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评:读第二章,充满仪式感的相遇

作者:叶懒

长评:读《第二章》充满仪式感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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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珣【‘珣玗琪’,夷玉。‘东方之美者,有医无闾之珣玗琪焉。’】一丢羯鼓,乌浓的眉毛【浓眉哥】上闪着亮晶晶的细汗:“节帅要给她赎身?”
  
  “只要台主喜欢。”节度使还在微笑。
  
  说好的金钱雨呢?脱脱竖着耳朵听这两人对话,等等,台主?本朝被称为台主的只有御史台的长官御史大夫,鬼见愁来平康坊?她抖一下,不要这么变态的啊,御史台风评从来都是本朝最差,【御史大夫恶名甚至传到了教坊。可见是同行来此放松时,发了太多牢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教坊。】尤其长官本尊,大热,有毒,脱脱叫起来:
  
  “我不卖身的!【我不吃龙虾的,除非你帮我剥好壳了。】我还小,想赎我至少一万两黄金!”【钱,味甘,大热,有毒。采之非礼则伤神。但我还小,啥都不知道,就只记得这黄金万两,偏能驻颜,采泽流润,少一分别怪我童言无忌。】
  
  谢珣闻言看她,目中闪动不屑。【今日互相看不上,日后便要纠缠不清。】
  
  却说:“一万两黄金,只怕节帅不舍得。”【‘黄金万两容易得,知心一个最难求’】
  
  节度使仰头【凸出喉结】大笑:“我知台主两袖清风,公忠体国,若一万两黄金能博君一乐,又何妨?”【‘忠臣穷鬼,大爷教你秤黄金。’】
 
  “李节帅,你自返京已重金买回五名官妓【侵吞国有资产?】,还有闲钱替我操劳么?”谢珣反问,音色犹如金石,冰冷悠远。
  
  节度使摸摸胡子:“若为台主,某多少都有的。【上文说‘我’有黄金万两,这里就谦虚点,改‘某’了。】”他轻飘飘【确实有钱。】地告诉假母,“我要替这个姑娘赎身。”
  
  说完,一掌把脱脱拍向【当场拍死就是神作】谢珣怀里,投来个男人间才懂的暧昧眼神【看来不是第一次这么‘孝敬’上司了,不知前五位官妓流落何处。】:“她已经是台主的人了,谢台主,请吧,某稍候再来找台主谈事,来啊,给这位郎君【改‘郎君’了。】挑个你这里最好的房间。【哪间最好你自己没数吗。】”
  
  节度使小酌两杯搂着两个貌美优妓进了隔壁。【果然心里有数。】
  
  “郎君,我还是个小女孩不卖身的,平康坊可是正经给朝廷纳税的,郎君如果真的想要我,必须明媒正娶【谁要娶你了??】……”脱脱眼圈一红,楚楚可怜酝酿眼泪,手却搂着御史大夫劲腰不放。【‘劲’字好。是脱脱的上手感受。】
  
  “做梦。”谢珣推开她【若直接推开,不说话,另有一番微妙。】,脱脱的眼泪瞬间眨了回去【小女子能缩能伸。】,恼羞成怒【‘男人,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的。’】地瞪他,还想说话,【脱脱:‘磨人的小面具,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黑脸【面具是黑的吗】的男人已经错身走开。
  
  “台主,要现在吗?”【相当娴熟,不言自明。】御史台狱的人不知从哪里就冒出来了。【鞍前马后,服务到家。】
  
  整齐划一,杀气腾腾。【‘鬼见愁’】
  
  谢珣冷笑了声:“不急,再等片刻,捉他个不费吹灰之力。”
  
  其中一人看了眼谢珣,很默契地去听墙角,说片刻,就是片刻【但节度使对自己很有自信啊。】,他回头冲谢珣一点头,谢珣挥挥手:
  
  “把李怀仁【怀,怀抱。仁,二人。被捉时怀里刚好有两个女人。】给我抓起来!”
  
  一干人利落踹门,把晃着个红彤彤家伙的节度使从房里押了出来。【毫无尊严。】
  
  李怀仁【坏人】肺都要炸了,五官错位【错位要比扭曲好。】:“谢珣你他娘【二人现在都直呼其名了。】故意的是不是?让老子穿衣裳,就你们御史台这一个个的小白脸,老子一人干翻你一堆!”
  
