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如梦令》

清教徒和他的荆棘鸟——汤汤情感迷思探讨
第一二幕二刷。给自己的一个梳理。
行至此处,我仍读不懂汤贞。一千个人眼中的汤贞有一千副面孔，那些面孔如雪球般越滚越大，滚成一袭刺绣着流言的仙鹤羽衣，滚成一握挤攘着喧嚣的坊间小报，滚成镶钻的冠冕，滚成悬梁的白绫，而面孔主角不置一词，任由自己被层叠包裹成一个谜题，谜面叫做传奇。
汤贞显然并不拥有一个普遍意义上的童年，他从小被父亲和林导这两位伯乐领上戏剧舞台，先天的灵秀和后天的勤奋让他在八岁那年即凭借戏剧《共工之死》大放异彩。这段装点着灯光和掌声的童年在十一岁父亲突然跳河自杀后戛然而止。十二岁，四处求告无果的母亲带着他和小他一岁的妹妹离开家乡香城。十五岁汤贞进入亚星娱乐，十六岁拍电视剧打出名头，十七岁时已经奖项加身，也是同年，和梁丘云组合Mattias出道。当然这中间很有些云山雾罩的部分。
我们第一眼看见的汤贞已经是乔贺老师眼中那个惊鸿游龙、水墨丹青的英台小友了。在大多数人面前，他是一个“可爱的，年轻的，容易害羞的，富有朝气的，有点神秘的”合格偶像；但在私下里，在亲近的人面前，他又会变回一个不设防的小小少年，会夜阑人静时想家想到偷偷哭泣；他告诉乔贺自己因为选择进入亚星而和家里闹僵，妈妈嫌丢脸不许他唱那首自己写的关于家的歌；告诉云哥妈妈要再婚了，妈妈打电话来要钱，他很怕妈妈再拿钱去赌，对那一大笔钱数目本身却浑不在意。对于家庭，汤贞眷恋而渴望，但他的家已经成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记号，于是他给自己想象了一个触手可及的家，郭小莉是想象中的妈妈，梁丘云是想象中的哥哥，骆天天祁禄和亚星的许多后辈是想象中的弟弟。
我曾在文后评论中提出自己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汤汤真的非常含蓄压抑，百转千回都藏在心里。想想至今好像都没有看到汤汤激动失态的样子，哪怕是病得最厉害的时候，哪怕是对最亲近的人，大多也是安静沉闷的，这已经不能用他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好人来解释了，这有点像刻进骨子里可怕的根深蒂固了。
刻进骨子里是什么，是骨血的传承和至亲的教养。汤贞对乔贺说过，“我爸爸以前说，演戏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事。到了戏台子上，什么烦恼都忘光了。”乔贺之后感叹能做到这样心无旁骛的人也算幸运的少数了。不知是什么样的“烦恼”让汤父突然选择了结生命，不过汤贞的戏痴脾性倒是跟他遗传了十成十。汤贞性格中自苛自制的部分可能大多承袭自偏于强势现实的母亲，而亲和温柔的部分则可能大多承袭自偏于理想化的父亲（此处存疑）。番外《白色沙滩寄居蟹之歌》难得的汤贞视角里有这么一句话：“从小到大，家人教给他的，长辈灌输给他的，对待感情，完全是另一种态度和方法。压抑，忍耐。忏悔，自肃。躲躲藏藏，掩人耳目。永远不见天日。”需要压抑什么？忏悔什么？掩藏什么？联系汤母当初严厉禁止汤贞踏足娱乐圈，汤父的自杀原因还是很让人想入非非的。
