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早安!三国打工人》

作者:fuhua

  出嫁(摸一个凄凄惨惨的杜宾番外)
  史册上,有关你我传闻几假几真。可能否,有幸一枕绮梦也算缘分深。
   ——题记
  高顺醒来,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女子可以三夫四侍的时代,而他正要准备出嫁!
  高顺是被一阵奇怪的喧嚷惊醒的,平素在军营里他的生活是极有规律的,用食,披甲,巡营。就算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跟他混的极熟,也绝不至于到早上就来掀被子的地步啊!
  他先下意识去摸自己身边的剑,摸了个空。接
着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伯逊,你大可不必如此,小陆是何等样人,你我还不清楚吗?她必会待你...”
  剩下的他并没有听清,他震惊的看着他的昔日同僚和上司,一个一身红衣,满脸委屈的张辽和一个兴高采烈的吕布,吕布手上还有着一身华丽的,亮闪闪的,一看就很贵的嫁衣!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套上了嫁衣,晕晕乎乎坐进了轿子,几个亲兵跟在后面,大声嚷嚷着他家将军的妆奁可比那个什么东莱来的多的多。
  他僵直的坐在轿子里,"小陆""出嫁"几个词来回在他脑子里转悠,辞玉毕竟身为女子,到底,到底也不会把他怎样,他到时应该怎么措辞,才能不至于伤了她的心?
  说到底,自己出嫁,这事他也是第一次啊!
他没想到的是,他甚至没来得及拜堂,就先去见了后宫。
  红烛高照,喜字高悬。田豫正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他又看了看其他人。荀谌郭嘉陈群坐在左侧,陈群的脸,跟冰雪一样,隐约还透着点青,可能也许是被荀谌气的,郭嘉笑眯眯的坐着,甚至还体贴的问了一下他要不要先吃几个薯。
右侧就比较眼熟了,子义文远是老朋友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俩都剃掉了胡子。他居然还看见了周瑜孙策和马超!他忍不住又去看了看文远,总觉得他现在特别像当时那个晚上,有点委屈,有点赌气,还隐隐约约带了点明明是我先来的落寞。
他最终选择了坐在文远旁边,先喝一口茶再说。
  高顺抬手抿了口已经冷掉的茶,入口是浓郁的苦涩,忍不住让他皱了皱眉。
  再看看其他人,似乎也没有想要率先发难的意思。
  直到上首的田豫开口,表示主君在外征战,暂且要晚几日归来,高郎君先安心休憩,一应事宜待主君归后再议。
  高顺暗地里长舒一口气,有些庆幸不用面对洞房花烛夜。不过后来他才意识到,当初自己那口气,委实松的太早了些。
  毕竟一向孤身一人,戎马半生的高将军是压根不知道争宠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他更不可能把这两个字和自己往日的同僚联系起来。
  于是他放心地接待了这个拎着两壶青梅酒过来的张辽。
  清冷的月色如霜如雪,映在空寂的院落中,连带着出口的话语都似添了几分寥落。
  高顺扭头望向自己昔日的同袍,他此刻正垂着眼,低声道:“她眼里从来不止我一个,当初约定好的,如今不也是一个接一个往府里纳吗?说起来,伯逊与她也算有一段情分在呢,可莫要学我,白白枉付这一片真心。”
  那一刻高顺觉得手里的酒都喝不下去了,眼前这个凄凄切切一脸哀怨的文远,身上的酸味冲的都不用醋了。虽然话语似曾相识,但以他现在的身份,说什么都显得格外尴尬起来。
  高顺最终扶着已经喝醉了的文远上了榻,自己难得的一夜辗转反侧没睡好。
  然后在清晨看见了拎着弓箭过来的太史慈。
  一个盔明甲亮,马的鬃毛都打理的柔顺飘逸的人形兵器正站在那里。
  太史慈是来热情的邀请他们去射柳的,表示大家闲着无聊,经常在一起切磋交流。当然了,文官有文官的比法,武将有武将的比法。武将在一起也不过就是投壶射箭之类。
  说这话时太史慈依然是笑呵呵的,眉目间迎着初升的晨光,柔和了棱角分明的脸庞,于是显得格外年轻英俊起来。
  挂着一脸真诚微笑的太史慈说:不如今日我们便比试射术吧,当然我才艺短浅,可是远远不及主君的。
  高顺就眼睁睁看着旁边的张辽偷偷整了整衣袖,又去摸了摸光洁的下巴。
  他忽然不太想参与这场比试了。
  结果当然是毫无疑问的,高顺射箭技术再强也没有强过太史慈。他看着郁郁不乐的文远,连安慰的力气都没了。
  马超和孙策还等着他呢,马超整个人就差把看你不顺眼几个字写脸上了。
  炎炎夏日,暑气蒸腾。高顺终于跟这些郎君比试完了,一回到院子里便摘了他的铁盔,将佩剑搁在一边,罩袍也脱下来,卸掉鱼鳞铁札甲,只穿着里衣。打算先给自己浇一桶透心凉的井水再说。
  清凉的井水总算舒缓了几分燥热,高顺又打了几桶水进屋,这才解下衣带,让自己泡在里面,顺便吹着隔水送来的凉风小憩,等他转身想去拿衣服时,就看见一颗鱼头正从门后探了出来!