  “有什么冤屈到御史台说,别骂人。”谢珣温文尔雅笑道,“我不爱听人爆粗。【但喜欢看人自曝其短。】”
  
  眼风微动,谢珣一把揪住了见势不妙要溜的脱脱,肌肤一触,她下意识地反肘错爪,用的是搏击之术【黔驴技穷】,但很快意识到自己不是谢珣对手,便小贼一样,立刻怂肩塌腰【‘反肘错爪,怂肩塌腰’关键都在于一个‘快’字。脱脱前半生得赖于此。一笔写尽。】,瑟瑟发抖:
  
  “长官,不关妾的事啊,妾【改称‘长官’与‘妾’。】什么都不知道!【这倒是事实。但谎话太多,难以置信了。】”
  
  狗男人!上一刻还火辣辣看着自己,【脱脱迷之自信。再说下去,怕连孩子都有了。】下一刻就要把自己投御史台大狱吗?!【平时在教坊听了太多台主的恶名,知道大狱是什么地方。】
  
  平康坊里的胭脂水粉都是轻佻的,粘人衣襟,挥之不去,谢珣嫌弃地一松手,【今日松手,来日便要紧握。】下颌扬起【突出喉结】:
  
  “把她也抓起来。”
  
  御史台别称霜台。【形容恰到好处。美若冰霜。】
  
  位于承天门街【万国来朝,百姓齐贺之地。‘长说承天门上宴,百官楼下拾金钱。’】第六横街之北。
  
  两边邻居右为宗正寺,左为司天监,宗正寺单管皇族事务,司天监掌天文历法,跟御史台比起来,两个衙门比曲江里的王八还闲,都要长毛了。【王八还可以跟来访的皇室成员对视,叹一声‘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
  
  一墙之隔的御史台,从谢台主,到杂七杂八的胥吏却个个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众所周知,狗的工作时间正是晚上,所以胥吏没得睡。24小时全勤,□□福报。】。当下,星河耿耿,烛火幽幽,就连夜直人员都忍不住打瞌睡淌口水的时刻,谢珣精神抖擞地回来了。【谢珣之所以能精神抖擞,下属却要打瞌睡,并非天生神力。因他只要负责决断,而不用跑腿,劳心与劳力的区别。他在马车上打瞌睡的时候,可不用担心撞车了怎么办。】
  
  霜台本不设狱,后与大理寺争夺司法权大获全胜【史上最惨大理寺。建议开除司法籍贯。】,就此设狱。依阴阳五行,御史台台门北开,取肃杀之义,又为应景,广植柏树,每到暮色降临整座御史台乌漆麻黑一片,森森柏树,栖满了乌鸦,【仿佛墓地。】果真肃杀的紧,一副随时可以出殡的气质。【管杀管埋,一条龙服务。配合昆仑奴面具食用更有效。】
  
  监狱就在御史台中。【可见御史台有多大。人与犯混居而不乱,肃杀无声,说明管理得好。】
  
  谢珣换紫袍,束玉带,腰挂金鱼袋,一副尊卑有别贵贱有别内外有别的样子出现在了台狱中。【领导盛装下行,检查工作。非常有仪式感。所以他瞧不起脱脱那样的‘低级趣味。’,但往后便要为这‘低级趣味’买单。】
  
  “我不爱跟人废话,李怀仁,你为西川节度使不过两载,侵占民田卖官受贿,计赃不下数亿钱,【‘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也不怕撑死了自己。另外,你在长安的留后院里,金玉珠宝无数,【古代贪赃的唯一难处,就在于没有海外账户。一抓一个准。】我朝节度使月俸三百贯,【‘三百贯,且通判。五百索,直秘阁’】你得是活几千年的王八才能积累下这些财富。【曲江池的王八感觉到了冒犯,不是,是商机,马上开一个新业务,‘丢金币许愿’】平康坊狎妓一出手就是万两黄金,好阔气【你有点……羡慕?】,居然敢来贿赂我?【重点不是万金,而是用教坊妓来贿赂,让谢珣感受到了人格,品味上的侮辱。传出去不是要被大理寺的手下败将笑死?】证据都在这了【我们御史台,最讲究的就是证据了。】,来人,把他先送精舍,【狱旁建佛堂,谢珣未必真心要感化他。但仪式感一定不能少。】把本朝律法【来一本《大明律》,光听就能吓死人。】读给他听,李节帅,望你能先悟有漏之缘,证波罗之果。”【啊,这该死的仪式感。】
  
