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抬杠二人组

快过年了，四夫人却在马场摔了一跤，虽无大碍，到底是行动不便，正月里不能出门了。
四夫人便愀然不乐。
凌昭带着林嘉去看望四夫人，诧异她寒冬腊月居然还能从马上摔了下来：“母亲，京城这时节寒冷，往日你不太爱出门，怎会突然跑去骑马？”
四夫人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想趁这时候把马球练熟了，开春就能上场了……”
凌昭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强行忍住了责备母亲的冲动，温柔劝慰道：“母亲已长居京城，原该知道马球只是未嫁女的消遣，您大可不必亲自下场。”
四夫人眼泪汪汪：“可……可是……”
林嘉心底明白：四夫人实在是坐不住的性子，让她干看着不能下场，确实难为她了。便也跟着柔声劝慰：“就是要练球，也等着天气暖和些，也不至于冻僵了手脚，行动不便……”
四夫人叹道：“都怪那个北疆的教习，说二十出头的姑娘正年纪轻轻，怕什么受冻；为娘就咬牙跟上了。”
凌昭：“什……什么？您跟她说您二十出头？”
四夫人嘴硬：“才不是！是她自己错认的！”
凌昭“呵”地一声冷笑，道：“看来这北疆的风沙太大，刮得这教习的眼神都迷糊了。”
四夫人快被自己的亲儿子给活活气死过去，恨恨地捶床：“我不管！既不能出门，就让你媳妇儿在家陪我。你自去公干，莫要在我跟前碍眼。”
凌昭一口回绝：“正月里有甚公干？陛下厚恩，今年额外多放了十日长假，让百官休整。母亲也知道，我在家一日离不得嘉嘉，她既来母亲身边，我怎能不跟来侍奉？”
凌昭素知母亲贪玩，家中暗藏各色赌具；他只要一想起自己娇娇软软的妻子，跟在母亲身边撸起袖管，吆五喝六地掷骰子，就有莫名的担心。
四夫人也“呵”地冷笑一声：“一日离不得媳妇，我们家好出息的探花郎！”
凌昭却毫不在意，继续给四夫人添堵：“说起来，只怕正月里，我和嘉嘉在家都待不了几日——初八开始，白日有市集杂耍，晚上有灯会。我们少不得也要出去逛逛的。”
四夫人听得心痒，又不肯在儿子面前露出分毫，只装作不以为意：“京城的灯会，往年我也见过，与金陵的灯会也差不离。不过是图个新鲜热闹，你们年轻人眼皮子浅，去逛逛也好。”
凌昭淡淡地说：“若是与往年一般的灯市，不看也没甚可惜。只今年皇上特特下旨，恩准近臣携家眷进御苑观灯。母亲也知道的，内造的花灯本就巧夺天工，御苑更是装点一新，长灯如瀑、火树银花，是难能一见的盛况……”
四夫人终于破功，被怄得几乎吐血——嫉妒、向往、失望……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差点儿“哇”的一声哭出来。
林嘉一脸无语地看着母子二人，忽然发现凌昭自从成婚之后，似乎越活越像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