组织”建立。
Y3年3月23日，中午十二点零三，《当鬼》完结，十二点十五，《当鬼》被网站锁定。
陈曦于中午十二点钟左右离开学校前往水晶宫大酒店与林水仙汇合，两人包下“公主间”。
十二点十五，“蝴蝶妹妹”吴悦悦配合调查。
下午一点左右，林水仙独自离开水晶宫大酒店。
下午一点半，“看热闹嫌事大”提供“大米”“米糊糊”邰婧相关信息后退群。
下午两点半，邰婧服下大量安眠药，由警方送医。
下午两点四十五，通过“旺柴娘”黄晶晶提供的张婷自杀事件线索，“黑猫警长”缪妙锁定陈曦。
下午三点十分，“云朵棉花糖”赵筱云将通过学生“冰皮年糕”“蜡笔”杨雅丽得到的“螃蟹”个人资料头像提供给警方。
下午三点三十，警方通过陈曦同桌钱莉核查到陈曦空间中的日记，警方联系陈曦继父张淮。
下午三点四十五，陈曦母亲蔡人美赶到警局。
下午四点，缪妙通过询问蔡人美得知林水仙的存在。
下午四点左右，林水仙通过搬家公司独自到达Y省老家。
下午四点十分至三十五，与林水仙有关的真相浮出水面。
下午四点三十八，缪妙推理出“小龙女”真实身份为林水仙，并在读者群与她进行对话，后林水仙主动提出与读者群成员对话，“我老公纸片人”“橙纸片子”王梦瑶、“行楷”聂凯、“云朵棉花糖”赵筱云、“旺柴娘”黄晶晶及“大官人”分别向她讲述自己。
下午四点四十，陈文逸打落林水仙手机，试图殴打林水仙，后为抓行李箱落入野水坑。
下午四点五十分，当地民警赶到现场，将林水仙拖离野坑，陈及行李箱被捞上岸。同时，民警在水晶宫大酒店公主套房找到睡梦中的陈曦。
Y3年3月25日，中午十二点，王梦瑶乘车来到T市，接林水仙。“濒危水鬼保护组织”内就Z后续相关法律程序，小唐果未来上学事宜及黑猫警长抗癌情况进行愉快讨论。
鬼神在六合之外，人世间行走的都是凡人。【7】
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其实可能也没那么可怕，至少远不及活人丑态毕露令人作呕。
较之真的会出人命的太空战场乱世江湖，我更容易从《无污染、无公害》中感到更深的压抑和痛苦，也一度在放松心情重温《脱轨》时习惯跳过开头我们江总江晓媛小姐那段和海胆王陛下一样在城市底层摸爬滚打的落魄时光，读《桥头楼上》更是表演一个泪洒当场。
每次都会更清楚地体会到，文学艺术永远比现实要温柔得多。
创作是桥，是楼，是窗。
曾经林水仙身边的大人都是以一种香味为标记的，以至于她本人也是违和的干净整洁馥郁芬芳的花香。而并不好闻的饭味，韭菜包子味，都是活人的味道。
林水仙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替死鬼，她被七手八脚地拖回了人间。
《当鬼》开文时间是3月17日，陈曦的十八岁生日。林水仙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她有一整个濒危水鬼保护组织为她庆生了。
遥祝秋安，顺颂时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