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冷飒

作者:实在忍不住了

不是为冷兰平反,只是想说一说冷飒这个活着没怎么出场,死了却又引起轩然大波的人。
也想和各位以及晴大探讨一下,如有施人恩惠的机会,应该如何处理完善。
都说施比受有福,施人恩惠,这是好事。可是,好事不一定有好结果。如果处理不好——比如冷飒,他就是个没处理好的人,下场如此,既有冷兰的问题在,但是,也有他自己的问题在。
首先我想把这一件事情以及我自己的态度作一个总结。前天,我发了一篇《关于冷兰》的评论,说明了一下我的态度。冷兰“弑父”这件事情,其归根结底是一个有人蓄意的意外。但不能说是冷兰蓄意的。冷兰在背后“偷袭”冷飒,其实我并没有觉得,她做得“不对”。如果大家仔细看过《韦帅望》系列全文,应该可以发现,帅望好象也对韦行做过类似的事。最明显的就是帅望断手那次他对韦行的偷袭。虽然事到临头,帅望还是心软了。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在那某一个瞬间,帅望曾经对他父亲起过杀心。虽然最后感情战胜了那个强烈的潜意识,但是我们不能否认那个潜意识是曾经存在的。而韦行比冷飒幸运很多,在帅望屡次扑上去和他“对决”时候,没人在背后给他两根银针暗算他。所以,帅望可以在韦行面前肆意展现自己的力量而不必担心误伤。因为韦行力量实在高过帅望数个级别。正常情况之下,他根本不可能伤害到对方。这一点,原文里韦行是有过感想的:这小子对我下手比对谁都狠,要么他恨我超过恨所有人,要么他是觉得反正怎么样也伤不到我。
在这里,冷兰的想法和感受与帅望是一模一样的。但是我们说,上得山多终遇虎。不知我们是否可以猜测,在平时,背后偷袭这种事情,就和帅望对韦行一样,冷兰是不是常常做。只不过,从来没有出过事,所以,冷兰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无所顾忌,而冷飒本人,可能也越来越满不在乎。否则,明知道自己女儿对自己印象不好而且“嗜血凉薄,残忍好杀”,怎么可能就那么随便把背后亮给这样一个人?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从小在阴谋堆积如山的冷家山上长大的人,就算再怎么天真热忱,怎么可能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于是,父女两个玩这种危险游戏已经成了习惯。直到,冷恶冷秋两个先后偷偷潜入山庄的那一天,悲剧发生。我上次在《关于冷兰》里面曾经说过,总是习惯以暴力宣泄自己情绪以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人,应该学会克制,否则总有一天,他的毁灭性力量终于会伤害到你不愿意伤害到的人。
所以,事件发生了。冷秋冷兰都不愿意看到,冷恶很得意看到。这件事情,不能说是全冷兰的错,也不能说冷兰一点责任没有。这一切就是冷恶的一个阴谋,不过,借了冷兰的刀,冷兰是否无辜,不能做绝对认定。绝对无辜,或者,绝对有罪,都是不够准确的。但至于功大于过,还是过大于功,这点就见仁见智了。但是,不论如何,冷兰的作用已经确定:她就是把刀,就是一把伤人杀人的凶器。任何人,面对这样一把出鞘则必将见血的凶恶之物,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吧?但最主要,我所声讨的,还有,相信大家所一致声讨的,不是她的所谓“弑父”,而是,她在事件发生之后所产生的态度和解决方式,让我们感觉很不舒服。
于是就牵扯到了冷飒的很多问题。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冷兰是怎么想的?
