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最终目的

槙岛圣护的计划进展顺遂，一切符合他当初的预期，对社会造成巨大冲击。
批量生产屏蔽支配者性能的头盔，再发放给社会底层阶级的人，接下来，只要等待即可，静待……突然解禁的人们释放心中积累的压力。
即使亲身经历，绝大多数民众还是那副不能理解的愚蠢模样，观看过那一场极为残忍的酷刑，认知依旧停留在懵懂阶段，犹如不知世事的初生之犊。
然而……他们早已超过思想尚未成熟的年龄，理应能感受周围发生的事，并做出相对的正常反应。
刑事课第一分队的众人接获消息抵达现场，他们来得太晚，被害者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浑身没一处完好的皮肤，青紫与血痕遍布。
棕色波浪长发的女性脸面向侧边，双手及两腿摊开呈大字形，她的手指断了几根，遭凶手重点关照的脑袋最为凄惨，犹如烂掉的蕃茄塌陷下去。
“……”常守朱默然垂眸，不是被凶手的残忍所惊扰，她看着女性仿佛破娃娃般的尸体，内心思虑朝向更深层面。
她怜悯这位受害的女士，但或许是尸体看多就习惯了，又或者良好的色相和心理承受力帮助她淡化观感不佳的影响，让她的焦点放在其他地方。
思想健全的正常人对待凶杀案不该无动于衷才对，常守朱明白社会的根本似乎出了问题，却对此感到无从下手。
以优秀成绩通过测试，资历却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浅的女监视官喃喃道，“或许……这个城市已经不存在可以靠自己明辨是非的人了。”
宜野座伸元接获最新情报，他面色凝重地说了几句话，匆匆解除通讯器的连接状态。
主要干道上聚集了数量不少的人，过半数戴了头盔，手持球棒、刀类武器，宜野座伸元指挥同伴前往现场，不忘带上警备专用机器人。
虽说那些滋事份子戴了无法辨别心理指数的头盔，但公安局可不只有支配者这一武器，支配者确实是最常使用、方便且威力强大的武器，但其余装备在对的时间点也发挥效用。
狡啮慎也对直冲而来的暴徒扔掷形似手榴弹的科技产物，东西一触地，瞬间释放足以使人全身麻痹的电流。
“……”
眼看闹事同伙倒了一堆，加上刑事课发出最后通牒，这些本就胆子不大，犯罪还得蒙住脸的人们没花多少时间犹豫就决定束手就擒。
该上铐的一个也不放过，狡啮慎也有时间思考，他想了想，立马察觉不对劲的地方。
被束缚双臂的人低垂头颅，他们坐在地上情绪低迷，狡啮慎也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过。
没有头盔，这群家伙就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
“他们只是槙岛圣护的玩偶。”狡啮慎也沉声说道，吸引了同伴们的注意力，“仔细想想，槙岛圣护一定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德性，要他们有所作为太困难了，假设这一切都是槙岛圣护的计划，包括我们现在的反应，也在他的预料中——”
“等等！那他的目的是？！”
狡啮慎也瞥了常守朱一眼，“监视官，需要我们镇压的暴动地点有哪些？”
“我看看……”
常守朱调出平面地图，上头出现数个红色圆点，圆点范围扩大，排除所占区域，空出来的赫然是整个城市最重要的设施！
“五年，耗费我五年时间调查，如愿以偿的一天终于到来了。”
掌握方向盘的崔九善笑道，他难以内心激动，蓝染当初让他来帮助槙岛圣护，曾提到一些和他的愿望有关的内容。
【我知道你逗留这座城市的原因，正因为如此，你不妨尝试一下，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好结果。 】
崔九善的笑容未退去，整个人充满自信，他在自己熟悉的领域犹如一手遮天的帝王。
“透过首都圈内设置的服务器进行运算，有如铜墙铁壁般的理想系统，说的好听。”崔九善睁开眼睛，义眼闪烁诡谲光芒。
车辆通过林立两侧的建筑，驶往最高的那一栋大楼。
“越是经过查证，数据流的方式明显存在不合理的地方。”
槙岛圣护侧身看着驾驶座上侃侃而谈的崔九善，在他们身后，坐了好几名戴着头盔的成年人，他们一言不发酷似雕像。
“乍看好像需要庞大的运算，然而真实情况却是一直持续不断地空转，这现象让我发现了关键点，循环的资讯必定经过中继站，而这个中继站只有一个。”
通过隧道，车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槙岛圣护的心情保持在愉悦的状态，他给面子的询问崔九善。
“所以呢？你确定的关键设施就在这里？”
