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的风华

四年前，偶然间读到《盗墓笔记》，就被那诡异的线索，细腻的人情吸引了，如今三叔更八暂停，就搜了几篇同人文，就看到了《烟花刹那》，文笔很好，似乎在这里看到了小哥和天真那完美的结局。而当我再读时，那一段，如一只洪钟，敲进了心底那与生俱来的一份沧桑。。。
那一声“素衣”，是五十年风雨后依然烙在心间的名字，不论老态龙钟还是行将就木，他都是赵王心中“衣冠如雪，辩惊四座”的素衣，而这历尽人世悲欢的老人，却执着着心中最初的爱恋，那“六七分”又是谁像了谁？
赵王宠爱的是赵后？是心底这沉淀了一生的一声“素衣”。
如今顾盼生辉如何？如今金袍玉绶又如何？这一世的苍茫，只剩了这一声轻轻的呼唤，那棺旁的老臣，终了了这一世的愿心，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忠孝仁义，这一刻，都只如一粒浮尘，被一缕清风弥散。赵王墓中，他终可以伴赵王永远，不枉赵王五十年的眷恋，不枉这一声含着凄迷和一世温柔的“素衣”了。
宫人谓老臣年少时像赵后，岂知赵王心中宠后之所以宠，又是缘何？如果公子如樾知道这一切，历史也许就不会如此了。
人生追寻的太多，一生一世的沉积，蕴进心底的又有几分？如一场浮华逝去，如一场烟花炫目一时，淡淡而又了无痕迹，如我们，风华正茂，顾盼生辉，一个转身，便是垂垂老矣，身如朽木。谁能换一生的双目无尘，谁又能得一世的金碧辉煌，不过一场天边的霓虹，万物荣枯，天涯相背，谁又能如赵王用那饱含一世的柔情唤一声爱人的名讳？
谁能护谁一世，谁又能伴谁一生？“终于为那一身烟雨覆了天下，而那荣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这句话初听人生苍凉，再念，便是心的苍凉了，凉的渗骨，没经过，就不会懂得。
那六七分是谁像了谁？那勾起的唇角，又是一抹怎样的心境？
记忆中扫描了这一段情谊，就再不会容下其他的存录，那功名利禄，就越发成了一个嘲讽的笑靥；那万千荣华，就再也抵不过那一声“素衣”。没人再去想赵王的心，也没人知晓，他把最后的生命，都融进了这一声“素衣”，那一杯熟悉的香茗，沏的是老臣一世心意。
《烟花刹那》，因为小哥与天真，每一个字都不忍割舍，而这一段，却让我怅然若失，久久流连，那一刻，仰望苍穹，万年不变的冰蓝，让我仿佛看见了那定格的时空，沧海桑田，也不过一瞬而已。
如果风华是一指流沙，那么苍老也算是一段年华，当风华褪尽，曾经的初爱仍在奈何彼岸，盈盈一笑，相伴三生。古老冷寂的王墓，挨不到头的更漏，也许，是赵王一生最温暖的地方，只为身旁那风华不再的素衣。
陪赵王躺在棺床上，就是老侍臣守了一世的心愿，而又有多少人，能如老侍臣，把这“生不同衾死同穴”的愿望，渗入一生？
曼珠沙华，花叶生生相错，两不相见，又是多么残忍的一道刑罚。多少人，望陪着爱人走遍天际，看繁花落地，手捧香茶，踏碎这盛世的烟华。也许，纸张有些破旧，有些模糊，可每一笔勾勒，每一抹痕迹，似乎都记载着这跨越千年万载的思念。
人，在年少时永远看不透镜花水月，而这，不过指间烟云，世间千年，只如一瞬，那轻轻地一唤，引得我潸然泪下。谁懂这一声的苍凉，谁懂这一声的笑意，他在他心中，永远“衣冠如雪，辩惊四座”，眼眸中的顾盼，生的是一世的辉。现在，又隐隐想笑，是会心的笑，为这一段凄美情意有了一个完满的结局，又为这人生的一个苍凉。
这几百字，反复的读，读一遍，想哭，再读一遍，想笑。一双挂着泪的笑眼，只为老臣的忠贞，为赵王的眷恋，为他们风雨人生的苍凉。
好比一场大雨，洗了这世间的尘垢，留下一个清明的世界，不留路人一丝的痕迹，没有足印，没有话语，独留这一世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