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鱼不服》

鱼不服
天堂放逐者
竹山县，岐懋山，灵泉谭现异象。初晴时，风骤起，龙行云气，上接天穹，日月交辉，房舍皆动，便疑是梦中。震稍止，众说纷纭。又三日，乡起社戏，仿若无事，遇人问之，讳莫如深，追而复问，竟不知前日之事。嗟乎，难言之隐。人之所时有也，耄耋不记岁月，垂髫未知寿数。然壹乡之地，一地之民，言皆不尽语亦不实，何其怪哉。或曰：信龙得生，解厄不详。噫，夫逆天而行者，龙也。患以民生疾苦，不忍号呼转徙。触天威，逆生死，而后遁之。龙佑其人，人匿其踪，此世传所谓灵乎。非矣，使能者出力，受者传德，协心同力，守其道谋世用，是仁哉。余闻甚慨，圣贤曰灭人欲。欲，私心也。凡违天理者，皆生妄念，私欲危殆，教而信之，天理精微，明而有之。然今有岐懋山龙焉，因其所爱而僻，小而寡民，之其所得而匿，岂曰罪乎，非私心乎，故尽信书不如无书。拘于道仿若无道，粗鄙之民不可轻，天命之言不可听，意有尽，思无涯，故为乎不灵哉。于是纵谈得失，以赤子之心论之。而今小恶不察，首善不扬，人心不古久矣。若得醒世惊雷，使高世之才，免陈俗之累。人不应以顺为正，趋圣贤而盲从，妄语古今，聊作此言，以殆知己。
灵源青江，气承嵏山，得天之运。谓曰太京。麟成望龙之势，云横秦岭之间，霞光照城阙，春色映山峦，有万千气象，至高至远，泽被其人，是紫微常驻矣。予心求名也，十年三入京。偶得见故人，蹉跎叹世情，盖因时有不济，才且不及，死则有憾，已矣乎。吾辈中人，空谈误己，而高论者误国。子为真龙，众之所望，太京之气皆由尔。待他日，扶摇直上，岂患无有助者。至其有所求，而应者重，小人之利也，不当以用。天下有为之士，不因慕龙逐利，不以人云菲薄。心有鸿图，身低言轻不改其志，足登丹墀，食禄天下不屑一视，斯是人也，可遇不可求，非才难取，乃不得其法。今寻我至，解烦忧，礼下士，其真求贤邪，其真搏名也。吾之首五百金，众趋燕而谋齐，事尤相类，人何以堪，悲哉其身，哀哉其名，拒之而走。
齐式微，文武不睦，独善其身。虽拥千里之地，戍虎狼之兵。承天运，图龙庭，实内忧外患，危如累卵，似重宝在怀，人皆窥之。今疏于计，即亡于民。陈牧黔首百余年，而天下离心，宗庙危。人欣欣然迎之，其谶代者之明乎，是君视民如草芥也。今夫齐之弊，在窃国者弑君，得位不正而饰辩虚辞，使人心怀楚矣。事将奈何，式于强权，民之所欲万，而利之所出一。道民阻，治生乱，离弊横行。贫贱者无以立足，无势者铤而走险，求告无门，不得生也。待以左道惑众，一者呼，天下应，镇之不下，铲之不尽，卒生大祸，不可不慎。除恶为本，溯源省身，居心不仁，为之晚矣。
利令智昏，以己度人，见隙则生事，失善恶滋，德虚义空，嗅血若虫豸，伏惟吾朝，鼠辈横行久矣。虽言圣不溯源，道不求真，布而广之谓教也，甚也。今不如昔，人之多患也，其亦不思，事必反之。然明其所求，由是而之，举措不惑，识本知末，在乎俊杰矣。佛偈度人，人桓弃之，良言相劝，错而复始，以正平患。况逊心智，多闻阙疑，慎行贻笑耳。其谬，以一人得，论一己私，呜呼，世为庸者误。
北地有狡狼，擅诈能伪，昼伏夜出，窥人行，蹑于踪，而后学之。尝有歧路旅，患以陌路逢，十之九丧，众皆惊惧，避之若湎，以为匪盗贼寇作乱。有异人闻之，言非人祸，恐生妖孽。于是纠众对问，循迹而索，蔽障于野，终见此獠。嗟乎，眼不见为真，苟存难矣。兽拟人心，人做兽行，世沦至此，何以为正。
贩夫走卒云，由荆水而下五六里，穿山入林，有山庙野寺，凡心诚者求之必应。愚人信矣，祈福求利，不胜扰也。余闻太息，客甚异，曰庶人多昧，何故惊邪，曰陷溺于难者，小民也。运不相济，命似草芥，遇变无所依，失足不得存，骨肉难聚，一别永离，此惧微复畏远也。临而不乱者，自有所恃，故而敬神，愚众祈神。此间为差，乃弱不敌患，众莫之解。或纵以事，或亏于心，盖不知其苦，尤信执偏。客弗悦，拂袖去，余复叹之。上者日益横，低者命如絮，事常迷人眼，人常惑于心，自是难彰，岂妄言哉。
属国之人怀远志，陈长者曰：大丈夫生于世，当无衣食忧，谋九鼎事。今困于斯，如障遮目，是无为亦死，妄为亦死。若趋炎附势，巧言令色，得一时蝇利，而后击墙破扉，身死异乡，命絮火灰矣。不若待时而动，谋而后行，屈首避害，动必雷霆，是谓知患以利，解危之为困也，达者惜寿命，愚众困命途，孤胆一搏，岂惧死乎，实畏生乎。
孤道独行，吾辈凋零，菩提难解，劫浊临身，毁之以私。身入困枷，北望烽火，提长剑，试斩邪，涉血海，踏云归，尤叹无所凭，力难挽溃军。匪辨明晦，预断死生，一梦天光破黯云，是勇武矣。万夫不敌，其臂当辙，非不自量，唯假物平逆，事不能已。今痛思旧，驱患由是，殆哉之，岌岌也。夫得失，问心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