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小小的同人

写了一篇同人，尽量模仿木木文风然后失败（.....）
ooc
三月
梅兹大学法学院花园里的植物尽数进了花期。阳光从层叠交错的叶蔓间钻过，斑斑点点映了人一身，冬日残留的湿雾被祛了个干净。
百年不见人影的燕院长此时正在花园里遛弯。
原本定在今天的谈判被延期了几天，据说是对面律师因为情场失意半夜鬼混，几瓶高度数酒下肚当场就不省人事。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换过三次胃的燕绥之对这位同行的遭遇表示微妙的同情。
去开这场谈判，今天就闲的可以退休了。于是难得空闲的燕院长终于想起履行职责，开始视察校园。
说白了就是到处瞎逛。
结果一路上遇到的学生见他都跟见了鬼似的，一个个缩成鹌鹑，还得毕恭毕敬地打招呼。有几对小年轻腿哆嗦得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眼睛瞪了半天才啊出个“院长好。”
自觉破坏了人家卿卿我我的燕绥之：“......”
怕是再走一阵子，整个法学院都得跪下一片。
为了护住自家学院最后的面子，这位幽灵院长及时转了向，抄小路往花园走去。
这个时段的学生大多都要去上课，不上课的也都跑去外面找工作了。法学这一行当很大程度上还是要依赖人际关系，多几个熟人，没准哪次撞上事时就搭得上线了。
往日穿梭着年轻学生的花园像是忽然被抹了一道，所有人的踪迹全然消失不见了，满园的色彩和着鸟叫虫鸣，把门前的人裹了进去。
燕绥之放缓了脚步。
与学院整体建筑风格一致，花园带有一些古早星球上的旧欧式风味。象牙白色小径伸进树丛深处，星葵花开了一路，藤蔓在树干间饶上成片绿。闲庭信步走过去，抬眼能望到不远处用浮雕装饰墙体的楼层，其中一间正是院长办公室，有扇窗面朝这里开着。
空气中弥漫着醺人的气息。
燕绥之在平日不多的空闲里，总会来这里散步。这里的环境不知怎么格外对他胃口。
与一些遥远的记忆有隐约的重合。
他走走停停，不是伸手去抚一把花叶，一边盯着某个点出神，尔后又极快地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
沿途的灌木丛被他一路薅了个遍，颇为凄惨地蔫了头。
某院长喜欢这里也是有理由的。自家别墅后院养植物总能养成生物大灭绝，边不得不放弃弄个满院绿意的打算，转而觑向了梅兹大学法学院的公共财产，时不时过来沾蹭点新鲜空气。
偏偏这个家伙还特别龟毛，每回都按着一条固定路线走，一条小径上的花花草草全都被这位院长的一双毒药圣手祸害了个遍，抬眼望去，就跟被打了层霜似的。
还是□□。
园丁每见着这位大爷进园都一脸死了爹妈的神色，眼珠子瞪着那对好看的手，怨恨得活像是要把它剜了。
燕绥之毫无心理负担，报以优雅得体的微笑，继续捋他的叶子。
......
园丁快被气死了。
树丛把砖块掩得不太分明。弯弯绕绕地踩过这段路后，从灌木后面忽然闪出一大片扶桑花。
仿佛一簇火红的精灵在眼前舞动，红配绿于此时竟没了那般俗套，只觉得生机霎时间扑面而来。
燕绥之在那瞬间刹住了脚步。
不是为那片舞蹈的红。
是为粉白的，透着光的，在一团活力中静伫着的那一枝。
久远模糊的记忆一下子被拭去了水雾，色块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他望着那枝扶桑，好像坠入梦境，恍惚之间分不清身在何处。
......
顾晏从扶桑树丛后的小道转出来时，见到这一幕。
他的平日见不着鬼影的老师正靠在一棵树上，左手微抬，面前飘着智能机的屏幕。右手拎着电子笔，对着悬浮屏写写画画。
智能机没有开隐私模式，能看到上面的东西——一张画。
准确地说，是一枝花的画。
顾晏站住了。
燕绥之正画得入迷，右手在空中又停了好一阵才落下一笔。当他抬起头再去看花时，发现那边上多了个人。
燕绥之挑了挑眉，左手微微一动，却没急着叩下。
“早上好。”
“早安。”
“来多久了？”
“几分钟前。”顾晏回道，他垂着眼眸，避开燕绥之面前的屏幕。
燕大教授抬了抬下巴：“做鬼呢？干了什么亏心事，藏着捂住一路静得没声？”
莫名其妙被扣了一扣黑锅的顾晏：“.......”
