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样虚无的杰克①

棒！看到这里忍不住放上一段有关杰克的分析。
★——BY竹玄青★
下面就开始解析杰克的心理构架，也就是标题所谓的“心理学”。
在之前的帖子里我也提到过，杰克有“不信任”的巨大的心理创伤。这一次既然要好好地分析杰克，也是同样地从他幼年的经历开始说起。
杰克会遇到蕾西的原因，被大家记住的也许是“蕾西和奥兹华尔德吵了架，赌气出走，遇见了杰克”。的确，这是杰克会遇到蕾西的原因之一。但一个巴掌拍不响，蕾西会遇见杰克的确是因为兄妹吵架，但杰克与蕾西相遇却有着更为主要的原因——
杰克母亲的死亡。
若杰克的母亲没有死，杰克也会继续得到母亲的照料（虽然那照料的质量差但也是“照料”啊），那么他就不会沦落街头以乞讨为生。想想看，如果杰克好好待在家里而不是街上，他又怎么会遇到同样在街上瞎逛的蕾西？
而杰克的母亲为什么会死呢？
杰克的母亲被杰克的父亲骗身又骗心，而她又以“生下了贵族（贝萨流士家）的骨血为荣”，以为能母凭子贵从此跻身贵族行列。可杰克的父亲毫无责任心，十几年来将母子两人弃之不理，最后杰克的母亲思虑成狂，终于发疯而后去世，留下了杰克孤苦无依，虽然不是孤儿却像一个孤儿一样过起了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对于这样的生活，杰克的反应是什么？
【国家 战争 邻居 朋友……憎恨着 憎恨着 一直憎恨着 到了最后 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自己活着 活着死去 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样 “蕾西” 直到与你相遇】
——64话，杰克的内心独白
这里的前半段，“国家 战争……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是在奥兹和里奥对峙的画面中出现的。不可否认这种对“周围的厌恶”里奥也有，但和杰克不同，里奥的童年过得还算幸福，至少里奥的母亲在遇害之前还是非常爱护里奥的，可以确定的是里奥对母亲没有如杰克那般强烈的恨意。
【不仅仅是父亲……妈妈也是……周围的人也是……一直都憎恨他们……不过……随便怎样都无所谓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66话，杰克的内心独白】
为什么杰克遇到蕾西后会变成那个样子？
从上面的话中我们能看出，可以说令杰克发生【剧变】的心理基础，从他儿时就打好了——被父亲抛弃后又被母亲嫌弃，这是第一道，也是最最关键的一道致命伤。各位可以看看其他的作品之中从小就被父母嫌弃虐待的孩子，长大后几乎无一例外地拥有偏离常规的个性，甚至是冷血无情的最终boss。毫无疑问，杰克与他们是同类，只不过杰克将自己的这个特质隐藏得非常深。
而后，因为是“肮脏的‘不义之子’”，不意外地杰克也没有从周围的人身上得到温暖，这很自然，血浓于水，血亲都不疼的孩子遇到可以温柔对他的人那是极为幸运的，遇不到那是正常现象。
因此对幼小的杰克而言就有了这么一个印象：全世界的人都是冰冷的，都是敌人——
“不过……随便怎样都无所谓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世界上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开始这么觉得的时候，杰克的“自我意象”已经崩塌了。
【自我意象
所谓“自我意象”就是一个人对自我所刻画和认可的自我“图像”或“肖像”，是人对自我是什么人，能干什么的认知和评价。
自我意象的形成不是天生的，而是在自己已有的经验上，如成功或失败的经验，欢乐和痛苦的经验，荣誉和屈辱的经验等，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和反馈中，特别是童年、少年的独特经历下不自觉地形成的。
