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前缘

作者:枕头一米

淑女求燕婉,
君愿锦衣返。
只望两相守,
不恋紫金冕。
金陵城内,远远听得有一男一女在大声争吵。若是旁人,不管也罢,但这男声听上去像极了胡铁花,毕竟相识,理应去看看。
闻声驱马前往,只见一年轻姑娘拉着胡铁花的袖子,不让他离开。那女子上穿红色印花小袄,下配淡粉色裙子,虽未配戴过多首饰,但从袖口裙角的绣花可看出应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胡铁花大喊:“你这丫头,快给我松手,别以为你是个姑娘家,我就不敢打你。”说完抬起另一只手佯装用力。
那姑娘却毫无示弱,“你个骗子,骗了钱还想打人吗?你打呀!你打呀!”
胡铁花当然只是说说,没有真动手的意思,刚刚的话只是想吓吓那姑娘,谁想她竟这般。
就在胡铁花为难之际,我上前解围,却发现姑娘旁边还站着一个文弱书生也在劝架,声音之轻,五步以外便听不到了。
我开口道:“胡大侠,这是为何事?”
胡铁花转过头,“原来是你。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出来打个酒,经过这里,就被这丫头缠上了,非要我赔钱,我都没见过……”
“你个骗子!”姑娘立刻打断,“骗了我的钱,事没办成,不应该赔钱吗?”
文弱书生一脸歉意,“我想或许不是这位大侠吧……”
“怎么不是他!约好了今天这个时候,他这一身酒气,化成灰我都认得!”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谁化成灰?你不认识你家胡爷就去打听打听,你胡爷我……”
“哼!谁管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你个骗子!赔钱!”
细细打量这位姑娘,眼睛大大的,小脸粉扑扑的,虽然扁着嘴,但天生得嘴角上扬,生起气来也并不凶恶,只像是小孩子抢糖抢输了般。旁边的书生眉目清秀,身形瘦弱,衣着寒酸,眼神却带些坚毅。若单论相貌,此二位也算得上是对碧人。
我看双方僵持不下,不得不开口相劝,“胡大侠先消消气,好歹听姑娘把事情说清楚。”
胡铁花放下佯装用力的手,“那你先让她放开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又转向姑娘,“这位姑娘,胡大侠跑不了,你拉着他也解决不了问题,把事情始末说出来,也好让人评评理,对吧,先放开手,大家慢慢谈。”
书生也劝道:“月儿,这位少侠说的有道理,先放手吧,或许是真认错人了。”
“不可能错,每次书信都有很重的酒味,送信的人也有酒气,又是约的这个时间,绝对就是他!”姑娘虽然这样说,但也放开了手,二人终于不再拉扯。
四人进了旁边的茶楼,月儿姑娘开始讲述。
“我要寻一件爹爹曾经遗失的宝物,约了几个龙云帮的人……”
“龙云帮?”胡铁花插嘴道,“听都没听过,这锅也要我老胡背?”月儿姑娘瞪向他,他只好摆摆手,“你说你说,我不再插话便是。”
“龙云帮的人说,已经有线索了,今天在这里与我见面,详谈下一步计划。”
胡铁花笑了一下,“你大概早早就把钱给人家了吧。”
“我才不笨,我给的只是盘缠和打点上下的费用。”
胡铁花大笑,“丫头,你就是被人骗了,还嘴硬。”
月儿姑娘睁着圆圆的眼睛瞪着胡铁花,“我就是被你骗了!每次送来的信上和送信的人都和你一样一身酒气,你一定是想来约定的地方看看,若是见了我,好找机会再要钱!”
胡铁花不再笑,“丫头,你就是发现自己被骗了,想找个人讹一下吧。”
月儿姑娘再次抓住胡铁花的袖子,“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别想再跑了!”
书生起身相劝,“这位大侠别动气,月儿这……也是为了我……”
我转向书生,“兄台,这是何意?”
书生面露难色,“这……我……我……我若是前年考中……就……”
月儿姑娘拍案而起,大喊:“你为什么总说这样的话?你我算是白相识一场了吗?”说完就跑掉了。
书生立刻去追。
胡铁花看着书生的背影,“这真是够乱的。”
我想了一下,“其实也不算乱,就是富家小姐看上穷书生,家里不同意,而富家小姐想让家里同意吧。”*
胡铁花看了看桌子下面,“这……是那个姑娘落下的吧。”说罢,弯腰捡起一个香袋。“这香味,好熟悉。”
“对,这就是当时左姑娘与施姑娘换魂时那种药的味道,还有金四爷……也就是说,这是‘仙药’?”
