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太子妃花事记》

作者:天雷滚滚

楚邹去抚辰院的那当口,李嬷嬷恰巧出了院子,楚邹就没让阿云说自己来过。
他是怎样也没料到,陆梨会在悄不觉的情况下,给自己生下来这么个沉甸甸的小冤家。兜着小天佑在怀里,胳膊腿子短短的,软乎乎的,他用手掌掂了掂脚丫子,小天佑就配合地晃一晃。
像是很着迷爹爹,仰着漂亮的小脸蛋“咕嘟嘟”地和楚邹说话,楚邹把他放回床上,他立刻便蠕着腿爬过来,生怕他离开。等到楚邹走到后院门槛,就快要跨出去的那一刻,忽然回头一看,就听见小天佑扶着木栅栏叫了一声“吧、吧!”
鼓着小腮帮,口水星子又喷出来了,叫了多少个“嘛、嘛”,临走好费尽才蹦出这么一句,这是和那丫头有多黏糊呢。
那一刻,与陆梨少小长大的一幕幕便从楚邹的脑海里迅速掠过,他猜都不用猜就能知道,没娘的陆梨有多宝贝这个儿子。那种当爹的感觉,便叫他的心底似有些什么忽然间就变狠了。
阿云不说,陆梨便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被楚邹发现。因为不好往李嬷嬷那常跑,都是隔二隔三的去看一看。过个年她也十六了,与宋玉柔同龄,三公主楚湄也十四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但是宋家那头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满京城的都知道宋家那小子紧着三公主,小时候好几个世子惦记着楚湄的时候,宋玉柔是嘴上装作最不屑的那一个,但在背地里却又是送乌龟送小零嘴、又是死皮白赖地蹭到她跟前碍眼,等到哥几个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楚湄已经只搭理他一个了。
听说从过年起就在家里装病,一会儿不思饮食,一会儿又说怕是神佛得召我去出家了,出家了倒好,头发一剃谁也甭惦记。这是明里暗里地逼着大人给自己去宫里说亲呢,他那心窝眼子弯弯绕绕,也就几个最亲的人能摸得透他。
施淑妃是在大年初四那天去找的楚昂。除了楚昂刚进宫继位的那一年,淑妃因为熬不住太久的冷落主动喊了楚昂一次,这还是十六年后的头一回。乾清宫的汉白玉台基上,楚昂看见她一袭藕色褙子信步款款过来,是颇有些意外的,眼神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的暖意。在正殿里坐了一会,初七那天楚昂就招宋岩夫妇进宫了,宋岩留在乾清宫里说话,楚妙带着仆从去了淑妃的永和宫。
那天是个晴好天,两个同是三十好几的妇人,肤容保养的都甚得宜。坐在窗子边上,淑妃对楚妙说:“这是我们湄儿亲自晒的桂花,冬日里加些黑糖泡上,香味馥郁,醒脾暖胃,对女人气血尤其补益,你尝尝。”
她这样特意褒奖着自己的女儿,显见得是有意结亲家了,但姿态端芳,言辞笑谈间却也是不亢不卑,为着爱女出嫁后不受婆家的轻待。
宋家的名望在京中可是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的,楚妙自个本来也就出自皇亲,因此并不巴结。只笑笑地接过茶碗,看了眼边上清俏白净的楚湄,也没说什么。
但只这一瞥,却看到了陆梨腰带上的三角玉佩。她将将地愣一愣,后便揩起来,问陆梨是哪儿来的,说瞧着有些年头了。
陆梨因为一直以为哥哥出生便已死去,平日戴着这玉佩并无多想,便随口答她:“是先头一个老宫人走的时候送的,不值当,就是一份情谊。”
楚妙听了,目光闪烁地笑笑说:“倒也算精致。”
出来的时候便和宋岩说了这件事,说两个的玉佩一模一样,瞧着像一块掰成的两枚,这个婚事恐怕不能答应,答应就是害了俩孩子。
寻思着又道:“玉柔也不知是否晓得了,去年随圣驾西苑避暑时,有天从林子里回来便到处翻找。先前叫他戴着不爱听,后来倒是日日压在枕头底下枕着了,那孩子心思重,只怕知道了他也是闷着不会说。”
当年孩子是在隆丰皇帝驾崩的夜里出世的,那会儿和尚喇嘛们都在乾清宫里唱经,便在宫外头的水里拾去了也情有可原。再一回想,宋玉柔与陆梨小时候在宫里可没少被人说相像,后来随着年岁的长大才渐渐不一样起来。一席话只听得宋岩魁梧的身躯一滞,这是他头一回听到的这个。
当年他与那个娇敛的高丽贡女,确然是一场久旷的情迷,也可以说是他对她的情-欲作祟,相遇也是心存预谋。但他万没想到朴玉儿会在身后给自己留下这一双骨肉,倘若所言是实,那便真是自己造下的孽了。
只这结局宋岩是不愿细听的,无论是栽给隆丰帝,还是朴玉儿,他都不希望被宋玉柔知道。可以说这个男孩在楚妙的心里,是对当年那个早殇小儿的替代,宋玉柔也只能自以为是楚妙的儿子,和高丽那个女子没有丝毫关系。