乔贺老师的一句话很是切中要害，“他越发觉得汤贞内心十分像个清教徒，远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快乐多情。”清教徒这个意象表达了平静克制、欲求寡淡、甘于奉献，要虔心朝拜，要苦旅修行，甚至带有宗教意味的神性，它们组成汤贞个性的底色。可以想见，当这抹底色偶尔糅杂着少年的青涩憨态流露出来，大概很有一番禁欲之美。这种几乎天赋的无关性别的美吸引来的并不仅仅是纯粹的欣赏；小时候隔壁的哥哥“喜欢”他、跟他“玩”，骆天天曾和他“闹着玩”，传闻中方老板带着他一夜未归，云哥更是经常隔着毛巾操他、磨他。而汤贞对此的态度总是过分忍让宽和，更有沉默纵容，似乎只要他人“并无恶意”或者诚心道歉，他就可以一笑置之。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善意，我简直要怀疑一个人是如何可以给予别人如此多的善意，他好像从来把“悦人”放在“悦己”之前，恪守着某条虔诚底线不越半步。然而汤贞极害怕在人前裸露，这桩桩“玩闹”无疑都在加剧他的心理阴影，他对性的认识自小就是压抑扭曲禁忌的，他原谅了他人，却永远在忏悔着自己，他变得更加冷淡禁欲。
第二幕中天天曾问过汤贞，为什么别人欺负他，他都好像无所谓。汤贞回答“并没有人真的欺负我”。汤贞对于并不在意的东西其实相当漠然，他的心就那么大，他眼里根本放不下那些“别人”。他把自己的强势和坚持给了舞台和观众，把自己的温柔和忍让给了自己在乎的每个人。反过来说，如果是汤贞真的放在心上的人和事，他会极容易受到影响，对梁是这样，对唱歌对表演对观众是这样，对小周还是这样。汤贞重情重义重恩重诺，郭小莉关照他，他顶着家里的反对在亚星坚持下来；方老板提携过他，他在方落魄后年年接济；云哥更是一直陪伴他、保护他、照顾他，他怎么会不满足云哥的欲望，不立刻回应云哥直面解散传闻的公开“告白”？
梁汤线
先来说说梁汤之间的感情。甫进亚星，梁丘云就是汤贞的搭档兼舍友，工作生活都紧密相连。梁高大成熟，憨厚稳重，立刻就填补了汤贞缺少父兄的遗憾，给了汤莫大的安全感。汤对梁“当作大哥一样信赖，一点点防备都没有”。（汤贞第一次见到乔贺，事后就坦言觉得他像梁，与乔贺的交流也是毫不设防到“交浅言深”；其实细究起来，无论心态年龄还是艺术追求，乔贺都更接近汤贞理想中的父兄。）而梁对突然闯入他生命中的汤贞则完全是惊为天人，“好像早春凝在他机车上的一颗晨露，好像初冬落在他眉心的一片雪。这样降临了，带着这个世界规则以外的力量，阿贞把梁丘云的一切都改变了。”那时梁是把汤当作一个无关性别的美好事物来爱的，恰似戏本里山伯初识英台一般，呵护着他“天性的纯粹”。
后来Mattias出道，汤贞势不可挡地走红，他们的亲密被无孔不入的媒体爆料为同性恋丑闻，媒体“抹黑打压”，而他俩被“约束管教”。在这时，方老板这棵大树出现，汤梁接拍《花神庙》，汤贞得方赏识，各种负面新闻被干净利落地压了下去，事业更上层楼（这应该也是郭小莉权衡再三同意接拍《花》的原因）。《花神庙》的主题是“掠夺”，是献祭，是比□□直接的□□更加变态扭曲的性暗示，这无形中为汤贞不健康的爱情观又添一重枷锁，也为梁对汤的暧昧情愫火上浇油，给了梁一个“情不自禁”的突破口。
汤贞排练《梁祝》时，林导循循善诱，要分清感激、感动和爱，要独立地智慧地取舍和珍惜，“你是用你自己去爱他，不是把你自己都给他。”在这个矫正的过程中，梁丘云不仅鲜明地感受着和汤贞物质层面上距离的拉大，更逐渐感觉到和汤贞精神层面的远离，前者他可以让阿贞等他，等他一起红，可后者他等得起吗。汤贞是那安静神秘的猫儿，“猫儿溜走了，你们谁还能把他找回来，还给我。”彼时梁对于汤的影响力已经大到近乎病态，极端的依赖就像驯服，他决定依凭蛰伏的本性使用这种权力，只要能留住阿贞，哪怕是禁锢阿贞，哪怕是破坏阿贞。《花神庙》可以陪你演，“三载同窗”可以陪你演，但接下来的走向至少该是《义忠王庙记》。梁丘云从来不是梁兄，他志在梁王，且不止于梁王。梁丘云披着憨厚傻大个的皮囊，向野心与恐惧低了头，从保护者变为狩猎者，枪口直直瞄准他了解至深且向他袒露一切弱点的猎物。“云老板驯服别人，但同时他也被一股不可抗力驯服了。”
