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池中月，昭昭挂云间

基本上都是私设，我想看表哥和女主爱过，嘤嘤！作者不准打我！我逃~~~
人物作者的，ooc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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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池中月，昭昭挂云间。
画像中人眉目微凝，亦嗔亦笑。陆云昭提笔写完那两句，忍不住也朝她笑了一下。他有些欣喜，又有些忐忑地拿着那卷画轴，径自出了门去。心里想着，皎皎一定会喜欢的。
芙蓉院内，种了满园拒霜花。月下芙蓉，自开自清冽。她就坐在那片花影之下，抱膝看着天出神。当年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分明生得那么有福气。哪怕是后来清瘦了下来，也是正正好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可才来他府里几天，就像一朵生在冬天的拒霜花，一天一天地败了下去。
他将披风过到她肩头，缓声道：“这么晚了也不好好在屋子里呆着，着凉了怎么办？”
她并不看他，保持着那个抬头的姿势：“我要回家。”
“回家？回哪里去？”他怕激了她，细声再细声：“在表哥这里，不是更好么？这两日我给你画了幅画，正想着明儿拿来给你。但听说你今天睡不好，就忙题了字拿来了。你看看，可喜不喜欢？”
她依旧仰着头，声音比月色淡：“我要回家。”
回家！回家！自从来了丞相府，每日都说着要回家！林勋生死未卜，她回家去干什么？守活寡！？就算他死了，她也还是要回家？
陆云昭堪堪松开握得骨节作响的双拳，温柔地笑道：“回家？林勋死了，你哪里还有家。以后，丞相府会是你的家。”
“他不会死！”她忽然猛地起身，一把挥开他手上的画轴。陆云昭还来不及去捡，就看着它一咕噜滚进了不远处的小湖里。
陆云昭终于忍不住要抬手去捏她的下颚——但在要触碰到她的那一刻，他忽然心念百转，一把捞了她后颈，不顾她挣扎，将她死死摁进怀里。
“他死了。”他听见自己低声说。
“宁夏的细作已经抓到，身上还藏着他的玉佩——”他温柔缱绻地说着，无不怜惜地抚摸她的头发。她没了力气，只能任他搂着，嗓音颤抖却无不冰冷：“不会。他不会死。”忽然她踮起脚尖，在陆云昭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他猛地把她推开，呼吸混乱地捏紧她的肩膀，不顾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狠狠道：“朱绮罗！你敢……你敢！”
她吃痛地皱眉，急急地将他推开，不再言语。陆云昭深吸了一口气，还是绽了一个笑，“回房吧，夜里凉，要想他也要养好了身体养不是？他会回来的，你别做傻事，知道吗？”
她不说话，任他扶着进了房，又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往外看着。陆云昭叹了口气，他对她向来是毫无办法。偏偏她随便说些什么，总能让他心惊。
阳光甚好。
陆云昭自书房醒来，就忍不住这么想道。外面天光淡淡，他扬声唤了丫鬟进来：“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的话，才刚卯时呢。今日您沐休，不如多休息一会儿？”
“不了，”他摆手，“这天气甚好，怎能辜负。你着人准备一下，我要带表妹出去散散心。”
丫鬟答应了下去，他听着细碎的鸟鸣声，觉着心情甚佳，便披了件外袍，往芙蓉院去了。他心道：“深秋时节皎皎总爱犯懒晚起，我便去喊她一喊。”推了那院门进去，竟觉一夜过后，那芙蓉花开得极盛，白得有些晃眼。
陆云昭忍不住挽了个笑，敲门道：“皎皎。”
无人应和。他不依不挠地敲着：“起来罢——今日风光好得很，我带你去爬爬山可好？”
还是没有回应。他赔着小心：“昨日是表哥不对，表哥不该那样说——不生气了？好不好？如你不愿爬山，那便去吃你最爱的那家酥饼罢？”
回应他的，只有一室寂静。
陆云昭心头一凉，高声道：“再不理我，我可就进来了——”话还没说完，他便用力推门而入——这个动作几乎让他往前一倾——这门根本就是掩着的。他抿唇去撩那道纱帐，果然是整齐的被褥。
“皎皎……”他急急念道，往外奔去。院子里只有一片又一片的芙蓉花，白得晃眼。
他拼命镇定下来，心里细细想着：有守卫在，皎皎不可能出府；芙蓉院她从没出过，也没见下人来报说她出来了……那她会去了哪里？他有些迷茫地看着满院芳华，眼底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他永远活在我心中，若要说他死了，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我朱绮罗不在这人世了。”
陆云昭的脑子里忽然跳出昨天她附在耳边说的那句话。这是她自入府以来对他说的，除了“回家”之外的唯一一句话。
不可能！
他来回踱步，喃喃道：“不可能……”她……死了？怎么可能！她能死在哪里？不可能，不可能！陆云昭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去看那池湖水——“朱绮罗！！”他瞪大了双眼，踉跄着冲过去，跌跌撞撞地抓住了湖心那个冰冷的身体……
为什么？是他昨天说的话刺激到了她？是他，是他的错……是他的错？为什么是他的错！分明是她钻牛角尖，分明是她要与他对着来！为了林勋就要死了么？那他陆云昭算什么，陆云昭在她心里算什么？当真是一分，一分情意也没有吗……
他双眼红得瘆人，掀开外袍搂了她，用自己的体温去捂。
“皎皎……”他嘶哑着唤道，却没人再能回应他。
不行，这湖里太冷了，她太冷了。陆云昭把她松开，一手揽着往岸上游去。忽然他感觉她的袖中一空，昨日的那卷画轴掉了出来，被他打出的水流冲开，就那么浮在了水面上。
他呆呆地看着那幅被浸得面目全非的画，忽然失了全身力气，抱着她颤抖地哭了出来。
“不就是一幅画？你要，我画千幅百幅给你都可以……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你好好的……”芙蓉花海中，天光大亮，他在湖里冻结成冰。
“皎皎……！”
陆云昭擦去额头的湿汗，猛地起身，眼前是他熟悉的单薄被褥。
他忙起身去看那铜镜——竟是极少年的样子。这是……回到从前了？还是说，皎皎死了……只是梦么？
他忽然有些欣喜，回到床边，一个打滚就拥了满怀柔软棉被，外头有仆人来敲门：“公子，今日要去见郭夫人的，您着我今日早些叫您，可是起了？”
陆云昭忙掀了被子，“我这就起来！”
据说佛光寺一向很灵。他看着那红墙，拾级而上——
愿皎皎一生平安，陆云昭自当生不负你，死亦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