“你先借还香袋之由去打听一下,我这边也去打听打听。”
“好吧,那胡大侠先请了。”我拿起香袋也追了出去。
忽见得,书生几步之内出现了黑衣杀手。
一番打斗,将黑衣杀手赶走。
我扶起书生,“兄台,没事吧。”
书生惊魂未定,“这……怎么会有这些人?”
“兄台,不必担心,我想他们暂时不会回来的。”
“多谢少侠相救。小姓徐,单名一个起。多谢少侠相救。”
“徐兄,”我拿出香袋,“这应该是月儿姑娘刚刚掉的。”
“对,这是月儿的。”徐起接过香袋,大叫道:“若有人来杀我,会不会也有人要去杀月儿?这可如何是好,求少侠帮忙去找找月儿。”
“呃,在下这就去。还有一事,徐兄,可知这香袋是月儿姑娘如何得来的吗?”
“听月儿说,是她的侍儿绣凤给她的。请少侠帮我找到月儿,请少侠一定要帮我找到月儿。”
既然答应了徐起,自是要去找一趟,只是我也担心杀手再回来,对他不利,好在胡铁花及时回来,虽未打听到什么,却可保徐起安全。临走时,徐起说,月儿姑娘可能在湖边的亭子中,不防去那里找一找。
徐起说的亭子,在湖边芦苇丛中,已荒废许久,甚是难寻。我足足找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找到,幸而月儿当真在此处。
月儿姑娘见到我便不来好气,“你来做什么?你去告诉他姓徐的,不如从此分开,往后不再见面。”
“月儿姑娘,你可能有危险,刚刚有杀手袭击了徐公子。”
“那他没事吧!”月儿姑娘立刻紧张起来,“他在哪里?”
“你放心,徐公子无碍,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就在这时,有几名黑衣杀手冲出芦苇丛,见到月儿姑娘,提刀便砍。
我打退了杀手后,问:“月儿姑娘可曾与何人结仇吗?”
“我不记得自己与什么人结过仇。”
我想了一下,“月儿姑娘说的龙云帮是些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我离家出走没多久,我们在客栈吃饭时,说起找宝物的事,有几个人上来,自称自己是云龙帮的,可以帮我们。”
“姑娘要找的是什么宝物?”
“这宝物叫充耳琇莹,一件宝石冠,是爹爹年轻时,爷爷交给爹爹办的第一件事,要将这件宝物交与泉州市舶司的大人。爹爹找了一家镖局,结果还没出镖,东西就丢了。这么多年,爹爹都无法释怀,我一定要帮爹爹找回充耳琇莹,这样,他就不会逼我嫁给别人了。”
月儿姑娘表情难过,似乎回忆起一些不快。
我带着月儿姑娘与胡铁花会合。
当胡铁花听到她找的是充耳琇莹时,皱了一下眉,“姑娘可是汉中顾伯安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认识我爹爹吗?”
“充耳琇莹的遗失,在当年可是一件大事,惊动了黑白两道。”
我立刻问:“难道胡大侠知道此事?”
“略知一二,”胡铁花点点头,“当年顾伯安找的镖局叫丰远镖局,镖局的主人姓陈,只有一个女儿,他女儿与镖局中的一林姓镖师私定终身,但林镖师自觉配不上陈小姐,执意去考武举。谁知红颜薄命,待林镖师高中,衣锦还乡时,陈小姐已香消玉殒。林镖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酒肆喝了一夜的酒,天刚亮便冲进镖局,杀了十数人,之后再无音讯,充耳琇莹也跟着消失了。”
月儿姑娘听完后,双眉紧蹙。*
我与徐起对视一下,继续问:“那惊动黑白两道怎么讲?”
“镖局本来就是通黑白两道的地方,顾伯安也算是吃□□的,林镖师中了举算是白道中人,这还不叫黑白两道都惊动了呀。而且,充耳琇莹已经被吹成江湖圣器了。”
“什么圣器?”
“不外乎统领江湖之类。”胡铁花说完摆摆手。突然,他向门外大喊:“什么人,别躲躲藏藏的!”他一人飞身追了出去。
良久,胡铁花竟然与楚留香一同回来,两人还在谈论刚刚的梁上之人。
“老臭虫,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那人?”
“我只看到一身黑衣。”
徐起更加担心起来,“难道是刚刚追杀我们的那些人吗?”
楚留香扇着扇子,“应该不是,而且,看身形,那像是个女子。”
“完了完了,老臭虫,只要有‘女子’在,你呀你呀。”
楚留香没有回应,陷入短暂沉思。“顾姑娘,在下有一事请教,充耳琇莹消失之时,想必姑娘还未出生,那姑娘是如何想到以此来取悦顾老先生呢?”