汤贞是什么时候真正认清对梁的感情的呢？他从来安全感缺失，他不能相信一见钟情，也没有体会过过目难忘。他理解英台为什么爱梁兄，因为梁兄给她安全慰藉；他不能理解英台为什么会爱梁兄爱到去死，这份情太深太重太危险。他对乔贺说：“我怕到最后发现，我其实喜欢云哥。”虽然他只把云哥当大哥看,但云哥一直在等他爱他,既然英台爱上了梁兄,他为什么不可能爱上云哥呢。让汤贞正视答案的时机我觉得在第一次试演，那个开玩笑的胡闹，当万念俱灰的英台看见一个活生生的梁兄真的在坟中等待她，活生生的梁兄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那种和所爱之人一齐劫后余生的庆幸也许强大到可以带来醍醐灌顶（此处存疑）。
之后梁丘云一步步走红，成为今日春风得意炙手可热的云老板；汤贞却一步步陷入丑闻和病痛的泥淖无法自拔，成为综艺节目中的笑料主角。梁籍籍无名时尚能因为骆天天屡教不改的“闹着玩”找人堵他施以小惩，羽翼渐丰之后手段自然更加隐蔽精妙。他够聪明，心肠够狠，汤贞当年大红大紫到一枝独秀，带来的不平衡不稳定因素早已不只影响组合本身，影响亚星，而是波及整个娱乐圈；之前媒体的蠢动一直被方大老板人为压制，各色眼红嫉妒的流言蜚语也终究顾忌着方老板的面子收敛着，一旦方倒台（梁对方的炮制也够彻底，不是要命，而是要他的精气神，要他苟延残喘地活着却再无翻身之日），梁只需要用一二似假还真的爆料稍加引导，压抑许久的舆论哪会管真假，自然像豺狗闻见腐肉一般疯狂反扑。云老板活学活用，隔岸观望着汤贞如何被他钟爱的观众和舞台抛弃，他好像在期待着某个让他可以名正言顺跳槽万邦的质变，又好像不相信自己可以试探到汤贞的底线，“他（汤贞）心够狠，够无情。看似脆弱得不堪一击，浑身破绽，一旦靠近了又发现，他根本让人无处着手。”汤贞是无所不能的，又怎么会自杀。不知道云老板当年是否晓得方曦和那辆即将发生车祸的车上坐着骆天天？不知道云老板在得知汤贞自杀新闻的那一刹那对自己这些年的心思手段有没有一丝丝后悔？ 林导说，汤贞与英台最相似之处在于“聪明人，一直甘愿做‘傻’事”。汤贞一贯沉默着，不吵不闹，保守着云哥的秘密，守护着过时的诺言。
如今，汤贞好像依旧是云老板的白月光，是意淫里不可进入的秘境，是计划中志在必得的禁脔，是无名文件上钢笔手书的名字，是宿舍阳台在风中摆荡的白色袜子。那白月光惨淡破碎的，虚虚映照着不可追的旧日情怀。
周汤线
（存疑地方比较多，就不一一标注了TT）
当年郭小莉在车中和汤贞讨论KAIser成员构成时，一定想不到未来真有个货真价实的“不可思议王子”肯来亚星吃苦做偶像。还是追着她的宝贝阿贞来的。
根据偶像剧的套路，男主周子轲的霸气登场一般得搭配众星捧月的长镜头外加花痴拉拉队员甲乙丙丁的如下旁白：周子轲，豪门贵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幸运儿。父亲周世友，嘉兰商业帝国的缔造者；母亲周穆蕙兰，家世显赫，曾经“名震一方的美人”；姐姐周子苑，高贵典雅,有过一段不短的美国生活经历；他自己更是万千少女心目中最完美男友化身，高大英俊，不苟言笑，目前担任亚星旗下当红偶像组合KAIser队长。
小周继承了母亲一方的好相貌，也遗传了父亲一脉的臭脾气，方老板用了八个字评价周家这对父子关系，“老来得子，关系不睦”，曹医生也吐槽过周氏父子一脉相承地不善处理“亲密关系”。相较严苛的父亲和远在美国的姐姐，小周很亲近母亲，会自然地亲吻问候母亲，现在还时常戴着母亲留下的佛珠。可惜小周十五岁那年，周母病体难支，决定以安乐死方式体面离世，周父最终松口，尊重了妻子的选择。但这整个过程，在周母授意下隐瞒了一直持反对意见的小周。父子之间温柔的牵系被粗暴斩断，“不睦”彻底爆发，小周从此离家独立生活。周母临终前仍念念不忘的周家父子的心结可能比我们看到的更加久远复杂，他们父子稀少的几句对话永远火药味十足，文中还一笔带过周父近来有“沸沸扬扬的私生子传闻”。
