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嫡长孙》

作者:磨人的小妖精

【女帝系列番外】第16回
·
#磨人的小妖精#
【伏笔挺多,建议回头看13.14·15.网页版长评里找】
·
*场次表*
陛下赵长宁
朱贵妃(中山君)朱明炽琀华宫
中山君嫡女朱明熙
陈德妃陈蛮惠阳宫
周淑妃周承礼拂信宫
纪贤妃纪贤庆春宫
魏丽嫔魏颐上嵠阁
陈昭仪陈昭梓章阁
燕才人燕男宠秋明殿
沈尚宫沈练
云南王宋应莲
和裕君赵长淮
和惠亲王赵玉婵
北鹘亲王阿岐律(女)
北鹘小王爷阿诺拓(男)
搓背宫女当然是我!狐狸精!

天青色有微雨。
·
檐上积水顺黄瓦而过,又在朦胧雨声中掺进一片杂豆入筛般的淅沥声。黄铜蝙蝠风铃在冷气里击奏,叮呤咣啷,仿佛远方兵戈不止。
北鹘突袭磐石山侵袭雁门关,赵长宁当天便头疼上了火。等到过了半月,云南边防时有滋兵犯境扰民、巡边刺史被人“误杀”的邸报传来京城,赵长宁直接扛不过初染的风寒,看了折子就病倒了。
·
云南王宋应莲还能不能镇住南疆,烧得昏天黑地的赵长宁已不能思虑周全,应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病气在她脑子里打转子,她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白,流动的山错着倒流的水,在她胸口荒诞的捂着,想醒不能醒,醒来说不清话把人磨得消瘦。
·
陈德妃施压,太医院每个人都不敢闲着,没活儿都要抓点事儿在手里。后来皇上开始烧得说胡话,经过叩请陈德妃和纪贤妃,太医院院令决定给赵长宁放血治疗。
·
烧在半夜终于退了,就在承乾宫里的人都悄悄提些脖子松口压了几天的气儿时,御前女官一声轻呼,吓的众医官连小肚子都缩进去弹不出来。
女官检查皇上御体,发现皇上胸下一片粉色的细疹子。赵长宁大概也觉得痒,用手无意识的抓挠。德妃离得近,看得一清二楚,他再净了一遍手,一只手握住帝君的手,然后用指腹轻轻触了触发疹处,向帘后医官快速清晰地描述了症状。此时生死之外无大事,被医官诊下胸腹实无关系,可此一时彼一时,他心内大疑,宫内宫外不知被何处安了钉子。医官也在德妃怀疑范围之内,不能让医官贸然离赵长宁毫毛之近。
·
不到半刻钟,赵长宁半个月所用药方和药渣全部提档出来,药炉、捣药杵、称药盘也一个个不漏整箱待查。
一群医官早已将君王饮食用药所忌牢记心中,开了与御体相克之方实在不可能。此时此刻查的没有无心之失,只有弑君之罪。陈蛮和纪贤站在青云白鹭建兰苏绣帘外两端,一眼不错地盯着寿药局的令官翻检药单子。
·
德妃晗目侧头给了贤妃一个眼神,他绕过档桌,亲自盯着侍药内监把黄陶药炉药碟从水曲柳的柜子里一个个夹出来,铺平在案台上,一水的医官医令分别对每只药器轮查。朱明炽的女官此时也应诏入殿,拿着德妃的手令就要去膳房搜灶。
·
外殿的香屑耗尽,重瓣东莲座儿的香炉子此时也因帝王缠绵病榻而无人问津。青香软雾似是一座断火的灶台里苟延残喘的余物,陈蛮走过去的时候,雾停了,那原本吐雾的莲蓬眼儿里静悄悄黑梭梭的,就像莲脸儿里长个十来八个眼睛。
·
陈蛮跟前的亭玫立马停腰缓步,撑了挑杆把莲蓬盖揭开,露出了透着余温的香灰。陈蛮就瞧了一眼,“这种有味道的东西,他们是不敢明着在上边作孽的,不然太明显,本宫都要怀疑他们的狗脑子了。”事关赵长宁,他没有放松的时候,还是挑着两指搓了搓热灰,放在鼻下闻了闻,复抖在了茶托里拿给医官再查。
·
及到依制众妃汇到承乾宫外殿侍疾,这些药方子药炉子陶罐子硬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德妃顺势留在外殿安抚几位红了眼睛的男妃,好言相劝圣上喜静,众人不必在此久留。
·
贤妃的妙目在殿内转了一周,走到档桌旁拎了一个紫砂壶来,冲了四杯茶,亲自拿给了看诊的并排跪着的四个医官。
·