  谢珣把汇总的地契【土地兼并,民无所依,古今恶行。】等往地上啪啦一丢,砸在李怀仁脚下。【一个‘砸’字,可见分量重。】
  
  娘的,监察御史什么时候去的西川?【若写何时去,怎么查的,则是败笔,再精妙也妙不过人的脑补。此处漏过不写,一笔挑明,让当事人惊奇。留下无限想象空间。不明觉厉。】
  
  李怀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敢!我此行入京,是受圣人所诏,为统领三川而来!陛下已答应我同平章事,论品级,【拿皇帝来挡箭,像极了脱脱,‘平康坊可是正经给朝廷纳税的’】我是宰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插手我的事?我今日略赏你薄面,谢珣,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过陛下养的看家狗【泰迪怒斥啸天,狗何苦为难狗。】,除了在长安横,出了这长安城谁认识你御史台?”【有教坊部的地方,就有我鬼见愁。】
  
  “混账!”谢珣眯眯眼,“政事堂的相公们,不是我父门生便为同年,我自己就是同中书门下三品,【脱脱,李怀仁都拿朝廷说事,谢珣却拿出朝中党群撑腰。各人着力不同。谢珣抓住了本质。】你在我眼前,又算什么东西?【吾有劲腰,尔不过三秒。】草莽武夫,敢蓄枭心,【而且品味极差】也做出将入相的美梦?我为风霜之任,弹纠不法,你敢公然侮辱御史台,【处处写‘公忠体国’,并无私心。以对照李怀仁心怀不轨。】王监察?”
  
  “在!”姓王的监察御史利索应声,年轻白俊的脸上,表情很御史台。【妙
比。谢珣是御史台,御史台就是谢珣。御史台里的人,也都很谢珣。上下一体。】
  
  “给他加上这一条。”
  
  “是!”王监察一手遒劲小楷,法度井然,立刻提毫舔墨【‘遒劲小楷,法度井然’,何其风度,突然来一句‘舔墨’。好笑。】在弹奏状上又飞来一笔。
  
  “谢珣!”李怀仁目露阴森,“我这回是揣着忠心来的【‘卓与帝语,语不可了,乃更与陈留王语,问祸乱由起,王答,自初至终,无所遗失。卓大喜,以王为贤。’,董卓废少帝,立陈留王,也是‘忠心’向汉,为社稷着想。】,我警告你,你对付长安文官【特意区分‘文武’】的这套想用来对付藩镇未免太天真,有本事,动河朔试一试?【河北三镇,帝国心病。‘长安天子,魏府牙兵。号称一朝,实为二国。’】拿捏软柿子有个屁用?”【这一番话,道出天下大势。已不是一两人可以左右。】
  
  谢珣的眼睛紧跟着冷了一瞬,他不语,闲闲地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可删后句。意味深长,直接叉走李怀仁。】,那是要用刑的意思。
  
  李怀仁被叉【叉字极妙,四仰八叉,螃蟹如画。】了下去。
  
  “台主,圣人有意为之?”王监察问。
  
  谢珣道:“当初西川节度使老帅病故,李怀仁身为幕僚善后,借此索要旌节,恰逢圣人践祚【少帝,镇不住场。】,局势不稳,就让他暂领西川节度使,李怀仁也想玩河朔那套,自立门户,【不搞李怀仁,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有样学样,最后‘法不责众’。】如今阿猫阿狗都敢把朝廷的脸往地上踩。【‘主少国疑,大臣未附。’】这种人,最适合第一个拿来以正刑典。”
  
  李怀仁胃口奇大,已经不满足西川,整个剑南都想要。皇帝示弱,一口答应,诏他入京受命,不知是不是自信过了头,李怀仁真的来了长安。【被骗入京,一卒可缚。自救第一原则,就是不要离开军队。姜维深有体会。】
  
  御史台早就在等他。
  
  脱脱被架进来时,御史大夫冰块一样坐在上头用眼神就能杀了她。
  
  她抖了抖,鞋子都没穿,娇嫩的脚上被不长眼的男人踩得又疼又脏。【可怜。】
  
  那截楚腰白得晃眼【男性凝视。不知晃了在座谁的眼。】,但此间阴风重,脱脱就不住地抖啊抖的。【仿佛阴司受审。人间不像人间。】
  
  谢珣视若不见:“平康坊鱼龙混杂,有没有混账们的细作很难说,报上真名来。”
  
  好标准的官腔。【土生土长的城里人。】
  
  该怂的时候脱脱一点都不含糊,恭敬地继续抖【笑。】:“妾叫脱脱。”【‘妾乃——驯驴为马者·平康坊少女·八藩语言专家·微表情管理者·格斗小能手·认命第一人,羊汤馎饦天敌·月亮胎记第十八代继承人·脱脱是也。】
  
