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游戏侵入现实》

尼尔维克不会掉进水里
　　“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赫瓦尔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被问话的对象——比尤莱一惊，立刻回忆起最近的经历。冕下交给她的任务——已完成，冕下还对她准备的惊喜十分满意。昨天跟变化学派谈成的那笔交易要价低了些，但还没低到能让冕下过问的程度，近几天冕下与弗朗克冕下并无摩擦。难道冕下有什么危险任务需要她去办？这场问话就是让她提前做好准备、交代遗言。
　　她道：“冕下，请问有什么吩咐？”
　　赫瓦尔惋惜：“没有，我以为你会有更有趣的反应呢。”
　　比尤莱：“……”
　　她镇定道：“冕下可以问问乌拉，她兴许能给冕下惊喜。”
　　赫瓦尔欣然同意。
　　她本来就有这个意向，对手下怎么能厚此薄彼呢？小莱莱有一份恶作剧，小乌拉就得有一份捉弄。小莱莱有一件任务，小乌拉就可以有两份捉弄。
　　“冕下这是何意？”乌拉被问到时惊了一瞬，随即冷静下来，脑子飞速里过了一遍可能存在的漏洞。莫非她论坛的小号被发现了？可她向来只发仅自己可见。还是冕下知道她已经知道她和简冕下的秘密了？圣夜莺在上，她将这个秘密守得跟附魔学派的心眼一样严实。或者是——那条流言传到冕下耳朵里了？
　　赫瓦尔勾着嘴角，似笑非笑：“你自己清楚。”
　　乌拉：“……”
　　她沉重地反思：“对不起冕下，我不该以你为原型写小说，还发表在圣弗兰日报上……”
　　还拿了月度小说银奖，被几家出版社推荐。
　　赫瓦尔：“……？”
　　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她维持着若有深意的表情：“只有这个？”
　　乌拉继续忏悔：“我不该坐视流言产生，影响冕下的名誉……还没有及时把握机会，敲附魔学派一笔……”
　　赫瓦尔眉毛一动，敏锐地察觉到关键词。
　　她问出那个改变圣弗兰的问题——
　　“什么流言？”
*
　　“你还有什么想说吗？”
　　阿比盖尔汇报完工作，本该离开，却目露踌躇，迟疑地站在她办公桌前。
　　简见状，主动询问。
　　阿比盖尔肉眼可见地沮丧起来。
　　“对，对不起冕下……”她垂头丧气，“我放任没有根据的流言在学派内传播，而没有及时制止……”
　　哦天呐，她回想起来仍然十分自责，因为那片刻的动摇，她没有尽到执行学首的责任，阻止那条来自恶魔的低语肆意传播。她没能保持对冕下的坚定信心，第一时间给予坚决的否定；也没能早日投入对时光机的研究，以便回到过去把流言掐死在摇篮里。
　　圣普格里斯啊。
　　简：“？”
　　“什么流言？”
　　如果传播得特别厉害，或者性质恶劣，这件事应该早被递到她的案头。既然没有，那说明事情还不十分严重。
　　阿比盖尔垂着脑袋，又忍不住悄悄抬头看面前的学首，语气有些支吾：“如果……尼尔维克和阴影与梦境之主同时掉进水里，冕下你会先救阴影与梦境之主。”
　　简：“……？”
　　阿比盖尔抬起头，希冀地问：“冕下，你会先救谁？”
　　她紧张又期盼地看着议长。
　　简：“……”
　　实时旁听的盲在法环里笑得打滚。
　　有法环的地方就有她，这条恶搞般的流言出现的第一时间她就知道了。之所以不告诉简，就是为了这一刻看小议长的笑话。
　　不枉她给这条流言推了好几个热门。
　　本来这么离谱的传言不该有人理会，但无奈小议长近年来不知道中了什么迷魂咒，对赫瓦尔那个人嫌狗厌的东西护得厉害。
　　护得盲一度幻视老师和钩吻——然后她对两个人的讨厌都加深了。
　　甚至老师都没这么离谱，力排众议、耗费巨资，就为了给那个病秧子搭建梦网。
　　有那个钱不如给她升级法环。
　　在明里暗里的注视下，简语气平稳，话语笃定：“尼尔维克不会掉进水里。”
　　阿比盖尔恍然大悟。
　　对啊，尼尔维克根本不会掉进水里，这个问题完全是无稽之谈！
　　问题本身是无稽之谈，问题的答案更是无中生有、荒谬之论了！
　　得到了回答的阿比盖尔信心大增。
　　她斗志昂扬地离开了办公室，预计能再跟乌拉对喷三个钟头。
　　盲在法环里撇嘴，这不是根本没有正面回答？
　　真不知道那个缺心眼的执行学首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简捏了捏眉心。
　　最近对舆论关注有些少了，该多分一些精力过去。
　　先查清这个流言是怎么来的，派人引导消解，后续再设置舆情观测……
　　她调出法环，准备将这件事记下来，明天在议会提出。
　　屏幕跳出一只可爱的银狼头像。
　　简沉眸。
　　什么事让赫瓦尔不通过契约，而特地打通讯跟她说？
　　她接通通讯。
　　那边传来赫瓦尔兴致高涨的声音，她几乎能想象出对方的神态——
　　“如果我和尼尔维克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简：“……”
*
　　议会。
　　人还没到齐，秦饶有兴致地看着近期热度最高的圣弗兰日报，小说栏目。
　　这一期里，附魔协会会长梅斯德尔菲毫不犹豫地救了境梦与影阴之主，而把维克尼尔放在后面，刊登后引发了巨大反响。
　　流言都传到了召唤学派，昨天还有后辈悄悄问她，议长冕下真的会先救阴影与梦境之主吗？
　　那个养什么死什么，还有脸变着法子混到学派里试图骗她们召唤物——截至发现时已有一千五百二十九名施法者受骗——的混蛋，怎么值得简冕下这么对待？
　　秦也不知道。
　　所以她理直气壮地决定把问题丢给正主。
　　终于等到简，她清咳一声，开口：“简，如果……”
　　简打断她：“那些稍后再谈。”
　　她面无表情地取出一份文件，在桌上翻开，开口：“今天我们的第一个议题是……”
*
　　今日快讯：
　　针对近日多发的儿童溺水事件，议会特批款项为超一米深的水池增设防护法阵。预计先在圣弗兰开展试点工作，见效后逐步推广……更多资讯请关注本台新闻直播间，我们将持续为您带来优质新闻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