“对。”崔九善笃定地道，“我认为先知系统就在厚生省的诺娜塔中。”
车上戴头盔的人仿佛被写入特定指令，他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抵达目的地当即抄起电锯等杀伤力强大的拆迁武器，摧毁看门的机器人，随后从入口正大光明地闯了进去。
槙岛圣护下了车，姿态闲适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笑容扩大。
“来，我们把这伟大的，传承神喻的先知内脏挖出来吧。”
…………
……
蓝染不是一个富有同理心的人，他无法站在他人角度了解对方当下的感受，没办法体会，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念头。
他可以是制造恐惧的那个人，也可以是漠然的旁观者，但绝对不属于心慌不能自抑的那一方。
即便在极少数危及性命的情况，蓝染依旧能做到处变不惊，从容气度仿佛印记般铭刻骨血。
踩着败者尸体向前，这个男人一路走来皆是如此。
先知系统存在着根本上的问题，刚引进一段时间，蓝染就发现了症结所在，他的洞察力惊人，丁点儿瑕疵都逃不过他的双眼，一旦那些缺点遭有心人士利用，必将招致惨烈的后果。
看出来了，那又如何？
蓝染一点都不担心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们，私下委婉用词，形容的更直白一些，就是他并不在乎他人死活，个性不是短时间内形成，蓝染维持相同的态度去往各个世界。
以目前的世界为例，在蓝染眼中，一座都市的生命甚至比不上潜力无穷又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当然了，这只是排除其他选项，两者单纯比较所得的结论。
足底踩踏地面的声响停止，黑发金眸的男人独自一人来到直达天际的高耸建筑前，他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
诺娜塔好似拥有生命一般，主色调为黑，它的建筑外层却遍布会发光的线条，就像人类的血管，血液循环不断地流转。
避开监控系统悠哉了几天，蓝染主动前往此地，行为等同暴露在那些意识的眼皮子底下，他这么做或许和正在里面搞事的某人有关，但最大的原因还是——他觉得有些腻了，西比拉系统的存在，最大化压制了人类的可能性。
引入系统玩个几十年就算了，继续下去没必要，人类还是保留血性比较好。
圣护自己跑来这里，想必会受到‘热烈’欢迎。蓝染在心里想道，他猜测各种可能，举步行经被破坏的零件四散的机器人守卫，从正门入口进到诺娜塔中。
蓝染步伐悠闲地拉近与自家儿子之间的距离，发现槙岛圣护真正意图，并赶往诺娜塔的刑事课第一分队讨论著槙岛圣护下一步动作，至于被惦记的本人，此时已经提高了楼层。
槙岛圣护歪了歪脑袋，“目标究竟在哪里呢？”
崔九善调出建筑物立体图，“塔顶有电波信号，耗电量大一些是正常的，可是底下的设施，我们无法掌握实际状况。”
这句话委婉回答了槙岛圣护，指出建筑物地底有问题。
“根据指南，底下似乎有四层楼。”
“关于这点，在最初的设计图上可是有二十层楼啊。”
就在两人打算往下移动时，崔九善设置的程式发了警告，一见到公安局的警车，槙岛圣护就猜到是谁要过来了。
狡啮慎也……是冲着我来的吧。
槙岛圣护没有犹豫，他道，“我去顶层，你往下。”
“这样好吗？我们的目标……”
槙岛圣护没有忘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正因如此，他认为自己的判断是最正确的。
崔九善没有继续坚持，他收拾黑客必备的装备，转身朝外走了出去。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这位行事向来果断的男人停下脚步。
“崔九善，我期待你的成功。”
槙岛圣护嗓音平淡，显得优雅且从容，他也想知道西比拉系统的真相，且从未否认过这一点。
“我明白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向上攀升的透明电梯中，蓝染注意到活动点的位置变化，他挑起眉梢，两个圆点皆为绿色，移动方向截然不同。
“兵分二路吗？”
这样的话……他要往哪边走呢？
顶楼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挖掘真相，就要去地下室才行。
思考着槙岛圣护选择到上层的理由，蓝染沉吟着，电梯停留在方才两人曾经逗留过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