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脑补】刘孜锦主场·溺

前言：先表白太太，写出这样一个故事。在事情发生之前，我压根不能想象……有一天自己会在看完一本小说后，几天内还被这小说弄得时不时发怔。因为觉得结尾杜母女那段实在有点神转折，完结得有点草，就在心里脑补各种……根本不能想象，回家那么多小时的车程，我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脑补，而不是听歌。然后昨天做梦，梦得突然惊坐起，今天真TM提笔了……我都咸鱼好多年了，几乎以为自己不能写文了，现在垂死病中惊坐起啊！！！还敲了那么多字，神迹。每当我有点想趴，回顾原文，瞬间被虐得燃起了动力……TUT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被惑住了，总之先表白太太，就算我自己撸了一部分，还是觉得不能释怀下来……太心疼韩景宇了，到现在他还在我心里挂着，每回顾原文都要难受
预警：1、文笔根本没大大好，也就尝试模仿 2、细节可能经不起考据，没那种耐心…… 3、有OOC，同人难以避免orz 4、不知不觉就让一切成了刘孜锦主场……其他攻都路人了，明明我想的后面可能又是抢来抢去…… 5、结尾先写了再写前面，可能有点不太连贯。其实这结尾也不能说结尾吧，只不过后面不想写了，写了肾要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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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叉自然后权匀散播“刘孜锦是同性恋”消息，然后刘孜锦向母亲出柜
分叉后续：韩景宇因为XX陷入昏迷，刘孜锦守在床边，在好不容易看到韩景宇醒来后却发现他疑似失忆，经过医生诊断后，认为应该是受到刺激，一时心智和记忆都退回到幼年，以后有可能恢复，但病人要尽量避免过多刺激。然后……宠宠宠
…………
【1】
刘孜锦守在韩景宇的床边，心里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唯有在看到那个人还在跳动起伏的心跳图才能稍稍安心。许安莹让人在病房里再放着张床想让他能好好休息，但这张床几乎毫无勇武之处。刘孜锦根本就睡不着，他怕这一闭眼就再也不能看见还有呼吸的韩景宇了，每一眼都可能是最后一眼，他怎么敢睡？
就算实在身体支撑不下陷入昏迷，被搬到床上，过段时间他还是会惊醒，惶恐地扑到韩景宇身边，在确认心电图还没成一条平线后缓出一口气。连续几天的难以入眠和精神上无时无刻的紧绷，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堪，眼圈下的黛色浓郁得几近石头。
许安莹心疼得无法，甚至已经有点难以爱屋及乌了。这明明是她捧在掌心里精心呵护的宝贝，却在遇到韩景宇后就着了魔似，一头热地扎进去，不断折腾，被喜欢的人没见有什么动容，她的儿子却经历了各种从前根本不能想象的难过心酸。
虽然一开始只是觉得有几分眼熟，但长久在屋檐下日夜相处，哪能想不到到底是眼熟什么？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刘孜锦那段时间的异常都好像得到了解释，为什么他在从军里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却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喜欢的女朋友；为什么他忽然要穿女装，一边穿一边难以控制地掉泪；为什么忽然就坚定地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几年前她的儿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少年，并且这么多年念念不忘，没有停止过寻找。