宋岩的眼前浮起陆梨颔首作揖的一幕,每回想起这个丫头在宫墙下扮着小太监长大,心底都略动恻隐。但他绝不会因为这个不该生下的存在,而牵涉到自己家中的妻儿老小。
宋岩便顿了步履道:“应该尚未知晓,否则不会纠结着三公主的亲事。早点把玉佩销毁了吧,这件事夫人日后也莫要再提。”说着就拂了袖摆,一道魁健的身躯自顾自往前走。
多少年夫妻恩爱,楚妙可几乎没有被丈夫甩在后头,她有些奇怪,为何每次偶有提起和当年有关的事儿宋哥都似乎不快。但仔细想想,这件事也确然不能够传出去,倘若被今上知道玉柔或是那个男胎,怕皇帝根本就不会容留。连忙收起困惑,几步随了上去。
回府后隔天宋玉柔一翻枕头,那枚玉佩不见了,问起来,楚妙就说:“怕是这院子里阿猫阿狗叼去了,叫你平日约束着,你尽由着它们乱爬。丢了就丢了吧,回头叫寺里方丈再给你求一个。”
宋玉柔抿了抿嘴角有些空落,但也没说什么,后来就也不再刻意去想了,对着宋岩夫妇依旧一样孝顺。宋岩瞧在眼里,心里便默默松了口气。
但与三公主的这桩婚事,楚妙却是不松口的。初十那天淑妃请楚妙进宫游园子,楚妙便推说了身子不舒服,但当日下午却去了御史夫人家里喝茶。淑妃明白过来,也就不再提了。她也要强,一个既看不上自己女儿的婆家,她也不舍得把闺女嫁过去受人轻看。
十二那天的晚上,楚湄就忽然抱着枕头要和陆梨挨铺子睡。楚湄对陆梨说:“元宵夜里你陪我出去见见他,若是谈不好,我就不嫁了。宁不嫁,也不要嫁去一个嫌弃自己的夫家。他若是不晓得为我争取,我也不必委曲求这个全。”
陆梨想起除夕夜小喜子和金吾卫头子的预谋,便答应了楚湄和她一块儿出去看花灯,也算是她两个离别前的一段珍贵回忆。
春绿是在隔天的下午进宫的,一直被张贵妃瞧不上眼的春绿,难得也被张贵妃叫进宫里说话。出宫前顺道拐来瞧了陆梨,说是感谢她在周丽嫔滑胎那一回救了自己,否则不定是个什么下场。
那天的春绿,只把话题往花灯上引,陆梨便假意问她哪儿的花灯好看,说打小在宫里长大,这么多年了愣是没瞧过外头的花灯,露出一脸祈盼的样子。
春绿就说:“国子监孔庙外头的花灯可热闹,就在安定门内,那儿有不少文物古玩,还有稀奇的小零嘴儿,炸蝎子,炸蚂蚱,山楂丸子,橘子皮……每年元宵的花灯更是叫人目不暇接。”
说的正是楚湄要去的地儿,陆梨便做说漏嘴了,答道:“瞧瞧,被你说得我都急不可耐了。”
春绿的眼神涩了涩,便借口时辰不早告辞了。陆梨知道她出宫后一定就把地点告诉了老二。一道进宫的姐妹,每个人都开始有了自己的利益,并为着这个利益渐渐分道扬镳。
她猜着老二这次是必败无疑的,不免对春绿心生隐愧。当初如果不是为着救自己,春绿也就不会和老二扯上关系,她本性柔弱无依,爱上老二是必然,也是命运无奈之下没法儿的选择。
陆梨心底便希望楚邝的阴谋能够被扼杀在边缘,既让皇帝觉察,也未酿成大的恶果,这样春绿的结局也就不会太萧条。
等到春绿走后,她就让小顺子把话给楚邹传了,楚邹那头最近悄无声息的,也没有什么回话过来。大抵是说他“恶心”,这便在心里头置气了。
时光似悄慢慢,一切却又在暗地里紧锣密鼓。正月的阳光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空漫撒,忽而银白的月光又升起来,眨眼元宵节就到了。
从申时起,御膳房与直殿监的太监们就有条不紊地在御花园里开摆宴桌,这天晚上各宫的主位和小主都去了,整园子莺莺燕燕灯火辉煌。皇帝坐在钦安殿前的场院正中,左右依次两排桌椅摆开,地点是张贵妃选的,为着冬夜到底风凉,有个天一门围在四面挡挡也好。
像是为着那即将反目成仇前的最后一场恩情,这天的张贵妃对着楚昂很是悉心关照。楚昂并未做多想,已经四十有四的他着一袭玄色升龙袍,依旧肩宽脊直地端坐在正中锦椅,张贵妃坐在他左侧,锦秀与十岁的小九楚鄎坐在右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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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网友:孤星赶月  发表时间:2017-05-13 13:47:29
妈呀饥渴梨弟弟不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不是不写狗血身世梗吗?怎么不仅活了还把人家妈都换了?还有大纲呢
你真是空气活动大纲啊厉害佩服还看手机笑别人看的7788
屁话我知道你一边说有大纲一边又随意改文就为你写不出玩狗血梗写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