“本宫才疏学浅,术业未成,于医理更是半文不通。关系皇上龙体,实有疑难要诸位大人为本宫解惑。诸位大人不要笑话本宫。”贤妃掀袍子坐在医官对面,直戳戳地瞧着他(她)们的眼睛。贤妃在宫内的名声着实不错,贤嘉端重,四位医官和后面听差的医令都盘算着怎么给四方天儿里商户出身的娘娘讲究讲究陛下的病情。
·
贤妃娥眉对湘水,攒起一弯愁:“你们帮本宫琢磨琢磨,陛下的药方子是诸位一起拟的——诶,诸位莫要心慌,本宫自不会怀疑各位的忠心”,他按了按右手边医官的肩膀以示安抚。“既然这药方子不出错儿,药器也没被贼爪子摸过,本宫就晕乎儿了,陛下为何会长疹子呢?”清俊的贤妃娘娘自责地颦眉,秀手紧紧捂上心口,“你们开药前没跟本宫和德妃娘娘报上这处遗留作用呀。”
·
纪贤握着柄皮扇子,就像寒夜里喊着冷,皮相妖娆的狐狸精,医官里虽然有爷们儿,却也被他一声声喊得脑子迟钝。宫妃之美,实在美得浓烈,又有纤姿,不是他们膝盖软经不住想要对这副皮相臣服,实在是人之共律。若不掏心掏肺解了这美人愁,仿佛自己便生错了,辜负了这手中茶、眼中波。
·
“下臣回禀娘娘,俗话说病从口入,但是不定如此。衣服器饰、花鸟鱼虫,都有与人相克之处,存了让人长疹子的可能。”一个女医官扣了首,徐徐道来,既是开脱,又是表忠心。
“哦,那本宫就更疑惑了,皇上半月前就染了风寒,连这宫门也没出去。原来的衣服器饰是如此,现下还是如此。哪来的脏东西让圣体受恙了?”
·
听话听气儿。
底下医官才明白这贤妃原是笑面虎,不是长在四方墙里只会拈酸吃闲醋的妇人。现下皇上病了,跟前除了贤妃和德妃侍疾,只有他们这帮劳心劳命战战兢兢的医官。娘娘们尊贵,自是没人敢怀疑,那让皇上发病的脏东西肯定是他们带来的了?
·
这位娘娘是打算把黑锅扣给太医院头上,还是娘娘们之间有腌臜,趁皇上现在做不了主了,急着要洗一洗宫里人马?
可就算黑锅从天降,他们这些臣工还不是随上面的人摆布?娘娘说你有罪,你还能昂着脖子顶嘴不成。
四个医官三个心里郁郁的,他们就跟太监似的给皇家卖命,现在皇上好不好,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吊在暴室的钉座儿铁驴狗牙板上,娘娘绣口一开,他们就要磕头谢恩去见先皇了。
·
可是终有人不甘心,“娘娘赎罪,下臣们没有保好龙体是天大的罪过。病情不得延误,可容臣诊治龙体,再问罪不吃。”
贤妃仍是忧愁面,似乎眼角还有涕泪,用绢巾揾了揾腮,一片凄戚之相:“哪能向大人们问罪呢,各位都是劳苦功高的功臣。本宫心存感激都来不及,何来治罪。”他语音窕窕的,“就这位大人吧,既然您有说法,您先来看看。”
贤妃先站起身,边擦泪边挑了帝王榻前的隔目绣帘,医官刚近绣帘,贤妃却突的滑剑出鞘,涕泪美人面上满是难做,“只、可、远、观。”
·
想来这“劳苦功高的功臣”只能沾沾耳朵,贤妃的千人面他们是猜不透的。
陈蛮在外殿等搜灶的消息,反正贤妃刑部出身,擅刑狱审问,他出马更佳,自己等结果就是了。不过德妃心里也有数,此时赵长宁发疹,他心中有怀疑的人,若不是此人身处高位,朱明炽吩咐不能轻动,他按照往常手段早将他拖入暴室。
伤害赵长宁,他陈德妃一点一滴都容不得。
·
雁门关,魏颐与北鹘来使相谈,却不欢而然,两人一条都没谈拢,外人也不得而知。
他魏颐只想镇住这雁门关,守住她的一角江山。
等他早日归京,那些大同府摘的葡萄“玫瑰姐儿”便都发成酒了,赵长宁年年惦记这滋味,若他邀她同饮,看在葡萄的份上,便也会多两份真心吧。
·
朱明炽领兵回来,不见大胜的喜色,反而烟云雾罩的一通脸。好歹吃了一顿热饭,就拉着魏颐密谈:“此去东三百里,北三百里,并没有找到火药仓。周承礼使诈,晋地的商人向北地贩火药烟花儿都是敲东打西的戏头子,正主儿的戏我们没捞着。”魏颐问道:“没有一点音信儿吗?大同这边儿我扎实摸排了一番,底朝天了也没个有用的东西翻出来。”
朱明炽颜色冷如夜霜:“淑妃在拉大旗唱大戏呢,这大鼓肯定早拉起来了。既然京城里、草原上没找到火药,那甘肃和辽东就要万分注意。我已派人密监辽东港口,凡有疑货,就地扣押。”
