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前路无知己（二十）

辰垣和英仙明睿凝神听了听，突然像箭一样射出，眨眼间就跃上了陡坡边的一处峭壁，犹如两只矫健的雪豹，扑向正在悬崖上单列行进的岩羊。英仙明睿看准机会，迅捷无比地徒手制服了壮硕的头羊，一拳砸晕扛在肩上。辰垣双眼发亮：“4A级！阿睿，恭喜！什么时候的事？”，“七月初在W3846星域截杀天罗兵团运送异种奴隶的战舰时突然晋级的。”。“我知道你的体能是阿尔帝国的绝密，不能公开庆祝，不过，以接风的名义给你办个小型宴会总可以吧？”。英仙明睿冲好友狡黠地一笑，调侃道：“你想少请一顿就直说。”。辰垣回了一个夸张的“好怕怕”表情，“兄弟，听说你要来，俺家厨子当场吓尿了。”。
一群野鸟从茂密的灌木间飞起，哗啦啦地冲向天空，像是一片彩色的云，缤纷热烈。鸟儿们不肯远遁，围着灌木丛盘旋俯冲，叽叽喳喳的叫声回荡在群山之间。十多分钟以后，殷南昭灰头土脸地钻出了灌木丛，校服上衣里兜着几枚大大小小的鸟蛋。他走到湖边折了一大捧水柑，用湖水把鸟蛋、水柑洗净，放在摊开的衣服上仔细包好，拎到已经放了一堆树枝的地方放下，蹲在英仙明睿身边，看他宰杀岩羊。
英仙明睿扭过头冲少年露齿一笑，用军用匕首划开岩羊的腹部，把内脏一样一样掏出来放在一边，然后用刀尖挑开岩羊咽喉上的皮肤，刀刃贴着皮下脂肪平移剥皮。殷南昭目不转睛地看着英仙明睿的动作，热血沸腾、跃跃欲试。英仙明睿感觉到少年的情绪，放缓了速度询问道：“要试试吗？”，少年两眼放光，接过军用匕首，学着英仙明睿的动作处理起岩羊。
人高马大、把裤腿卷到膝盖以上站在湖边的浅水区徒手捉鱼的辰垣敏捷得活像一只经验老到的涉禽，一会儿工夫，湖岸上就多了几条摇头摆尾死命挣扎的高原冷水鱼。辰垣一心想在心上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上军校时得了满分的野外生存技能，除了捉鱼，还就地取材自制了捕虾工具，选好位置投放到湖中。
英仙明睿起初只是想让这个一路上察言观色努力讨人欢心的少年真正高兴起来，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将忧郁孤寂、淡漠疏离遮掩在笑口常开、言语伶俐之下的俊俏少年不但有极强的学习能力，而且喜欢挑战。于是，他不再刻意不着痕迹地降低难度，边示范、讲解，边带着殷南昭腌制处理干净的岩羊、削树枝、堆柴垛、搭烤架、点篝火。
夕阳西下，温暖的橙金色光芒里，天地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温馨。烤架上的岩羊劈啪作响、香气四溢，折叠锅里的蘑菇虾子汤欢快地滚着水花，盛放在精密陶瓷制成的多功能行军饭盒里的拌野菜青翠欲滴。英仙明睿教殷南昭往煨熟的鸟蛋里撒上细盐粒，用新鲜潮湿的树叶包好分发给众人。吃完蛋白柔滑、蛋黄软嫩的鸟蛋，殷南昭在英仙明睿的建议下用空蛋壳盛了半壳热汤，喝下一口，顿觉鲜美无匹。几乎在一瞬间，少年所有的味蕾都被唤醒，边摇晃着蛋壳散热，边喝了个涓滴不剩。辰垣边吹气边口齿不清地说：“小鬼，尝尝用烟薄草包着蒸的鱼，配上汤里的蘑菇和拌野菜可好吃了！记得留着肚子吃烤岩羊，香得能吞掉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