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足球]大聪明》

写了一点从以前欺负过鱼鱼的同学视角展开的回忆录，快睡着了后面没展开但总之是一个阴暗普信男被鱼鱼迷住还要嘴硬是“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的空想回忆录：
“哦沙德，哦沙德，背上行囊吧。我们的孩子。哦沙德，哦沙德，永远别害怕，蓝桥有你的梦……”
直到上万人嘹亮而异常整齐的歌声飘荡在斯坦福桥的上空，帕斯都很难相信这个绿茵球场里被簇拥的漂亮人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白痴同学。
确切地说，哪怕他在过去几年里看了不下三位数的比赛，哪怕他此时此刻就坐在球场上，就站在蓝海中间，他依然没有实感。
——上帝啊，这是什么样的滑稽剧？愚蠢到底居然成了这白痴的美德？
他像个人群中的幽灵一样，既不出声，也不挥动他的手臂，只是死死地盯着沙德。盯着他银蓝色的头发。盯着他不笑时有些冷酷的眼睛此刻变得湿润而多情。盯着他冰雪一样的肌肤因为激动而泛红。盯着他像个傻蛋一样让泪水打湿了睫毛。盯着他低头亲吻队徽，认真得好像这儿真有什么狗屎的情谊需要他一样。
尽管他左手边的秃头年轻人看上去已经被这个目光阴冷凶险的变态精英男吓了一跳，退出的位置足够后排的小女孩跃跃欲试；而右侧的女人正在一边泪流满面大声歌唱一边试图肘击他让他加入。帕斯也始终没动。
他只是试图回忆过去，证明自己并没有记错任何事情：
帕斯升上中学刚见到沙德的时候，还被他唬了一跳。
沙德就像任何一个神父都会夸奖的那种天使小孩：
绿色的郁金香花茎一样的眼睛，微卷的浓密的黑发，不笑的时候像刚刚从落满大雪的森林中走出来。
——幸好他不是个蓝眼睛小孩，不然指定逃不开被“好心”的同龄小孩凑在耳朵边上大声嘲笑他是白雪公主。
他这样的漂亮，在第一天迷惑了几乎所有人。女孩们只是兴奋着窃窃私语，有胆大的个别人会用稍显成熟的搭讪语开头凑上去，得到了摸不着头脑的回复也无所谓。男孩的攻击性显然更强，一波人不屑地觉得这只是个女孩爱找来过家家的冷脸芭比，还有一波人认定他也许值得拉拢，只有极少数男孩时不时充满忧虑地回看他，天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而帕斯显然是第二类人。
他从小生活在标准的教会家庭，每周一次礼拜，每一对夫妻都至少有三个孩子甚至更多，用餐前大家会做祷告，相信无论何时都能平静、宽容、节制。
唯一不标准的，大概是他从未见识过所谓的神圣情感。
他知道他父亲花在教堂的每一分钱都没有白费，这些钱最终通通流向了选票，铺成了每一个帮助他们捞到更多的提案，而街道上的人们只会夸奖他父亲为大家盖起的教堂和他对天父的忠诚如此相称。事实上他爸在街边吻别的女士已经足够一打，也许还不够落在他身上的一捆荆条多，所以数字还在显著增加；
他知道叔叔和表嫂是表面上的爱侣，他们领养越来越多的孩子只是为了维持这个传统家庭的秩序。在他长得像个杆儿之前，他至少撞到过不下五次他叔叔和这一个或者另一个陌生男人亲吻，响亮地大声□□，就像每次夸张地赞美他妈妈的手艺，而他的表嫂和他的另一个叔叔激情四射地像两条蛇缠在一起，不停地给彼此盖章，倾诉另一半的不如意；
他知道妈妈并不爱他。即使连他的过敏药也是她一并承包采购的，他也从来没有拒绝吃完一整份海鲜意面的权利。她总是在询问：“帕斯，你为什么不吃这个？”“帕斯，你为什么不和查理一起呢？”“帕斯，你为什么不向瑞斯神父问好？”而事实上他刚刚舀了一大勺含在嘴里，查理曾经把钉子撒在他的鞋里，神父被他撞到过让更小的孩子抚摸□□。
他深知自己拥有诉说任何事情的权利，在这样的家庭里，没有人、没有事是不可以寻找兄弟姐妹们帮助的。也正是在这样的家庭里，没有任何诉说会得到真正意义上的理解和帮助。诉说只是诉说本身。
在这里，他学会的更多是如何利用、表演、撒谎、伤害，而且无师自通地运用这些手段成为一个功课门门A+运动在行的模范小孩，一个屁股后面跟着一大堆精心筛选过的毛头小子的孩子王，一个一眼望得到头的精英预备役。
理所当然的，像沙德这样看上去既聪明又受欢迎、家境不坏的小孩也在他拉拢的行列。