  高顺几乎可以说仓皇的把衣服抓起来裹在了身上,披上才发现这身衣服并非绢布,而是以素纱织成,轻薄之极,此时紧贴在胸膛之上,反而越发显出健美修长的身材,宽厚有力的肩背。
  高顺僵着身子手都不知道先往哪里挡,只好半侧过去,窘迫的想要告罪。
  然后他感到有什么正轻柔的抚摸着那处渗血的伤口。
  他讷讷地说只是比试之时,不慎伤到的,自己上药即可。
  然而她似乎不肯罢休,忽然揽住了他的右肩,于是那头流丽的青丝跟着披泻在他的身上,在他的颈窝处传来一阵轻轻的酥痒。
  那样近的距离,让他仿佛能听见自己和她的心跳声,恍惚间他又回到那场杯酒交欢的宴席上,身披甲胄坐在她的身旁,余光便能瞥见她有点茫然,有点不解的坐在那里,微风吹拂过来,仿佛也一同带来她身上的气息。
  那时他心底还抱着同她一起赴死的念头,怀揣着一点隐秘而不为人知的绮思。
  他想过若是真有万一,他会用力将她揽到自己的身下,看着温热的血液沾上她的领口和脸庞,呼吸交缠间,她的眼眸里只有自己的身影。而他能够为她护下身后的刀枪剑戟,替她遮蔽一点路上的风风雨雨,死在她的怀里,或许是离她最近的距离,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那是他最过分的一点私心。是他生过的最卑劣的念头,他奢望自己能在她心上留下一点痕迹,却又唾弃于自己升起的想要独占的欲念。
  再后来他安心的看自己的好友守护在她身边,从只言片语里听见她的消息,她和他人成了亲,他来不及去喝一杯她的喜酒,见一面她凤冠霞帔的样子。索性在边关为她把酒遥祝,那时他远远凝望着天上皎洁的月轮,想着这也很好。
  我依旧能守着我的家园,守在你的身前,守护像你一样的千千万万的人。
  这也很好。
  高悬的明月照耀千家万户,古今不改,看尽无数人的悲喜聚散,沉默无言。
  中天一片无情月,是我平生不悔心,
  然而他听见耳畔传来的调笑,“我与伯逊早已结为夫妻,伯逊怎么还是如此冷淡?莫非还在怨我没有补偿你洞房花烛吗?今夜与卿解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可好?”
  曾经只敢远远凝望的月亮,终于落在了他的怀中。
  他忽然转过身去,用力抱住了一身红衣的她,想告诉她自己其实很欢喜,能同你洞房花烛,同衾共枕,哪怕是在最放纵大胆的幻想,最瑰丽奇幻的梦境,也未曾见过这样的情景,也未曾有过这样的欢喜。
  高顺是个非常端方严谨的人,比如他现在坚持要找出自己那身嫁衣穿上,再亲手帮她挑起盖头。新娘子不满的嘟嘟囔囔,表示反正早晚都要脱掉,而且湿淋淋的也不舒服。
  高顺微微一笑,只说这虽然简陋,可到底还不想委屈了她。
  等找来一块红布,点上两只红烛后,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扒的只剩了中衣,接着被渡了口甜甜的米酒,
  新娘子不甘示弱的直起身,伸手也去扒新郎的衣服,高顺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作弄,只是专心用小刀割下她一缕散落的青丝,又将自己的与之系在一起。
  结发兮,红烛烧。合卺酒,长厮守。
  天地寿兮盼百年,惟愿岁岁永相见。
  直到新娘忍不住心急的一把夺过来他手中的青丝,随手塞进了一个香囊便扔过去,顺便在他脖子旁边啃了一口。
  那一口连个牙印都没留下,如果不是她还低声在耳边来了一句,伯逊持重,静如处子。
  然后趁着她伏在身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高顺冷不丁握住她的双手,缓慢而坚定地吻了上去。
  好好在床榻上教导了一番何谓凡战者,以正和,以奇胜。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皆是久历沙场见惯死生的,缠绵起来不自觉便成了比试,他此刻认真的模样,不下于之前任何一次筹划和交锋。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寸一寸攻城略地,向前推进。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身下的床榻响的像是要散架,垂下的幔帐里时不时传出几句女子的叫骂,似乎是太大了之类。
  翻云覆雨,浪翻红绉。案上的红烛闪了几下,毕毕剥剥的爆着烛花。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当清晨的日光从窗中照进来,洒在他的身上时,他下意识想去抱住身边的人,却摸了个空。惊醒过来,他怔怔的望着眼前熟悉的床榻,一时不知那是否仅仅只是一场过于荒唐的梦境。
  他顿了顿,才迟疑着去拿自己散落的衣服,一个东西忽然从中掉了下来,他下意识接住,才发现那是一个香囊,暗香隐隐,绣着鸳鸯交颈,合欢流水,里面装着的,正是两缕交缠的青丝。
  小兵们觉得今天的将军有点不太一样,虽然还是板着脸,但似乎一直在走神,连检阅他们操练也破天荒留情了几分。
  直到有一个眼尖的瞟见了将军腰上系的那个东西,又绣鸳鸯又绣花草,一见便是女子之物!定然不是将军自己能做的!