  “你是杂胡?”谢珣问。
  
  杂胡?这也太羞辱了,你才杂胡,你全家都是杂胡,脱脱心里把谢珣骂了个体无完肤,眼睛里闪过一丝不驯。
  
  “妾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脱脱闻言稍稍抬首,瞅到紫袍边儿,抖得更厉害了。
  
  真的是个三品高官。【看来平时见过三品高官来教坊。】
  
  “台主,”她乖乖叫了声,只差叩头如捣蒜,把从没派上用场的一套说辞搬了出来,一掐掌心,眼泪哗啦,娇弱弱地哭诉起来,“妾上有老弱寡母,下有残废兄弟,一家人就妾一个健全人,不得已来了教坊,举家上下全靠我一人养活。妾本想参加科考【表示自己志向远大,非一般‘妖艳贱货’】,无奈除了美貌再无所长,【我有什么办法呢?】朝廷又不开女科【我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弃学一入教坊深似海【我有什么办法呢?】……”
  
  “闭嘴,”谢珣打断她,“我没工夫听你鬼扯【阴司鬼扯,不说人话。】,你跟李怀仁什么关系,说实话。”
  
  “妾不认得什么李怀仁。”脱脱梨花带雨地抬起了头,“妾就是个跳舞的,听阿母说,今晚来个大人物,妾只要跳的好他赏钱多的都能砸晕了妾【黄金万两,怕是要砸死】,妾高兴坏了【高兴死了。】,可还没晕。一个通宝都没见着就被拎这儿来了,敢问郎君【叫一声郎君你细听】,这儿是哪儿啊?”【‘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
  
  脱脱装傻充愣。【无需多言。】
  
  她如何不知,这是大家的好邻居--天杀的御史台。【脱脱哪里知道这些话,也许是听来访的官员说的,‘这天杀的御史台!’】
  
  花子都剐蹭掉了,露出额间那枚小小月牙儿胎记。【脱青天。】
  
  不仔细看,依旧像花子。
  
  哪一个被抓进御史台的像她这么啰嗦?吓也吓傻了,【脱脱也从未见过来到教坊部,却不动声色的男人。二人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绝配。】谢珣眉梢挑起:
“你叫我什么?”
  
  脱脱脑中立刻警铃【教坊部当然也有警铃,不然怎么灭火。】大作,她含泪道:“台主,我听那位贵客喊郎君谢台主。”
  
  “知道台主是什么吗?”谢珣问。
  
  脱脱一脸无辜,一问三不知。
  
  御史大夫这张脸真是俊的很,桃花眼,【不知死活,还有心情看男色……】看人时自带三分迷离,五分肃冷,二分月色。【脱脱:二分月色,很了不起吗?我额头上也有一分啊。】
  
  谢珣……御史大夫姓谢,单名珣,圣人亲切称之为“小谢”,长安一百零八坊少女的梦【果然距离产生美,竟敢梦见阴司阎罗……】……脱脱把所有信息麻溜地过了一遍,忽像条小蛇一样匍匐到谢珣脚下,抬起眼,软糯糯的【男性凝视。脱脱从头到尾,即为男性所需而造,切中死穴】:
  
  “妾刚才太害怕,姓名报的不全。”
  
  谢珣不屑一顾:“回话即可,人离我远点。”【黄子华说,小时候不想跟女孩子玩,长大后就被女孩子玩。。】
  
  他讨厌平康坊的胭脂味道,甜腻异常,挥之不去。【不曾去过,哪里来的挥之不去?总是这样想,难道过去曾有阴影?】
  
  脱脱悻悻地“哦”了声,往后退了退,娇娇道:“妾叫谢脱脱。”【所有选择题蒙一遍,还能得零分,也是少见。】
  
  撒谎精,谢珣冷眼看她小小年纪除了浑身上下妖里妖气的,就剩油嘴滑舌了。【两章攻略御史大人。全文完。】
  
  “你姓谢?郡望何处?”谢珣眼睛一垂,看她故意露出的脚,正像一尾小鱼在眼皮子底下卖弄美丽,似有若无,【男性凝视。】想要碰他衣摆。【脱脱每一句话都说错,每一个动作都做对了。偏才。若是个哑巴就完美了。】
  
  “妾听节度使说台主也姓谢,不管妾是哪里的谢,台主,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脱脱很狗腿地冲谢珣笑,还想编,再一想,这一编得从几百年前衣冠南渡起头【说明那个南方偏安之国,或下一个新兴政权,成功北伐,还于旧都了。】,太长太扯,索性作罢。
  