“爹爹如果不是一直很介意此事,不会提都不许我们提,我想,如果了了爹爹心愿,他就会同意我们的事了。”
楚留香没有说话,似乎看出些什么。
“老臭虫,这件事,在多年前,就与你有点关系,现在你怕也是脱不了关系了。”
“多年前,他们就说是我拿了充耳琇莹,现在这事又被翻出来,怕是真的躲不开了。”
他二人像打暗语一般,我却插不上话。
我们商定,我与香帅同去严州打探一下消息,胡铁花留下来保护月儿姑娘和徐公子。
当我们行至郊外时,又有一批黑衣杀手出现,就在我们打退杀手之后,香帅道了一声“谁”。
我回头看去,一黑衣女子站在我十步之内,身材高挑,头戴面具,只能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我想走到香帅身边,却发现身体无法移动,我想问香帅何解,同样也发不出声音。
女子似乎是故意先靠近我,让我看清她。她慢慢走向香帅,先与他低语了几句,然后再次转向我,“那边的小子,”她的声音清澈得能让人感到心理平静,“去告诉香帅那位爱喝酒的朋友,香帅与我要去办件重要的事,或许也能帮到那对小鸳鸯,前提是那姑娘信守约定。”
我仍然说不出话。
“少侠不用担心,照这位姑娘说的做便是。”楚留香又对那女子说:“我与姑娘走便是。”
“那就有劳少侠了。”女子的声音像是直接传入我的脑中,又慢慢远去,“香帅请。”
“有劳少侠了。”楚留香的声音也飘远了。
等他们走后,我的身体可以动了。
我去找胡铁花,把这一切都告诉他。
“我就说吧,”胡铁花拍着桌子,“有‘女子’,老臭虫就跟人家走了。”
“我有些想问月儿姑娘,不知她现在在何处?”
“都这个时辰了,当然是睡了。不过,现在看来,那丫头一定和那黑衣女子有什么关系,你就真的一点没看出她的武功路数吗?”
“没有,我根本没看见她动手,她就突然出现了,然后我就动不了了。”
“动不了?那你当时是不是也说不了话?”
“对,像中了绛头一样。”
“听起来像是暗香的雨雪飞飞,但这是一门很高的暗香武功,可以让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难道当时香帅也中了吗?”
“老臭虫应该不会,他就是自愿和那女子走的,那女子不简单呀。”
“但她似乎没有恶意。”*
“还是等那丫头醒了再问吧。好了好了,你也去歇歇吧。”
一夜无话,只等天亮。
“丫头,除了被那群乌合之众骗之外,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们?”胡铁花先开口。
月儿姑娘咬了一下嘴唇,“没有。”
“月儿姑娘,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衣戴面具的女子?”我决定直接问。
月儿姑娘慌张地看向徐起,徐起握住她的手,“没有。”
“可是那黑衣女子托这位少侠给你们捎句话,要你们信守约定。”胡铁花直视徐起。
徐起紧握月儿姑娘的手,态度坚定,“没有。”
“嘿,你这小子,嘴硬是不是?”胡铁花想吓吓他们,“信不信,我们前脚儿走,后脚儿那些杀手就到?“
“徐公子,我们也是想帮你们。”
“少侠,还有这位大侠,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们好,但……各安天命。”
月儿姑娘流下眼泪,摇着头说,“算了,其实红儿姐姐也没说要保守秘密……”
“那黑衣女子叫红儿?”
“不是,”月儿姑娘一边抹泪一边说,“她没告诉我她叫什么,只是我见她手腕上有条很特别的红绳,才这样叫她的。”
“那她究竟叫你和徐公子守什么约定?”
“她要我们有多远走多远,不要被爹爹的人找到,如果有危险,无法脱身……她给了我们两颗药,要我们一定吃下去。”
我心想,难道是所谓的仙药。
“哎,什么药?拿来给我老胡看看。”
徐起将药拿出来交给胡铁花。
“哎呀,这是毒药,服下片刻便会要了性命。”
月儿姑娘和徐起大吃一惊。
“月儿姑娘,徐公子,她给你们药的时候,告诉你们是毒药了吗?”
月儿姑娘的眼泪再次流下,“没有,红儿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徐起万分自责,“都是我不好,她本来送我们入了蜀,无人可以找到,但我觉得这样过一世,委屈了月儿,非要再准备科举,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不,你也是为了我好。”月儿姑娘哭得更厉害了。
“月儿姑娘,是谁提起要你找充耳琇莹的?”