自我意象可分为积极的自我意象和消极的自我意象，前者是对自我的正性评价，如自我接纳、自尊、自信、自爱、善于克服困难等；后者是对自我的负性评价，如自我否定、自卑、压抑、自暴自弃、脆弱、意志力薄弱等。】
【自我意象是一个“前提”，一个根据，或者一个基础，人的全部个性、行为，甚至环境都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举例来说：一个孩子要把自己看成“不及格型”学生或者“算术上不开窍”的学生，就总会在自己的成绩单上找到证据。一个自以为没人喜欢的女孩子会发现自己在舞会总是没有人理睬。别人的排斥完全是她自己造成的：她那种愁眉苦脸、低三下四的态度，急于取悦于人的焦虑，或者对周围的人的下意识的敌意，都会把她本来能迷住的人拒于千里之外。】
——出自《你的潜能》
因为被周围的人嫌弃，杰克认为自己不被需要，什么都得不到——这个观点从后来他对奥兹说“你这一存在什么都得不到”也可以看出，因为杰克认为“与自己同样不和世界发生联系，不被需要，甚至厌恶”的“罪人”染血黑兔的奥兹与他一样。
拥有这种想法是非常令人悲哀的，杰克的内心在遇到蕾西之前可谓是消极到了顶点【当然之后他也一直在消极，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而杰克相信也不止一次地思考过自己为何会如此——
为什么我就一定要过这样悲惨的生活？
为什么我就一定要被父亲抛弃、母亲嫌弃？
为什么我留着贵族的血液，却要过饥寒交迫的生活？
就算是孤零零地坐在街角，在杰克的内心里，还是对自己的血缘抱有那一点点的执着的——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贝萨流士家的家徽杰克一直带在身边。杰克不想过幸福的生活吗？毫无疑问，非常想。但尤其是在母亲去世之后，还是个孩子的杰克面对于他而言分外残酷的世界，感觉到的只是无尽的无望。“无所谓了”，杰克在那个时候已经几近放弃了，生命也如风中残烛，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可杰克还是有想继续生存下去的愿望的，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他都会拼命地抓住，即使世界如此冰冷，生存的欲望依然存在在他的心中。
在这种时候，对世界充满了不信任感的杰克，其内心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是非常脆弱的——他身为一个孩子，初诞生之时与其他人一样都是纯洁无暇的，“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错都没有犯”，可他却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拥有幸福的家庭，慈祥的双亲，世界的公正没有眷顾于他，神也似乎抛弃了他，显然杰克不会认为这样的命运是公平的。
但那时的杰克，依然对这世界的【规则】抱有一丝敬畏。他人眼中的善恶黑白，仍旧也是杰克看待世界的标准。比如，蕾西提议杰克可以出卖身体，而杰克立刻否定了“那是不行的！男娼什么的，是很肮脏的工作。”
在这里想说明一下这篇评论的一个立足点，有关【世界】的解释，也就是标题提到的所谓的“哲学”。
先来看两个概念。
【人生观：对人生目的和意义的根本看法和态度。人生观是世界观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世界观在人生问题上的具体表现，人们在处理各种社会关系时形成的。由于人们在社会实践和社会关系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因而对于人生的目的、价值和道路等问题形成不同的观点和态度。】
【世界观：又称宇宙观，是人们认识世界的根本观点，包括世界统一于物质还是精神，物质与精神的关系是怎样的，世界万事万物是从来如此的还是变化发展的，变化发展是否存在规律性，人在整个世界中的地位，人能否认识和改造世界以及如何认识和改造等等。人们因其社会地位不同，参加实践的深度和广度不同而形成不同的世界观。】
