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药啊小月补药跑啊,小路狠狠冲!把小月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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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摸的同人,小月A上去的另一个可能

月路·面具
战力排行榜第二的暗月绝弦有一张面具。
不同于那张可以变换面孔的道具,这张面具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却像虫子一样,死死扒住他的面颊,撕扯不下。
螯足深深刺入皮肉,在血肉里生根发芽。
面具的作用,一向是为了隐藏些什么的,比如身份、比如外貌、比如自我。
那他又在隐藏些什么呢?假面层层叠叠,面具之下的他,又是什么呢?
是尚小月吗?他努力扮成的普通人模样。
柔弱、胆小、迟钝,在这彼世中,是在风中飘忽的草茎,似乎风再大些就能被折断,只有抱成一团和他人依偎,才能从瑟瑟发抖中汲取一丝支撑和温暖。
暗月绝弦的演技着实不算太好,大多时候木讷寡言,即使是面对对于普通人无比可怕的副本boss也显现出一种迟钝温吞的模样,是后知后觉的伪装。
他是非人,低体温,身体不过是齿轮芯片堆砌而成的冒牌货,他并不是真正的尚小月,东施效颦,连自己存活的意义也找寻不到。
他是谁?他算作什么?他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这些他无数次自问,但都没有答案——深渊吸纳了一切,连空洞的回响也没有。
他的感情比正常人更加淡漠,是投进石子也不会有涟漪的死水,他永久地置身于无边的黑暗中,没有来路,更找不到该去往的方向。
苏路。
这是个很普通的名字,而它的主人也似乎和它一样平平无奇,一个没有优点也没有缺点的,一切都卡在刚刚好界限上,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普通人……普通人……
他胆小、粗神经、自来熟,总是对他傻乎乎地笑,正如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士奇。
暗月绝弦要成为普通人,自然不会放弃和普通人一起相处学习的机会,他们之后的同行似乎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在春娇市的监狱中,他们是狱友,互相监督的互监组,他们在漆黑的禁闭室牵手,在零点到来的那一刻,打火机的火苗微弱,在苏路的眼里跳动。
苏路的手心温度很暖和,甚至称得上是烫,是属于普通人的温暖柔软,指腹略有些粗糙一经接触,就火一样地烧到他的手掌心,燎得他的心神似乎也跟着泛黄、卷曲。
小月。
苏路这么叫他,他的手在黑暗中有些发抖,紧张害怕着什么,可在暗月绝弦问起时,他只说自己是怕黑。
暗月绝弦信了。
普通人一向脆弱,他握紧了苏路的手,将它包裹在掌心,薄薄的皮肤下是血管的跳动,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操控那些血管躁动,然后刺破皮肤。
苏路的生命被他握在手心,颤颤巍巍,小到像一粒在黑暗中随时会熄灭的微弱火苗,比打火机的光还要小,但苏路本人却似乎对一切危险浑然不觉。
这就是普通人,脆弱渺小,需要同伴的存在,彼此温暖,彼此依靠,扮演普通人就像躺在被窝,小心翼翼的调整被角,动作稍微大一点,一切就会肥皂泡一样溃散。
当时,暗月绝弦觉得,就这么抱团取暖似乎也不错,和普通人一起更能融入普通人。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一直以来,他认为无比弱小的苏路,在他欺骗苏路的同时,也一直在欺骗他:
苏路知道暗月绝弦的身份,一开始就知道了,他的面具,名为尚小月的轻薄假象早已被揭穿。
表面的和谐啪地一声,将肥皂泡彻底破坏,除了水渍什么也不剩。
过去以往,发现暗月绝弦身份的人后来怎么样了呢?我该如何做呢?暗月绝弦自问,没有思考,他就自己给自己给出了答案:
他会去杀了他,杀了苏路。
脑中的思想钢印不断尖锐嘶叫,代他做出了他的选择。
暗月绝弦对于苏路的情感是杀意,杀死世界上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于是他追杀了苏路两百多章。