“来了也不吱一声，杵这儿当雕塑吓人？”
顾o为了不打扰老师进行艺术创想已经准备退走o晏：“.......”
他看上去很想摔门，可是这里没有门可以给他摔。
燕绥之欣赏了一会这位同学的脸色，原本被人扰了梦的一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他大度地摆了摆手，对着那张冻脸说：“用不着低头，我记得你以前也看过我画的东西。”
顾晏的确见过燕绥之的画，两次。
第一次是在他第一次参加院长的生日酒会上。
燕绥之这个人不喜欢长期在人群中混迹，在周围都是熟人的情况下，总会抽身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独自品酒。
不过那日燕绥之的兴致出乎意料的高，甚至一手端着酒杯，一首拎起笔，点开一页新建的电子纸开始对着会厅里的学生们来了张全景速写。
在他独自呆着的时候，一般不会有学生去打扰他。但总有几个棒槌就爱逛来逛去围着老师转，特别会找死。
不过这几个恰好都是燕绥之平日里挺看好的那一批，成绩不错，加上又是他的老资历学生。
于是找死的小年轻们撞大运地逃过了一劫，还得到了近距离观看院长即兴创作的机会。
好在其他的学生没那么大的胆子，见那边围着的师兄师姐和老师，就识趣地没跟过去看他们的活动。
顾晏当时并没有想围观，他从洗手间里出来恰巧选了个方向，从他们旁边路过。这时，那帮学生中有人一拍脑门，叫：“等等.......我脑子估计被酒喂傻了，我们应该去前面站着不是吗？不然怎么被画进去？？”
声音不大，正好让周围那圈人和顾晏听见。
于是众人一哄而散，各自跑到会厅内，装模作样祭出各种姿势，企图成为院长画里最风骚的那一个。
活脱脱一群戏精。
顾晏不由得往燕绥之面前看了一眼。
不大的一幅画，会厅里的学生都进了画面，只不过面容不算清晰，只有大体的动作。
不是很理解那帮师兄师姐为什么要执着于成为一堆放荡的线条。
燕绥之非常满意看到小傻子们终于散开撒欢去了，结果回头一瞧，还有跟棒槌在盯着他画画。
他记得这位新学生，印象很不错。
燕院长好脾气地笑了笑问：“不跟他们一起吗？”
顾晏：“不用。”他还不想没有脸。
燕绥之点点头，没再赶人。然后飞快地在画面中右部径自加上了个人影。
人影的姿势跟现在的顾晏一模一样。
顾晏：“......”
“好了。”燕绥之弯弯眼角，把屏幕调过来给他看，“你可比他们好运多了，不给力就占了好位置。”
......
说实话，并不想入镜。
顾晏默然盯着那张画，过了一会才道：“谢谢。”
自己看起来的确挺显眼的。
燕绥之调回电子纸接着修改。
顾晏转身，继续往会厅走去。
酒会已经进行到学生们互相揽着大肆吹牛的地步了，顾晏推掉好几个朋友灌他的酒后，左手的智能机突然弹了两下。他点开，是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燕绥之。
他抬头看看周围，发现先前那几位摆姿势的师兄师姐都做出了查看智能机的动作。
他重新把视线移回到邮件上。
是刚才的画。
只不过又添了几个人，而且有些摆件不一样了。
顾晏重点关注了一下自己，然后发现自己头上也多了点东西。
细看，那是一株草。
顾晏往下翻了翻，只见那位骨子里满是不正经的教授打了两个字：“薄荷”
言简意赅。
顾晏：“......”
他想收回之前那句谢谢，然后删了这封邮件。
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顾晏木着脸把它丢回了收件箱，眼不见心为静。
......
第二次自然是那张发到他邮箱里的速写。那天打瞌睡被逮了个正着，这位老师也不知怎么又一时技痒，把罪证画下来后还寄给当事人，美名其曰警示一次。
只不过这次的画总算有了清晰的五官。
顾晏依旧在删掉的选项上犹豫了一秒，最后把它拖进了保存箱底。
......
总之这两次貌似都不是什么特别感人的回忆。
而且，说自己画的是“东西”？
顾o一个东西o晏想起这些，脸更僵了。
燕绥之看着那整丛扶桑花都要被他这位高个子学生散发的冷气给冰掉碴子了，才想起自己干过的那些混帐事。
他总算有了点良心，重新拎起笔，冲着顾晏道：“站过去，靠着那株白的。”
顾晏愣了一下，往前挪了两步。
“再近点，动作放松，”某人对他的行动力表示嫌弃，“没人跟你比军姿。”
顾晏踏出去的一只脚不知道摆哪：“......”