如果有人觉得上面的两个概念不太好理解也没关系，可以先往下看。
【世界】是什么？
查一下百科可以得到一套系统的理论的解释，而且各个学科的解释都不尽相同，那么不妨抛开艰涩的概念，说说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吧。
大家对世界的理解是什么？或者说，从世界中看到了，听到了，感受到了什么？
身为一个生命，我们每个人所感受到的一切**起来，就是我们每个人感受到的【世界】。
有两件事情相信大家都会有体会，其一，对于同样一个事物，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其二，“世界”有时候并不是自己希望的样子，因为“世界”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听从自己的指挥，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而那些自己无法改变的，是自己要学习的【规则】。
——之所以提到这两点，是因为【蕾西的话正是从这两方面击溃杰克的整个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的】。
在个人看来，我们每个人穷尽一生在世界上生活，无时无刻不在认识、理解并掌握世界的【规则】，然后为了让自己可以活得更舒适，遵守或者回避自己不能改变的【规则】，制定自己可以改变的【规则】。
什么是不能改变的【规则】？
——举个例子，人要吃饭，否则不能活着。这是人人都要遵守的规则，每个人都必须摄入营养，拒绝摄入营养意味着死亡。这个【规则】是人类无法改变的。
什么是能改变的【规则】？
——你如果进入别人的公司工作，就要服从老板的指挥，否则得不到报酬。但如果你做了老板，就可以制定自己的规矩条例，令别人遵从。这时你制定的【规则】，就是可变的规则。值得注意的是，可变的【规则】依附于不可变的【规则】，你的员工遵守你的【规则】是因为你提供给他们生活必须的钱，而钱是干什么的？可以换取生活必须品的媒介嘛，生活必需品和上面例子里的“人必须吃的饭”在属性上相同。
由此可见，不可变的【规则】是构成这个世界（人类世界）的基础。
那么在我们的世界里，都有哪些是不可变的【规则】？
生命的“生”与“死”。【没有“诞生”就无法感知这个世界的一切，而所有生命最终都将“消亡”】一切有形之物的存在【有生命的比如动、植物以及人类等等，无生命的比如山石建筑等等】时间的存在以及流逝……【或许有遗漏的】它们都是“先天规则”。
除此之外的【规则】都是可变的规则，也可以叫它们“后天规则”，比如人类社会形成后出现的【规则】。但人制定的【规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改变的，比如令杰克如此受苦的【规则】之一，穷人和富人，平民和贵族的【规则】正是如此。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平民和贵族一开始并不存在，这种【规则】并非先天而来的不可变【规则】，杰克的母亲正是因为明白可以通过生下贵族的孩子晋升为贵族，改变自己身为平民的命运，所以才一直期望着杰克的父亲能兑现诺言，将她们母子接进贝萨流士家。
可她的这种行为实际上是想在不违背“贵族可以高人一等”这个人类制定的【规则】的基础上钻空子，而既然这个【规则】是人确立的，因【规则】而获利的人就可以轻易地利用它，相对的在【规则】中处于劣势的人是否可以实现自己“麻雀变凤凰”的心愿，完全要看“施舍者”的心情。杰克的父亲心里应该非常清楚杰克的母亲想要什么，而他正利用她的这种“贪心”将她玩弄个够后抛弃了，可以说如果他并非真的爱她，从一开始就是在“玩”而已。
人类制定的【规则】虽然不如“先天规则”那样不可逆，但在人类的社会里人类的【规则】依然具有极大的效力，驱使人类的行动，左右人类的命运。杰克自然也明白那些【规则】的力量，所以他也一度觉得自己“无法反抗”那些【规则】。
——但很快的，一位少女的出现令杰克关于世界的【规则】意识全盘崩解。她就是【蕾西】。
【她……突然在我的面前出现 黑色头发 红眸的少女 名字叫蕾西 她在这个空间里明显是一个异质的存在
