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长评

作者:夜藤

《烟花》是我看的第一篇瓶邪同人,也是我看最多次的瓶邪同人
必须汗颜的承认,第一趟看过去时,留在我脑中只有依稀轮廓,就像夜空中施放的烟火,因为眩目而令人目茫,因为泛泪而模糊视线;
很幸运的,不似空花的稍纵即逝,辨不清全貌也只能徒生遗憾;<烟花>带来的这场璀璨,不仅可重复欣赏,且还在持续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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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我看烟花,只记得它在视网膜中炸开的泪花;第二眼我看烟花,总算捕捉到些许自中心迸射而出的光彩层次;然而每一眼我回看它,它就又变了个模样,好文章经得起时流考验,就像伫立在河中的一块溯石,你每隔一段时日来端视,它都不会是你最初记得的样子,但你却忘不了它最后一次留在眼底的样子,直到渐渐老去,它的模样仍在不停变幻;诚如序文开章辟明的那句话:礁石其实有最温柔的拥抱,你们谁也不知道。
正因烟花是如此多变的个体,因此一千人眼中有一千种定义;有人爱它的华美,有人只闻到浓浓硝烟味,有人为落幕后的空虚愁怅不已,有人永恒轮播在初始的那一刻;
我,我还不想太快回归尘埃落定的寂寥,反正那一刻迟早会到来,直视过了灿绝,也抹干泪水,对我来说,目光追随着一朵朵由聚而散的花火,在黑幕上拖曳出属于自身的轨迹,直到落入大地,由亮眼归为沉寂,这一段过程,看着它衍出,看着它飞舞,最后看着它消逝,都还在臆想消逝之后的道路,这是看烟花带给我最大的乐趣,最深的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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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藤会在自家隔壁菜场迷路,会看着左手边的巷子和司机说右转,会连吴邪等级的青头(曾经是)也想扔我去喂粽子,是个方向和空间感均无药可医,指望下辈子再好转的人冏 于是关于正文中对墓室的巨细描写、机关迭迭、诡密破解,某藤就不找死的为它们背书,详尽且根基厚实的考据,原本就是拱托 <烟花> 一文很重要的主轴,作者本身已作了够强悍的诠释,相信也无需在此锦上添花;
而剧情,剧情这东西是这样,有人生来是宿命论,有人笃信人定胜天;我个人相信有些东西是冥冥注写在生命里,但那剧本不是我们看得见的,凡夫俗子不具有相星命格;因为看不见,所以下盲棋,因为没有预演,所以每一场演出都是谢幕,因为角色个个有生命,所以他们牵动着剧情,而非剧情绑住他们 (一出写死的剧本,只要找几个合衬的角色安插在各个位置,尽责演译就好了,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抗命) 所以在我看来,<烟花>是一场充满生命力的表演,在每一处隙角每一处转折,都有可能因角色的心念一转而全盘改写,一如王盟原本指着吴邪最后却转向自己胸口的那一枪;就算这众多的改写最后汇集出来的,还是一场命定的结局,是一幕早看在相星眼中的定数,但,至少在我们看来,是这些主角成就了这场故事。
既然主宰着故事的是人,那我们就来谈谈人吧。有亲曾为文中各个角色下过独立精辟的剖析,有亲曾为文中各个句子谱出相应感人的心曲;若角色是点,句子是线,那我就很厚颜的借花献佛,试着组合它们,在最令我着迷的 "人" 这项元素之中,织一片连结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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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琊和陵,吴邪和张起灵,两组看似是并行线,遥望彼此的故事,中间横隔着两千岁月;但,由于其中一条线在某个点发生(我们目前还不清楚)的变异,因而脱离了轨道,倾斜着穿刺时光洪流,一路挨近另一条线,两者同时还在现行的时光中奔跑,或许有一天,会交集的吧。
我在他们身上看到很多的相同也有很多的不同;陵琊的情感是剖白的,灵邪的情感是隐晦的,陵与琊习惯有话直说,灵与邪习惯有话却说不出口;
琊与邪相同的,是善良,而这样的善良偏偏走到哪个年代都难存于世;陵与灵相同的,是淡漠,淡出于世而漠示于人,隐世之下的温存只奉给特定的人。
只是相较之下,邪比琊的善良多了一份世故,灵比陵的淡漠多了一份冷冽;
这两份微和,同样来自尘世中打滚的洗炼,一个被磨掉了纯真,一个在遗世独立后冷上加冷。
我们无法怪罪他们,蒙上尘埃的白玉并非不懂自己的原貌,只是世间险恶不得不,必须用猜忌和伪装来保护自己;