“没有,是我自己想的,这是爹爹的一块心病,自我记事起,只要谁提起充耳琇莹,都会被爹爹打一顿,然后逐出府去,所以我想,如果我可以找回来,爹爹一定会高兴,就会同意我们的事了。”
这时,香帅飞鸽传书,让我们一行人去月儿家找顾伯安。
月儿姑娘面露难色,“这……我怕……”
“月儿,不要怕,有我在。”
“小子,虽然你勇气可嘉,但主要还是得靠胡爷我和这位少侠。走,我们陪你走一趟。”*
我们才进园子的大门,就被一群穿着家丁服的打手围住。胡铁花与我教训了这群人,然后四人一起来到大堂,顾伯安正坐当中。
“月儿,你终于回来了。”
“爹爹。”
“你怎么还带了这小子,来人,拖出去打折腿,扔到外面去。明天就是吉日,明天你就成亲。”
“爹爹,我这辈子只和徐起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月儿,今天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都要嫁,只有你嫁了,才能永保我权势。”
“爹爹,你怎么能这样?”
顾伯安上来就拽月儿姑娘。
我奋力一战,制服顾伯安。
月儿姑娘已经哭成泪人,“爹爹,你为何这样对我?”
我转向她,“月儿姑娘,恐怕,你的爹爹还有其他事隐瞒,甚至是骗了全天下。”
“少侠说的正是,”楚留香从屋顶飞下,手上拿了一个包裹。
“老臭虫,你怎么现在才来?”
“找这个,”楚留香举了一下手中包裹,“花了些时间。”
顾伯安扑上去,“还我!还我!”他似乎已失去理智。
月儿姑娘边擦泪边说,“爹爹,爹爹,你怎么了,那是什么?”
“这便是当时黑白两道都没找到的充耳琇莹吧,”我回答道,“黑白两道都找不着,而且连点准确消息都打听不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贼喊捉贼。当年那林镖师应该只是杀了人,他走后,你趁机便将此宝物拿走,有什么比藏在失主家更安全的,你只要时不时散布些假消息,便可高枕无忧。”
顾伯安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与此同时,来了很多黑衣杀手,将月儿姑娘与徐起绑向不同方向。楚留香去救月儿姑娘,胡铁花向徐起方向追去,我牵制发疯的顾伯安。
顾伯安发疯后,似乎功力大增,我渐落下风,再加之又黑衣杀手冲上来,我已露败迹。
突然,一道光芒闪现,对方所有人倒地不起。等光芒消失后,我上去看顾伯安,他重伤不起。楚留香和胡铁花也已将人救回。
“少侠,好功夫呀。”胡铁花拍拍我的肩。
“不是我,刚刚突然有一道光,之后他们就都倒下了。”
楚留香悠悠道:“方将万舞。”
“什么?”
“这也是一种暗香极高的武功,”胡铁花解释,“但现在暗香中会的人应该极少的。”
“这次还是多得少侠,”楚留香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无论怎样,事情也算是暂时结束了。”
“但我爹爹……我……”
“他以后说不定都醒不过来了。”胡铁花看了一眼顾万安。
“这……我……”
徐起拉住月儿姑娘的手,“月儿,我们可以留下来,照顾你爹。”
“我想,”楚留香说,“二位可能以后都背井离乡隐姓埋名了,毕竟这事还牵连着一个强大的组织。”
徐起看着月儿姑娘,“不管再发生什么事,不管要漂流至何处,我都不会再与月儿分开。我们可以带着你爹爹再回到蜀中……”
“蜀中,”楚留香道,“二位怕是不能再去了,但如果二位信得过在下,在下可以帮二位再隐藏一次,但这一次,二位绝对不能再回来了。”
“什么功名什么利禄,”徐起道,“此事之后,都不及我与月儿在一起,我不想像那林镖师一样,以为高中就能得到一切,然而他最光辉的时候,爱人却不在身边。我现在只要和月儿在一起,任何地方只要有她在,就是天下,就是家园。”
月儿姑娘紧紧抱住徐起。
“好吧,”楚留香说,“那顾姑娘尽快打点一下,我们明天夜里就出发。”
楚留香将远行,胡铁花邀他与我共饮,好好醉一夜。
喝到后半夜,我已觉困倦,伏在桌子小睡,似听得两人在说话,一人正是楚留香,一人应该是那黑衣女子。
“姑娘似在那充耳琇莹的冠内侧拿了一样东西,这若让那人知道,怕是姑娘也不会好过吧。”
“各取所需而已。”
“但姑娘还是帮了他们,也帮了我那位小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或许姑娘觉得是在卧薪尝胆……但凡事皆应放下才好。”
“何为放下?不过是一己之念,最终都是江湖事江湖了。”
“看来,无论怎样,都终有一战了。”
平静片刻后,再无谈话声,只听得女子轻声低唱……
桑之凄凄,何以求思,既然无缘,将尔远行。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桑之稀稀,何以求索,既然无缘,劝尔远行。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桑之奇奇,何以求归,既然无缘,祝尔远行。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声音渐远,也分不清楚是幻是真,是梦是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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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刚刚有没有报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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