——虽然这个年纪还会在书包上挂娃娃的男孩应该可以说主动或被动地灭绝了，但像沙德这样的面孔总是能够得到更多宽容的，何况这个愚蠢的小熊玩偶背后的价格更加愚蠢。
“帕斯。你应该做一个妈妈/爸爸喜欢的小孩。”
母亲打结的眉毛和父亲喉咙里飘散出来的气味又出现在了帕斯的面前，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一股油腻腻的感觉从胃里升上来。
他决定掏出一片胃药吃了，然后继续进行他的计划。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沙德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酷”。他很爱笑，笑起来就像阿纽塔老师桌面上常年插着的百合花，也很亲近人，任何人都可以带着任何话题和他说上几句。
这确实帕斯需要的那种“盟友”，或者说，风云人物的特质。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沙德很笨。非常笨。而且很快大家都发现了这一点：
阿纽塔老师第一次看到沙德的小测成绩时还安慰着给沙德耳后别了一朵百合，很快到第五次时她就只剩下头痛了，尽管她依然觉得沙德像个天使宝贝，但这并不影响她有时候会想要（只是想想）真诚地握住沙德的手然后说：“嘿宝贝，你只是还没有学会读这儿的文字对不对？”
班上最成熟的女孩莫拉，她总是偷偷把校服的裙子卷上去一大截，白金色的头发卷得齐整光亮，像帕斯家的意面，宣布沙德无可救药。因为沙德甚至根本没回应她的约会邀请，而这对于一个成熟的女士来说是很失礼的。据她描述，沙德甚至只愿意喝完一罐汽水和她讨论无聊的电视节目里的一条狗！
大块头格雷特也是青年帮的一员，他倒是不觉得沙德的成绩有什么要命的，他只对沙德居然压根听不懂男生之间的下流玩笑或是处处戳痛脚的“调侃”感到震惊，为沙德在大家大笑解释后一本正经说这不好而恼怒。
——尽管所有人都觉得他长得一副天使样，但没人真以为他会和天使一样纯洁。或者说，一个中学男生，是不应该没有满脑子被粗暴的直白的x/i/n/g、无处释放的宣泄欲填满的。
做一个正常人，而不是异类，就应该隔三天或者两天和一个女孩约会，尝试做大人，和好哥们一起偷家里的啤酒香烟，喝酒抽烟到臭，大声评价哪个同学老师更正点，哪个该死的同龄男孩泡了更多妞简直cao蛋，同时大半夜骑着二手或者全新的机车在街道对着开窗怒骂的人比中指然后一头撞进树丛。
可他也不像班上的那些书呆子，留着厚重的刘海，戴一副啤酒瓶底，竹竿一样夹着书在过道匆匆而过，总有种重心不稳的感觉晃来晃去。
沙德给人的感觉总是：他应该成为某种体育健将、风云人物，但他偏偏差了那么一点。
他确实运动神经不错，而且体格超乎他外表的强健，很少有人在场上给他下黑脚成功的。但男子更衣室里的话题他永远也插不进去。他总是像个愣头愣脑的吃薯条的海鸥追着球走，听不懂也理解不了队友的怒吼。尽管他天赋绝佳，连教练也愿意忍受他的笨蛋头脑为他屡屡破例，但这在同龄人的世界总是不那么行得通，甚至有点为他融入集体开了大倒车。
他也的确一度受到欢迎，每天抽屉里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像雪花一样飘出来。但他总是不解风情，跟不上中学生的潮流，也不理解话语背后另外的深意，越是追随热闹时髦的人越容易和他恼火，于是这些“爱”马上也像雪花一样融化了。
最后，沙德不是一个正常的中学男生，也不是一个校园人物，也不是一个异类，他只是“那个沙德”。
大家依然会为他的美貌恍惚一刹，但很快就会叹气：“唉！那个沙德！”并马上举例一千个一万个沙德犯下的不合群的错误。
帕斯是最早对沙德表露出友好的那一批人，尽管他也很早的看出了沙德的愚蠢之处。
一开始，他试图改造沙德，但很快他就发现，人试图把一根钉子拧进螺母是根本行不通的。
沙德总是非常柔软而困惑地微笑着，无论其他人有多么暴跳如雷、试图硬塞给他什么样的观点，他总是像块石头顽泯不化。
于是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改造计划，他痛失了一个风云人物当他成功路上的一个助手。但他还没有完全的灰心，毕竟一个足球队里的漂亮蠢货某些时候也大有用处，何况这个蠢货还相当招年长者欢迎。