那个是小锦喜欢的人……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强调。小锦喜欢的，她也应该要喜欢。
母子几天的心神折磨终止在韩景宇睁开的眼睛。
刘孜锦在看到韩景宇睁开的眼睛第一时间就扑了过去，还没开口，眼泪已经受不住地掉下来了：“景宇……”刹那间千言万语，只能化为哽咽。
但韩景宇看着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干净懵懂，怯怯不安的眼神，像害怕受伤的小动物：“大哥哥？”
“你认识我？”
刘孜锦愣住，心口一跳。
在经过又一番鸡飞狗跳，医生的诊断报告很快出炉。推断是病人由于受到刺激，心智一时退回幼年，但不是大问题，过段时间就可能恢复了，只是不能确定时间，而在恢复前病人要尽量避免再有过多刺激。
底下还有几行备注：病人可能幼年情况不太好，性格敏感内向，缺乏安全感，建议看护者能给予足够耐心的关心爱护。或者将其交付到韩先生记忆中信赖的人手中。
刘孜锦捏紧了那张纸，看着身边的韩景宇，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2】
“我叫刘孜锦，是你的……”刘孜锦看着那双茫然的眼睛，想要出口的‘爱人’这两个字是那样卑劣，以至于根本说不出来。他艰难地措词：“是你……以后会很重要的人
韩景宇望着他，那双眼睛里还没有日后成熟的伪装，将所有怯弱的本质都暴露了出来，不安的小鹿似的，让人只觉怜爱得无法。
“……嗯。”
“你就叫我孜锦，或者孜锦哥哥，都可以，喜欢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
刘孜锦温柔的口气让韩景宇好像开始放松了。他试探性地开口：
“孜锦……哥哥？”
那两个字转在心上人的齿边，让刘孜锦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名字这样悦耳动听过。他还喊他哥哥！
捂住砰砰跳的胸口，里面满是快要化蜜的甜。
“以后你就住在我的家里，我会照顾你的，好不好？”刘孜锦小心翼翼地问道。
韩景宇的不安很快又有点回来了：“我的爸爸妈妈呢？”
他紧紧观察着刘孜锦的表情，眼睛里闪着失落和希冀：“他们是不是很忙？所以没有时间来照顾我？”
听到问话，刘孜锦秀气的眉毛第一时间不受控制地蹙了起来，心里有点发疼。
这时候还对家人全心依赖的韩景宇，怎么可能想象得到以后那些遭遇呢？
从刘孜锦的表情，韩景宇很快得到了讯息，但他还是追问了一遍：“……他们是不是很忙？”
发抖的嗓音，慢慢泛红的眼眶，让刘孜锦的谎话冲口而出：“嗯。他们很忙……”
“他们没时间照顾景宇，所以只能把景宇交给我照顾，我是景宇很重要的朋友，所以他们很放心。”
韩景宇眼里的光慢慢亮起来：“那为什么他们都没有来看过我？”
“因为……因为他们很忙啊。”刘孜锦的嗓音也像韩景宇之前一样开始发抖，心疼的，“所以一直没时间……你先住在我家里好不好，让哥哥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我可以先和爸爸妈妈一见面吗？”韩景宇局促地瞥他。
“他们很忙，抽不出时间，景宇也不想麻烦他们……是吧？”刘孜锦毫无自觉自己的眼眶也有点发红了。
“先住在哥哥家里吧，没关系的。”
韩景宇终于应了声好，又小心地说道：“我会很乖的。”
刘孜锦抱住韩景宇。
那个一直存在于纸面上的韩景宇的过去，现在以另一种生动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他终于有了触碰韩景宇内心的可能，却为什么会这么心疼？
过去的韩景宇……到底是什么样的？
