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厄运缠身》

一整天的时间，刚刚好看完一篇文。
看这篇文的契机是朋友推荐，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篇be的文，甚至被提前剧透了结局。好在，这个结局是怎样发生的，还是留下了一个悬念。
只看文的前半部分，其实很难去相信，会走到这样一个结局——主角的感情很好，好到让我想不出反目的理由，也想不出放弃的理由。
然而等到看完，结局又成了意料之中的情理之中。
看文的时候我也曾经很多次觉得不合理——各种意义上的。庞大的国/家机器会将所有不安定因素推远，这个设定是相当出人意料的。我一直以为这个国度足够集权，也因此格外强大，而他的强大赋予了他无与伦比的包容性。
我不否认集权所带来的专制和悲剧，也曾经将自己和许多人类比成一茬茬韭菜。一人和五人的选择，我以为在部分人眼里，是并不需要太多纠结的。
作为人时，一人和五人都是有思想的个体，但如果要一个人在断一指和五指之间抉择，那么选择就容易得多了。对于庞大的机器而言，止损是很容易做出的决定。而只有从集体的层面回归个体，这种对独立的人的抹杀，才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痛苦。
基于这种幼稚的观点，我能够理解体制乃至于李陌的做法，同时也无可抑制地感觉浑身发寒，因为谁也无法说清，在什么时候，谁会成为那不得不被止损的人。
每一条政/策都会无可避免地有益于部分人，同时损害另一部分人的利益，在天平之下，我们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成为一人或五人，只是大部分时候代价与生命相比不值一提而已。
其实也不是所有天平都无关生命的，那些警/察、军人、乃至许许多多将普通人放在自己之前的人，不是早早就把自己的生命放上了天平另一端了吗？
正因此，在我看见主角的遭遇时，我感到的首先不是愤慨或共情，而是一种疏离。
当然，作为一篇小说，质疑基础设定是没有太多意义的。抛开其他不谈，我们的确有许多饱受误解，恶意乃至于折磨的人，至死未得到救赎。而在主角的身上，能看到许多这样的人的缩影。
就像作者所说的，法律不会随浪潮轻易改变，相反常常在尘埃落定后才能得到定论。
每一条新的道路都有赖于开辟者的跋涉和血泪，绝大部分开辟者终其一生也看不见曙光。他们是开辟者，同样是殉道者。
他们或许在恶意中挣扎，却倾力留下一个干净的美好的世界，赠给陌生人。
假使我们用他们换来的鲜花作为祭奠，那该有多么空洞苍白呢？毕竟，在死去的那一刻，他们的一切就已经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我曾经希望他的一切可以被公之于众，让怀抱恶意者受良心的忏悔，让爱意和眼泪悉数赠给离去的人。可是离开的人不会回来，世俗的赞美又于他何用呢？
他的伤痛，不幸和厄运，都无法以任何方式弥补了。
眼泪洒满了鲜花飘零的小路，可恶意仍然倾泻向新的受迫者，如潮水源源不绝。
不幸不会结束。
思考这些问题无不使我感到迷茫。
这篇文开始在监护即将结束的黎明，又破灭在一个真正的黎明。在那里，为了维护自己内心的底线，他做出了抉择。
这不是个喜剧的结局，可也和完全的悲剧相去甚远。作者和离去的人都得以忠于内心，最让人无奈的，是被留下的人从此囿于回忆，画地成牢。
他的时间，也永远停在了他离开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