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不见上仙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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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歌的时候听到一句歌词：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只是你忘了，我也没记起。”在那一瞬间我猛然想起萧复暄和乌行雪。
不见上仙三百年，可他们的故事却远不止这一面未见的三百年。纸短情长，缘深情更深。
早在六百年前，落花台有一株神木，半枯半荣，象征凡尘生死，凡人借神木之力回到过去了结遗憾，应运而生出无数乱线，无数人误入其中命丧黄泉，神木因此受到天劫。
当世有一将军，名唤白将，惊才绝艳。从哀鸿遍地的葭暝之野一步步走到神木下，将背上的孩子葬在树下，替神木挡了天劫，灵魄尽碎，鲜血流过的地方遍生玉精。
神木听多了世间爱恨祈愿，生了灵化了形，乌行雪就是神木之灵。他把神木封禁，至此生死轮回剥离神木回归天道，乌行雪应灵台天道点召成仙，赐字为“昭”，被封为灵王，仙都初成，他便是世间最早的仙。灵王乌行雪应天召，斩乱线，把生死拉回正轨。
而白将的灵魄碎片辗转流落在乱线不同的陌生躯壳里，直到带着面具的灵王走进乱线才得以解脱。乱线每断一根，那些躯壳每覆灭一次，碎裂的灵魄就会更完整。无数根乱线，无数次生死，到最后，白将碎裂的魂魄凝成了一个萧复暄。
萧复暄也同样被点召成仙，赐字为“免”，掌行赦。他和乌行雪是世间唯二的受灵台天道点召的仙，天生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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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后，二人于仙都玉阶上相遇，惊鸿一瞥却道是故人重逢。
于乌行雪而言，他们的初见在落花台，在他出生的地方。于萧复暄而言，他们的初见在无数条乱线中，在初见之后他才真正诞生。
早在许多年前他们就铿缘一面，在沟壑纵横的神木下，在无数根乱线中。两个人守着他们的初见，六百年，缄口不言。
或许是因为白将替他挡天劫是乌行雪生来第一次被人庇佑，亦或许是因为萧复暄在遇到乌行雪之后才重获新生，两个人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起。
他们之间没有你来我往的暧昧，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他们只有一黑一白比肩而行的身影，只有坐春风把盏对酌的情趣，只有南窗下屋檐上深情热切的吻。
仙人不老不死，他们不需要海誓山盟也能相陪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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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好景不长，乌行雪发现了乱线的真相，堕仙成魔。他摧毁神木本体未果，导致落花山大火，有了自主意识的灵台天道抹去了灵王的所有痕迹。
萧复暄再也不记得乌行雪，南窗下十二个仙童再也想不起自己的来处，坐春风的两个童子不知要去何处找何人。
成了魔的乌行雪无处可去，寻了个地方安家，名为“雀不落”。以前的乌行雪最爱繁华热闹，连睡觉时都要让仙童敲锣打鼓唱戏。这样的他却住在一个鸟雀都不愿意停留的地方，身边只有方储和宁怀杉，凄清寂寞无人可说。
而他原来的归处坐春风早已荒芜，雕栏飞檐犹在却无人问津，无数的仙人同乌行雪一样从坐春风落到凡间，原本的风雅之地成了人人绕道而行的堕仙台，见证着那些原本是座上客的仙人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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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行雪几度易容与萧复暄在尘世同行，看着他一个人走过曾经一起并肩而行的路，心中酸涩不敢言。
可纵使萧复暄记忆全无也挡不住他们汹涌的爱意，几十年过去了，萧复暄还是隔着易容认出了他，开口问他：
“你是……乌行雪？”
“我听说过。”
面对记忆全失的爱人的疑问，乌行雪只能说：
“萧复暄。下次……别叫我乌行雪。”
他们曾在屋檐上接吻，在床榻间缠绵，曾经一起笑谈未来，也曾可现在却相背而行，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认。乌行雪与曾经亲密无间的人聊着天，却顶着不同的脸，他能用不同的皮囊与萧复暄交谈，他却唯独不能做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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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年于不老不死的仙人来说不过弹指一瞬，一百多年后他们又一次在渡口重逢，这一次两人没有再相背而行，萧复暄拉住了乌行雪，他说：
“乌行雪，你不易容会是什么样子？”
“乌行雪，我想看看你的脸。”
两人又重新走到一起，以全新的身份——一个仍然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另一个却变成了十恶不赦的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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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灵台天道已经意识到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变故，祂决定抛弃现世去另一条乱线发展。乌行雪为了阻止这一切而杀上仙都，萧复暄通过诘问想起了所有过往，匆匆赶到仙都，又一次同乌行雪并肩作战，一如往昔。