套一句纳兰说过的话:冷飒那小子的坏脾气,对别人只是坏脾气,但对自己女儿,可能不太好承受,即使明知他心地很好,日日被零碎地侮辱责骂,真如附骨之蛆。
真的,即使明知道对方是好心地,但天天被人这样精神虐待,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现代,在国外,丈夫说一句批评妻子容貌的话,都可能被列为是冷暴力范畴呢!何况是这样的谩骂,侮辱,否定,伤害。冷兰的痛苦,矛盾,压抑,愤怒,自我厌弃与否定鄙视,我很理解。因为我就有这个一个亲戚,至亲,幸亏我知道她是好心的,所以日日装耳聋,但即使如此,有时候还是感觉受伤。虽不至于仇恨,但也渐渐不愿意再看到她,可是她对我有重大恩惠,所以不能抛弃她不顾,否则又不能面对自己的良心了。可是每每回去尽孝,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不是不想斑衣娱亲,可是再怎么强颜欢笑,她那张毒嘴,你笑着脸凑上去照样能如一个巴掌一般抽过来,生生把你脸上微笑抽下去。偏偏她口才还不错,说的还都是我确实隐痛之处,更重要的是,我即使可以反驳,也不能反驳,因为她是我的长辈,亦是对我恩重如山之人,我怎么可以反驳。
所以说,受人恩惠真是一件很无奈很痛苦的事。如果可以,有时候简直恨不能自己是个山顶洞人,什么人也不要接触,不必受人恩惠,亦不必施恩于人。一切自给自足,挺好。可是人是群体动物,即使是在现代,脱离人群,也是死路一条。更何况有些时候,我们根本毫无选择。比如冷兰,比如我——我们小的时候,根本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出身,以及,抚养自己的那个人。
于是,对施于我们恩惠的人,就成了我们心头的一块心病。要么,我们选择忍让,克己,谦卑如我,或者,如韦帅望那样在爱与恨的抉择里痛苦挣扎。要么,我们选择一言不和,大打出手,如冷兰一样干干脆脆做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
当我们没有选择之际,我们只能依附于他人生存。但当我们可以独立了可以摆脱他人“照顾”了,也就是说,当我们把人家身上的好处全都舔干净了,再说句没良心的话,这样的恩人,有,又还不如没有。
真不知是对是错。无论怎么选择,都是痛苦:要么对不起自己的本性,向往平和与安宁的本性;要么,对不起自己的道德,知恩图报的基本人格。
真痛苦。
可是对于冷飒来说,估计他也能说出一堆道理:咦,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尽心尽力教育你成材,你不跪下来感恩涕零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有诸多怨言!真是没良心的东西!怎么,难道我养条狗给它喂食,还得恭谨客气地让它上桌子说“请用”不成?我对你恩重如山,还得对你客客气气点头哈腰地,靠!咱俩谁是爹?!
这话,我那亲戚就说过。别说,我还真不能反驳,也对,你在大街上给乞丐零钱,不都是直接扔到地上了事?哪一个双手奉上说“不客气请笑纳”的?
更没人让狗上桌子,和人一个盘碗吃饭。
可是问题是,那是你亲人,纵然受你恩惠,他也不是乞丐,更不是条狗。人比狗聪明多了,也自私多了。妙的是,狗的记忆里,能留下主人给的饭菜与抚摩,记不住棍棒拳脚,可人的记忆,却是反过来。这是人的劣根性,或者,人性里的某种原罪。自私是确实自私的。不过,哪个人没有呢?冷飒自己就没有吗?小时候他哥哥对他多好?长大了他哥哥行为做事不符合他道德底线,立刻带了嫂子远走高飞,兄弟亲情与人伦道德一概不顾。全忘了小时候兄友弟恭那点情谊。我们不说他对与不对,我们只说,这是人性。人性有善良一面,亦有自私一面。不能说坏,只能说,自私。人是人,高级物种,有自己超越天性的行为准则。但也是动物种类之一。很多动物性的本能,我们不能摆脱,就像我们不能摆脱地球引力一样。那么,既然你有我有大家都有,为什么就不能原谅自己包容他人呢?
一开始冷飒出场,还挺喜欢他的。在秋园,冷秋遭遇敌人夹攻,冷飒不顾生命危险,赶来相救。见了面两人依旧毫不妥协,强敌在侧,居然开始互相打骂,挺大老爷们,跟俩孩子似的。于是,一下子就喜欢上冷飒这个人了。外冷内热,别扭闷骚型的大叔。好可爱。可是现在,开始觉得不对了。
问题就在于,冷飒你已经是个大男人了,你老黄瓜刷绿漆你装啥嫩呢!杀人杀死救人救活,对一个人好,就该实打实地对他好;对一个人不好,实在不喜欢她容不下她,干脆赶她走人——去!找你亲爹去!我又不是你爸爸!我又不缺闺女!何必像现在这样,一边拼死护着她,一边冷言恶语地逼着人家忘恩负义?知道了冷兰是哥哥的女儿,你心里有啥资格别扭?你别扭你当初别勾搭你嫂子啊!勾搭了你就该接受爱人曾经的一切吧?好吧,就算你别扭,你一大男人,直接赶她走人不完了?何必这么着,留着她,还日日跟眼睛里插根钉子似的,厌憎辱骂不休?跟一娘们似的,真叫人恶心。就好象你赶去救你哥哥于危难,感情上放不下,理智上又不愿意,一个成年人,一边做着好事,一边辱骂伤害受惠之人,这样处理不好自己感情与理智的冲突,这样的“天真稚嫩,别扭闷骚”,乍看上去好似挺有个性,其实挺恶心。挺让人难受。
李敖有句话,好象挺有道理:好人的坏处,在于有恃无恐,因为知道自己好,所以仗着自己的“好”而肆无忌惮。比坏人更叫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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