  谢珣也笑,唇角一勾:“这么说,我还得喊你一声妹妹?”【阴间突然飘来一阵清风】妹妹两字咬的有点意味不清,听起来,痒痒的。
  
  脱脱心跳,露出个无限惊喜的表情:“只要台主不嫌弃,妾愿和台主以兄妹相称。”【有情人终成兄妹。】
  
  “不知廉耻。”谢珣目光掠过这花容月貌,毫不客气。【如果认义妹,以后就不能下手了。】
  
  脱脱脸皮极厚地接口:“台主自己说的,妾可没敢提,妾前几日给假母请了假,【身世不明,假母义兄,笑。】今晚是第一次见这个李怀仁。求台主看在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情分上放了妾吧,妾本来也不认识李怀仁。”天地良心,她真的不认识这见鬼的李怀仁。【李怀仁的确见鬼去了。】
  
  可御史台是本朝最不讲情面的地方。【虽不讲情面,倒是可以调调情,认个兄妹,缓和一下气氛。】
  
  谢珣打量她片刻:“脱脱,十五岁,鲜卑人,十四岁入平康坊善舞,五陵公子们追捧的花魁,是你吗?”【我堂堂御史大人,未来的出将入相者。怎么能和五陵公子一个品味?】
  
  咦,你这不是什么都清楚?脱脱习惯性骂句“狗男人”,“狗男人”三字是平康坊里优妓们私下嬉笑常挂嘴边一词,至于男人到底怎么狗,脱脱不甚清楚,不过此刻情不自禁露出一抹骄傲:“是我。”【小孩心气,以受追捧为乐。觉得美好。身在地狱而不知。】
  
  但御史大夫比她更骄傲,紫袍玉带,一尘不惊,他真是讨厌死了!
  
  “我听闻平康坊的花魁日进斗金,【一个脱脱就要一万,日进斗金看来入不了眼。】可属实?”谢珣问她。
  
  脱脱眼波流转:“对呀,我吃的是烹龙炮凤,喝的是琉璃琥珀,睡的是罗帷绣幕,穿的是绮罗珠翠,数不清的王孙公子一掷千金不过为看我一舞。”【为打压御史大夫的骄傲。】
  
  牛皮吹完,对方好像没什么反应,脱脱瞄了谢珣一眼,把纤秀的脚腕伸得更近了。【天生的肢体引诱者,可惜长了张嘴巴。】
  
  “来人,把她先带下去。”谢珣突然就什么不再问,脱脱大骇,来了来了,御史大夫带着他的酷刑大全来了!【这也是来访官员告诉她的。】
  
  明日点卯不到,依本朝律法,要脱了裤子笞十下,光着屁股被人打是小事【身在教坊部,对暴露身体的认知很浅。】,万一黑心的御史大夫关她几日,她考课就不用想了,好不容易谋的差事注定樯橹灰飞烟灭……
  
  虽然她连流外官都算不上,不过鸿胪寺里典客署临时招来打杂跑腿的译语人,钱少得跟打发要饭花子一样。【脱脱确实有正经工作,很努力地存活。】
  
  但好歹是正经衙门。【抱大腿】
  
  最最关键的是,关在御史台什么意思?脱脱魂飞魄散,台狱的酷刑光是听名字就知道那场景十分不友好:
  
  定百脉、喘不得、死猪愁……更不要说还有“凤凰展翅”“仙人献果”这种极具欺骗性实则惨不忍睹的花样酷刑。【来访的官员究竟跟她们说了些什么。在红灯区讲这个,还能放松吗?】
  
  绝对不能就这样屈辱死去!【很有骨气。】
  
  脱脱怀着悲壮的一颗心扯了下谢珣的衣角,眼一眨:“台主,今晚妾跳舞的赏钱……”她咽了咽口水,“还没给呢,【人为财死,鸟为死亡。写出脱脱人设,穷怕了。何况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看,是您给,还是那个李节帅给?”【李节帅:冥币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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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网友:甜甜兮  发表时间:2020-07-04 16:29:27
标题真好
[2楼] 网友:心雨  发表时间:2020-07-04 16:43:58
刚才的怎被删了?
[3楼] 网友:离离  发表时间:2020-07-05 13:11:32
若是个哑巴则完美的脱脱
[4楼] 网友:林远  发表时间:2023-04-27 22:20:43
厉害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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