但作为读者，我感兴趣的肯定不会是一个脸谱化的冷淡缺爱的富二代，而是人物从家庭教养的模子里挣扎出来的自由发挥，是常态时灵光乍现般的“失态”，是他精神堡垒中自己琢磨出的格局。我初读第一幕时，就觉得小周的冷淡面瘫更类似于一种系统待机状态，一种自我保护模式，其实小周的笑并不难得，只要他愿意他还可以开玩笑逗人开心（是吧，周太太？）。而且小周虽然常常不高兴，不理人，不作为，但还是蛮可爱的嘛。后来看到汤汤的评语，恍然大悟，人家那叫偶像魅力下的天生率性，俗称浑然天成的苏。
汤贞夸奖小周很有“偶像魅力”，请允许我罗列一下这些溢美之词，“耀眼”，“个性率直”，“气质独特”，“有一种让人觉得危险的气质”，“过目难忘”。看出来小周打破了汤贞多少规则（择偶标准）了么，汤贞依赖安全感，习惯循序渐进，小周偏偏具危险的吸引力，它是不确定的、冲动的甚至致命的；小周年纪比他小，是他理应照顾的后辈。
还有“个性率直”，小周的确够坦率直接，因为他有资本任性，可以直白喜恶，喜欢就去追求，反正他一向无往不利。他习惯主导一段感情的节奏，真想表达爱意时甚至可能不加节制，像对待儿时那匹营养过剩的小马，但一旦对方即将越过某个界限，让他感觉不再安全舒适，让他可能要去考虑所谓“亲密关系”，那他就会果断抽身退出，全然不顾对方处境感受，之后有一大批需要吉叔善后的流血流泪事件也就不足为奇了。虽然小周在成长过程中没有获得多少来自家庭的情感关怀，母亲临终的欺瞒也让他不再相信什么真心交付，但他大概从不缺少异性甚至同性的殷勤宠爱，在遇见汤贞之前可能根本没有在恋爱上遇过挫，那些感情到手顺利，保质期短，也就显得千篇一律，乏善可陈。周子轲一直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任性妄为，无法长大。
汤贞一直是他的例外。我们还不知道小周当初为追求汤贞把自己搭进亚星的壮举到底是真心占多还是“不喜欢输游戏”占多，反正小周的直球确实让自己成为了和汤贞很亲近的人，还得到了汤贞公寓的最高权限，他以一股莽撞的“外力”把汤贞羞怯闭合的壳撬开了一丝缝隙。但他无法定义这种亲近，这亲近不唯一，不明确，就像汤贞本人一样让人捉摸不透。汤贞会特地向他解释他和云哥只是兄弟，“没有别的关系”；把酒醉的汤贞压在沙发里，他皱着脸小声说“别闹了，小周”；短暂冷战一晚，汤贞又抱着礼物来他枕边向他求和。汤贞看似温和柔顺，却让人无处着力，像是乘着一只没有桨的船，只有随着那不温不火的节奏起伏摇摆。小周后来再见汤贞，已是汤贞经历了“一些风波”后了。汤贞蓄起了长发，开始需要按时吃药，对小周安静地逆来顺受。番外《白沙》里这样描述他们当时的状态“……纵然有那么多可疑的细节，周子轲也没再往心里去。汤贞就像个谜，他身上的很多事，叫人搞不清楚，闹不明白。而周子轲又不是个穷追不舍的性格。一些事他问了，汤贞不说，或说谎话，这对周子轲来说就算是答案一种。除非汤贞主动提起，周子轲不会再问他。”他们两人维持着一种诡异的“你不说我就不会再问”“看破也不说破”的默契，仿佛一台与天线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视机，时而屏幕清晰，时而满屏雪花，也许雪花时有什么重要信息被遗漏了，你不知道，故事的线索断了，有时就无以为继了。
