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论

1。论无辜
看到“赵愉抖着手握着剑，已是泪流满面！”这句话就知道他要自刎。
这。就是政治的残酷。
若说无辜。赵愉。赵爽。文采之。甚至早前的方大同。生在这篇文的世界里的每个人都可以说是无辜。并非不得已。而是不经意之间。你便能因自己身上的家族烙印而将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我一不想说他们的身不由己。二不想说他们的甘之如饴。我只想说赵愉。他和所有人都不同。因为他一生都一无所知。简直死不瞑目。直到他死的时候。他都不明白。他的人生意义。他都不明白。一切皆不是他的错。他都不明白。并不是他蠢笨。他都不明白。赵怡赵恺其实是爱他的。只是赵怡太过沉敛。赵恺太过自顾不暇。我只是想说赵愉。在他还来不及成长。来不及释然的时候。政治无情地摧毁了他的世界。剥夺了他的一切权利。
赵爽明明白白知道自己一生只为爱。甘愿为爱而死。文采之。允许我说。她死得实至名归。。方大同。走得明明白白有怨无悔。
即使是在现实之中。我们也但求一个明白。即使被暗算。如果明白个所以然。我们便不会惶惶不可终日。即使被背叛。如果明白个所以然。我们便不会耿耿于怀。。而赵愉带着人生所有的误解选择死亡。这要情何以堪。这要赵怡情何以堪。这要赵恺情何以堪。。
这不禁令我想到林恬儿。他们都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被人无暇或无心顾及的孩子。他们都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被人恶意利用的孩子。他们都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走不进所爱所关心之人的世界的孩子。这种悲哀。才是莫大的无辜。
如果说林恬儿因为有个太极品的母亲。因为她的太过无知一心追求虚无的爱情和风雅。她才有此番因果。那么赵愉。他的初衷是要救他的父兄。他的初衷是要建功立业啊！
我不禁怀疑。究竟什么才是赵愉的因。什么才是赵愉的果。。
政治的无情。便是它一样毁灭这种赤诚。这种美好。这种单纯。这种连自己的人生都还没有探索明白的弱者。
此论无辜。
2。论偏执
偏执不见得是坏事。若说偏执。比如孙继云。你也不能不说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耿直与忠诚。比如李存戟。那又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克己。反而剑走偏锋惧无所惧。低调至极反成高调。比如早前的赵恺。是对渴求父爱的一种付诸暴力的偏执。比如赵爽。又何尝不是一种对爱情的偏执。为爱而作茧自缚。又为爱而破茧而出。。。
有时我想。人性的微妙之处就在于同一种情愫。会因不同的内外因而结出不同的果。
文采之的偏执。便是一种毒药。
很多人甚至大大会在李存戟和文采之身上找对比。但是。我却忽然想到赵恺。
文采之为何偏执。一颗芳心暗许却碾落成泥？这是太美的借口。绝代风华却沦为名利场的棋子？这是太堂皇的借口。文采之之所以偏执。是因为她自视太高。自视太重。她已经站在一个错误的□。须知。人生须臾。在时间的洪流之中。不过尘归尘土归土。不是说要看轻自己。而是要看透自己的位置。孙继云必然看透自己的位置。所以他把自己放在可以粉身碎骨的高度。李存戟看透自己的位置。所以他进退皆为家人平安。赵恺后来看透自己的位置。所以他能得享亲情。赵爽看透自己的位置。所以她坦然一死成全自己的爱情。
