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千千万万年——全文简评

之前文荒了有一段时间，开始重看收藏夹里的旧文。重温《圣骑士》的时候点进小说详情和作者专栏，凑巧看到作者最近在更新的是一篇新文。
因为《驯龙师》结局的时候作者曾经说过，这是最近想尝试的最后一个新题材，《秘术师》的篇幅也不长，加上我扫文经常切换账号，没有收藏过作者（现在补上啦），所以断续追完更新后就有一段时间没太关注过作者的最新动向。点开这篇新文一看，是火了有几年的快穿题材，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开始担忧。但想了想觉得可以信任她的产出质量，于是就点进去，开始看了。
还是熟悉的文风，让人略微安下心来，没有过多的背景铺垫，第一章就开始叙事。主角叫墨菲，是一个循着“以诺”之名而来的存在，他为了参与一段有这个人的命运线，与凡人做了交易——当然，他是收下典当的那一方。他用最快的速度让两人产生了交集，直白地表达出自己有且只有对以诺的兴趣。
对于新读者来说，可能和之前在晋江看过的大部分快穿文——依赖于系统、书籍或金手指——都不太一样，而让阅读进度因为意外而稍显滞涩。是这样没错，我想，墨菲这个主角自信强大（还带着一种仿佛是从衣影那里感染到的冷幽默），他主动驾临凡人的世界，不需要任何其他外物给予所谓建议和支援，他的所谓故事就是围绕着那个人，他的所谓攻略就是要得到那个人，那是他唯一需要的成就和收藏。
后来验证了我的想法果然没错。
第一个世界是他们在这场旅行中的初遇，也是读者和这两位主角的初遇。墨菲用短短四章的时间绝地翻盘，向我们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和对以诺的洞察程度。从最初的这个世界中，两个人的性格已经跃然纸上，我们模糊地知道墨菲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以诺的脸，讨厌死亡和以死亡为形式的永生，热爱色彩明快的鲜活世界，还曾经在群星陨落的黄昏里，强|奸过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
他似乎熟悉以诺的灵魂，以诺也本能地熟悉他的。
我想在这个世界里墨菲一开始还不太确定自己对以诺是否仍然有足以升华成爱情的吸引力，他一开始只是想发展床伴关系，再看看能否得到其他期望之外的感情。而寥寥几个章节也不难看出，墨菲在这段关系中拥有足够的掌控力，从情感上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以诺需要跟上他天马行空的节奏，我觉得很温柔的一点是，以诺也愿意去跟随他的节奏。
除了死亡。
他们的初拥仪式以及之后的动乱是这个世界的句点。以诺富有天下，墨菲却只要他的灵魂。
而墨菲对这颗神格碎片的形容是“这颗粉红色的宝石真是美丽极了，仿佛映射着所有星辰的光辉，【更何况】里面还封存着以诺的一片神格碎片。“
毋庸置疑的，你爱他。
第一个世界结束了，我们了解到，墨菲是一个巫妖，那么他在转化为巫妖之前是什么呢？像征服吸血公爵时的那个凡人一样，他也曾经是个鲜活的人类吗？
他是一位能够庇护神明的强者，是讨厌不死生物的不死生物，是被尊称为“耀日”的巫妖。他接过“吟唱”的力量，接下来就是在无尽凡人的命运里找到以诺，然后在每个世界里与他再次相逢。
墨菲说他厌恶那样的永生，于是第二个世界是个相对温柔平和的人鱼世界，以诺作为人鱼祭祀有长久的生命。这个世界几乎像度假一样，墨菲和以诺从海洋出发，去攀登高远的雪山，穷尽云起之处，在深渊之畔驻足。他们甚至差点结婚。
但墨菲认为，在悄悄凑齐以诺的神格碎片之前，还不能和他用彼此的真名发下应许的誓言——他甚至没有想过用“只是喜欢”或“完全没有准备好”来推拒。真的让人好奇他一个总等级65的巫妖，曾经怎样爱过这个陨落的神明。