那样地直率地看着我的人（还是）第一次碰到】
——66话，杰克
蕾西是特别的。首先，她不同于世俗（不同于杰克熟悉的【规则】下生存的人）的气质和形象在印象里给了杰克“这个人不普通”的感觉。但仅仅如此并不能令杰克发生之后的改变，蕾西的举动也是“正中红心”的——“那样地直率地看着我的人（还是）第一次碰到”。作为（世人觉得“真是肮脏”的）“不义之子”，杰克一直以来过着被人排挤的生活，看着他的人估计都是斜眼看，带着鄙视的表情。而蕾西却来和杰克搭话，完全没有鄙视杰克的意思，而这正是蕾西无视人类制定的【规则】的表现，因为由人类【规则】衍生的种种观点和态度，实际上也属于人类【规则】的一部分。蕾西的【规则】意识放在后面说。
很自然，蕾西无视人类【规则】对杰克表现出的友好是杰克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的温暖，这份温暖对杰克而言尤其珍贵，也迅速地“激活”了杰克潜意识，令杰克产生愿意接受蕾西言语的倾向。之后蕾西给杰克围巾又给杰克吃的，还为杰克剪头发……从未从除母亲之外（他的母亲也只是在没发疯前才会非常关心杰克吧）的其他人身上得到过关怀的杰克，也慢慢地对蕾西有了好感的萌芽。
但那个时候的杰克，潜意识里还并没有【规则】意识崩坏的倾向。固然蕾西给人感觉“异质”，非常特别，杰克也不会觉得她可以跳出人类的【规则】生活，因为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蕾西的身份是巴斯卡比鲁。
也许是一时兴起，蕾西开始对杰克灌输自己的“大道理”——
【“什么都没有是撒谎吧 你只是没有足够的觉悟生存而已 肚子饿了的话就吃 没有钱的话就偷 杰克你有着那么漂亮的脸 只要想的话出卖身体也是一个方法”
“那是不行的！男娼什么的 是很肮脏的工作”
“所以说，为什么？杰克 就那样承认被人准备好的答案的话只会让思考能力变弱而已 就算知道会得出同样的答案，但是我觉得通过名为‘为何’这个过滤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讨厌常识这个词 用不同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吧 残酷的 滑稽的 美丽的这个世界”——】
——66话
蕾西的话是启蒙杰克，破坏杰克规则意识的开始（请注意蕾西并非有意去破坏杰克的什么，她的言语和行动，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蕾西当然不会了解杰克之前受到了怎样的对待，也不会知道杰克对人类抱持着相当强的不信任感以及对世界的敌视倾向（杰克肯听蕾西说话，恐怕一是因为蕾西对他友好，二是蕾西的言语行动不太像杰克所熟悉所厌恶的“人类”）。
要是一个过得非常幸福的人听了蕾西的话，也许只会认为这个丫头比较中二——什么问“为什么”，我过得好好的享受生活还享受不过来吃饱了撑的才去想那些无聊的事情。可杰克就不一样了。他过得不幸，心里隐隐地又不甘，虽然非常绝望，但心里又希望可以找到出路。恰恰就在这个时候，蕾西给了他“建议”，就好像茫茫黑暗之中突然亮起的一点光。如果一个人一直在黑暗中摸索，当他终于发现了一点光芒之后他会如何做？相信大部分人会不假思索地狂奔过去，而不会考虑光芒之处等待他的是什么。
在【蕾西】这个光芒之处，等待杰克的是【规则】的崩坏。
蕾西的“三连击”成功地破坏掉了杰克的【规则】意识，“第一击”是和他搭话给他吃的，“第二击”是和他说那一番话，而“第三击”，就是用锁链杀了两个坏蛋。
而杰克也是在见识到蕾西那无视【规则】的强大之后，意识到了【规则】是可以破坏的。
之前也说过，在遇到蕾西之前杰克觉得世间的常理是不可破坏的，所以一个柔弱的少女不可能打得过两个强壮的男人，而就在杰克的面前，蕾西将两个坏蛋秒杀了。
蕾西的“第一击”令杰克觉得人类的【规则】是可以稍做妥协的——也就是会有非常善良的人不会介意杰克“不义之子”的身份，对他友善，这种对人类【规则】的违逆在世俗允许的范围之中。
蕾西的“第二击”令杰克觉得人类的【规则】是可以破坏的——偷、抢是不对的，男娼是肮脏的这些意识都是人类【规则】的衍生物，否定了它们，也就是在否定人类【规则】。