而文采之有什么。她很可笑的只看到自己风华。好。我们便承认她确实绝代风华。除此以外。她再无所视。她一心觉得自己得到不公平的待遇。可世人谁人公平？她一心觉得自己被作践。可世人谁人不是在命运里挣扎？她枉有才智。却看不到这个世界有多大。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当她第一次在自家院子（古光去文家那次）莫名其妙有感而舞。允许我觉得莫名其妙。我就觉得这个人自我感觉太良好。当她第二次在皇家宴会亭子（蕴月看呆那次）再次有感而舞。我就觉得这个人。其实很可笑。
文采之的可悲在于。她的偏执如毒药一般侵袭她的每一寸思想。每一尺行动。毫无可悯之处。一切皆走向可笑。
早前的赵恺为何偏执。和文采之相同。也是自视的问题。若他不介意自己的赵怡亲子身份却不得父爱。若他不介意自己的才智不得父王赏识不得世人认可。他又何必要在锦衣玉食当中掀风起浪。甚至付诸暴力。他又何必在这种煎熬中将自己的傲气生生变成孤傲。变成戾气。
如果说。赵恺如此。尚有该当如此的理由。毕竟于血统上看。他确实被剥夺许多。而文采之。则绝没有偏执的理由。风华绝代就当风光一世随心所欲？多么幼稚。
文采之唯一可怜之处。是她不像赵恺。赵恺有什么样的亲人。有什么样的身边人。赵怡。萧子轩。蕴月。豆子。阿繁。这些都是集大智慧大悟性或大心胸的人。而文家。更多的是对权力的欲望。这是一种隐藏在大家族利益表象之下的自私。文重光。文采灜。包括文采之。都自私。
如果说他们都为了文家。那是为了文家什么。不是平实安稳却是富贵权力。家族不过一个符号。能有什么利益。那绝对是大家族里每一个人的欲望。
此论偏执。
3。论无常
世事无常。这篇文中有太多这样的读来平常。想来却唏嘘的际遇。不再说前文中几个人的命运。只从这篇文的开头说起。
邓焕遭遇科场新丁蕴月晚节不保老死乡野是无常。方大同遭遇弃卒保帅有怨无悔是无常。豆子断手是无常。袁天良多行不义却死得名正是无常。孔连昭命丧陷凤坡是无常。赵爽塞外飞雁身死宫中是无常。柴郁林一生走狗身首异处是无常。洛阳古家淹没荒草间是无常。才子沈菁飘零江湖是无常。。这篇文里起起伏伏的宦海是无常。
赵愉自刎。是我料到的他的死亡方式。亦是无常。文采之自刎。也是我料到的她的死亡方式。是否无常？至少二皇子是。
存戟一生克己。终有佳人释怀。也是无常。蕴月半生命运懵懵懂懂。也是无常。阿繁不管为了什么上京。相携蕴月也是无常。林澈史氏老来得知清月遗子也是无常。祝酉英。看着血流成河死伤遍野的景象。顿生仕途疑惑也是无常。赵恪操之过切加速宫变也是无常。。
太多太多。我们大多料到了结局料不到过程。料到了因料不到果。
所幸。有人坦然有人无憾。有人结束有人坚持。有人执迷有人顿悟。。纵使世事无常中总带着些许悲壮与残酷。但。生活总是要继续。死去的人。活着的人。都挡不住历史前进的方向。于是。那些还活着的人。便在世事无常中见大智慧。
此论无常。
4。论进退
我不想说古光林澈。也不想说赵恪李存戟。只想说说太皇太后。这个女人。历经三代帝王。四朝风雨。在这次的宫变中可能还算不上进退得宜。只是保有最后一块余地而已。然而就只是这样的皇室根基保卫战。有着曾经怎样的代价？
不论太皇太后有过怎样的宫闱秘辛。当她经历丧子之痛。经历朝堂巨变。顿悟自己也是凶手的利刃之时。她还能做什么。从先帝到赵怡。从废帝到赵恪。我曾经一直以为那是她的妥协与欲望。直到渐渐看到大大在这篇文里展现的朝堂乱象之后。才明白。后宫中的女人。既是利刃也可反噬。既可祸国也能大义。
赵恪百忍成仇。殊不知。太皇太后早就在夹缝中生存了几十年。无疑她是保守派。无疑她促成洛阳权贵和保守一党壮势夺权。无疑她阻碍主战将领革新一派收疆强国。然而她只是以她几十年浸淫政治的妇孺之见。以她垂垂老矣的妇孺之躯。求得赵姓皇室的生存。
孰是非。孰功过。敌不过俞嬷嬷一句“太皇太后也老了，经不住再一个二十年！”
此论进退。
5。论情意
师生情。
不说萧子轩和蕴月。赵恺。不说邓焕和赵恪。只说古光和沈菁。