在这个世界里他被毁掉过一次声带，那时他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游离地去观察这个世界。我想他只是刚刚开始重新喜欢上以诺，因为重建毫无保留的信任需要漫长的过程，因为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暂住的位面而以诺甚至只是个碎片，也因为如果他已经投入了感情，就不会任由自己受这种可以避免的、会让对方心疼的伤。
第二个世界结束了，深渊第一千零二十层的恶魔阿克博尔德出现在故事里。又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但他表达出了非同寻常的友好。前文被提及过几次的“折磨少女”出现在传闻中，读者慢慢摸索到了耀日阁下所在的那个世界的边缘。
但人人都知道大巫妖耀日和以诺不对付。墨菲是怎么成为一个能持有“耀日”称号的巫妖，是怎么达到总等级65的，又是到底如何站在了以诺的对立阵营？而以诺，深渊的某位高级神明以诺，即使神格崩碎还会被本能引导着爱上墨菲的以诺，到底和墨菲有多少波折的过去？
墨菲说跟着伴侣住在云里也没有问题，于是在第三个天使与恶魔的世界，以诺有雪白的翅膀。
危机四伏，文里再次提到了不想引起神明的注意，墨菲不得不用这副人类躯体进行猎杀和转职。他们的生活甜蜜温暖，但在一天天衰弱下去的时候，墨菲说“如果可以重新来过的话，亲爱的，我宁愿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这次墨菲让以诺在他将死的时候解除互为半身的契约，也没有索要任何承诺。
第三个世界结束了。在他的法师塔里我们得知了那凌驾于几乎万物之上的等级65是怎样叠加而来，学者、星界旅行者、缚誓者、奥法追随者、死灵巫师和神魔术师。不难想象他一路走来经过了多少时光。
以诺没有受困于任何承诺，却还是追随契约而来。
作为巫妖而存在的墨菲，敌视死亡之神以诺，将折磨少女打落过深渊。但他和以诺的羁绊也确实深重，以至于墨菲会用以诺来评价万物“不看了，都没有以诺好看“。
第四个世界是人类的王国。也许是为着那句“我宁愿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以诺成为了一条在北方山脉中避世不出的龙，但仍然不可避免地由命运牵引着见到了墨菲，然后为了他再入人间，为他踞守皇宫，为他征战四方。
从龙的这个世界开始，在文中就很少发现墨菲会再想起对过去那个以诺的认知。我想他是重新地、完整地、爱上了以诺，或者说坦诚地直面自己对以诺的爱，也不再抗拒、不再逃避地继续爱他。尽管他谈到过去，说以诺曾经把他的尸体丢进星界，但他似乎已经决定，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因为他向以诺索要了三个世界的灵魂，但在这里，才第一次主动向以诺许下了余生。
但余生仍然不够长，以至于以诺只能用沉睡减缓疼痛，又在无法安眠的荒芜中决定守护国度一千年。
第四个世界结束之后，墨菲在长生种苦守千年的等待里心软了，而深渊恶魔阿克博尔德持续示好，甚至似乎知道他的痛苦，送来信件提醒他，作为巫妖你可以做得更多。
于是他用大许愿术封存好他在这个世界的劳动成果，带走了不愿忘记他而宁可成为一块晶体的龙，也不再蒙蔽自己和其他人，终于承认他收集碎片的动机是爱。
第五个世界是星际和虫族，墨菲曾经对银龙说过他的愿望是建立千年的帝国，于是在这里，以诺成为了群星间最高的统治者之一。
墨菲开始主动护食，主动表达占有欲，主动吃醋，以诺也很直白地对他有欲望。从感情上来说墨菲回收神格的快穿已经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了。尽管此时他还以为折磨少女是深受以诺眷顾甚至可能发展过关系的下属。
天哪，他还会撒娇要抱抱，以及哼哼唧唧地耍赖！
这个世界里有个我很喜欢的小插曲。墨菲表达了对于外物（系统）的不屑，认为如果一个人的行动和方向都依附于另一个有思想的主体，那么无论这种共生形式再怎么无害也还是寄生与傀儡的关系。
他们的相处模式无限甜蜜，空气里都泛着棉花糖味儿的粉色泡泡。墨菲在索要灵魂的时候，问的是“我想要你的灵魂属于我，无论我未来去到哪里，你都要跟我一起”。
