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鬓秋霜细有华

容姒X程锦之，《重生和死对头HE了》，老年人AU。

不好意思不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容姒70，程锦之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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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容湛看望容姒的时候，听到程锦之对着容姒大声了，叫她“傻狗”，容姒还一副羞涩开心的样子。他就不忿，和程锦之吵架了，要接回姐姐，程锦之也正好要出门一段时间。所以容姒就被弟弟照顾了。

容湛把容姒接回自己家后，非常贴心地叫了几个经验丰富的看护、住家医生、管家等来照顾姐姐。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姐姐能过得很好很好。

看护等来了之后，本来以为雇主花了这样的大价钱，兴师动众，可能会是一位难缠的患者，付医生还打电话给她们家小朋友说要一段时间不回家，很是安抚了一番。但是没有想到是这样冷静的老人。

容姒看到他们来了之后，听完他们的自我介绍，还能点头示意，并且询问一些他们的检查时间，也表示会配合他们的安排。思路清晰，头脑清楚，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需要这样周致的照顾。

在他们讲完平常的护理安排之后，容姒轻轻颔首，表示同意，倒是容湛非常的不放心，巴不得对食谱里面放多少克盐都要问个清楚。只是容湛明明也是快七十的老人，问得有点急躁，就不免显得磕磕盼盼，医生们倒是见惯了，还颇有耐心，容姒却觉得弟弟实在是话太密了“容湛，够了，我自己清楚。”

容湛在早年是知名的钢琴家和歌手，虽然后来转战金融，可是纵然是歌手体力已经衰退的四十岁，他再度开巡回演唱会时，依然是万人空巷，一票难求。这样有着男神光环的人，听了她姐姐一句话，就像是冻住的鹌鹑，瑟瑟闭上了嘴，倒是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医生们看这个情形，也知道雇主想必就是这位不差钱的弟弟了。

“容先生，容女士的生活作息非常有规律，只是她早年过劳工作留下的胃病和后来多次手术难免还是留下后遗症。因为胃出血而做的胃切除手术虽然时间隔了很久，不过长期服药，可能会对她的记忆力等产生不良影响。不过她现在的表现十分平稳，应该还是良好的状态……”

表现平稳？一天说的话不超过五十个字，就这样有什么不平稳的。容湛每天都要让付医生对自己进行日常汇报，他坚信自己照顾姐姐肯定要比程锦之好得多，所以他请来了最好的医生和看护，但是每一天的报告和姐姐的表现，却让他开始动摇。

不要说七十岁，就是十岁二十岁青春艾艾的时候，大部分人都难以了解姐姐，更不要说能够探知她的真实情况了，这一向是容湛非常崇拜姐姐的地方，喜怒不形于色。二十几岁之后他在姐姐身边学习经商，就算是亲姐弟，容湛都不能窥探他姐的想法，在快三十岁的时候，这还是让容湛非常佩服的，他觉得那是因为他姐非凡于常人，而他不过是常人。

但是到了人老的时候，姐姐是他最亲的人，也是他最尊敬崇拜的人，他还是哪怕连姐姐的衣角都抓不住，所以程锦之那样对姐姐的时候，他才忍不住又爆发了。

容姒每天的生活：早起、锻炼、看书，三餐的饮食也会规律适量。偶尔有访客来拜访曾经的勤勉奇才容老的时候，容姒也表现得端庄又不失一定的亲和，容老能对访客们说几句，他们都已经是感激涕零了。这些人多数是容姒以往帮助过后来又起来的企业家们，和容家的交情不浅，拜访容老也是为了继续和容家的子嗣合作。

容湛能感受到容姒每天都近乎无言的沉默，在身体检查的时候，她是安静的，但是容湛甚至觉得容姒的神魂都不在这里了，人到老年，就会有这样有的没的的担心。

不管早年再怎么样的盛世美颜，直比周幽，七十岁的容姒因为几十年的节食，皮肤基本已经包在骨头上了，骨关节肿大，而且由于长期敲击键盘，小拇指的手指甚至不能平展伸直。腰肌劳损以及后续带来的一些操劳，让容姒的腰间盘也有些突出，最为严重的还是肩关节和颈关节的伤害。静脉曲张也非常明显，手臂上，手上以及踝关节都非常清晰地浮现出血管的样子。容湛看到姐姐瘦骨嶙峋的手，有的时候都会心酸到想哭。

容姒的生活每天还是充满了条理，但是那样的安静，让容湛觉得就算和容姒同处一屋都好像寂静得只有自己一个人，下一秒就要失去姐姐的恐惧让容湛想要让这个空间能最好堆满声音。

他实在没有办法了，找到了姐姐复刻珍藏起来的《江山美人》电子档，这是几十年前拍的剧了，用全息影像来投影甚至颇有难度，还只能用古老的曲面显示屏来播放。

让容湛非常沮丧的是，她姐姐的全部心神真的被吸引了，甚至说是复活的雕像也毫不为过。是的，看到程锦之，程锦之的一切，她姐姐都才像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活生生的人。