【3】
韩景宇回到刘家的第一顿饭，刘孜锦特意让厨师做了一桌丰盛又清淡的菜，照他记忆里韩景宇喜欢的口味。
两人到家里的时候，许安莹已经先在桌上候着了。她看到韩景宇的目光有些复杂，却还尽力保持着温和。
刘孜锦叫了声：“妈。”
许安莹的心又生生烫软下一截。
韩景宇在她的目光下忍不住局促，跟着刘孜锦喊：“阿姨好……”
许安莹应了一声。
刘孜锦拉开椅子，让韩景宇先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拿起筷子，柔声问他“想吃什么？”
韩景宇的目光在桌上转，又收回来，小心地说道：“都可以的。”
“那好，哥哥都给你夹点。”
刘孜锦又特意去拿了个空碗，筷子在桌上动来动去，自己还没吃几口，韩景宇面前的碗里菜却垒得高高。他也有给许安莹夹，只是夹得明显没给韩景宇的多。
许安莹看他这全颗心都挂在韩景宇身上的样子，心中酸涩。
这是她捧在手心里，生怕受到一点风吹雨打的宝贝啊。
她又看向韩景宇。
小锦好不容易这么喜欢上的一个人，她这么敢伤害一点？虽然就是他，才让小锦一直不开心，但她又能做出什么？
只希望，小锦捧出来的这颗心，也能得到回报才好。
许安莹也给韩景宇夹了几筷子：“多吃点。”又对刘孜锦说道：“也别顾着给小宇夹菜，自己也多吃点。”
这几天刘孜锦的憔悴也是实打实的，虽然因为韩景宇醒来后精神好了许多，也不能掩盖他这几天身体的损耗。
刘孜锦笑着应了。筷子还是时不时就得朝韩景宇的方向移一下。他对他那么关注，自觉揣透了面前人的喜好，眼下韩景宇心智退回幼年，一切都让人心怜得紧，刘孜锦自然更想把更多的，他觉得他会喜欢的东西捧在他面前。
韩景宇乖乖地把夹到自己面前的菜都配着饭一口口吃了，但那碗的东西还是垒得高高，不见矮下多少。他也有学着刘孜锦给他夹菜一样，给刘孜锦，许安莹也夹了点，看到刘孜锦受宠若惊的开心表情，自己也笑了下。
韩景宇从没觉得一碗饭会吃得这样快，好像只是一眨眼，碗就空了，但装菜的碗还是高高的。虽然腹中已有饱胀的感觉，面对刘孜锦要不要添饭的询问，他还是在犹豫后点了点头。
刘孜锦的饭已经吃完了，但他还留在饭桌上，看着韩景宇吃，如果不是记着韩景宇的肠胃不太好，他还会给他夹更多的菜，添再多点的饭。
他是这样喜欢他。但这份喜欢从来没有被韩景宇看在眼里的时候。
现在韩景宇愿意给他回应，刘孜锦更是恨不得把心里满得装不下的喜欢都具象出来给他看。
他怎么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心都要发疼。他怎么会这么幸运，在做了那些过分的事情后还有得到心上人回应的可能。
眼见韩景宇咀嚼的速度越来越慢，刘孜锦很快按下他手里的筷子：“吃不下就不要吃了，以后还有。”
刘孜锦又按了下韩景宇的肚子，“肚子是不是很撑？我们去散步消食好不好？”
刘孜锦生得俊秀，是像女孩子那样的漂亮，对外是英气十足，但看到韩景宇的时候万般煞气都成了柔情，那五官的秀丽柔和也凸显了出来，好看得不像话。何况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睛里满满的温柔像要把人溺毙。
韩景宇脸红了，应了声好。
【4】
心智幼化的韩景宇和之前实在差别太大，哪怕刘孜锦经常会被这样的韩景宇甜得心都要化了，还是清晰认识到，现在的韩景宇心理年龄很幼小的事实。
他想要对他好，那当然要给韩景宇能让他喜欢，让他开心的东西。
像韩景宇现在这样年纪的小孩会喜欢什么呢？
刘孜锦回想以前被宠得像混世魔王的自己，把以前珍藏的玩具都拿了出来，还大手一挥买下了不少时下受孩子们欢迎的东西，他把这些统统摆在了韩景宇的面前。他带韩景宇去街上逛，给他买甜点蛋糕，给他买好看的衣服，看少年局促的表情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好看。他还带韩景宇去游乐场，丝毫不顾旁人的异样目光，牵着少年的手轻声细语，像对待一个孩子——事实上现在的韩景宇从心理上也确实就是一个孩子，但他的外表却已经成人。在瞪走了不知道多少个投来怪异目光的人后，刘孜锦顾忌到韩景宇现在的敏感，终于不得不收敛一些。