他背负着那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过去，仍然能从以诺的爱里再次得到义无反顾的勇气，向以诺请求一个永不分离。
似乎每个世界的间隙里都能看到阿克博尔德在努力表达善意，墨菲忽略了他，甚至对于死亡之神以诺的点评也带点撒娇的意味，“喜欢是不可能喜欢的，就算他在怎么追我，我都不会再喜欢上他了”。
第六个世界是异界游戏世界。也许是因为涉及到作者对整个异世界的架构和设定，前有埃文和绯红他们的DKP，后有泰伦和明言的甲联，这个世界的章节都格外活泼。在用了一整个世界去给宏大的架构添砖加瓦之余，触发剧情、跑环任务、648氪金档位、意志力检定，各种新旧梗也是层出不穷。这个世界的墨菲似乎没有很快就遇到他的以诺，但他已经充满信心，生机勃勃，“我知道他会很快出现，他每一次都没有让我失望”。
顺便一提，墨菲大惊失色以为自己把魔宠诺当飞|机|杯用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想到了给路易斯吹气的埃文……
还是一如既往的甜，但在这个世界结束的时候墨菲沉默了。他的恶魔消失了，变成了同样的、漂亮的碎片，但也只是碎片。他重新爱上以诺已经很久了，可是以诺已经崩碎在亿万生灵之间，而独自一人逐一打捞始终还是太孤独了。
来自深渊的阿克博尔德终于成功地和墨菲联系上了，他和恶魔以诺的神格碎片产生了共鸣。墨菲在他送来的礼物堆里看到一个木匣子，但他没有在意。
第七个世界是原始人的世界，洪水与神话并存。墨菲与他相遇得已经很熟练了，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和谐……而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以诺是天生的神兽，只此一家。而作为拥有神性的存在，他向墨菲应许了一个永远。
自此以后，墨菲已经拥有的和尚未得到的所有以诺，灵魂里都带着耀日的印痕。
顺便一提，我想耀日徽记的形状，应该是星辰的光辉与圆环。
这个世界结束后，阿克博尔德的背景，乃至于以诺相关的因果终于清晰了些许。名为ie“黑日”的变乱之后，黑暗阵营看似一切如常，但死亡之神以诺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巫妖发现他的神格已经崩毁，深渊开始骚乱，然后独自一人踏上寻找的道路。而慢慢崛起的阿克博尔德（此处BGM：我如旭日般东山再起——魔兽世界阿尔萨斯版Let it go）则拥有一只对墨菲来说可能会有重大价值的，棉花糖一样的魔宠。
第八个世界的凡人非常有趣，似乎出身在我们这样的世界，非常了解设定的样子！而墨菲也纠正了他的认知，让我们对巫妖的身份有了更明确的定位——一个永远停留在绝对中立阵营的巫妖，由此可见生命女神与他的誓约是作用在心智上，让他在巫妖的躯体里也得以保持不被侵蚀，继续扮演一个观察者、记录者和学习者的角色。
为了寻找他，这个世界的以诺创办了世界上最著名的娱乐公司。不过由于机器人的设定，他还可以借着熟知计算机技术的优势，用双重身份渗入墨菲的生活。让我想起了蛮古早的一个梗，电脑小白和黑客的对话什么的……
这个世界被突然打断了一下。折磨少女被阿克博尔德击溃，神格陨落，据说是由以诺赐下的神器也被收缴。由此过渡回往事，以诺曾经属于善良阵营，而墨菲在群星陨落的黄昏里做过爱的那个男人也是他——这几乎不再是什么悬念了。而分手之后，精灵神王的神格偏移，以诺也成为了邪神。折磨少女偷走了墨菲的生命之水——前文提到过它的用处——而她再次回来时，竟然带着以诺新赐的武器。
这一系列的事情导致了墨菲的死亡和转生，于是他在得知以诺陨落后决定报复——但事实上那仇恨里有多少爱，渐渐的所有人都能看见了。
第九个世界是一个半位面，被墨菲的老同事创建出来，用于法师的培养和教育。以诺居然还是个教授。另外作者抽空mogic的姿势还是一如既往的熟练。而墨菲作为一个知识和经验都远超众人，甚至早已被写进教科书的巫妖，就顺理成章且游刃有余地开始谈起了校园恋爱。甚至还插播了一个神兽以诺的糖！睚眦的匕首，只会交给他认定的主人——而以诺甚至在刚见到墨菲时就叼给了他。