沙德此刻并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友情”。对他来说，这依然是非常好的校园生活，尽管好多话他听不懂、好多人像墙上仪表盘一样阴晴不定，但大家依然很友好地和他讲话。他非常爱他最好的朋友帕斯，帕斯会带他一起踢球、骑巨大的摩托、介绍他给很多朋友。虽然那些朋友偶尔会用难以理解的词语形容他，偶尔会捏痛他。虽然大家面前永远风趣幽默的帕斯偶尔会对他发怒。但，他们毕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要好到可以在更衣室出来时随手从衣柜搞错对方的球衣，然后看着彼此因为身高体型差导致的滑稽的效果哈哈大笑。
事情是从后来变坏的。
帕斯很难想起自己为什么开始疏远和捉弄沙德。
也许是因为他发现沙德的家庭并不信教，却幸福得像电视剧里的模板。沙德并不富裕，他只是有一对爱他的爸妈，愿意给一个初中男生买一大堆不合时宜的玩偶，出现每一场小打小闹似的球赛现场在底下悄悄牵着手，然后激动地亲吻他的脸颊；
也许是因为他发现他并不愿意让沙德接近那些朋友，他不再希望沙德受欢迎。他不想再忍受沙德愚蠢地微笑，在有些人下/流地调侃甚至手抚上腰表示友好时。他不想在暴怒过后看到一个困惑的沙德，好像他在唱一场独角戏。他不想再听到沙德天真地说：“帕斯，你怎么了？”而他只能cao蛋地当个育婴师给这个超龄儿童解释任何东西；
也许是因为他无法再自然地站在沙德的旁边冲澡，直视他漂亮却不孱弱的身体，无法大声地附和队友嘲笑沙德场上的传球像个被cao晕的妞，因为这一切都会出现在他该死的梦里。在那里，沙德什么也没做说，什么也没做，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和嘴，像一具湿漉漉的尸体（也许是一具艳尸），却伴随着夸张至极的尖叫和□□，然后出现在他那捆阴魂不散的藤条上。
帕斯可以允许自己交一个蠢货朋友，但绝不允许自己也变成一个蠢货。因此一切都是有必要的：
他并没有直接做什么。最多更加频繁的对沙德发火，然后又在沙德迷茫又惴惴不安地表情里宽宏大量地表示原谅。
他只是在赛后大块头提出把这个大出风头的娘娘腔自豪的娘娘腔玩偶剪碎时保持了沉默和微笑，看着沙德默默捡走每一朵棉花，第二天再也没有任何一只小熊出现在沙德的包里。或者在午餐时间无意忘记沙德，回来后不那么真挚但也不敷衍的说上一句别计较我的朋友。也许还有看着某些不怀好意的手脚伸过去绊倒他甚至肘击他。
哪有正常人这个年纪还抱着小熊娃娃？蠢货。
哪有人被落下了不知道自己跟上来还跟其他人傻笑？蠢货。
反正他这种身板出乎意外硬的蠢货被绊一下踩一脚没准摔的还是对方，打一拳也只是毛毛雨。
我只是在让他独立地成为一个正常人，一个聪明人。
帕斯心安理得地想。
中心人物的态度总是会影响到大多数人的。尽管班上的女孩子对沙德还是老样子，不亲近，但也不算疏远，尽管那些书呆子还是在后排像蘑菇一样长在沙德周围，但有些东西就连沙德这么笨蛋的人也可以感觉到的。
帕斯就像一锅没有熄火的开水，每天都在和他一些听不懂的话，而他就是那个可怜的被水汽打来打去的锅盖。他总是粗暴地在其他人面前拽开他，不再愿意和他一起换衣服，一起洗澡，一起吃饭，也不愿意其他人和自己一起。
他的小脑瓜子不能理解，但他还是顺从地接受了，因为这毕竟是他最好的朋友帕斯，是第一个走过来和他说你好的帕斯。
另外一些男生对他就不友好得多了。他的小熊先生帕鲁，在学校不幸去世，重新变成了一堆棉花和布料，他不得不回家后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把帕鲁埋起来，插上一朵小花。他很谨慎地没有再带任何玩偶先生或者女士，也许有些同学就是会像狼一样野性和食欲大发呢？但捉弄的欲望只是转移到了他本人身上。
沙德总是找不到自己的球衣，球袜，有时候鞋子里会倒出来很多奇怪的东西，他的书本上有白色的腥臭的干痕，水杯里的水总是被倒掉，进球得不到队友的庆祝，教练的夸奖会被其他人鹦鹉学舌一般拉长了语调在更衣室大叫。