虽然有一些不圆满的地方，但韩景宇显然还是很开心，刚来到刘家时的拘谨不安越来越少，渐渐有了少年人飞扬的眉眼。
刘孜锦用他的满腔爱意给韩景宇补回了一个甜蜜美好的童年。
没有偏心的父母，也没有恶意排挤的弟弟，更没有欺负他的恶人。这个童年里没有沈琛的存在，却显然让韩景宇同样眷恋着喜欢着。
期间各路情敌也出来过，可到底不敢刺激韩景宇，只能在底下争风吃醋，明面争宠献邀。
韩景宇对那些暗地里的汹涌暗流浑然不知，只是乖乖做个被包裹在棉花糖里的小王子，享受着这个世界给他的爱意。
如此美好。
如此叫人不安。
【5】
刘孜锦一直以为自己的宠溺只会把韩景宇带上天堂。
却忘记了，他面前的这个韩景宇到底不真是那个稚嫩懵懂的孩童，而是从荆棘里穿过，满身淋漓鲜血直到再也不会为痛而哭的韩景宇。
就算那些回忆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了，潜意识里也还带着伤口的烙印，那是他在无数日日夜夜里沉淀下来的，对这个世界最清醒的认知。
怎么可能这么幸福呢？
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会对他这么好呢？
刘孜锦给他的一切都太好了。好得太假了。让韩景宇开心，也叫他万分惶恐。不安的玻璃碎片扎在心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准备划开鲜血淋漓。
韩景宇开始黏着刘孜锦，哪怕刘孜锦的日常也是围着他转的，但韩景宇离不开刘孜锦却是体现在哪怕分别一会儿都会开始不安。
刘孜锦很享受这样被韩景宇满心依赖的感觉，又下意识察觉不对。但连韩景宇自己都对自己的不安茫然，刘孜锦又怎么能明白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孜锦哥哥……”
“嗯？”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刘孜锦被这个问题弄得怔住，偏过头去，看到韩景宇闪烁着不安的目光。刘孜锦一时有些恍惚，和幼年心智的韩景宇相处得越久，以前的那个他在脑海里居然渐渐有些印象模糊了，唯一清楚的还是那冷漠得要把一切靠近的人都刺伤的目光，和在病房里以为杜舒云母女出事时展露出的脆弱悲伤。
记忆里的韩景宇应该是冷漠的，倔强的，他最开始就是被他那冷淡的样子所吸引，但直到后来在了解了韩景宇的过去后，才渐渐开始意识到，也许这个人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这样强悍无畏，等到他真的接触到眼前现在这个只有童年心智的韩景宇，韩景宇的喜怒哀乐才这样不设防地摆在他面前。
那个冷漠的韩景宇终于有了血肉。
刘孜锦吸了一口气，握住韩景宇的手：“会，就算景宇松开了我的手，我也不会放手的，”
他好不容易才离他这么近，怎么舍得再退回去？
死也不想放。
韩景宇笑了一下。心里却并没有因为刘孜锦这个毫不犹豫的保证而安心多少。
他总觉得一切其实都是在做梦，等梦醒了他还是会什么都没有，他本来就该是一无所有的人。就算是那个人爱着的，也仅仅是那个死去的他，活着的他是可有可无，不被需要的。
他一点也不怕从云端掉下去，因为他本来就是在泥地里挣扎的，他一直都很清醒。
韩景宇很快又因为自己这个从潜意识里划出的想法怔住了。
清醒？清醒什么？
有什么开始摇摇欲坠。
【6】
刘孜锦在享受过韩景宇的黏人后，很快发现韩景宇开始变得寡言沉默，举止更是不知什么时候起比初到刘家时更是拘束
他旁敲侧击，想要找出缘由。韩景宇的话却越来越少，根本敲不出来什么。
刘孜锦也不敢打直球，能让韩景宇突然成这个样子，或许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什么特别难过的事情，他生怕刺激到韩景宇什么。