  将军是不是要成亲了?将军成亲怎的不告诉咱们?
  大家唧唧喳喳讨论一番之后,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赵大狗。
  "你不是一直自夸跟着将军最久吗?快说说他之前有没有许下过婚约,同谁家姑娘订了亲?"
  赵大狗就很尴尬,他知道自家将军原订过亲,只是熹平六年时那一家早已被杀尽了,将军就此蹉跎下来。他又哪里知道将军还有什么爱慕的姑娘,小陆将军听说也已经成亲了呀!将军难不成还能去抢亲不成。
  但露怯是万万不能的,他端着架子,表示他与将军那是多少年的交情,这当然不在话下。然后借着送饭的机会进了营帐,高顺正在望着手里的书卷出神。
  赵大狗放下饭食,小心翼翼的凑上去,表示将军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呀,就算不请别人,总要我等帮忙去催妆的吧。
  将军抬起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如何不去训练,在此饶舌!"
  赵大狗连滚带爬出了营帐,才发现将军居然没否认成亲的事。难不成那新娘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会是小陆将军娶了张将军,又要他们将军作外室吧。他立刻愤愤不平起来。
  于是当一群士兵们兴奋的聚集在营帐前,表示将军您不能不要名分啊,张将军可以,高将军为何做不得了,只听过娶一个妻子的,可没说不能纳两个丈夫的。
  有一个甚至大着胆子来了一句,"将军若是不好与同僚相争,床笫之事上必然能胜过......将军!将军!"
  这群胆敢嚼舌的通通被拉出去打了板子。
  后来士卒们谁也没见过高将军的那位夫人,只有那个香囊直至褪了色,依旧悬挂在将军的腰间。于是他们又私下里挤眉弄眼,觉得莫不是夫人早已逝世,将军才不肯再娶的,当真是一片痴心呀。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可我依然觉得遇见了你,是我平生最幸运不过的事情。
  据传高顺有妻,熹平六年,父母宗族,皆为胡人戮没。高顺遂镇守边关,荡平胡虏,其香囊因为妻所赠,从不离身,终生未娶。其痴情如此。
   ——《世说新语 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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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网友:小浪花  发表时间:2023-07-11 07:39:52
棒棒哒
来自江苏   [投诉] [不看TA的评论]
[2楼] 网友:给爷来两吨纠缠之缘  发表时间:2023-07-26 02:14:24
好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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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网友:织田作壁上观  发表时间:2023-07-28 00:12:31
好好好好好好,谢谢太太,写得好好,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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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网友:123  发表时间:2023-07-28 03:04:29
哇哦,真是,唉,这个高顺真的意难平,尤其是陷阵营只剩赵大狗和他,虽然历史上高顺更早走,陷阵营也成传说,但是本文的高顺更让人说同情有点侮辱,就是很让人怜惜吧(可能用词不是很恰当但一时半会想不回出更贴切的词了),高顺我真的,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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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网友:北榭  发表时间:2023-08-02 23:21:37
虽然没太看懂出嫁没出嫁,但高顺下定决心和小陆一同赴死那里,我真出乎意料。伯逊啥时候生出这种心思的啊?男女之事不像知己情义,还是需要有点性吸引的,大不足成为全部理由(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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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网友:捉虫大师  发表时间:2023-09-01 15: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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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网友:荷塘月色fz  发表时间:2023-10-14 20:54:30
好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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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网友:精神男人退退退  发表时间:2023-10-20 17:59:13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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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网友:辗转复辗转  发表时间:2023-10-20 20:59:19
啊太好了写的太好了我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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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网友:无关捏勿管  发表时间:2023-10-22 19:11:15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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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网友:子不语  发表时间:2023-12-19 19:14:37
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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