毕竟赤裸裸把心交出去,换来是等重的背叛 / 失去,背叛的苦,吴邪硬生生吞了两回,失去的痛,张起灵一路走来都在尝。
但猜忌和伪装少一点会比较好吗?我们再看回无琊和陵,两种纯然的典型;
在世道同样凶险,并张牙舞爪朝自己扑来,无琊选择守住自己的本质,坦然面对,而陵则是为了守护他的坦然而生。
琊就像站在杀戮战场上却不着片甲,即使他手持利刃,他太善良以至也磨损了出手时的凶狠;
为了保护这样一个他,陵不嗜血,却不惜手染鲜血,只因他把自己变成他的战甲,他的盾牌,而无视自己也是血肉之躯。
总结是拿不拿武器,都同样会受伤,刀刃和猜忌一样刺中对面的人时,淌的是心上的血;
但是放下了伪装,即使刀砍在身上,枪打在背上,□□很痛,心却很满足,陵如此,琊如此,邪学着如此,灵尝试如此。
所以琊和陵,邪和灵,都宁愿并肩倒在血泊里,听着对方说最真的话;
不管谁少了份柔软谁多了份倔强,或者谁习惯了坦白谁又学会了依赖。
两千年前琊说:一个人的命,不想两个人来扛;陵回:可我一生最聪明的事,就是扛上了你。
两千年后邪说:一个人扛不起的部份,两人就扛起了;灵回: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一生挚爱,唯君而已。
这是赵无琊为自己仅十九年的生命所下的注解,注解形成的同时,成了一种永恒,而这份永恒将没有机会被改变;
尽管按抑了二千年再说出口,说出口的同时被遗忘,也动摇不了永恒的本质,只是永恒顿失了着力点,而显得孤苦无依。
我不知道吴邪不惜催眠着心神,把自己一次次丢回梦里,是不是只是要重拾这个点;
他知道他无法让一片苍白的亡魂只是从记忆飘过去,为它叹息,他知道自己必须与它缠绕,尽管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很确定。
就像张起灵知道自己放不下这个人,他很想保护这个人,不愿见他有所损伤,这份执念来得无依无靠又有些莫名奇妙,却有种隐约的了悟,它并非只是迭着前世的足迹。
有亲推测过陵就是灵,只是灵目前失去了身为陵的记忆,所以灵对邪的关心,很纯粹,我们甚至该有点幸灾乐祸的感到高与;
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更自私的盼望着,邪,不要再这么执着琊的一切了 (虽然我知道狐会说这样下半部就没什么好写的了 冏)
很浅薄的以为,找回前世的记忆,是邪认为能系住他和小哥的一个点,一旦拿掉,两条线就连交集的理由都不再有;
因为小哥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让我很在意,那是在面对粽群围剿时,他试图劝退吴邪的:
”你活着,好好活着,也许哪一天你梦见我醒了,我真的就醒了。”
等着陵的苏醒,是吴邪目前致力于在作的事吗?
由于故事还在跑,而且貌似还有很长一段路要前进,拿一时的情绪妄下论断,未嫌莽撞了。
不过我认为,或我希望,即使拿掉宿命,邪和灵也不等于琊和陵;我始终相信,两份情感,能在平行的时空中并存着,但两线汇集的末尾,还是属于行到最后的人,自己的故事。
就算这段故事最后由人纷说,在一个旁观者空虚不已的眼中,只看见稀释在空中的记忆片段,再无从追求真实,就像落入黑暗的一球花火,炫烂夺目曾经,如今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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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还遗漏了很多,自己都觉得收尾收得好虚力 orz 原本也想写写如樾和苍的部份,但往上看字数已爆栏了,于是搁笔,在狐写完下部前我应该还有机会补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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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评论文章:瓶邪 烟花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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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章作者: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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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时间:2008-12-10 18:0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