·
等辽东的总兵来信,抓住外来客商三十人,运送的火药两船时,雁门关的山已是红红绿绿黄黄,漫山遍野壮丽的萧凉。
·
那货船走的是马南国出口水果目,本来也掩饰得极好。可碰巧巡视官员里有个嘴馋的,长年出仕北疆,没怎么吃过南方瓜果,嘴馋。
凡是进出口,肯定要被地方官员刮皮子,那个官爷进了船舱要拿点芒果,一看心痛得紧,芒果长途颠簸没包好,好多都烂了。外商给官爷的打赏他收了,可是芒果还是要翻的,不容易碰见一回,反正他们也卖不了多少钱了,他就捡一筐孝敬孝敬老母得了。
·
这一捡立了大功——
巡视官下令挑芒果,手底下的鹰犬自然不含糊,芒果烂得多,他们也不“怜香惜玉”,狗刨食似的乱刨一气儿给上峰找能看得过眼的水果儿,没刨多少呢,有个外商就挒头跳海了。
这没肚量的,不就吃你几个芒果吗?
巡视官不愿吃个芒果出了人命,停了手命人在浅滩子上打捞他,这么浅的水,做戏给谁看呢,把你捞上来,爷要当着你的面儿啃一个芒果!
·
这一捞自然什么都没捞到,巡视官王侍通心里的疑火苗苗儿就窜起来了。待要再去船舱里“狗刨食”,一帮外商是哭爹又喊娘,中文都利索了不少,连“搜刮民脂民膏”都讲得遛遛的。王侍通毫不客气地直接下令全仓货检,一层层烂芒果底下油纸布盖的木头箱子一抬接一抬就出来了!
这下跳海迟了,有人翻了白眼要直接晕了过去。
好家伙,王侍通也要晕过去了,这么大的肥鱼给他撞着了,这冲鼻子的硝石硫磺味儿,不就是上面暗示下来的“疑船疑货”吗?
·
千里加急的快报到了京城再转去雁门关,朱明炽乍看到“火药两船,一千五百公斤,猛火油柜二百个”,先抽了个口噎心噎肺的冷气,也顾不上恨周承礼了,反正回去不把他磨成肉泥,这个篓子就没完。
他再三确认从那几个押货的外商和船工嘴里撬出来的口供,两个月前,他们还押过一批货从甘肃出境,不过要货的人去哪了他们实在不知道,只隐约估摸是青牛矶方向。
·
帐里暗,魏颐又拨亮一盏灯,按下了准备出帐提兵的朱明炽,“青牛矶我熟。且您是大帅,坐镇这里更重要,若是霍常有险,您比我更了解他,也好支援。”
战事烧心,朱明炽已经带兵击退无数扰民侵边的散兵游勇,身心俱疲,但好歹都胜了,心里的弦儿勒得松紧有度。魏颐去也好,他熟悉关外地形,炸火药库这种事也危险,主帅犯险实乃军中大忌,刚才他急晕了脑瓜子,现在确觉得自己留下更合适。
·
魏颐领着三十个精兵,于哈马古道上急行,出了这边儿大林子,要进城,他们就得弃马,扮做逃难的北地人,坐骡车去青牛矶以南。
离哈马城还有一百来里地儿,前方隐隐约约看着一个马队,百十来个人,也不押货也无辎重。
近了前方马队不远处,看了真周,那队马颈高腿长,背宽纵尺,一看就是军马。魏颐做手势所有人背后的弩都上了括。
·
对方亦齐齐勒马,掉转过来。双方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对上了。敌我不明,瞧马队那服饰像西域人。
·
魏颐观察马队并无埋伏之意,准备绕开此路从别处走少惹麻烦,对面马队的领头儿却悠着达达的马蹄过来了。
·
两方卒子俱是莫名其妙。魏颐看了马背上的身影,倒有两分谱。
对方那马走到和魏颐的马鼻碰鼻才停下,两人的马都像是老相好,我蹭蹭你,你亲亲我,比马背上两个人热情多了。
·
这纱巾披丽把脸遮得再多,可眼神总是不能遮掩。一个人的眼睛就是这个人的泉水,人这口气,就靠这眼泉咕咚咕咚冒灵气了。魏颐勾不起笑,称得上冷淡,揖了一礼毫不客气地质问:“两国本来交战中,阿岐律亲王是准备和魏某单打独斗吗。”
阿岐律甚是悠哉,放下一边面纱披丽,笑得酒窝盈水,“将军笑话,本王哪里打得过将军,不过此地特别等候。”笑话,当初把翎鼓城打废的女人是哪个,他从来未轻视她。
·
魏颐不欲与阿岐律多做纠缠,手上使了力准备调转马头,阿岐律一手牵住了他的马缰,一个借力从自己的马背跳到了魏颐的背后。行军打战久了,再美的女子也磨出两分厉韧,她的嗓音不是女孩子的绵软,仿佛蛇皮鼓配小阮,自有草原的辽阔,王女的柔情,“魏颐,你就不怕我坏你好事吗?”