最要命的是蕾西的“第三击”，它令杰克觉得所有的【规则】——包括可变与不可变的【规则】都是可以破坏掉的——不可变的【规则】还有个名字是【常识】，而在【常识】之中小孩打不过大人，女人打不过男人，以及破坏力极大的锁链，想必是当时的杰克没有见过的超常规的存在。
——经过这一切，杰克的【规则】意识彻底崩塌了。虽然他依然明白【规则】为何物，但他已经不再对【规则】有任何敬畏。之后的杰克，又偷又抢，男娼也做了，而且很可能杀过人……是的，他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依然知道在【规则】下那些都是不好的，可他已经不再畏惧【规则】了，“无所谓”让他放手去做。
为什么杰克会突然拼命地求生存？
因为蕾西和他做了再会的约定，让杰克去找她。
但那也是表面上的理由。
这里就要再涉及一个哲学相关的问题。
上面也说了，我们每个人穷尽一生在世界上生活，无时无刻不在认识、理解并掌握世界的【规则】，这样我们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那么为什么我们必须要顺从【规则】？违逆【规则】不可以吗？
来看看违逆了【规则】有什么后果吧——
不可以杀人是人类的【规则】，违逆了这个规则会被认定为罪人，受到惩罚；
必须要吃饭是不可变的【规则】，违逆了的话，你懂，会挂掉。
我们早已习惯了【规则】的存在所以或许意识不到，没有了【规则】会是怎样的情况。我们都是信任着【规则】生活的，【规则】不仅仅是我们生存的指导，在很多时候也是我们的信仰一般的存在。
可是在遇到蕾西之后，杰克对【规则】的信仰，完全消失了。
这是个很难想象的情况。一个人对之前自己遵循的【规则】全盘否定之后会怎么样？杰克的【规则】意识消失了，但他的人却依然生活在【规则】控制的世界里。这会在人的身上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信仰”消失了，杰克在意识上与【规则】构成的【世界】脱节了，他的人虽然还在世界上活着，但精神已经脱离了【规则】的世界。如亚瑟·巴尔马所说，杰克成了“活着的亡灵”，他的精神世界已经不再如常人一般。杰克自己也说过，他已经放弃思考自己的本质，因为思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没有了【规则】意识的他的心里，无法存在只有【规则】存在才能体现出来的东西。
【规则】左右着【世界】，同时也令【世界】中的一切有了清晰的轮廓：因为有时间的流逝，才会有老人和小孩的差别；因为有穷人和富人的差别，人们才能获得比较，认出彼此地位的不同，进而选择人生的前进方向，满足欲望（如杰克的母亲所做的那样）。可杰克的【规则】意识消失之后，【世界】上的一切界限就此模糊，甚至消失了。杰克不但无法确立自己的“形象”，也不再有正常人会有人生计划——奥兹华尔德所说的杰克“清如水，看着他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的缘由，其原因或许也正在于此：没有了【规则】意识的杰克，处于一种“天地未分”的混沌状态之中，因为没有任何具体的形象，所以从杰克的身上关于他本身的一切也都感觉不到，但因为杰克的人仍生活在【规则】的世界之中，于是他只反射他人的【规则】，而不释放自己的【规则】，成了“镜子”般的存在。
但杰克依然是人类，他的精神世界里不能没有【规则】（这也是“人类”与“神”的不同点之一）。可他曾经信仰的“旧【规则】”已经消失了，而蕾西只是破坏了他的【规则】意识却没有教给他新的【规则】，这时杰克会怎么办呢？
——信仰蕾西，把蕾西当做【规则】。
【挚友和地位都不需要 我 只要 有你在身边就够了 这个世界 对我来说曾等同于吞没一切的黑暗 但是……因为有你在 因为你找到了我 挚友和地位我都不需要 我只要有你在就够了 蕾西！
格连的力量很强大 很危险 非常地非常地……碍眼呢】
——65话
【只有你现在【在这里】的这个现实 才将我……杰克贝萨流士这个人与世界联系在一起】
——68话
