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雄英恋爱手册[综]》

3 孤僻小孩

她感到自己像是在母亲的怀抱中被那股温和的力量所包围。不久后那种力量慢慢地消失了，还不等她重新感受到脚踏在实地上，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抱着她的男人看似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可察的颤抖。
“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见到你了。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开口。
我害怕你会受伤害，我害怕你哭泣时只有一个人，我害怕你会吃不饱睡不好。我想立刻赶到你身边，为你承受所有的伤害。
在接到那个“存在”的告知时，不是没想过这是不是利用？这是不是陷阱？可是只要是她，万丈深渊也得纵身跳下去。
女孩的身高只能到他的胸口，有凉凉的液体落在她发顶，她想抬起头去看，却被男人慌忙按下，带着些微的哀求低声说:“别看。”
但仍有一滴液体滑落她的脸颊，落入嘴里，苦涩的，像是海风一样咸。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踮起脚尖拍了拍失而复得的男人后背。
她的声音柔的像水:“焦冻，我在这里，我现在就在你身边，我没有事，我回来了。”
世人皆知独自住在法师塔里的他是个孤僻冷漠的“怪物”，有多少人艳羡他的能力，就有多少人痛恨他的冷酷心肠。除了怀里的姑娘，没有人给过他一丝半点的温情和爱。
他明明拥有着顶尖的魔法天赋，年少可欺却成了最大的原罪。
在这个世上，有人是生来就握有生杀予夺之权的，他们是“猎手”，而他只配做一把“武器”。没有人在乎他怎样想，在乎他开不开心，一把“武器”，只需要做到“武器”的职责。
他厌恨这种充斥着背叛和利用的生活，一个人躲进了外人难以进入的法师塔。将塔内的时间比外界调快几倍，让本该处于少年的自己长成成人的模样。在这彻底与外界隔离的地方再未向外踏出一步，做了逃避的懦夫。
直到那一天他灰暗无趣的世界中突然闯入一道“光”。并不是热烈刺眼的，而是温和的，却一点点驱散了压抑在他心间的重重阴霾。
彼时的他觉得这是“神明的恩赐”，甚至第一次对所谓之前十几年愤恨的神明充满了感激。却未曾想过一切都只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弥生，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头顶传来男人低声的话语，只有她知道，这平淡的一句话后是对方不顾生死的誓言。
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我比你在意自己万倍的，在意你。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说话还是像冷淡的性格一样糟糕。可是怀里的姑娘反而笑眼弯弯，搂紧了他的腰不松手，盈盈地说:“好啊，以后可要把我看牢了哦。”
彼此相处了那么多年，她无比清楚对方表情细微变化后想要表达的每一寸感情，无比清楚他不善言辞的外表下多么渴求一颗炽热的真心。
你若在乎一个人，就不要去看他的外表，去看他每一次的欲言又止，去看他想触碰又收回的小动作，看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表层下，茫然无助走在荒野下的小男孩。
曾经很多次她在对方调试魔药的地方，趴在一旁目不转晴地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注意到他心不在焉频频向这里偷看的目光，心里在暗暗偷笑。
或者是给他长到腰间的红白双色的长发绑成少女的发式。捂着肚子对他无奈又纵容的模样大笑。一点也没有那个矜持腼腆的小公主的样子。
那时透过塔顶的阳光直洒在他们身上，她特意摆放的绿萝生机勃勃。他真正地感到不再是一个人，从今以后这个姑娘将融入他剩余的全部生命中，而他将无可逃避。
他也曾疑惑过这个姑娘为什么可以进入这里？为什么一点也不害怕他一开始的冷脸和漠视？最重要的是，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然而话出口，却变了一番模样。
“你为什么不怕我？”
“因为我知道你并不可怕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可是……杀了很多人。”
“我知道啊。”
彼时小姑娘已经自来熟把这里当作了另一住址，她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他，那双眼睛像他小时候见到的一亮一亮的荧火虫闪着光。
“但我的心告诉我焦冻需要我。”