可是几乎没有人看到他生气，他只是顶着漂亮的无辜的面孔去从角落或者垃圾桶找到自己的衣服，轻轻地把脏东西倒出来，慢半拍地回忆自己今天喝得有点快然后再倒一杯，哪怕有恶劣的男生把他按倒在洗手台上开玩笑脱掉他的衣服，他也只是困惑地睁着他湖水一样的眼睛推开对方，然后穿好。
沙德只为他的帕鲁先生哭过，其余的大多数时候，他都像个坏掉的电视机，接收不到任何不良信号，只是循环地向所有人尽可能的微笑。这让一些人感到乏味进而收手，也不免让一些人恼羞成怒想要彻底击破他这白痴宝贝的形象。
最后一次，是在某些人的心照不宣中共同促成的。帕斯已经迫不及待厌倦了和沙德演绎这场蠢人的友情游戏，他同意出面约沙德久违地玩点游戏。
尽管沙德想不明白帕斯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还愿意陪他玩平时会被说“穿开裆裤的小崽子才会玩”的幼稚游戏，但一切都是很好的，他很高兴的答应了，并没有注意到帕斯那一瞬间的不耐烦。最后的结果也不出帕斯的意料，这个白痴被锁在天台也没有想到要出来，唯一难搞的是他的蠢货爸妈还有母爱泛滥得像恒河水的老师找了沙德整整两个小时。但这也问题不大，他只是接受了一些苦口婆心的劝说，关于如何照顾同学，还有一些不痛不痒的批评。
更何况他也没必要去照顾了——
沙德自从第二天起就没有来学校。第三天没有。第四天没有。之后也一直没有。
阿纽塔老师桌面上的百合花不再出现在一个白痴的耳边。球场上没有一个横冲直撞的炮弹到处乱传球。午餐时间没有人会和他交换让他长红疹子的食物。
偶尔莫拉和她的好姐妹会遗憾地评价校园里其他男孩没有那个沙德长得带劲。但更多人已经忘记那个蠢货是如何不可理喻了。他们听说沙德被选入了青训队，看到他在绿茵场上那么灵活而迅速的突破对面的防线，打入激动人心的进球，和这样的人物做过同学不再是难以忍受的。只有帕斯依然对这个唯一的曾经的蠢货朋友耿耿于怀，他坚持像沙德这样的白痴是搞不定复杂的更衣室关系的。
再后来帕斯成功考入剑桥大学，他正在毫无压力地完成着任何人期望中属于他的人生计划，而沙德被切尔西买走，坐了一年冷板凳。他的预言似乎一语成谶了，但他并没有感到兴奋或者说得意。偶尔，他也会去斯坦福桥做客，陪为切尔西着迷的英国同学看球，看到沙德愚蠢地、毫无毫无进取心地坐在替补席上。
到他提前大学毕业顺利接管家里的企业，并逐步将事业中心转移到英国（更好的机遇、更大的操作空间，他父亲给出了不可忽视的提议），沙德已经在切尔西度过了第五个年头。
从第二年起，他突然从默默无闻地俄超小将变成了足坛新星，不变的只有难以理解的脑回路和欠缺的智商，帕斯也开始迷上了切尔西，但并不场场比赛都到。
他并不意外沙德能做出因为对方长得滑稽而踢飞点球的事，他只觉得教练居然想到让一个蠢货踢最后的点球真是滑稽得要命。如果是他，显然就不会这么做。
再后来切尔西局势风雨飘渺，像一艘海上的破船，整个队伍没准加一块儿比大学足球队还要年轻，沙德这样的白痴居然也当队长还要带这么堆要命的奶娃娃。上帝啊，帕斯庆幸自己是个聪明人，对蠢货的职业道路具有前瞻性，这种人如果没有被自己订正显然是走不长远的。同时他开始频繁地搜索沙德，关注一个被抛弃的笨蛋的悲惨生活也是调剂的一种方式。
然而沙德似乎不再那么愚蠢了，他开始大放光彩，尽管偶尔还是会表现出他愚蠢的那一面，但多数时候他都像一个真正靠谱的队长和一个冉冉升起的足坛巨星。许多看球的老同学会感慨那个沙德如今的成就，帕斯却仍然觉得沙德很蠢：
被踩了打了不知道争取很蠢，被队友在不需要亲吻的时刻亲吻很蠢，留下来接手烂摊子很蠢，和没有发展前景的小屁孩、管不住自己的老男人待在一块更蠢。总而言之，方方面面都还是以前的那个沙德。
直到今天，这个坚持对一个破烂俱乐部保持愚蠢的忠诚的白痴队长，刚刚拿到冠军就被紧急抛售，好像一刻也容不下这颗漂亮甜蜜的烫手山芋。山芋本身还哭得像他刚出生的弟弟一样狼狈不受控制，好像卖掉他的不是他亲爱的俱乐部而是别的什么人要拆散他们似的。在这个背叛了他的球场上像个蠢货一样流泪，亲吻卖掉他的商人、刽子手。
帕斯终于确定，他确实没有错，沙德是个无可救药的白痴。
——而最愚蠢的最疯狂的是，上帝啊，他竟然在思考，如果沙德当初没有离开，这个漂亮蠢货是否会对他有同样的忠诚。
帕斯深深地感到某种恐惧，就像夜间挥舞的藤条声。