没错，蕾西是杰克的新【规则】，只有面对同样偏离【规则】的蕾西时杰克才能安心，而其他的一切都“不需要”——至少杰克在给自己洗脑时，是这么告诉给自己的，而他之后也是这么行动的。虽然后来杰克的举动是“送世界给蕾西”，但请注意在70话中，当奥兹华尔德否定了杰克夺回蕾西的提议之后，杰克的反应是——
【想夺回蕾西是不可能的】
【我不承认】*N
【想夺回蕾西是不可能的】，这是奥兹华尔德告诉给杰克的【规则】，而早已将蕾西奉为唯一【规则】的杰克，又怎么可能会认同奥兹华尔德的观点呢？所以他“不承认”也是非常自然的。
可杰克自己或许不曾意识到，虽然他的【规则】意识是因为蕾西才崩坏的，但真正令他的【规则】意识不堪一击的是他幼年养成的对人类的不信任感。如之前的评论所言，杰克有着极端到罕见的“自我保护系统”，这个“自我保护系统”比他 对蕾西的执着要强大得多。杰克执着于蕾西，却不追求她，而蕾西也说过，杰克只是在假装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必定没有映出任何人——如果杰克完全地信任蕾西，不怕可能会出现的伤害（就如他父亲伤害他母亲一般），那么他估计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蕾西弄到手，发觉蕾西在撒谎也会刨根问底吧，像所有爱到疯魔的人那样。但因为“自我保护系统”在运作，使得杰克只是在“安全的范围”（“自保系统”的运行下）活动。但又因为杰克的【规则】意识已经崩坏，所以他虽然极度渴望自我保护，却又不知道如何才是【保护自己】了——偷、抢不提，单是做男娼这一件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是在伤害自己了。杰克的“自保意识”，在【规则】意识被破坏之后变得像个无头的苍蝇，几乎无条理和标准，所以才会伤害到杰克自己以及其他人，除了令杰克“活着”，没有起到任何正面的效果。
值得注意的是，莱维在将爱丽丝的事情告诉给杰克之后，说了一句话：好好利用（爱丽丝）吧，为了你的愿望。但杰克却声称他将世界送给蕾西是“为了蕾西”的愿望。前文也说过，“世界”并不是蕾西的愿望，蕾西只是在乎哥哥和杰克而已，让世界回归阿巍次是实实在在的杰克的愿望。
然而杰克做出的决定，依旧建立在【规则】意识的崩坏上——没有【规则】是不可以被破坏的，那么【规则】支撑着的【世界】当然也是可以破坏的。
只是这一次杰克玩大了，居然大胆到去玩世界。因此，他惹到了绝对不能惹的“人”。
大家或多或少都会听过一些神话故事吧。比如盘古开天地啦，上帝七天造世界啦。这些故事中都有一个非人的存在，而正是由于这非人的存在，才有了整个世界。这个非人的存在拥有很多名字，我们在这里就称呼其为“造物主”吧。
造物主存在不存在呢？
信仰上帝的西方在这个问题上的疑虑似乎比较少，虽然西方的科学非常发达，但目前的科学研究也没有任何切实可靠的证据否定造物主的存在，这不，前段时间研究出来的东西不也起了个名叫“上帝粒子”吗？“无神”还是“有神”一直都是个问题，据说有科学家在无神论的大道上走着走着就变成有神论的了，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过发现万有引力的牛顿曾说过他这一生的研究都是为了证明上帝的存在，这似乎是确有其事的。
好，我们书归正传。之所以提到造物主，是因为其身影在PH的世界中也出现了。PH并非空中楼阁，虽然故事里的【规则】与我们的世界里的【规则】并非完全相同，但PH里的世界也是我们的真实世界的一个投射。
那么PH之中的造物主在哪里？
阿巍次是一切的【开始】 与此同时也是一切的【终结】
——72话，莱维语。
虽然阿巍次是灵魂的归处这一点被提及了数次，但很明显阿巍次的职能不仅仅限于对灵魂的管理。阿巍次是一切的【开始】 与此同时也是一切的【终结】，这个一切，当然指的是包含了【世界】的一切，一切从阿巍次开始，而一切也会在阿巍次结束。阿巍次创造了世界上的一切，阿巍次就是PH之中的造物主。
《【手握解剖刀】潘朵拉之心中的心理学、哲学以及世界规则 》part.1
——BY竹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