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十五年,赵明海身陷囫囵。林辉夜救人心切欲以身犯险,被解语拦下。
解语,我爱明海。
我知道。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我明白。
谁要敢挡在朕面前,朕第一个就杀了她!

......
臣就站在这里。
解语——,你!好,既然如此,我就陪明海好了。
辉夜!
林解语,你拦得了朕一时,你拦得了朕一世吗!明海若是出了半点差池,她受一刀伤我必在原位划上两道,她若要受一星半点的痛苦,我必要尝百倍的痛苦!林解语,你到可试试看!
......
伊晨,你护送皇上回宫。
主子,那辟人谷从来都是有去无回,更何况——
若是路上出了半点问题,我拿你是问。
...您快跟臣走吧,皇上。

她问我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然后说,辉夜是君,我是臣。

三个月后。
皇上皇上,赵大将军回来了,平平安安的呢,全身上下半点都没有受伤。就是疲劳过度,还在睡着。
什么!快,快带朕去看她。明海,明海你终于回来了。
十天后。
明海为什么还不醒!你说!难道朕养着你们这群御医都是一堆饭桶吗!
皇上,这,这老臣不知啊!或许,或许,啊对了,左相解大人或有宝血,若能救赵将军一命也说不定。
对,对,这我怎么忘了。来人,快传解大人入宫,不得耽搁!
一个时辰后。
传仪你怎么这样慢,快,解语呢?
皇上,解大人她...说有不便,但您放心,她已放血叫奴才给您送回来。
那就好。快叫人把血呈上来,明海她定是不舒服,要不怎总这样皱着眉头。
皇上,解大人她...请奴才告诉皇上,说想去抚州体察一下蛮族民情,近日怕不能再觐见皇上了。
明海怎么还不醒,等等,你说她要去抚州,那么远,明海要是再需要宝血——
回皇上,解大人早知会奴才了,说今日放的血足够将军用,还有余的,就都留给皇上以备不时。
好,太好了,明海终于没事了。明海,你可要快快醒来,你再也不要离开朕了。
皇上,奴才看解大人她——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明海熬药!
喳,皇上,奴才这就去。
一年后。
“春新,你快过不过去看,升宾楼正大摆宴席免费施粥呢!”
“真的?”
“那还有假,听说是因为皇上的妃子大病初愈的庆贺。皇上一高兴还免了全国工商三年的赋税呢!”
“可是那位赵明海大将军?”
“可不是,听说她一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不知请了何方神圣来医,既然起死回生。倒也是吉人自有天相。说起来皇上对赵将军也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宠,听说今年闹元宵,因为赵将军欢喜,皇帝差人把一整座儿储檀香木的宫殿给点了,就为着闻那香气。”
“赵将军可真是一生好命。算了,这本也不是我们这普通百姓该想的,你若要去凑热闹就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那好,春新姐我去了啊。”
“去吧。”
春新并非不想去,只是她还得上山采药。
寨里一年前来了一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容貌是她的笨嘴拙舌描绘不出的清冷柔美,教人以为是是天仙下凡。
她也确乎是像天仙一般的清冷绝尘,独自居住在山上,是一间不知哪个年代的隐士遗留下来的屋子,春新稍稍打扫后遍可住人。
只是那远道而来的女子似乎身体极差,姣好的面容终年雪白,身子单薄的叫春新害怕一阵风就能给吹了去,稍微说上两句话,就会止不住的咳嗽,甚而还会咳出血来,不过她倒也是极少开口的。
村里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这其中就包括春新。尤其在她无意中发现那冷得像冰山一样的女人居然看不见的时候,心里马上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说不出。
自那以后春新就每日上山给她送饭去,虽然那本就少的可怜的一日三餐都几乎动也未动。
她也偶尔去五里外的县里给她买两副药,那极美的女人喝过一次,却几乎把整个身子都吐出来,直到唇角涌出的鲜红染上了雪白的衣裙,春新吓得哭得声嘶力竭,那女人似乎是稍微缓过气来,裙裾扫过翠色的竹叶,走到春新面前;你想学书吗,这似乎是春新第一次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清冷,带着淡淡的香气。
于是春新第一次了解了这个不足百人的小村庄以外的世界。
这白衣女子似乎是极博学的,落笔秀雅又精通音律。春新对她也是恭敬有余而亲近不足,只是一面学习,一面更尽心的服侍。尽管即使这样她身体迅速凋落的速度也远超人想象,春新暗地里找一个可靠的老郎中看了,她知道她不喜外人,花白胡子的老先生摇摇头,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春新一瞬间有点茫然的不知所措。
她在山上采了药,又小心翼翼的敲门进了竹屋。那清冷的天仙一般的人正在窗台前抚琴,春新认得那把琴,这是唯一一个她倍加珍惜的东西。一日她正坐在石桌前弹琴,山间百鸟盘旋不止,突的大雨山洪,将琴冲了去。春新到现在都记得那女人当时一只手摸索着跪在地下找琴,泪水唰唰的流下脸颊的摸样,是那样无助的神情,在暴雨里依然掩盖不去。
春新不知道这把琴究竟隐含着何样的寓意,只知道那次她在暴雨里跪了足有一个时辰的结果就是愈发严重的咳血,低烧,原本还尚可活动的左手也逐渐麻痹。
“姑姑,”为了避人耳目,春新一直称呼她为姑姑。
“升宾楼这两天摆宴席免费施粥呢,听说是为庆贺皇上的妃子痊愈。”
“皇上的妃子?”
春新本是一个人怕无聊权且说些闲话,未料竟得回应,遂受宠若惊。
“是啊,我还听隔壁的二婶赶集回来说,怕是下月皇上就要一道令下,册立赵将军为后了。对了,好像还要一并封诏新的左相,据说是赵将军的亲信呢。”
“硼”,琴弦绷断的声响,春新回头,只看见有胭色从衣袖间滑落,她却恍然未察,纤细的手指依旧上下翻飞。
“听说新册封的左相,叫柳睿。”


这一日的琴声出奇的急促,像刀剑交割,又似银瓶初裂,山间百鸟哀鸣不止,余音久久不绝。

第二日春新再来的时候,就发现她正伏在那把琴上,还是昨日的位置,正对着开敞的竹窗。
她欲替她披上那件雪狐的披风,未料看见满眼皆是血,从她唇角流出洇了整张琴。
手旁是凌乱的两行字,每一画横竖都尖锐的好像要划破纸背。
当年堂前雪,今朝柳中春。
永夜复永夜,可知故人心?
春新呆呆地默默的念那几个字,仿佛被那撕裂的墨痕刺痛眼睛,
可知故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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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评论文章:解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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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章作者:盈月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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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时间:2013-10-14 20:4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