燕绥之看着这块冰总算站到了他想要的位置，这才纡尊降贵地动起笔来，边画还边说：“不就是两张画，有不会掉肉，至于这么记仇？”
他抬头，对着顾晏弯弯眼角：“给你画张好的，省得回去又在背后嘀咕你老师小气。”
好像给他当模特是多大荣幸。
顾晏特想转身走人，忍了会还是呆在原地没动。就是脸绷得跟园丁差不多了。
“表情缓缓，摆这张脸给谁上坟呢？”某人还挑起了毛病。
“......”
顾晏撩起眼皮，语气毫无波澜：“给即将成为你笔下一堆黑块的自己。”
燕绥之啧了一声，决定用事实来跟这位大逆不道的学生讲道理，于是低头勾了两笔。
当他再次抬头时，对面那位的表情竟真的柔和了下来。
阳光正好，穿过叶间缝隙，零零落落地打在顾晏身上，从发丝间穿过，沿脸部轮廓撒了一圈。他微微偏侧开头，眉目低垂，睫毛几乎要融进金光里，却将眼神遮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他站在那丛扶桑树中间，一手插进上衣口袋，一手捉住一杆树枝，旁边探出的枝叶稀疏地铺陈了背景，微微遮住一点身躯。
那朵扶桑花从他身后冒出，绕过脖颈，开在颊侧。
风起，那抹粉白连同叶片微摇一下。
燕绥之稍稍眯起眼，像是被光线晃了眼。
他忽然觉得，这个场景似乎也可以这样契合进记忆里，并没想象中的突兀。
.......
这次的作画时间有点长，等到顾晏终于能动时，脚底已经麻过两轮了。
好消息是这次院长的画总算走了点心。
他活动一下肩膀，往燕绥之那里走去：“怎么样？”
远处只能看个大概。
燕绥之正在做画面的最后修缮，头也不抬：“自己看。”
顾晏转到他背后，微微往前倾身。
没有预想中的黑白，画面上满是明亮的色彩。
绿色从边缘处浅浅叠出，光亮处淡得近似留白。
中央的人被叶片托住，脸庞勾出一片浅金，眼眸微阖，神色沉静。
扶桑几乎透白，只在阴面抹上几笔粉紫。
一眼望去，仿佛从顾晏颈间开出。
......
这像是一张水彩速涂。
顾晏无言地看着燕绥之在屏幕上恣意勾勒的手，画面的明暗随着这些动作变得更显层次，但仍然是浅淡清亮的风格。
一如顾晏本人。
终于，燕绥之把最后一片阴影添上，点了保存。
他甩了下手腕，指着面前的画：“给他来朵安息花？”
顾晏：“......”
到底是谁记仇？
顾晏没去回某人的鬼话。他盯着那张画看了好一会，然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背景：“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薄荷？”
背景的绿色根本不是什么扶桑树叶，燕绥之全把它们改成了薄荷
“没有，我看你挺像的。”燕大教授边打开发件箱边道。
语气特别理所当然。
顾晏一身冷气快憋成冰雕了。
左手的智能机抖了两下，他点开确认发件人是燕绥之后，迈开长腿就从来时的小径走了，头都不回，阵式像是去打仗。
燕绥之：“......”
不是，感情刚刚堵这催债呢？
连句谢谢都不说，这倒霉学生看来是不懂“尊师重道”这四个怎么写了。
燕院长快被气笑了，非常自觉地过滤掉了自己强留他人当模特这个事实。
他摇了摇头，插兜转身离开。
快出了园，那位小心眼学生才发来一个消息。
燕绥之点开来，一共只有五个字。
“谢谢，画很好。”
......
南十字律师所。
顾晏从桌案成堆的电子纸中起身，抬手揉了揉因长时间阅读文件而紧皱的眉心。
他顺手端起以内薄荷冰水，却没有急着喝下去，眼神停留在水面浮着的绿色上出神了一会儿。
然后一饮而尽。
杯子被不重的力道放在带有星标的文件旁，没化完的冰块携着薄荷叶在杯壁上撞出了一声清响。
哐啷。
end.
（我在写什么）（好流水账）
悄悄给比木木一个大大的心。不要被嫌弃otz||土豪土豪，这是你掉的地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