这个世界结束的时候，塔灵搜集来了阿克博尔德的其他信息。他的那只魔宠掌握与时间有关的力量（顺便问一句这个钟表位面就是那个黑暗钟表位面吗）并且已经用尽，这无法不让人联想到时光回溯。而以诺的呼唤声突然消失了，他听不见。
第十个世界又是这两年很流行的题材，是个灵异向的生存游戏。在这个世界里，以诺等了墨菲两百年。他被误解，被怀疑，被恐惧，他和他的家族都成为了诅咒的一部分。其他人想要同名的生者来让他们得以接续上生命，他只想要他每天在黄昏下等的未婚妻。
而在这个世界的墨菲终于和以诺一起生活的时候，之前被调查的那个阿克博尔德的魔宠出现，用两块神格碎片作为交换，希望墨菲能帮助它补全它的时间线——也可以说是补全它的命运。墨菲踏进了属于魔宠的时间线，也就漂流到了它所在的那一份命运里。
那是和以诺相关的命运，墨菲作为一只魔宠，与真实的世界里出身高贵的以诺相识。
他陪以诺度过幼年时期，看到他怎样认识了幼年的自己。这善良阵营的小殿下从小就有一颗纯澈的心，即使是最知道幼年墨菲性情的棉花糖本糖来劝说，他也诚挚地选择相信自己的友人。他有高贵的出身和美好的品行，但他从不以此为依仗，而是妥当地运用它们，向所有他认为值得的人释放出最毫无保留的善意。
我们也见到了，以诺在年幼的时候，就对墨菲做出过庄严的应许，而墨菲也试着放下对未知的恐惧，想要回应。
可惜命运无常。
当年突兀地因为传闻中以诺的怒气而失去家园的墨菲，当年茫然地看着群星熄灭山海倾覆的墨菲，当年在内心葬下最后一丝天真稚拙而从此落入流浪的墨菲，嘲笑自己的轻信，却不知道，被他放弃希望、被他认为根本轮不到自己来责难的以诺，用生命起誓来保护他收到的那盒空无一物，因为墨菲说“这是我的心”。
属于过去的那个墨菲在流浪和逃亡中过了一千多年，属于现在的这个墨菲在魔宠的时间线上开始了第二段修正。
已经是成年形态的以诺在精灵族执政，又遇到了乔装前来偷师的墨菲。在第一段过去里，魔宠墨菲看到了以诺的信任，在第二段里，他看到了更多以往不曾表露过的爱情。
那段时光真是比和碎片度过的任何一个世界都甜上一千倍，因为年轻的他们毫无顾忌地相爱 着。被认为会在圣战中拖累以诺，墨菲更加想要变强，他在生命女神的神殿里受洗，面对女神的邀约，他答应的原因是不想让以诺孤单。他的心智永不腐化，他是万年后始终如初的墨菲。而以诺在魔宠墨菲的旁观里拒绝了光明的神格，也是为了他的凡人。像虫族世界里他说的那样，“我们生存的方式不一样，你需要食物和空气，我需要墨菲”。而他在这句话之前，在神格破碎前的数千年，就告诉他的魔宠：“伊兰卡，我是个精灵，这是我的爱情。”
以诺在圣战和阵营这样的大事前，还想着杀出一条险之又险的生路，但他必须让墨菲远离这一切，远离这个即将掀起动乱的地方，远离他。
从未来而来的墨菲明白得太晚，而陷入爱情的年轻墨菲被伤得突然。对于这个年轻的人类法师来说，他几乎放下了所有种族、阶层和过往带来的成见与顾虑，与这个人相爱，他甚至连分手的消息都接得勉强而自欺。
但以诺什么也没有说，他什么也没有说过。他摇落精灵神王的神国，自己也坠入深渊，他自幼诚挚、友善、包容，却不得不掀起铺天的战火，踏入中立邪恶的阵营……以及失去他的墨菲。
再一次的。
墨菲加入了让他获得“耀日”头衔的那个项目，现在我们知道了，那是因为他带头创造了辉煌的奥法文明，推动了整个世界的知识和力量发展的进程，他为凡人制造了一个太阳。
但他不快乐。
他亲自接下了去深渊谈判的任务，大概也是想去看看以诺现在是在什么样的土地上生活，统治着什么样的子民。而以诺也放下了所有事务，为他在冥河上摆渡护佑。他们在纸醉金迷的夜里相遇，在深渊的夜色里亲吻，在月季花开放的城市里重新展开一段从肉|体开始的关系，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还爱着对方。他们只是害怕去揣测对方是否还爱着自己。
可是过去的一切不是能轻易抹平的，墨菲能梦见他们无忧无虑的爱情，却不能在梦醒后继续对眼前的物是人非视而不见。
但以诺在深渊的所有神格中选择了死亡的职能，因为他害怕墨菲也在战争中陨落，谁也不知道他为了这唯一一个他想等的人，在灵魂旷野上逡巡了多少次多少年。墨菲重新建立了信心，他重新相信爱以诺这件事是安全的，不必怕受到伤害。而有了墨菲的爱，以诺才有勇气给他一个不怕得不到回应的拥抱。