呼啦——，他感觉自己的心里也飞进了无数提着碧绿小灯的荧光虫，漫天飞舞。不同于小时候那种终究会离开他的，而是真真切切，停留在他身边，不会离去的那种。
人生的前十几年他一直孤军奋战，没有人也不期待别人来到他身边。可是还好，花野弥生来了，让他不至于彻底深陷绝望的泥潭，让他重新，再一次地触碰到了光明。
习惯了她的存在后，就再也无法容忍孤寂一人，无法忍耐她不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即使她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调配药剂和练习魔法，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所以在得知她被抓走后，他才会失控到捏碎了手上的试剂。那瓶试剂他已经调配了几个月，花费了很多精力，可他毫不在意。甚至完全忽略了被碎片划破的双手。
来通知的侍卫只看到他面无表情，冷淡地说了“我知道了”。在心里揣测这位果然是冷血无情的性子，却不知道那冷酷的外表下却潜藏着比火山爆发还要激烈的感情。
他不眠不休，利用她不知晓的，被偷偷藏起的随身物体上的气息，追踪着她的位置。因为她的气息被人有意隔绝，花了一番功夫最终才定位到了凶名远扬的“恶龙谷”。
之后为了能安全地把她带出来，他假装将位置“不小心”泄露给那个绿色头发的男孩，实际将传送阵偷偷附在他身上，让他带入布满限制的谷内。
然后他再借用藏在男孩身上的小魔法，得以掌控全场的情况，才能在最合适的时机带走她。
说起来很容易，却一步差错都不能出，否则不但带不回她，那两个麻烦也不能这么轻松的甩掉了。而这才是他真正多此一举的目的，不然他有千百种方法可以带回她。当然，这种小心思，就不用再说给弥生听了。
他双手抱起女孩打算离开这里，虽然这里离“恶龙谷”至少有数百里。但就怕万一，如果他们如同疯狗般又咬过来怎么办？在一敌二的情况下，他没把握既能从容战胜还能护好弥生，尤其是他唯一的传送卷轴已经被消耗的前提下。
走了几步后他低下头，被公主抱的女孩扯了扯他的衣袖。她有些忐忑地问:“我们走了，小胜和出久怎么办？”那双眼睛那么信赖地注视着他，像把他当成了依靠。
他对着那双满眼都是自己的碧绿眸子，微微一笑，说:“别担心，你离开之后，他们就不会再打了。”至于她无故消失之后，他曾亲身经历过的疯狂和绝望，就没必要告诉她了。
突然他的眸色一凝，侧身躲过一次毫无征兆的袭击。
他已经明白了，有人埋伏在这里，还不止一个。也是因为他太专注弥生的动向，才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真是好耐性，恐怕是一直跟着他来到这里的，却没泄露一点气息。
距他不远处的空气突然泛起涟漪，也突兀地出现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那个男人的眼瞳是无机质的黑色，袭击失败也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啊，失败了。”却没有任何懊悔的情绪。
而四周枯败的荒林中逐渐走出几个人，为首的男人有着漆黑的短发，耳垂上一对幽蓝的宝石，额间纹着的等臂十字架下，那双眼明明毫无波澜，笑起来却很是温和无害。
他弯起双眼笑道:“非常感谢轰先生帮我们救回了人，但是抱歉，现在弥生要跟我们离开了。”
啧，又是她的烂桃花，他在心里毫无波动的想。却将怀里的女孩抱的更紧了，丝毫没有退让的想法。
弥生在站得笔直的男人怀里探出头，惊喜道:“库洛洛，小伊，飞坦，侠客，大家都来了！”
“弥生，我们来接你这个笨蛋走了。”金发碧眼的娃娃脸少年丝毫不顾周围的紧张气氛，仍是笑嘻嘻地说。直到为首的男人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才收敛了几分。
“我不可能放开她。”我再也不能忍受失去她的痛楚了。他放下怀中的女孩，让她双腿着地，却死死握住了她的手，毫不松动。
话音刚落，一枚漆黑的念钉突然射向他的要害，却立刻被瞬发的透明屏障挡下了。而原来站在不远处的几个人中，率先攻出一个有着金色双眸的男人，那双本该灿若骄阳的眼睛中隐隐含着兴奋和嗜血。
红白双色长发的男人同时面对众人围攻，还要分心保护身边的女孩不被误伤，一时落入下风，颇有些狼狈。
而那几人中的为首的男人，却没有趁机加入战斗，而是悠闲地站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着惊险而激烈的战场，而他的身前正悬浮着一本漆黑的书。
弥生在那里不停地哭着说:“别打了，别打了，快住手啊。”直到嗓音都嘶哑，可是没有另一个弥生的帮助，她也并没有那么强大力量。可她的声音淹没在剧烈的轰鸣声中，没有人听得到。
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在轰焦冻魔力支持不及，屏障出现一瞬间的空隙时，迅速闪身进了屏障内。眼看下一秒就要用念钉射入他的喉咙，弥生却不管不顾地张臂挡在了他面前。
她直视对方疑惑的无机质黑瞳，用嘶哑的声音带着哀求说:“小伊，别伤他。我和你们走。”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看向她。
她迎着众人目光向前走，却被身后的男人拉住了，他浑身都是伤痕，正在向外汩汩地冒着鲜血，甚至有几处是在致命的地方。可他只是拉着要向前走的女孩，语无伦次地说:“别离开我，别，别！”到最后甚至含着无望的祈求。
她有些恍然，似乎不久前也听到过类似的祈求。她踮起脚尖，轻轻拂开凌乱地挡住了他眼睛的发丝。然后缓慢又不容置疑地扯开他攥着的衣袖，一步步向那正温和地微笑，张开双臂等着她的黑发男人走去。
“弥生……”他咽下从喉咙里涌上来的血，再次向她伸出手去，“过来。”眼里有有一片暗色翻涌，身上的魔力波动也越发不稳，像是某种不安的前兆。
距他最近的飞坦当机立断地打晕了这个本该倒下，却一直强撑的男人，那种若有若无危险的感觉立刻消失了。在女孩惊慌地看过来时，面无表情地说:“他没事，只是晕了。”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