她姐姐施舍了一个眼神给他，让容湛非常的欣喜，好几分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是姐姐让她升音量，所以他又得到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这是几天来，他们最多的眼神交流了。

仅仅是影像，她姐姐不单有了生气，而且还有了表情，一个脸皱皱的，有点像是老树皮一样沟壑纵横的老年妇女，忽然有点泪汪汪的。着实吓坏了容湛。

“她还……好么？”

容湛还不明白，姐姐你不过是和程锦之分开了半个月啊，为什么像是生离死别一样。但是容湛看着容姒的样子，不知怎么他回忆起了以前，容姒和程锦之分手的时候，他无所不能，被他奉为战神的姐姐，在半夜伤神的样子。

“长期服药，可能会对她的记忆力造成影响……”

“姐姐你……”容湛一下子就慌了，六十几岁的老头手忙脚乱只会让场面越发失控，“姐姐，姐姐，你们在一起了，你们还有孩子，程以呢？我让容瑾和程以回来。你和程锦之，你们在一起了……”

“程以？”容姒的表情十足的迷茫，让容湛更为慌张。

“容湛！你家我怎么进不得？你姐都是我的人，你家我……”容湛顾不得自家被闯的恼怒，竟然一下子觉得安心了，“姐姐你看，程锦之，程锦之来了！”

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能走多慢，事实证明，他会比他七十岁的姐姐走得慢。容姒听到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去开门了，“容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游泳冠军啊，走这么快摔不折你！”

程锦之人还没有进房间，她的声音一下就点亮了整个静默的容家，像是朝霭沉沉的天际被一线天光划破，乍破的天空倾泻下来的流光又要点燃容湛脆弱的泪点了。

程锦之早年外貌美艳，骨相颇顺，步入七十二岁之后，也是老树皮的老太太啦！但是整个人还像是有点多动症，容湛以前觉得她都这样大了，还是吵闹，但是有她在，确实很多事情好像一下子能轻松很多。

容湛有点怕容姒记忆紊乱，认不出程锦之，但是容姒好像不需要无感，就会走到程锦之的身边。她走到程锦之手边就张手抱住了程锦之，左手还环住了程锦之的脑袋揉了揉她的后脑和耳后，“要吃什么？”

两个老太太拥在一起的场面像是交错的老树，实在不能说好看，“容姒，你这样眼泪汪汪的样子是要干嘛，是不是又想看书了？我只是去夏柚和阿狗那边串门而已，我要吃牛腩，要炖牛腩！你这几天有好好吃饭么？”

容姒听了，低头非常温顺的样子“吃了，我去做饭，你坐一会就好。”“我要陪你~”七十二岁的老太太能面不改色的撒娇，可能全世界只有一个程锦之能做到。

容湛叹气，她以为是她姐姐在照顾程锦之，在迁就程锦之，不是的，是她的姐姐需要程锦之。

晚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容老可以说是“欢天喜地”地被程锦之接走了。容湛找来了付医生，付医生早年主攻妇产科，后来转了老年护理，也斐誉业内，容湛让付医生给容姒走之前给大脑做了一个全息扫描。

“付医生，我姐的大脑到底如何？”

“容先生，非常抱歉，之前容女士情况良好。我们为了尊重她的生活没有先……”

“你们看不出来很正常，她到底情况如何？”

“容女士的大脑皮层萎缩情况不容乐观，她应该已经失去阅读能力了。而她的记忆力如果按照现在的生理情况，可能会有很严重的紊乱……”

“那她的记忆力可能会突然刺激，比方说见到什么人，然后一下子归正么？”

“目前来说，没有过这样的案例，容女士可能已经有几年这样记忆紊乱的状态了，只是她是非常自律严谨的人，所以能保持非常稳定的状态。您不需要过于担心……”

姐姐会需要别人来担心她么？她每天看书的样子连她的亲弟弟都看不出破绽。

见到雇主陷入了沉默，付医生非常明智地闭上了嘴，掩门离开了。

离开前，容湛问付医生:“所以……她就像电视里演得那样，每天的记忆都可能清零是么？”

“不一定会保持每天的周期，只是容女士可能给自己现存的记忆像是找到了一个锚点……”

“锚么？”

（完）

PS1：写这个起因是劳模有天写她们“两个拥有绝佳相貌的女人”（同居那章），激发了我的老阿姨心，没有什么美貌能永存，不好看就是会不好看，所以想写老树皮的容姒和程锦之。

梗也确实参照了春晚那个《老伴》，但是那个节目我不怎么喜欢，没什么意思。

PS2：容湛比大部分读者都要爱他的姐姐。

PS3：没有程锦之，容姒能活下去；有程锦之，容姒才能活得好。

PS4：取这个标题只是因为我会背的只有这一句。她们两个头发早就白得快秃了。

不取暮雪白头是因为程家虽然在北京，但是我没有怎么见过雪，写不来雪景。
PS5：比微博上改了一点，原来想写这个部分的，结果一个断开，我又忘了，只好临时补一补了。
我上不管天，下不管地，中间也不管空气，只管用地雷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