尚小月对于苏路的情感除了杀意,更多了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于是在那两百多章里,他明明有许多机会杀掉苏路,却又没有来迟疑于苏路的花言巧语,给了他逃跑的机会。
苏路是个骗子,滑不留手的泥鳅,他和他相处了太久,彼此之间太过了解,所以,苏路最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犹豫迟疑。
暗月绝弦其实是不太想杀死苏路的,而理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也许是投喂来的包子,也许是小憩时覆上来的一床被子,也许是永远的蜂蜜黄油,也许是他们相握的手,同进同出。
明明只是弱小到他心念一动就能杀死的普通人,可苏路的生命太顽强了点,他追他逃,总不得手,渐渐的,他似乎也不太想杀苏路了。
苏路绝对是个不长记性的人,暗月绝弦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失忆过很多次,但是一旦他忘记暗月绝弦的身份,用尚小月的面貌示人,苏路又凑了上来,似乎完全忘记自己如果不是运气好,差点死在眼前人的手上,带着男妈妈的操心样子,哈士奇并不存在的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小月?”拿了外卖回来,手上高举着包装袋的苏路看他还在发呆这么喊他。
“小月。”拉着他逛街的苏路牵住他。
“小月!”是在他离开解决一些碍事家伙回来后,苏路的紧张。
苏路的眼睛是最常见的棕黑,在太阳光下暖融融的,是土地的颜色,包容柔软,最中间的那一粒瞳仁是甜味的葡萄干。
苏路其实比他矮,毛茸茸的脑袋在眼前晃来晃去,似乎一抬手就能摸到,指缝中的细软发丝是流淌的黄金,在太阳下像接住了一掬阳光。
回想起来,他和苏路似乎总是牵着手,苏路走在他的前面,手掌的温度顺着接触的那一片皮肉传导过来,然后滚烫袭了全身。
不知不觉间,苏路似乎是不太一样了。
在角斗场的副本,他曾问了苏路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是一个有些冒昧的问题,问题出口的一瞬间,他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他希望他回答,他希望苏路可以代替尚小月,给他一个答案。
这个问题很私密,但没有缘由,他觉得苏路足够回答。
可是苏路没有回答他。
那时最先涌上心头的是不安,然后转变为愤懑,他就像被海王钓着的鱼,若即若离,这种感觉使他内心的贪心不断扩大,凝缩成表面平静的黑洞。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暗月绝弦忍不住想。但是,没有答案。
接下来的故事就像梦里一样,他第一次违抗了指令,和苏路,和知道了他身份的苏路和谐地去看了医生,然后做了一个暗月绝弦有史以来最蠢最不理智的事情:
明明出口就在前方,他却将胜利拱手相让,然后出于诡异的报复心,他哄骗哈士奇,说出口不过是更危险的地带——可他本该不择手段,然后借由奖励复活尚小月,去问询他的回答。
反正……反正苏路也不给他答案。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答案,还是没有答案,一切的一切都找不到答案,苏路是一道谜,解不开的死结,他努力的绕弯,一次次尝试,但只换来绳结愈缠愈紧。
他想,他好像,真的很想得到苏路的回答,所以如果没有指令的作用,他根本不想杀死苏路。
哈士奇牵他的手,牵得多了,久而久之,似乎有一些流动的温暖物质也就顺着身体的交汇传递而来,一些不可知的奇怪物质。
面具,暗月绝弦一直带着面具,像出生的婴孩,笨拙迟钝地模仿着,曾经面具下是空洞模糊,但现在,那片混沌被重新构筑,一点点变化,温暖的物质将他铸成一个新的存在。
不是尚小月,也不是暗月绝弦,是完完全全由苏路构筑的,他的小月。
于是,在暗月绝弦有一次苏醒,即将溃败于思想钢印之下时,在苏路冲过来抱住他时,出自于身体的本能,他颤了眼睫,双手无意识抬起,轻轻环住了怀里的哈士奇,碰什么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
“小路。”他对他说,苏路的名字在舌尖绕了两圈,自唇边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