刘孜锦在遇到韩景宇之前嚣张跋扈了大半辈子，在此之前谁能相信他也会懂“小心翼翼”这么个词？但在遇到韩景宇之后就一直在破例。终于体会到了当初那对溺爱的父母面对他时是什么样感觉。
刘孜锦特意请了心理医生来家里，韩景宇对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毫不知情，心理医生也不敢暴露身份，只能以刘父朋友的身份来访，悄悄观察韩景宇。在几天之后结合韩景宇之前的情况，给刘孜锦说了自己的推测：“韩先生现在心智还处在幼年，如果是受到什么外界刺激，应该会表现得特别明显。但既然是性格突然变化，应该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刘孜锦的眉毛很快皱在一起，想起对韩景宇过往的调查，想起那个明明有韩景宇全心爱意却践踏在脚下的混蛋。
心理医生被刘孜锦身上的煞气惊了下，但刘孜锦投了个‘继续说’的眼神，还是得战战兢兢地说下去：“我看韩先生对刘公子很依赖，但像是有所顾忌所以才不敢靠近。刘公子想为韩先生开解心结的话，不能操之过急，韩先生显然性格比较敏感，过于直接的话可能容易引起反效果。不过只要假以时日，韩先生应该会愿意主动向刘公子倾诉。”
刘孜锦愣了下，“他会愿意对我说？”
“韩先生显然对刘公子具有很强的心理依赖。”心理医生谨慎观察他的表情，“刘公子没发现吗？”
很多事向来都是当局者迷，刘孜锦被韩景宇拒绝习惯了，尽管韩景宇在心智幼化后表现得很依赖他的样子，但这段时间的退回原地还是让刘孜锦心里的自信很快跌红。越是在意一个人，越容易犹疑不安。
韩景宇真是让刘孜锦尝尽了生平不能想象的滋味。
【7】
刘孜锦发现韩景宇好像越来越敏感爱哭，好几次眼眶莫名红起来，一点水花在眼睛里湿润润地打转，见着快要出来了，但许是怕被发现，总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眼泪憋下去。让他想要好好安慰呵护都根本无从下手。
只能在心里默默回想好几遍医生的话，假以时日，假以时日，韩景宇会把自己所有的难过都敞开在他面前的。他不能急。
韩景宇也没有让刘孜锦等很久。
夜半时分，刘孜锦被呜咽的哭声惊醒，他很快认出那熟悉的声音，伸手拧开床头灯，韩景宇被泪水沾湿的面颊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样无助，那样可怜。
刘孜锦胸口一紧，他伸出手想要拭去韩景宇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别哭啊……别哭……怎么了，和孜锦哥哥说好不好？”
韩景宇看着他，嘴唇抿得紧紧，眼泪像被开了水龙头。
刘孜锦不停地安慰他，小心翼翼，轻声诱哄，温柔万分，简直要把平生所有的温柔都用在了这一刻。
韩景宇终于是开口了：“孜锦哥哥……”
声音很快止住，一双眼睛惶然不安地看他。
刘孜锦耐心地等他。
韩景宇好像终于是被给予了将一切说出来的勇气：“我想起来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他的泪水又开始潸潸而下。
“爸爸……弟弟……都死了……”
“妈妈说我是怪物……她说是我害死了弟弟，还害死了爸爸……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些根本不会发生，我是扫把星，没人要的孩子……”
“但是弟弟明明是自己在水库玩才会死的，爸爸也是因为别人没开好车所以才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是不是真的，我只会带来不幸，所以我的亲生父母都不要我，爸爸妈妈本来也想把我丢掉……结果爸爸就出事了，妈妈很难过，很生气，说我根本不是她的儿子……”
“她说像我这样的祸害早点死了好，根本没有人会为我难过……孜锦哥哥，是这样吗？”