·
魏颐没有把背后伸出来抱腹的细手拽下来,黄帖出鞘已抵在阿岐律下腹。“亲王要是捣乱,便不能活着回去了。我魏颐的救命之恩,等我死了,自去地底下给你赔不是。”
阿岐律:“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是那么缺德的人吗?”她边说边还把自己的头靠在了魏颐肩膀上,指腹摸了摸魏颐的黄帖剑,剑锋太利,一颗血珠立马冒了出来,她就着那颗抹在了自己的唇瓣上,抬起头:“好看吗?”
·
两边的人马对峙的气氛立马搅了个稀散,个个儿人都目瞪口呆。
·
“本王常看话本子,其实最不喜穷书生给小姐报恩的路数,最后的书生都不知好歹,考了功名就去娶公主了。都是白眼狼。”她瞧着他的耳垂,“你是吗?”
·
魏颐不答是或否,中文八级的阿岐律又开始自说自话,“我觉得你不是。因为我就是公主啊。反正书生最后都会娶公主。”女王爷也不管自己三句话里多少漏洞,反正贴在魏颐背上的心跳声听着就很开心。
魏颐却感到眼前有些模糊,一股从丹田窜上来的麻痹让他有一瞬晕然。就这一瞬,黄帖被顶回鞘,他居然倒在了阿岐律怀里。“你!!”魏颐怒容鲜烈,他们一直以正人君子之礼相待,没想到阿岐律居然下黑手。刚才全是为了拖延时间!
她慢慢将一个细如毫毛的针从魏颐肩上拔下来,此针太细,入肉如同蚊叮,无感无觉。“莫要紧张,我怎会毒你。麻醉药而已。”
魏颐身上的重心已经不受控制,倒在一个柔软的怀里,显然他还是不可置信的愤怒:“你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
双唇如吸饱血的花瓣,一张一合都似软碧摇烟勾人,阿岐律在吻上他的额头前说:“我本来就不是啊。”
·
·
·
哈哈哈哈魏颐被人劫走啦!
还没写完,我的天啊,我好绝望,我这大纲太长了……
1
[回复] [投诉] [不看TA的评论]
[1楼] 网友:天下第一美男子赵栩  发表时间:2017-10-23 23:07:39
赞赞赞,继续继续写下去。两个膝盖都献给你
[2楼] 网友:秉钧  发表时间:2017-10-24 08:19:12
出来了
[3楼] 网友:秉钧  发表时间:2017-10-24 08:19:33
继续啊
[4楼] 网友:katie0625  发表时间:2017-10-25 00:59:45
谢谢大人!
[5楼] 网友:磨人的小妖精  发表时间:2017-10-30 00:14:50
😂你们最近在看什么文,推荐推荐我呗~
[6楼] 网友:秉钧  发表时间:2017-11-01 01:09:13
民法学说与判例研究,法学导论
[7楼] 网友:katie0625  发表时间:2017-11-03 23:42:17
文荒长草完全没看的了。。。等了几天想看看推荐呢
[8楼] 网友:锦瑟十弦  发表时间:2017-11-26 13:06:43
真强(☆_☆)
[9楼] 网友:春山恨  发表时间:2018-04-15 13:48:10
我的天内,六六六
[10楼] 网友:醉墨  发表时间:2020-04-07 21:30:03
有毒,太上头了
  • 评论文章:嫡长孙
  • 所评章节:108
  • 文章作者:闻檀
  • 所打分数:0
  • 发表时间:2017-10-23 20:3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