汤贞和小周其实在某些方面十分相似，他们需要很多私人空间，注重隐私，有强烈的精神洁癖。只不过小周直接表现为不加掩饰的冷漠，棱角分明；而汤贞外在表现仍是温和的，教人亲近的——当然风波之后变成了温吞沉默，但质地还是柔和的。所以当汤贞六年前给了小周自己公寓的一级权限，已经代表他愿意和小周分享他的私人空间，愿意进一步发展两人的关系。小周让他体会到了“过目难忘”，也只有小周，正视着他，明明白白说过不是要和他“闹”。只不过他当时太红，工作太忙，背负着太多人的期待，又有太多人需要他照顾，能分给小周的就很有限了。丑闻风波后，汤贞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早年“约束管教”以来盘踞不散的阴霾在梁丘云的操控下由虚变实，他不得不依靠药物努力使自己像个正常人，他不再那样忙碌，有时间和小周在一起了，他想去“珍惜”，他要把自己的缺陷和弱点“藏”起来，“把那些好的，最珍贵的东西，展示给他，送给他。”但是Mattias也是他认定一辈子的事，梁丘云作为另一股外力太大太猛， 他被拉扯着不断下坠。“祁禄能感觉到，周子轲在的时候，汤贞很快乐。但快乐背后，隐藏的是暗潮汹涌随时准备反噬的不快乐。”大概汤贞也明白自己和小周的关系如同在深渊上走钢索，来一阵稍大些的风都可能万劫不复。那阵风到底还是吹来了，梁丘云高调宣布回归《罗马在线》，小周的改版计划可笑流产，方遒拉着他急切道出自己的调查结果……汤贞还是什么都没有和小周解释，但他知道自己需要藏起来的“坏东西”越来越多,而能送给小周的“好东西”越来越少,他已经要不起小周的爱情了——正好小周也不会“穷追不舍”。周汤分手后，汤贞病情迅速恶化，在药物作用下，他愈加频繁地无法自控，他拼命努力，想合格完成手头剩下的工作，但当他愣愣看着台下稀少的几个一直为他坚守的姑娘在为他又一次搞砸的现场哭泣时——不，从来不是那些无关的嘲笑——他知道他失去他的舞台了，“偶像是什么，是能为粉丝带去笑容，带去幸福和梦想的人。”至此，他早早丢失了亲情，饱尝了背叛的友情，亲手推开了小周的爱情，终于又失去了面对他最在乎的舞台和观众的资格。深渊之下，噩梦成真。他在天地间孑然一身了。他变成了十八岁那年幻梦中绝望的英台，英台身披仙鹤羽衣，却飞不出“固有命运”铸造的封闭牢笼，英台被绝望吞没了，死亡成为她“选无可选、所能够选择的唯一结局”。（想想汤汤最后回光返照般向小周发出的微弱呼救，没有任何回应，40m长刀QAQ）
“汤贞最风光的时候就没遇到过几个良人。如今生病了，落魄了，处境这么艰难，还能遇到什么人。”
到底意难平哪！！
所幸故事最开始我们就得知，汤贞自杀未遂，那只叫做命运的巨手勒马悬崖，轻轻挥一挥衣袖，传奇还要继续。虽然目前汤汤仍未见好转，但活着本身就是光和热（四舍五入一下就是HE了）。何况这一石激起千层浪，涟漪总会到达有心人那里的。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写到这里一直在听Jeff Buckley翻唱的《Hallelujah》，意外很合意，里面有两句歌词就是我对周汤结局的期待（改she为he）：
He broke your throne and he cut your hair,
and from your lips he drew the Hallelujah.
最后以乔贺老师的话作结，“戏是永远看不完的，看见看不见，都是缘分。”
lol31
2016/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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