这一战异常惨烈，萧复暄和乌行雪身受重伤，众仙陨灭，仙都崩毁。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萧复暄带着乌行雪去了苍琅北域，将乌行雪困锁在苍琅北域。当乌行雪挣扎着睁开眼时，记忆里最后一幕是萧复暄灵魄尽碎散于云烟。人们都传萧复暄和仙都一起殒没了，乌行雪不相信，便用自己的灵血寻他。四万三千滴灵血撞过苍琅北域三十三洞天的每一寸石壁，夹杂在风雪中，去过人间各地，却一无所获。
乌行雪有一只由玉精所制成的梦铃，人听铃音便能入梦。他曾用梦铃给曾经的仙僚造梦，让他们忘记堕仙的痛苦，他在堕仙成魔后再也没有用过那枚铃铛，也从未给自己造梦。可是他在即将陷入漫长的自我修复时又一次拿起了梦铃，给自己造了一个美梦。梦里是人世烟火、车马喧嚣，是他和萧复暄谈论过的鹊都。
只是人世太多阴错阳差，连仙人也无法避免，这个美梦一切都好，唯独没有萧复暄。
因此即使在梦里，即使乌行雪对他缺失的东西一无所知，他也无法安眠。
这梦一做就做了25年，当他从梦中惺忪睁眼时，他已经堕仙成魔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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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上仙三百年，这里便是后来故事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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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又一次重新认识，过去是萧复暄忘了乌行雪，现在是乌行雪记不起萧复暄。
后来几经波折辗转，他们终于是想起了三百年前的所有，乱线上的仙都众仙也终于摆脱灵台天道的控制，调转矛头与乌行雪萧复暄一同杀上仙都。乌行雪借乱线灵王再次催毁神木被天道抹杀，可这条乱线本质上是因为灵王的差错而起，灵王不复存在了，那么乱线就消解了，乱线上的灵台天道也覆灭了。
在灵台天道覆灭的那一刻，已是强弩之末的二人被灵台天道释放出的深重怨恨所冲击，在那一瞬，萧复暄和乌行雪其实是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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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上有因果轮回，一报还一报。
六百年前在漫天雷劫中为神木豁出一命的人得到了故事的后续，神木在萧复暄将死时华光尽现，替萧复暄抵消了一切，碎裂的灵魄复归完整。
在这一世的末尾，萧复暄终于想起上一世的结局，那是他们相逢不相识的初遇，是往后纠缠的起点。两个人的故事终于完整，不再只有一个人记得。
而多年前萧复暄饱含爱意为乌行雪雕刻的玉雕让萧复暄和乌行雪生死相连，萧复暄活了，乌行雪便活了。
神木应了人间无数祈愿，在萧复暄复生之时还给众生一个无仙无魔的清明人间，应和了他的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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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字号为免。免者，赦也，于是世间百罪皆消。”
至此萧复暄和乌行雪生死拉锯的漫漫长路到达终点，神木和仙都只存在于话本故事里，最后也销声匿迹了。
“万事太平，河清海晏，至今，整整三百年。这是没有仙也没有魔的第三百年……”
从故事开始的“天殊年间，冕洲大雪”到后来的“清河三百年，冕洲大雪”，“清河”这个年号所代表的不再是落花台的山火，而是一个太平盛世。乌行雪和萧复暄用长达三百年的一面未见结束了这六百年的挣扎和混乱，终于得来无魔无仙、河清海晏的结局。
他们的爱情过去凝结在坐春风的檐下冰枝里，融化在南窗下的玉酿珍馐里。而他们的爱情现在流淌在人世间的烟火万物中，但无论过去还是将来，他们不顾一切，他们生死牵连，他们是最爱对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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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寒风去，春日复暄，百罪皆免。”
“乌木又逢春，岁末行雪，旭日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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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从11月30日开始连载到6月30日全文完结，7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我来说这段时间里上仙是我为数不多的慰藉之一，在为生地会考忙碌备考的日子里，每个周末回来看木木的更新让我短暂地忘记了巨大的压力，快乐又舒心。而且在上仙完结后的几天，我的生地会考也取得了满意的成绩，希望下次给木木写长评时我能被心仪的高中录取，到时候一定和木木报喜！
感谢木木给我们带来一个这么完整惊艳的故事，虽然你和你的故事只是行走在我仓促的青春中，可正因如此，我才更加感谢你们的盛装莅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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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written by舟云
2022.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