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失

还记得第一次看《过门》的时候，就被这个重逢的开头给吸引到，什么都还不知道，谁也不认识，一头雾水地看着这就上了车、买了花，然后呢？然后“新人们”的故事从旧时候开始讲起。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只是好奇地想知道青葱岁月里究竟有什么，可当我什么都知道之后，每每看到这个开头，都觉得这不只是近乡情怯的尴尬，甚至不是尬尴这种陌生人之间才会存在的感觉，细细想来都是苦，剪不断理还乱，患得患失。
一路上失去了很多，这个故事里有主要角色和次要角色，区别只是着墨的多少，可每个人都是立体的，人无完人，于是每一个人都在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人生路上摸索，摸索的途中主动抛弃了什么，抑或是航行的途中被命运击中，被迫失去了什么。班里一众的女孩子，好像是都喜欢意气风发的徐西临，可每一个人的初恋都无疾而终，徐西临并不喜欢她们。无论是指甲油涂的爱心，还是班委会，最后都只是泛黄记忆里的一部分，年少时一定是遗憾的，但是时间流逝，后来再聚的时候，已经成了可以云淡风轻拿出来开玩笑的谈资了，许多人也都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伴侣了，这点无疾而终也不见得都是影响心情的。
可也有因为“失”蹉跎了光阴的。蔡敬，努力地挣扎，努力地活着，虽然自身条件不好，但总是在竭力地跑起来，谁也不知道，如果没有铁窗的蹉跎，他是不是能走得更好更远。可惜是没有如果，对方是彻头彻尾的渣滓，蔡敬忍无可忍地爆发，可怕的愤怒通过偏激的行为爆发出来，人渣活该，过激的防卫也受到了制裁。法律一锤定音，风吹过境，纤细少年再次重返社会的社会，成了平平无奇的中青年，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杀人犯”的标签。生活还在继续，那只能继续努力，并期盼着一天会比一天好。
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最感到痛心的一次失去，还是“寡人”。不得不说过门埋的细节还是不少，而且每一个都能让人感到酸痛，冰红茶、神童、寡人，架空世界的甜与虐看起来多少是像雾里看花，谨记架构，能够理解为什么就合了，又为什么就分了。现实背景的分分合合，除了理解，遵从内心的感受说来，更多了一层触目惊心。也不是什么新鲜故事，生老病死，一树人生的王伯也生病，大战拖延症的小叶子家里也陡生变故，大哥里麻子妈和宋老太无声地出走，甚至流光十五年的柳蓉自己折了腿，现实背景的文里少不了，每一次出走都历历在目，一开始看到其实并不是铺天盖地的绝望，而是茫然，茫然过后也不是痛苦，更有可能的是把痛苦用麻木团团围起来，把时间蹉跎过去。可也不能一直就那样浑浑噩噩下去，总是要走出来、走下去。满路荆棘又何妨，总是要跨过那道坎。
当然，不可能只有那一道坎。我也记得“维生素”的垮台，分岔路的“算了吧”，以及那十年颠沛和挣扎。然后便回到了开头的一辆车和一束花，重逢的人相视无言，分别的时间里，思念没有被风刮走，反而是完整得保留下来了。失去的东西实在是数不胜数，也不能总是沉浸在过去，迈出了第一步之后，所谓“破镜重圆”其实不可能把镜子恢复成原样，过往的伤痕还是存在的，可以后要是能一直走下去，那得到的应当是能比失去的要多。称不上的是弥补，只是人总是希望明天会更好的，希望事实能比想象的获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