刘孜锦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他紧紧地抱住了韩景宇，心里恨不得用力地把他镶进自己的怀里，力气却又不受控制地轻柔，像对待易碎的宝物。
喜欢一个人明明应该是件开心的事。可为什么他在韩景宇身上体会到的却全是苦涩。
先是终于意识自己多么过分的后悔自责，然后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和不想放手的执拗，现在却是心疼得快要难以呼吸。
他怀里抱的是退回到幼年的韩景宇，但他当初遇到的韩景宇却是已经经历完这些，被世界的恶意划得满身伤，对一切都已经麻木冷淡的韩景宇。
他这么爱哭，这么怯弱，又敏感不安，只该是被人捧在掌心小心呵护的珍宝。可为什么要被父母无情丢弃在医院的垃圾箱里，然后被那样的一对养父母捡回去，再在一切不幸发生后，成为养母所有发泄情绪的落脚。
扫把星……怪物……疯子……
这明明都不应该是他承受的。一瞬间，刘孜锦对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的恨意达到了极致。
“妈妈经常说，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我……”
像被刘孜锦的眼泪感染，亦或者鼓励了，被抱在他怀里的韩景宇身体很快又情绪激动得颤抖起来，源源不断的眼泪润湿了那一块衣服，泪水一直烫到刘孜锦心里去。
“我好怕……孜锦哥哥知道了这些，会不会也把我丢掉？”
“怎么会呢……怎么会……景宇这么可爱，孜锦哥哥怎么舍得丢掉？他们都在胡说，那些都是意外，和你根本没有半点关系……别难过，你哭了，孜锦哥哥更难受…”
刘孜锦的眼泪也停不住，他曾经疯狂调查过韩景宇，在这几年的念念不忘里，关于韩景宇的过往哪一个字不是清晰刻在脑子里的。他大概知道韩景宇经历过什么，但停留在纸面上的文字和朦朦胧胧的想象，哪里能比得上现在真真切切地接触到这么一个韩景宇？
不止一次的，刘孜锦在心里后悔自己对韩景宇的伤害，还有一次又一次不顾他意愿地要把他抢到自己身边。
他说是那是因为“爱”，但事实是他总一次又一次地让韩景宇难过，他在把这个人越推越远的同时，也狠狠踩了一把他好不容易用冷漠堆砌保护起来的心，但是刘孜锦总要很晚才能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过分。
韩景宇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混蛋呢？
刘孜锦维持着那个抱的姿势，在韩景宇的额头上颤抖地烙下一个吻:“我们不要理那些人，哥哥和阿姨都会对景宇很好的，我们会是景宇的家人。景宇是我最重要的宝贝，哥哥很喜欢景宇，哥哥会对景宇很好的，景宇也喜欢哥哥……好不好？”
他知道他错了，但是他是真的想要对韩景宇好，掏心掏肺地好，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韩景宇闭上眼睛，紧紧回抱住刘孜锦。
曾经韩景宇的世界里只有沈琛伸出一双手过，但在沈琛走后他又落入无望，在黑暗里沈琛给过的温暖是那样弥足珍贵，令人留念。成为小小的韩景宇所有坚持下来的支撑，成为继续把他拽在这个世界的唯一的绳索。韩景宇从黑暗里跌跌撞撞地成长起来，学会打架要以命搏命，学会要保护自己就要伤害别人，学会用冷漠把其他人都隔开，但或许是因为世界的恶意不曾改变，面具下的韩景宇还不能长大，本质上依旧还是那个，小小的，脆弱的韩景宇，停留在沈琛离开后全心等着他的韩景宇。
纵使后来真心喜欢上韩景宇的人再多，恨不得把心都给他踩，韩景宇也只能看到沈琛。他世界里唯一照亮过黑暗的光。
如今终于有份姗姗来迟的爱能够进入到他的眼里。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