然而好景不长，墨菲在以诺的宫殿里被以诺麾下的神祗用以诺的形象偷袭，与此同时，第三段修正开始了。
墨菲的爱情尚未重新盛开，他本人的生命就已经枯萎。另一边，魔宠墨菲以所有当年他未曾得到过的视角，看完了以诺的爱情。
所谓有以诺气息的长鞭，是以诺搏命与神王决裂后被偷走的脊椎，是敌人的战利品；所谓有以诺眷宠的少女，是他同母的妹妹，天生就懂得恶念和谎言的狡诈神明。
所有的误会、保护和复仇也中止在这里。神国封闭，就算努力倾听，也捕捉不到一丝来自深渊的风声。岁月戛然而止，总等级65的巫妖，被称赞过天下无敌、吊打神祗的耀日阁下，拆解开他的灵魂，所有时光都似乎是以那个人为年轮。
而尚未合拢时间线的棉花糖，陪着落在深渊里重生的小恶魔开始征战四方。
墨菲最后听到了以诺神格破碎的消息，踏上了在凡人命运线里寻找他的旅途。十个世界里散落着他的爱情，他总要一一地去拼凑回来。
墨菲的爱情呢？他的目的是以诺的神格碎片，以诺的灵魂，以诺的心。血族公爵和奴隶的身份是他们在深渊一别之后的第一次相见，他想要这个人，但提出的遗愿只是同游。
他是不是知道，只要那个人还承着“以诺“之名，只要那个人还是他的以诺，那就一定会爱上自己。即使无法动用巫妖的力量，但只要这绝境是以他的以诺为中心，就不会超出墨菲的掌控范围之外，哪怕他们在此方世界里从未相识过，与他对话的陌生人身后也重叠着回忆里缠绵的旧影。
或者，也许墨菲到底还是不能完全确定，剥离了记忆的、不认识他的以诺是否还会爱他。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有过了千百年的别离。
他也知道自己爱他，尽管他不承认。但在这破碎的灵魂面前，他第一次和以诺对话，是对他说：“我啊，很喜欢漂亮好看的东西。像殿下这么美貌，只要能出现在我视线里，我都觉得心情很不错。”
而他在醒来之后面对公爵以诺的茫然——以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违背自己的性情和习惯去救他，我想墨菲是知道的，因为他看着这个迷惑的血族公爵，藉着让以诺尝到自己鲜血的借口，吻了他。
墨菲在挣扎中和每一个以诺相处，再和每一个以诺相爱，他怀揣着对曾经那个以诺的认知，在那些碎片的眼里，有时候能看到过往的影子，有时候则和记忆中的行为截然不同。
血族的公爵在答应了他同游三天的请求之后就离开了，第二天墨菲告诉他：
“以诺，我非常讨厌你昨天晚上一句话不说突然离开的行为。”
“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会不计代价的追杀你，天涯海角……”
他在以诺的画笔下看到旧日熟悉的影子，问以诺：“这是你初恋？”
“不是初恋。我不会有恋情，也不需要这种东西。”
不，你有的，你还记得他的样子，而且从头到尾，只有这一个人。
“你这个人啊，容易始乱终弃。我要是自己拳头不硬，迟早被你丢到天边去，到时候说不得再包养个女人回来气我……”
『这个人的本性还是很高傲的，不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和一个卑微的凡人捆绑在一起。』
但不管怎样，他还是要以诺。
『以诺是我的东西，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他要是被其他人得到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雄性人鱼会进行求偶的舞蹈，墨菲问以诺：“我想看你跳舞。”
他苦中作乐地说：“我应该比你先死，等我下辈子再来找你吧——你这么好看，我肯定回回都找你。”
而以诺呢？
以诺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以诺说：“你的每一寸血、每一寸命都归我所有。”
以诺说：“等候所有的陆地消失，
等候海洋被高举到云上，
等候大雪封锁海底的尘沙，
为你，
千千万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