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番一号

野生番一号
　　顾临，现年23岁，十一岁考入A大计算机系，十四岁拿到博士学位，不顾各方招揽转眼报了数学，人类社会学，心理学三科同时修习，在十六岁时出国在世界级顶级高校深造，十九岁在马上便拿到三科学位证之际突然不顾自己所有教授疼惜反对以及不能理解，以迅雷之势转而全心攻读起不被所有人看好的生物工程学，两年前无数奖项加身地回国，成了A大生物工程系在读博士后。
　　
　　“顾临，走，吃饭了。”男生整理好自己的实验桌上的各色器材，已经准备好出实验门。
　　
　　“我想我离成功很近了，所以你最好一个人去填你的五脏庙。”
　　顾临头也不抬，一只手熟练地把刚做好的细胞切片精准地放到显微镜下，另一只手快速地调了两下焦距。
　　
　　男生习以为常地耸耸肩，“那祝你和你的细胞早生贵子，我还是去找我的美食姑娘了。”
　　“托你吉言。”顾临对他的调侃丝毫不以为意，一点注意力也没给，认真地看着显微镜下的景象。
　　
　　男生出了实验室门，门外还有个小间换衣服，再出去才是外间。他一边脱下白大褂挂好放进消毒柜，一边翻自己的衣服穿上。
　　
　　可能是嘴上闲的，又继续扯着嗓子找话，“老子这专业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真爱啊。”
　　没听到回应，他也能感叹下去，“你说你那玩意儿就算真给你研究出来，也不在法律范围内，何必呢？还不如用你这拼命劲儿去研究研究最近挺火的那个，什么，癌变因子还原，早八百年拿顶级奖了，到时哥几个也跟着沾沾光……”
　　
　　越扯越远。
　　
　　“何宇。”
　　“啊？”何宇受宠若惊。难得被顾临这么正式地叫名字，而且还是在那人一丝不苟的钻研中，值得一惊。更何况他其实就嘴闲的瞎扯淡，本来就没指望得到回应。
　　
　　“任何爱好探索以及存在都不应该受道德法律人伦的约束，这是大多数现存法律本身的悖命题。”
　　
　　完全听不懂！要不人怎么就是天才，他最多也就能被称个人才呢。
　　何宇没纠结，敷衍地附和着应了两声，“是是，您老说的都对，小的就先走了。”
　　
　　恍惚听到走出去的男生传来的惊惶问好声，“林教授！”
　　顾临微不可察地轻轻一勾唇，手下动作却也没停，小心地换了另一块切片。
　　
　　门开了又关，直到前方传来敲动桌子的声响，顾临才仿佛发现有人进来般抬头看过去，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诧和敬畏。
　　
　　“林教授。”
　　
　　和他隔着大大的实验台，已经五十多岁满面威严的林教授点点头，视线移到他手边。
　　
　　“喜欢这个？”
　　“是，很有趣。”
　　“嗯，”林教授点点头，在顾临的实验桌上随便看了看，随口问，“对基因改造怎么个看法？”
　　
　　“伟大又美妙的对未知再一次大迈步的开拓，符合人类对完美和真实无限靠近的进程。最重要的是……”顾临垂下头继续摆弄手下的东西，唇角勾出了一抹笑，“很可爱。”
　　
　　对于这样一个和他们正在讨论的东西可以说完全搭不上边的形容词，不知道是勾起了林教授什么记忆，竟让他刚硬威严的面容突然柔和下来，带着难以察觉的宠溺笑容点头道，“对，很可爱。”
　　竟然是认同了这个荒诞的形容。
　　
　　“有没有兴趣来我手下？”
　　再一次开口说话时，林教授已经到了顾临身边，正在摆弄另一台显微镜，他话语轻松，就像随口一提。
　　又不等顾临回答，添了句，“你可以先回去查查我和我的团队的资料。”
　　
　　**
　　顾临推开公寓门，第一件事是在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一个控制按钮一按，然后才脱下外套挂上衣架。
　　不大的公寓里瞬间便响起了机械运行开机时的声响。
　　
　　他几步来到电脑桌前的躺椅，把自己摔上去后，伸展两条长腿交叠搭在电脑桌上，双手向后一展搭到脑后。
　　顾临惬意地吐出一口气，勾着唇扬着眉，任谁在这儿都能看出A大真鬼才·顾临现在难得的好心情。
　　
　　进展比他预想的还顺利，这当然值得高兴。
　　
　　桌上三台电脑已经准备完毕，相互成120度角摆在他面前，前方投影布和投影仪同样已经就绪，正闪着蓝光。
　　
　　顾临纤白的双手在其中一个键盘上飞快地几下敲击，投影布上立刻开始放映出高清影像。
　　他乌黑深幽的双眼盯着幕布上晃动的人影，眨也不眨，眼内则在平静中孕育着无数暗潮汹涌。
　　
　　近一个小时后，顾临才仿佛是看够了般移开眼，坐正了刚才被自己彻底放松下来的身子，捏捏手指，同时操作起另两台电脑。
　　
　　一台上现出了二十几人的资料，男男女女，从二十几岁到六七十，都有，各个的资料都是一本荣耀教科书，详尽得恐怕他们自己看到都要惊异，其中便有“林教授”。
　　本来是想通过另一个人进去，不过林教授的话，倒是超出意料之外的惊喜。
　　
　　再把所有资料快速地扫了一遍，点击，删除，不到一秒，流传出去就不知会引发些什么的资料就已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另一台操作的电脑上也出现了一份资料。上面详尽的数据参数足以令人目瞪口呆，甚至包含着大量不该用来形容“人”的条目。
　　顾临在上面更新了几个微小的数据后，点开基因拼接模拟程序让他自己开始跑，又全身放松下来瘫在软椅上看向了投影布……
　　
　　**
　　考察时间比顾临预想要长，但耐心他倒是有的，默不作声地等。
　　
　　进组三个多月后林教授才在某次项目成功结束后，状似随意地问他，“如果人类所追求的完美基因组合实现，你认为能给人类带来些什么？”
　　顾临的回答怎样都不重要，这句话不过是林教授给他做的心理准备工作。接下来被带到被严密防护着的铁栏基地也就不奇怪。
　　
　　顾临心有些跳，跟在林教授身后走过一道道程序，最后拿到一张拇指大的卡。
　　“手机卡，知道怎么用吧？之后自己刷眼进出就行了。”
　　“听说你之前有修过心理学社会学？”
　　“嗯，兴之所至。”
　　“不错，可以研究下这些对她的效果。你先试着接触一下她，不用太紧张，她只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林教授脸上露出那种属于长辈对于晚辈一样包容而又慈祥的笑意。
　　
　　嗯……很可爱。
　　
　　“最好不要和她卖弄自己的聪明，被讨厌的话之后就难了。”这是林教授在他进去前最后的忠告。
　　
　　顾临站在门前，再一次从旁边的玻璃门上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倒影，因为里面特殊的存在，这里暂时还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实验室，所以并不需要单调统一的白大褂，他有足够的空间展示自己。
　　展示自己所有可以通过第一眼展示出来的可以称作吸引的东西。
　　
　　他对于平时自己被人用来调侃的“校帅”并不能很直观地感受，这让他有了些忐忑。
　　但最后顾临还是勾着恰到好处的笑坚定地推开了那扇隔离了两个世界的大门。
　　
　　是真的第二个世界，这里有另一颗的太阳，另一片的天，另一空间的空气。
　　
　　还有另一个世界里唯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