沈菁的真性情在南苑雅集（下）可见一斑。“是个诗痴，偏没那个能耐！”一句话将沈菁的耿直与可爱表现得淋漓尽致。古光一朝权势溃败。唯有沈菁不离不弃。真心相持。古光多次担忧洛阳权贵存亡。担忧朝堂安稳。唯有沈菁一人能够体会古光的良苦用心和心酸悲凉。想不到一朝顿悟的。倒是沈菁。一个飘零江湖的结局。只不知是扬长而去的潇洒。放浪四海的辛酸。还是不问庙堂的解脱。
一场师生情。看尽一场人情冷暖。官场炎凉。
父子情。
赵怡与蕴月。
于赵怡。那是一种超越了血亲关系的父子情谊。带着爱情的遗憾。带着故人的托付。带着折翅的抱负。他将半生的寥落与希望。将全部的父爱与心血。都给了蕴月。赵怡为赵恺骄傲。那是天生的血缘关系所致。赵怡为蕴月骄傲。那却是因为二十年的独一无二只属于赵怡的抚育情分。即使是由之。也无法取代。
于蕴月。那是一种令他觉得无以为报的恩情。那是一种令他觉得鸠占鹊巢的恩情。那甚至是一种曾经令他觉得有些残酷的恩情。然而二十年的时光早已在生命里沉淀下父爱如山。沉淀下他以命相报的坚决。。。
赵怡与赵恺。赵愉。
于赵恺。以前。那是一种被拒绝的委屈和愤怒。以后。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不惧粉身碎骨的心甘情愿。。。
于赵愉。却一直是一种深深的自责与自卑。以至最后。不惜以死谢罪。。。
于赵怡。他是何其幸运。又何其不堪。。。
谁负谁。谁欠谁。三份幽幽父子情。载不动一场千秋家国恨。
叔侄情。
我一直觉得。遗腹子赵恪。在他的生命中只有两个人有可能扮演父亲的角色。一是他的恩师邓焕。一是和先帝有着不一般情意的赵怡。
赵怡与邓焕不同。对于赵怡。赵恪是怀疑与信任。两重冰火。对于赵恪。赵怡是谨慎加爱护。两相不落。
君与臣。叔与侄。赵恪与赵怡还有那么些惺惺相惜。谆谆教诲的情谊。
兄弟情。
蕴月与豆子。虽然豆子乐天。蕴月敏感。他们不一定是知己。却是生死相随。生死相护的情谊。
蕴月与赵恺。这是一对笨拙的兄弟。虽曾冤家路窄。互看不爽。但两个人就像一对从小一起打到大的亲兄弟一样。当命运将他们连在一处。就连过往那些拳脚相向也成为了一段苦苦甜甜的回忆。彼此见证着。彼此的成长。
姐妹情。
阿繁与赵爽。昔日两个无所猜忌的女孩。因一场阴谋而最终南辕北辙。又因这场阴谋而前嫌尽逝。却从此天人永隔。道一句世事无常吧。想起一首歌。那些花儿。。
此论情意。
6。论爱情
我一直深爱前文中清月赵怡由之三个人之间在乱世中的爱情的缺憾美。而在这篇文里。却只是一种少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寻常爱情。细腻而耐人寻味。
蕴月与阿繁。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淡淡的相思。淡淡的牵挂。却坚定地守着彼此的阵地。此心不移。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赵恪与赵爽。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想。赵恪也应该满足了吧。至少。在残酷的宫闱斗争中。他还拥有这么一段如此纯粹的爱情。
文采之。请允许我认为。文采之。那不是爱情。。
此论爱情。
7。论个性
我也很喜欢蕴月。特别是他的个性。每每读到他的小样儿。都会忍俊不禁。他于感情笨拙。不论是对养父。老师。兄弟赵恺。还是小女友阿繁。总是口是心非。不乏乌龙。他于家国大义。再多的腹诽。再多的不愿。也因为一份情谊。养父的。师父的。君上的。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于小节糊涂。在长辈莫名其妙的关心面前扭捏。在诸位大神面前□□破功。见美女就歇菜。喜爱腹诽。口不对心。。
个性缺点不少。却真实而可爱。
此论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